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不讨人喜欢,那又怎么样? 从包厢推门出来的一秘正好全都看见了,他瞪大眼睛看着江叙白,又看了看沉着脸的商砚,然后后退一步,回到包厢又给门关上了。 商砚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余光瞥过,像看路边莽撞碍事的野小狗一样,毫不在意地拍掉脚印,走回包间。 过了大概十分钟,包间里的酒席结束,众人鱼贯而出,相互恭维着离开。 江叙白一直坐在大厅的一张椅子上,歪着脸发呆,两只手叠加按在椅背上,给下巴当枕头。 直到谢霄和赵思琪走过来,他也没有动。 谢霄见他那无神发白的小脸,不知道刚还当皇上的小少爷现在怎么一副失了根的太监模样。 顾及着还有旁人,他啧了一声说“这是喝醉了啊”,然后让秘书过来把人扶起来,带回酒店。 江叙白全程都安静如鸡,半真半假地演喝醉喝懵的样子。 上车时,商砚跟导演一行人在他身后,谢霄的一秘还记得演戏,说:“你也太没分寸了,别以为自己跟小少爷长得像,就真把自己当少爷了,谢总心善,但你心里得有数。” 然后得到江叙白一记大大大白眼。 一秘:“……” “行了,赶紧给他送回去睡一觉,明天再说。”谢霄摆了摆手,转头去和导演方总道别。 江叙白被带到谢霄下榻的酒店,死鱼一样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谢霄不放心,没着急离开,坐在床边问他:“真喝多了?” 江叙白酒量不好是真的,醉意有,但没到不清醒的地步,他不讲话,睁着眼睛发愣,小脸红扑扑的。 谢霄叹气:“我不是都按你说的演了吗?人商砚也信了,你后来又干什么了,梁庭说你踹了商砚一脚,哎,我的小少爷啊,你说你到底是在干什么呢?” 江叙白忽然鲤鱼上岸似的弹腿,啊啊啊大叫了几声,然后又转过头把脸埋进枕头里,咬牙切齿地说:“我想干死他!” 谢霄:“……”哪种干死啊? 下一瞬,江叙白忽然又抬起头,皱着脸,一把将枕头扔了。 “臭死了,一股霉味儿。” 谢霄:“……” 谢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气不过地踹了他一脚:“活祖宗。” 然后起身打电话让一秘去他房里,把他出差必带的DOLOMIA金珀魅影深睡王拿过来,给祖宗换上。 江叙白心情好点了,他翻过身,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他说我让他恶心。” 谢霄点手机的动作一愣,侧眸看向江叙白,枕头的质量大抵是真不好,这小子脸颊鼻尖,以及眼尾都有点红。 瞳孔里映着水晶吊灯的光华,却没有半分光彩。 “我换了个身份,换了个性格,什么都还没做呢,他说我让他恶心。” 谢霄心里忽然有些不好受,还没想好要怎么安慰,江叙白忽然骂了声脏话:“他算老几?他凭什么觉得我恶心?我特么还觉得他恶心呢。” 谢霄:“……” 要不要这么阴晴不定。 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在床边坐下。 江叙白在床上猛拍了一巴掌,骂骂咧咧,什么“37度的嘴怎么能说出那么冷血无情的话”、“白长那么漂亮一张脸,眼睛是瞎的,”、“我要是恶心,他就是恶心他爹”、“算了,我一个要死的人了,跟傻逼计较什么”。 听到最后一句,谢霄没忍住给了他一巴掌:“你37度的嘴也没吐出什么好话来。” 江叙白抬手按了按胸口,腕表上的心率有些高,但还在正常范围,他沉默下来没再说话。 不多时,梁庭把DOLOMIA金珀魅影深睡王拿过来,请少爷挪窝到小沙发椅上瘫着,给他换床品。 江叙白老实挪到沙发继续瘫着。 谢霄递了杯牛奶过来,江叙白接过,突然又坐起身,不甘心地问了一句:“他是不是有病?我到底哪惹到他了?” 谢霄一脑门黑线,没好气:“我看你有病。” 江叙白苦着脸,郁闷地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喝牛奶:“我确实有病。” 谢霄看他那委屈模样,又开始心软,在旁边的沙发椅坐下,双手一摊:“好吧,我坦白,商砚的确有病,还病得不轻。” 江叙白耷拉的眼皮倏地抬起:“啊?” “没多少人知道,我也是费了好大功夫才打听出来的,”谢霄说,“他有洁癖,还不喜欢和别人有身体接触,你应该察觉到了吧。” “嗯嗯。”江叙白点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洁癖不算什么,讨厌肢体接触是因为他有肢体接触恐惧症,严重甚至会肌肉痉挛,恶心反胃。” 江叙白愣住了。所以画画的时候,商砚肌肉紧绷不是因为敏感,而是因为他有病? “所以他说你恶心,可能就是字面意思。”谢霄说,“谁让你色欲熏心摸他的。” “不会吧?”江叙白拧着眉,不可置信又有些茫然,“他以前不这样啊,我亲他,抱他,他ying的就只有——” “你说什么?!?!”谢霄惊得一口牛奶喷了出来。 江叙白没跟他解释:“你听谁说他有这病的?” “这重要吗?”谢霄瞪着眼睛,直接站起了身,“你刚才说什么,什么亲他抱他,你个臭小孩儿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就当我发酒疯吧,你快告诉他这病你听谁说的?别不是你骗我的。” “我骗你奶奶个腿。”谢霄骂道,对上江叙白无辜泛红的一双眼睛,他又悻悻地坐下,“商砚经纪人那儿得来的消息,我告诉你了,现在轮到你告诉我了。” 江叙白忽略他最后一句话:“现在这个经纪人?” 谢霄点头:“嗯。” 江叙白了然,商砚现在这个经纪人是在他出国的第二年,商砚拍完了那部《交换生》之后上任的。 既然商砚之前没这毛病,那就是在江叙白出国之后才有的。 这样就说得通了。 难怪性情大变,敏感得像个刺猬。 江叙白低着头没再说话。 谢霄脑子里也在盘算思索。他早就觉得江叙白对商砚突如其来的执着劲儿很诡异,现在才明白,狗屁的一时兴起,分明是蓄谋已久。 这两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交集,且还不浅,都亲了抱了,还他妈硬//了。 谢霄在心里狂飙脏话,什么纯情小白,算算时间这小子比他还早一步破处! 没天理了。 商砚个狗东西,什么时候拱了他的小白菜? “你小子赶紧给我老实交代,你和商砚到底是怎么回事?”谢霄大马金刀地摆出审问架势。 既然说漏了嘴,江叙白也没打算瞒了,他仰躺着,一副摆烂模样。 “就那么回事呗,我们亲过,抱过,还睡过,就是江晟订婚那天。不过事后这家伙提上裤子不认人了。”江叙白没心没肺地笑起来。 “哈哈,他把我忘啦。” 【作者有话说】 确实睡过,也确实有失忆梗,不过问题不大,bb们就当这是篇狗血文吧。
第16章 这段过往过程有些曲折,也有些俗套,但江叙白说得简单。 大概就是商砚在宴会上喝多了,和江叙白二伯家的堂兄江耀动了手,江叙白正好遇上,拉完架之后带着商砚去楼上休息。 都不太直的孤男寡男同处一室,又都喝了酒,不怎么清醒,江叙白给商砚换干净衣服的时候擦枪走火,后面的事儿就都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拥抱,亲吻,只用手的葫芦交流,单方面的嘴巴交流,以及因为江叙白太紧张最后只成了负三公分的浅入交流。 当然这些细节他没有告诉谢霄,模糊带过。 那晚他从昏迷中醒过来,屋子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了,商砚消失无踪。 两天后,江叙白才从听说商砚住院了,说是在订婚宴上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引起了严重的过敏反应。 江叙白第一次过去探望,遇上了商砚的姐姐,商雪听说他是江家人,对他不甚客气,说商砚不方便见客便给他赶走了。 又过两天,在江家二伯带着江耀去探望并道歉的时候,江叙白也跟着去了,这回他倒是进了门,也清楚了商砚为什么会对江耀动手。 这孙子艳羡大哥江晟和顾家的小姐订婚,不甘落于人后,就把歪主意打到了商雪身上,想给她酒里加东西,结果阴差阳错那酒被商砚喝了,他察觉到不对,于是出手给江耀揍了。 二伯等人被商家人打发走,江叙白没跟着离开,他独自留下,一直等到商砚醒过来,出来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江叙白才终于见到了人。 脸色苍白,一脸病容的商砚见到他就皱眉,开口第一句话,问的是:“你是谁?” 然后一听他姓江,眉心就拧得更狠,厉声斥责说:“这里不欢迎你,滚出去。” “你就老老实实滚了?没揍他?”谢霄捏着拳头,气得不轻。 “我打不过啊,”江叙白疲惫地叹气,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牛奶杯子,“而且那会儿我又觉得理亏,那晚的事儿也不能全怪他,是我先忍不住对他动手动脚的,说起来倒算是我乘虚而入了。” 谢霄冷笑。他没有批判这件事儿谁对谁错,两个大男人也不说谁吃亏谁占便宜,但到底其中一个是自己的外甥,谢霄屁股天然歪,怜爱江叙白。 结果下一瞬,这小子又暴躁冷嗤道:“但是他竟然把我忘了!他把我这样那样一通操作,然后给我忘了!这特么就太过分了!” 谢霄气笑了:“……合着你过了五年才反应过来要生气?” 那晚宴会他也在,却没想到这其中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事后大抵是江老爷子觉得丢人,把这事儿按了下来,连他也不知道。 要不然他必定要给商砚胖揍一顿的。 江叙白翻白眼:“那会儿要动手术,没心思跟他计较。现在我还活蹦乱跳的,既然遇上了,可不得把这口气给出了。” 但就眼下的情况来看,他这口气儿还没出,就又受了新的气。 一肚子气。 这个臭商砚人如其名,石头一样又硬又难搞。 “算了,你要真想出气,我给你找别的法子,你别再去招惹他了。”谢霄摸了摸他的脑袋,“何苦来的,在这山洼洼里受罪。” 江叙白看了谢霄片刻,偏过头,低声说了句:“我想想。” 时间不早了,谢霄也没再多劝,让他早点休息,就回自己房间了。 第二天临近中午,谢霄开完了两个线上会议,江叙白才起床,打电话过来说想吃火锅。 谢霄让他吃点清淡好消化的,他不干,谢霄只好妥协,让他等十分钟,忙完带他去县里唯一一家羊蝎子火锅店吃了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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