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北疑惑道,“为什么?” 湿巾凉润的触感抚平了腕骨上残留的燥热,商砚将湿巾捏成团,扔进垃圾桶,声音冰冷且厌恶:“因为他的野心不在造谣碰瓷。” 李北跟在商砚身边有五年了,不知道见过多少想要扒上商砚的人,见怪不怪。 但刚才看到照片,意识到昨晚商砚不仅让姜白上马,还亲自给他牵马时,他是有那么一瞬间怀疑商砚对姜白的感官不错的,最起码比穆楠好,可现在听到商砚这么说,就明白过来是他想多了。 他砚哥一如既往守身如玉,冰清玉洁,平等地厌恶着每一个想纠缠爬他床的人。 姜白不是例外。 “那可不一定,万一他就是呢。”小助理蹲在容悦面前,替她整理戏服裙摆,不满地吐槽,“那姓孙的和莫阿姨演跳舞戏的时候,手可是绅士得很呢。” 容悦清了清嗓子,提醒她别乱讲话,人多嘴杂的,传出去不知道要惹多少麻烦。 小助理叹了口气儿没再多说,专心的帮她将戏服外围的金属装饰扣好,可这戏服质量不行,她捏了半天卡不住卡扣,最后还是叫来了江叙白帮忙。 那金属卡扣的确坚硬,江叙白按的手疼才给扣上。 “这戏服的质量未免……有点不太好啊。”负责服装的工作人员进门,小助理及时改了口。 江叙白看了一眼容悦身上的衣服,戏里的祝祷服饰参考了少数民族的服饰样式,非常华丽也非常神秘,不仅满是刺绣花,还镶嵌了许多彩色宝石,构建成独属于戏中村落的民俗信仰。 小助理吐槽的就是衣服外面用来镶嵌宝石的金属网架,有好几颗宝石边缘的卡扣翘了起来,不仅宝石看着像要随时掉下来,那些卡扣的突起耶十分尖锐,容易刮伤皮肤。 “这不得找个钳子夹一下,不然拍的时候掉了多出戏。”容悦让小助理去问负责服装的工作人员。 那人过来看了一眼,烦躁地摆了摆手:“没事儿,掉不了,你没近景特写看不出来的,别烦了,我这忙着呢。” 小助理还想理论,容悦拦了下,笑着跟人家道谢,没再麻烦他。 剧组就是个小社会,还是等级分明的那种,咖位小,就会被各种人怠慢轻视。 容悦习惯了,盘算着自己找工具加固一下。 “还是别折腾了吧,”江叙白忽然开口,“人家负责人都说没事了,万一你给弄坏了岂不是更麻烦。” 容悦有些迟疑,江叙白目光掠过她后腰处的金属卡扣:“你演的时候注意一点,手只要不乱放,就伤不到你。” 容悦一怔,刚想说什么,江叙白跟她说了句“加油,好好拍,争取一条过”,就转身出去了。 半个小时后,容悦戏份结束,回到休息室的时候,脸色有些难看,江叙白刚挂了谢霄的电话,问她:“拍得不顺利?” “没有,很顺利,两条就过了。”容悦无奈地笑了一声,“但是孙老师后面的戏就不好拍了。” 江叙白皱起眉头,容悦告诉他姓孙的手伤了,在右手大拇指上,伤口不算深,但很长,横跨了他大拇指指腹。 这种小破皮伤在片场根本不算什么,只是接下来孙老师的戏份需要双手出镜,且还不是简单的露个手,而是要用手画祭文图腾,在商砚的身上画。 这场戏原本是要请专业的画师来画的,因为孙老师自己就会画画,他提出要自己亲自画,导演答应了。 现在他受了伤,影响画画,还会穿帮。 导演脸色很难看。 “他怪你了?”江叙白皱眉问,好像容悦点头,他就要去找导演理论。 容悦笑了笑:“导演没怪我,把负责服装的那人骂了一顿。” “那就没事了,”小助理松了口气,“只能说是那姓孙的活该,要不是他手乱——” 门外传来脚步声,小助理倏地闭了嘴,听见外面有工作人员恭敬地说:“穆老师来了啊。” 接着是穆楠的声音响起,问现在是什么情况,接下来的戏还拍不拍。 江叙白看了一眼神色低迷的容悦:“你别想太多了,和你没关系,快回去休息吧。” 容悦点了点头,又问他:“你不回去吗?” “嗯,”江叙白勾了下嘴角,“我去看看,说不定能帮上忙呢。” 片场里,徐导脸色的确难看,孙老师因为档期问题,明天就得离组,现在找手替容易,但要找个会画人体彩绘的就不那么容易。 这场戏的布景已经完成,不拍就完全浪费,整体进度都要往后延。 全场唯一觉得不拍挺好的,大概就只有李北了。 作为商砚身边的生活助理,是除了商砚家人以外,最了解商砚的人,所以他很清楚商砚有心理疾病,厌恶和旁人有肢体接触,过度接触时甚至会引发震颤筋挛的躯体化反应。 所以他拍戏不多,也几乎没有感情戏,这几年间定时去心理诊疗,加以药物控制,这毛病已经好很多了,拍戏基本上不会受影响。 进组之前,医生说可以减少药量,逐渐停药了。 李北以为他要好了,结果昨晚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让他的状态又开始不稳定。 “总是要拍的,早拍早结束。”商砚平静地说。 李北想想也是,反正只是在身上画一些祭文,还是用画笔画,总不会比之前那些什么救人抱着滚的戏难拍吧。 可事实证明,这场戏并不轻松。 因为那个画画的人,从姓孙的,换成了姓姜的。 当导演在现场问有没有人会画画的时,只有江叙白亮着眼睛举手站了出来,自告奋勇:“我会画,我可以试试吗?” “你会画画?”徐导惊讶,这又会小提琴,又会画画,这么多才多艺吗? “嗯,国画油画水彩画我都会画。” 导演又问:“人体彩绘也会?” 江叙白看了一眼商砚所在的方向,正好对上对方微蹙的眉心和戒备的眼神,他弯起嘴角,说:“会的。” 导演眼睛放光,连说:“好好好。” 李北拧起眉心,连骂:“靠靠靠。” “他怎么这个时候蹦出来了,要是他来画,他肯定要趁机吃你豆腐,啊不是,是肯定要耽误拍戏的。”李北没忍住在商砚身边嘀咕,瞥见穆楠看过来又连忙改口。 穆楠弯了下嘴角:“姜白看起来挺单纯的,应该只是想帮忙,毕竟今天这戏不拍,孙老师之后就不一定有时间了。” 李北:“……”单纯?和你一样单纯吗? 毕竟这周围还有很多人,李北管住了嘴,看着导演领着江叙白走过来。 导演跟商砚说了他打算让江叙白试试,问商砚的态度。 商砚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一眼江叙白,然后叫李北过来撸起袖子,让江叙白先画一画,看看实力。 “OK。”江叙白点头,接过导演助理拿来的画笔,起笔在李北的胳膊上勾出一只马头的轮廓,然后换笔填色。 十分钟后,惟妙惟肖的马头出现在众人眼前,导演大大地松了口气儿:“小白啊,没想到你小子这么多才多艺啊,又会拉琴又会画画的。” 江叙白谦逊地笑了笑,手上又换了支笔,蘸取白色颜料在黑色马鬃中间拉出一道白色。 然后抬头看向商砚:“商老师,你觉得这小白画得怎么样?” 这话说得有歧义,看似在问商砚马儿小白画得如何,可落在旁人耳朵里,这个“小白”便是在指他自己,像撒娇一样,多了点亲密的意味。 一时围观众人眼神各异。 商砚对上他的眼睛,似笑非笑地说:“马不错。” 江叙白也不恼,反正马也是他画的,左右是夸他的,真心实意地笑弯眼睛,没有泪痣的一双眼睛很亮,也很灵。 商砚目光一顿,旋即收回视线,和导演说可以拍。 经过一番沟通,江叙白拿到了图腾的样图,只要照着往商砚的背上画就好了,除了由草木鸟兽组成的图腾以外,还有一些古老的祭文,需要画在胸口和手臂上。 江叙白细细将图案观察一番,虽色彩繁复,但明暗结构简单,不算难。 心下有了数,江叙白抬眼将视线从图样上移,看向长身玉立站在自己面前的商砚。 商砚眼神沉静,神色无波,慢条斯理地将衬衫扣一颗颗解开,露出他白皙紧实的身躯。 “画吧。” 【作者有话说】 嘻嘻,人体彩绘什么的,我梦里长最喜欢了(搓手手
第11章 这不是江叙白第一次看见商砚赤裸的上身。 那天晚上天色暗,加上商砚还穿着个背心,江叙白其实没太看清,只觉得比从前宽阔,健硕。 此刻衬衫褪去,没了衣物的遮挡,商砚上半身每一寸皮肤,每一块肌肉都在江叙白面前袒露。 热爱运动,经常健身,商砚的身材自然是不俗的,即便没有特地发力,胸前那两快胸肌也隆起了不俗的弧度,下边的腹肌轮廓也清晰可见,江叙白不自觉数了数,靠近人鱼线的不明显,但也有八块呢。 “可以开始画了吗?”见江叙白站那不动,只盯着自己胸前猛看,商砚没忍住开口提醒。 江叙白收敛绮思问:“就在这画吗?” 李北不客气地接话反问:“不在这画你想在哪儿画?” 江叙白扭头看向导演,导演说:“就在这画,我要拍过程。” 原本这场戏就是包含画祭文的过程的,现在临时换人画,江叙白等于是给孙老师做手替,让导演捕捉一些画画的特写镜头让故事连贯。 导演清了场,只留下了一些必要的工作人员,穆楠和其他演员则在外围候场。 江叙白按照导演的要求,撸起袖子,摘了腕表,走到商砚身边。他也没着急动笔,围着商砚开始打转,眼睛仍旧肆无忌惮地盯着商砚的身体看。 一旁的李北没忍住提醒:“姜老师,别只顾着看啊,赶紧画啊,咱们这么多人可都盯着你呢。” 江叙白:“……” 他是真没想动什么歪心思,毕竟进组这么久,他苦吃了一堆,一丁点甜头都不算尝到,就已经惹得商砚不快了,再继续惹人不喜,估计到戏拍完了那天,他都没机会摸到商砚的房门,更何谈上床。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机会挽回好感度。只是眼下这机会,他想不大饱眼福也不行啊,总不能把眼睛闭上吧。 江叙白冲李北尴尬地笑了笑:“我不是只顾着看,是在了解我要画的画纸,好确定下笔的位置是不是合适。” 李北哪儿能信,刚想再说点什么,就听一旁看热闹的穆楠点头说:“确实得想好再画,不然后面出问题就不好办,还浪费了大家时间。” 前面两句没问题,后面那句浪费时间,江叙白怎么听怎么就觉得这家伙在点他。
75 首页 上一页 9 10 11 12 13 1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