而且商砚大抵是特地学过搏击,姿势动作都非常标准且优美,当他旋身一脚踹飞对手,一边揉手腕,一边慢条斯理地走到倒地那人身边,一旁的格桑兴奋地开始鼓掌。 江叙白看着商砚又冷又傲的侧颜,脑海里却想起了很多年前。 时间让人变得成熟,性感,锋芒毕露,唯一不变的,大抵就是江叙白逐渐不平稳的心率。 还是别让商砚继续成为他的遗憾了,毕竟他来都来了。 这场戏拍得很快,不过半小时就结束。助理给商砚送来衣裳,美色尽数被遮挡,江叙白嘁了一声说:“有时候演技好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容悦点头:“就是。” 江叙白侧眸看了她一眼,轻轻咳嗽一声:“这位小姐,你是不是应该矜持一点。” 容悦挤出笑脸,干笑两声,心说你一男粉都不矜持,我有什么好矜持的? 三天后,新晋男粉江叙白终于有了和商砚同场景的戏份。 江叙白摩拳擦掌,心潮澎湃,早早背好走位和台词,结果一上场就ng,甚至都还没到他和商砚的对手戏,仅仅是他的单人镜头都没能通过。 候场的商砚待在化妆间没出来,但江叙白还是非常郁闷,特别是导演让他休息,实在不行就先拍穆楠的戏份,江叙白被晾在场上。 穆楠好心地替江叙白说话,说他不着急,多等一会儿没关系的。 江叙白:“……” 后来还是先拍了穆楠的戏份,结果人穆楠上去两条就过了,引起一片掌声。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化妆师过来给江叙白补妆,用眼线笔将他右眼下边儿靠近眼球位置的泪痣加深了一些,又给江叙白的黑眼圈上了点遮瑕,端详江叙白的脸的时候,笑着说了一句:“诶,要不说徐导会选人呢,你还真是和穆老师长得有些像,特别是有了这颗泪痣之后。” 江叙白本就有些烦躁,闻言微蹙眉心:“你说我像谁?穆楠?” “是啊,”化妆师没注意到他的表情,“穆老师的眼睛出了名的漂亮,会说话。” 江叙白忽然笑了一声:“说到眼睛,张姐你今天戴的这副隐形眼镜蛮好看的,是什么款式啊?” 张姐一愣:“我没戴隐形眼镜啊。”她都不近视,戴什么隐形眼镜。 “是吗?”江叙白真诚地建议说,“那还是戴吧,好看不一定,好用是真的。” 最起码能让眼睛看得更清楚一点,别分不清好赖。 化妆师一脸错愕。 江叙白没管她,说完就要转身离开,扭头却正好看到从化妆间走出来的商砚,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两人目光碰上,江叙白立即换了一副谦逊脸色:“商老师来了呀。” 商砚:“……” 虽然两人已经见了好几次,但大多数时候,商砚都没有在意过这个人,也就没有认真仔细地端详江叙白的脸。 这次两人面对面,商砚的目光在江叙白脸上停的时间便久了一些,从他弯起的眼尾,到他嘴角露出的浅淡梨涡,最后又回到他的眼尾。 “你之前说你叫江白?”商砚开口问。 江叙白内心无语,心说特么你是有健忘症吗?脸上却是羞涩地甜甜一笑:“是的,这次商老师总算是记住我了。” 商砚也温和地提起嘴角:“江河的江?” 江叙白摇头,热情地介绍自己:“不是,是生姜的姜,纯白的白。”就像我这人一样,又辣又纯,又白又浪。 商砚闻言却是忽然笑了一下,带声音的,江叙白心头一怔,莫名觉出些许微妙。 导演那边催促开拍,两人的对话便到此结束。 有徐导的调教,也有商砚旁观的压力,江叙白这回ng两次之后总算是过了自己的个人戏份,然而却还是耽误了时间,没能拍上他和商砚的对手戏。 因为这个场景发生在日落时分,有时间限制,所以导演只能作罢,说是明天再拍。 江叙白懂事儿地道歉,说明天一定好好努力,导演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有不懂的就多问。” 当晚,江叙白就去敲了商砚的房门,特地挑了个导演没空的时间。 毕竟导演发话了,不懂的他得多问。导演不在,他只能问商砚了,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能放过。 刚走到商砚住的小楼附近,他就遇上了从外头回来的商砚,对方手里拿着一条软皮鞭,看着像是马鞭。 没等江叙白问他刚在干什么,商砚先开了口,问他在这里做什么。 江叙白按照给自己设定好的戏份,小心翼翼又带着几分殷切地说他去隔壁楼找导演给讲戏,但导演不在,他只好过来商砚这边碰碰运气,毕竟明天是他俩的第一场对手戏,希望商老师能帮帮他。 “谢霄没给你找表演老师?”商砚问。 “啊,谢总那么忙,怎么会特地帮我一个小透明找表演老师,”江叙白睁着眼睛说瞎话说,“我是自己在网上报了课程,学得不太好,希望商老师能教教我。” 江叙白说着瞥了一眼他手里的软鞭,心说这道具都有了,可不得好好教,当然,要是能进房间教就更好了。 商砚不知他所想,转身走到院子里那棵梧桐树下的空椅子坐下。 江叙白连忙跟过去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拿出自己带来的剧本,一副好学宝宝的样子。 商砚还真给他调整了一下台词节奏,江叙白只得认真地仔细地琢磨着那几句台词,将其他的有的没的暂且按下。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只有小楼走廊的一盏钨丝灯照出一片朦胧的光亮。 江叙白坐在梧桐侧面,大半身子都背光,他调整了一下手里的剧本,抬眼便察觉到商砚的视线停在他脸上。 过了足足有五六秒,对方都没有移开视线。 “商老师,”江叙白装作很天真地扬起脸,“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是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商砚没回答,却直接抬起手,用皮鞭撩起了他遮住眼尾的那缕额发。 “你的泪痣呢?” 江叙白心下一震,皮鞭触碰的眼睑皮肤开始发麻。
第5章 “嗯?”江叙白心跳加速,下意识反驳,“我没有泪痣呀,之前的是化妆师用眼线笔画的,说是为了贴角色,给我加上了。” 软鞭的投影正好打在江叙白的眼睛里,于是他眼里那一瞬间的慌乱和怔然都被遮掩,商砚无所觉,又或是本就随口一问,没兴趣地收回手:“这样啊。” 江叙白还有些懵,点头:“嗯啊,是这样的。” 商砚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让他把台词读一遍,又点出了几个情绪转折点之后,问他:“还有问题吗?” 江叙白笑了笑:“没问题了,谢谢商老师。” 其实是有的。 比如你刚才问那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是因为我发问,还是因为什么其他的人。 商砚淡淡地应了一声,起身打算离开。 江叙白却忽然伸手抓住了商砚的小臂,掌心的羊绒大衣被夜色浸得冰冷,一如商砚垂眸看过来的视线。 “你刚才问我泪痣,是因为穆楠?你也觉得我和他长得像吗?”江叙白紧盯着商砚的眼睛,好像孤注一掷,问出了他在意的问题。 商砚闻言皱起眉头,垂眸抽回了手。 江叙白没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厌烦和冷漠,心脏像是被刺了一样,那股气陡然松懈。 “抱歉商老师,”江叙白低头道歉,半真半假地说,“我只是有些不喜欢被当作别人。” 江叙白以为商砚不会理睬他,出乎意料的,商砚淡声反问:“所以呢?我应该跟你道歉?” 江叙白一怔,抬眼正好看见对方指腹摩擦着皮鞭手柄,连连否认:“当然不用,是我应该是我该跟你道歉,对不起,我错了,你别抽我。” 商砚:“……”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江叙白的脸上,俯视的角度可以将他那张脸看得清清楚楚。 包括他拙劣的演技,故作无辜的,像狗一样的漂亮眼睛。 “戏对完了,你该走了。”商砚厌烦似的移开目光,转身走向屋内,将手里的皮鞭扔给走廊下的助理,“送他出去。” “唉,好嘞!“李北哒哒哒跑过来,笑眯眯道,“这位老师,我送你。” 不欢而散。 江叙白却还是记得人设,规规矩矩说了句“商老师再见”,然后跟着李北离开小楼。 万籁俱寂,江叙白站在浓厚夜色中,抬手摸了下自己右眼眼睑。 是因为穆楠? 对于江叙白的试探商砚没有否认,而是顺着他的话应了,可江叙白觉得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毕竟方才商砚眼里的厌烦和五年前面对“江叙白”时如出一辙。 江叙白默然半晌,似笑非笑地嗤了一声。 不管是因为什么,他现在最好只是姜白。 至少没前科。 第二天的拍摄还算顺利,江叙白虽然卡了几次,但总算是赶在日落前拍出了能用的片子,导演沉着的脸色缓和了些许,叮嘱:“今天状态还不错,明天继续保持。” 江叙白谦逊地低头说好,和导演说了句谢谢,又说:“这要感谢商老师,昨天晚上他帮了我很多。” 导演正在听副导演说话,顺势回了句:“挺好,你跟着他多学学。” 江叙白一听这话扭头就去看商砚,想传个圣旨,结果该接旨的那位早就走远去卸妆了,旁边还跟着穆楠。 江叙白连忙跟上去,喊了两声“商老师”。 商砚本想装没听见的,可旁边的穆楠却回头看了一眼:“商老师,有人叫你。” 于是两人停下脚步,看着江叙白扬着笑脸小跑过来。 今天拍的戏是鹿承鹿鸣兄弟俩在梧桐树下抓羊的戏份,江叙白以鹿承幻想中的弟弟长大的模样出现,是少有的几段温情戏份。 为了表现出那种清澈阳光的氛围,江叙白今天的发型的妆容都又素又纯,眼睛圆润,嘴唇嫣红,一颗梨涡若隐若现。 戏里他只穿着圆领卫衣和牛仔裤,跑的时候是对着镜头,现在身上多了件圆滚滚的大白羽绒服,朝着商砚跑过来时,让他想到了外租家里养的那只萨摩耶。 直到狗,哦不是,人跑到面前停下,商砚开口:“什么事?” “我刚才是不是演得还可以?”江叙白眼含期待。 商砚好像看见自己扔出去的飞盘被萨摩耶叼回来邀功摇尾巴。 这是很不适宜的想象,让商砚感到不满,他蹙起眉心说:“导演说可以就是可以。” 江叙白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瞥了一眼旁边看着他俩的穆楠说:“这多亏了你昨晚费心思地教我,谢谢商老师。”说着江叙白还煞有介事地鞠了浅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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