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的是:一点赔礼,希望商老师不要生气。 下面落款是“小白敬上”,只是那笔画太潦草,“白”子像个长了根毛耳朵的鹅蛋,猛一看像是“小6敬上”。 小6,我看是个老6。 商砚鼻腔发出一声很轻的哼笑,将纸条扯下来捏吧捏吧扔进垃圾桶。 傅途正准备伸筷子,见商砚这动作又不敢动了。 商砚无语地扫过眼前俩吃货,没好气地说:“都拿回来了,吃吧,吃完处理干净。” 说完他就放下了筷子,起身离开餐桌。 反正他不吃。 李北一边吃一边数落姜白有毛病,人走了把保温桶放树上,这不是逼着人收下吗,以后指不定又要怎么来烦砚哥。 傅途一边大口干饭,一边冲他笑笑:“没事的,砚哥要真不高兴就不会让我拿回来吃的。” 李北偏头看了一眼商砚走远的方向,没再说什么。 江叙白把保温桶挂在树上的时候,其实心里没什么把握商砚会收下,所以当他看见李北将空饭盒送回来的时候,笑容立刻就更明媚了。 果然冷静几天,脾气下去不少。 “商老师吃得怎么样?喜欢的话,我这里还有很多。” “不用了,砚哥不爱吃,”李北不高兴地说,“是傅途觉得浪费粮食不好,才拿回去吃了。” “这样啊。”江叙白接过餐盒,客气邀请,“你们要是觉得好吃,可以随时来吃。” “不用了,”李北抵抗住了内心的诱惑,义正言辞,“你以后别送了,也别挂树上,砚哥不会吃的,他也不喜欢浪费食物。” 想到上午李北拒绝时说过商砚不吃旁人送的食物,江叙白非常好说话地点头:“好的,我知道了,下次不送了。” 李北意外这人这么上道,不满少了那么两分。 希望你说到做到,别再纠缠。 江叙白的确说到做到,没再继续送吃的,也没有停止纠缠。 他现在住的这间屋子是个平房,和商砚的屋子有一段距离,还隔着一道矮墙,距离上来说是互不相扰的。 但是因为江叙白的院子里有两棵高大的梧桐,其中有一棵栽种的离商砚的小楼很近,且过于繁茂的枝叶几乎溜进了商砚房间的窗户,像一座鹊桥,将两处连接。 商砚发现江叙白,就是在这棵离他很近的树干上。 这晚他洗完澡,听见窗外传来窸窣动静,还当是过来小憩的的那只奶牛色小野猫,走过去费了点力气拉开窗户,入目就是这人双手垂直按在身前,跨坐在梧桐树树干上。 坐姿势跟经常过来小憩的野猫一般端正,只是这家伙是人,且离商砚的窗户太过靠近,更像是预备翻窗入户的野贼,和端正没有半毛钱关系。 “商老师啊,”江叙白连忙解释,“您别误会啊,我不是要偷看你,我是上来绑秋千的。” 商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视线下移的确看到在他身后的不远处,绑着个尼龙绳做的简易秋千。 “真的,这是格桑自己弄的,我看绳子有些松了,就上来看看。”江叙白继续解释,“再说了,你那窗户是磨砂的,我啥也看不见啊。” “你还想看见?”商砚反问。 总算不是沉默和视而不见,又或是极其敷衍的一声“嗯”,虽然这句话的口气也不算好,但总算是破了冰。 江叙白在心里叹了口儿,脸上却是笑起来。“那倒也没有,我又不是偷窥狂。” 见他笑得这般灿烂,商砚觉得碍眼,转身要关窗户离开的时候,江叙白忽然又叫他:“商老师,你吃不吃西红柿?” 说着江叙白指了指树下的小菜园,前几天还是黄黄绿绿的西红柿,现在已经红彤彤的了。 “格桑自己种的,很新鲜的。”江叙白努力推销,试图继续破冰。 商砚冷淡拒绝:“不用了。”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关了窗户。约摸过了两分钟,楼下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着一声“我靠”的痛呼。 接着商砚听见住在他楼下的傅途喊:“姜老师,你怎么给秋千坐塌了?没摔坏吧。” 商砚:“……” 这野猫贼爬上树一通操作操作了个什么玩意儿? 该。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商砚摆出的笔墨纸砚,“宁静致远”刚写完一个“静”字,就听见有小树枝砸在窗户上的动静,他本想不理会,可这动静持续了一两分钟都没停,让他落笔都受了干扰。 他只好走过去,再次拉开窗户。 江叙白仍旧坐在那个位置,正探身去折小树枝,另一只手里则托着个红彤彤的大西红柿,见他开窗立刻笑起来:“我就说你不可能这么早就睡嘛。” 商砚无语:“你搞什么鬼?” “我没搞鬼,就是想让你尝尝这个,接着。”江叙白说着便将手里的西红柿朝着商砚扔过去,像是笃定商砚能接住一样,根本不怕直接来个番茄版的“血肉模糊”。 商砚也的确下意识抬手,一把接住,这个西红柿显然是刚摘下来,表面硬度不错,一摸就知道新鲜脆甜。 “好吃的,你尝尝。”江叙白说。 商砚看了一眼手里的番茄,毫不客气地扔了回来。 “自己留着吃,别来烦我。” 窗户再次关闭,这回倒是真的安静下来,商砚得以静心写完一篇《清静经》。 然而第二天一早,商砚起床拉开窗户换气,垂眸就看到窗台上搁着个红彤彤的大西红柿。上面蓄了层露水,越发显得新鲜。 而西红柿下面则压着张纸条,纸条比上回撕得规整,有些湿润,但那狂草字迹仍旧可以辨认,鬼画符一般写着“只是粉丝的一点心意,商老师不要生气嘛。” 落款这回不是小6了,是“十6&格桑”。 商砚仍旧没收,任由这颗番茄在窗台放了一天,被野猫当玩具呼到地上,然后进了鸟雀的肚子。 夜里窗台再次传出动静,商砚选择听而不见,没有理会,第二天果然如他所料,窗台上有东西。 大概是怕被野鸟野猫迫害了,这回多了个某进口糖果的塑料盒包装,里边的纸条也从长条变成了正方形,除了狂草的字迹,还有四小格简笔画。 第一幅画的是一颗长在茎干上的西红柿。 然后下一幅里西红柿上面多了一把剪刀尖儿,下边儿则多了个四方糖果盒子,接着西红柿的茎被尖刀剪断(配音写了个“咔擦”),西红柿掉进四方盒子。 最后糖果盒子盖上,出现在商砚的窗台上。 下边写:“本人确保这颗西红柿全程无污染,无毒无害,放心食用。” ps:昨天偷吃的小鸟还活得好好的,无病无灾,商老师明鉴。(*ˉ︶ˉ*) 商砚:“……” 【作者有话说】 小商内心os:怪可爱的。 脸上:不行,不可以,一点都不可爱。 bb们有没有海星给梦里长投一点叭叭叭( ^ω^ )
第19章 这份粉丝的心意,商砚仍然没收,江叙白先是叹气,再是生气,觉得这哄人简直比演戏要难一百倍。 不过郁闷没多久,江叙白又找到了新的方向。 这天他一个人待着无聊,去片场溜了一圈,正好遇上拍大场面群演戏,秦越和好些村民都在里面凑数。 大抵是拍戏不顺,片场气压极低,负责的副导演极其暴躁,从主演骂到群演,还带上了脏字和侮辱词汇,江叙白听得耳朵疼,没待一会儿就走了。 回去的时候却遇上出来放羊的格桑,以及混在羊群里,她正在抹眼泪的弟弟。 江叙白摸了摸口袋,摸出一根巧克力糖给了弟弟,问他这是怎么了,受谁欺负了。 弟弟比格桑小两岁,长得人高马大,却是个害羞的性子,没好意思拿巧克力,也不好意思讲话。 还是格桑替他收了糖果,告诉江叙白,是因为他去当了几天群演,却没拿到工资,刚才去找负责人,还挨了顿骂,这才委屈地抹眼泪。 江叙白眯了下眼睛,记起管这事儿的就是上回跟他因为厨房有矛盾的剧务张胖子。 想到听人说过这人有些好赌,江叙白便多问了几句,从弟弟那里知道不仅是他的群演工资没拿到,这人还因为道具问题,损坏了山神庙的神幡雕塑,和村里差点起了矛盾。 不过也不算什么大事,那个张胖子和执行制片有亲戚关系,最后肯定有人解决问题,况且谢霄前几天还提到过新月娱乐的第二笔投资款这几天就会到位。 江叙白安慰了弟弟几句,让他等几天。 三个人一群羊慢悠悠往回走的时候,路过一片茂盛草地羊群忽然开始躁动起来,江叙白吓了一跳,还是格桑眼尖,发现羊群里冲进来一只迷路的小野兔。 小野兔势单力薄,蹦跶没一会儿便摔在草丛里不动了,也不知道是吓懵了,还是受伤了。 格桑兴奋地冲过去,拨开小羊一把抓起兔耳朵:“哇塞!今晚可以吃兔子了!” 江叙白眉头一抖,看着那兔子迷迷瞪瞪的黑豆眼睛:“……你要吃?” 你这样的小姑娘不应该“怎么可以吃兔兔吗”。 “对啊。”格桑非常自信地发出邀请,“我阿妈做的红烧兔肉可好吃了,要不要一起去尝尝?” “不了不了,”江叙白连连摆手,“我不吃这个。” 虽说江叙白不是什么善心爆棚不吃荤腥的人,但见到变成菜的兔肉,和看到还没成为菜的兔肉,对他的冲击还是不一样的。 那小野兔估计也就几个月大,不过还挺胖的,两颊和肚子都圆鼓鼓,此时它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是变成一盘菜,蹬着小短腿,茫然地看着江叙白。 江叙白盯着这兔子的黑眼睛,半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要不你别吃了,这兔子给我吧。”江叙白说。 格桑:“好啊,你带回去按你的口味自己做着吃。” 江叙白:“我不吃,我养着。” 格桑打量着兔子:“是有点小,养肥了再吃确实更好。” “……我不吃!”江叙白无语地再次重申,一手抓着兔耳朵,另一只手托着兔子屁股,挽救了一只小生命,“我养着它去以柔克刚。” 毛茸茸又温热热的触感落在掌心,江叙白心跳也跟着软了一瞬。 这么软的东西,总能哄好那气性大的硬砚台了吧。 小野兔没受伤,先前一动不动估计是被羊群撞晕了。 江叙白给它拎回去,找了个纸盒子简单地做了个窝,然后吃饭洗澡,盘算着明天让秦越明天去县里买一些宠物用品。 江叙白洗完澡出来,小野兔很乖巧地蜷在盒子里面,软和的一团,睁着个黑豆眼睛,江叙白盯着看了一会儿,点评了一句:“长得还挺可爱。” 就是有点胆小,不让人碰,毕竟是野兔,他得好好养一段时间,养熟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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