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察觉到那两人的微妙对峙,心说现在的男大学生都怎么回事?刚开学饮食就这么堕落。 贺疏星道:“你要吃食堂?” 容念道:“想去看看,据说饭菜口味还行。” 贺疏星说了声“行”,意思是待会一起。 陆岁京道:“我也想吃。” 容念懵懵懂懂:“咦,可你热水都灌好了。” 陆岁京一本正经地答:“泡脚用的。” 红烧牛肉面如果能发声,肯定呜哩呜哩哭出来。 而容念听了没觉得有哪里扯淡,因为忽悠自己对陆岁京而言貌似没有好处。 他单纯地表示待会联系,一番波折后终于来到自己寝室。 上床下桌,空间宽敞,屋子采光很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贺疏星那边被褥迭得很整齐,显然是保姆阿姨的手笔。 容念把行李箱推进来,准备开始整理时,箱子的拉链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摁住。 贺疏星见到了他的擦伤:“你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不小心蹭到了。”容念捂住手背。 贺疏星不是全然没有常识,这种伤痕要么挨了打要么打了人。 “你和他刚才在干嘛?”他看到陆岁京也是一副动过手的样子。 容念偏不告诉真相:“以前不知道你这么八卦啊,还是说班草也会关心同学?” 他越是遮遮掩掩,贺疏星越是想知道,但以他的脾气,却不会再追问。 之后三个人去食堂吃饭,到了饭点每个窗口队伍都很长,就差排到门外去。 刚开学没有课业压力,有的是时间消磨,倒也不算问题。 容念想吃饭菜,陆岁京和贺疏星跟着一起去排队。 贺疏星偷看了两眼陆岁京脸上的创可贴,联想到容念手背上细微的擦伤。 他们俩怎么同时受了伤? 贺疏星心思敏锐,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但他偏不给陆岁京讲故事的机会。 陆岁京察觉到了贺疏星的目光,都已经打好腹稿,要分享自己的英雄救美。 哪想贺疏星跟哑巴似的,就是不开口,沉默得能憋死人。 “鸡腿没有了。”容念沮丧。 三个人前后站着,他夹在贺疏星和陆岁京中间,要微微踮起脚尖,才能看清楚前面窗口的菜肴。 鸡腿已经被捞完了,剩下的菜不多。 他道:“不过还有小炒肉和水蒸蛋,贺哥你爱吃的鲜虾蛋卷也在。” 高三的时候他经常和贺疏星一起吃饭,了解对方的口味。 贺疏星很挑食,吃饭的时候也不爱闲聊,而端碗夹菜的姿态很优雅,是严厉家教磨出来的修养。 “这里的蛋卷看着好油。”贺疏星道。 食堂阿姨打饭手抖是基础技能了,轮到容念时,却给人多添了几勺。 可见颜值是通用的隐形财富,并且根据类型不同而有待遇差别。 太高冷疏离不行,太活泼阳光也不行,容念这种文文静静、纤细清丽的正好,任谁看了都想喂饱他。 容念低头看自己碗里快满出来的肉:“谢谢阿姨。” “快军训了,这些天吃好点。”阿姨道。 她爱心泛滥,看着容念端起饭盘挪到一旁,视线往回移,就是一张带伤的脸。 阿姨脑补了一出不良少年青春剧,这类桀骜不驯的叛逆学生是她的雷区,容易记起自家门门考试挂红灯的倒霉儿子。 可陆岁京一说话,她就瞬间推翻了原本的偏见。 “阿姨,我想吃隔壁的鸡腿。”陆岁京指了指旁边窗口,比划了个二的手势,“要两个。” 他语气里夹带着请求,听声音年纪很轻,应该在同届学生里属于岁数小的那类。 怕食堂阿姨不愿意,他还抱歉地笑了笑:“拜托阿姨帮帮忙。” 做表情牵扯到了脸上伤口,他低低地“嘶”了声,却没有戾气,撩起眼帘巴望着隔壁的鸡腿。 每个窗口其实可以互相打菜,只是很多时候食堂员工不愿意绕这一圈。 但谁能拒绝满心是鸡腿、一顿吃两只、长相帅气还礼貌的男大学生呢? 对此,旁观了全程的容念又眼馋又感慨。 他评价:“陆同学没下海挂牌,是燕大耽误人才了。” 陆岁京道:“谢谢你的看好,下海了你是要翻牌吗?” 容念心里坏水挺多:“这样也太奢靡了吧?可以的话想点你现场表演,抄语文阅读理解标准答案。” 陆岁京磨了磨虎牙:“你的爱好真猎奇啊。” 食堂人太多,贺疏星先去找位置了,不知道收获如何。 去会合的时候,容念眼尖发现了空出来的三人位,急忙把饭盘往桌上一放。 陆岁京坐到他对面,容念正捧着手机告诉贺疏星方位,余光瞥见陆岁京把鸡腿夹到了自己碗里。 容念道:“唔?” 陆岁京漫不经心道:“和金主打点好关系,怕他虐待我。”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玩的花样好猎奇啊
第7章 燕都大学为了招揽雄厚资金,难免收进来几个败家子,但不妨碍它自身是所好学校。 高昂的赞助费都认认真真投在了建设上,不光是学科发展和校园环境,食堂肯定也没少花钱。 鸡腿鲜嫩可口,标价三块五,暴打校外那些通货膨胀的外卖,也碾压容念上辈子留学吃的汉堡薯条。 这顿吃得容念心满意足,中途给陆岁京夹了一筷子炒肉。 陆岁京面色微动,再眼见着容念给贺疏星同样夹了一筷子。 陆岁京的表情又垮了回去。 容念就是个卖安利的:“你们尝尝,这道菜真的很好吃。” 他看陆岁京捧场地吃了一口,结合之前两次短暂的相处,心想自己重活一世,哄小孩的本事依旧过硬。 陆岁京现在情绪看起来非常稳定,没有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太怪了,在自己的印象里,陆岁京浑身反骨,不是这种愿意一笔勾销恩怨的性格。 但说不准回到亲爹身边被治愈了一点? 容念胡思乱想,又记起陆岁京出门不带手机,说是怕被保镖抓回去。 晚上,他忍不住问贺疏星:“你家里会管你晚上出门吗?” 贺疏星道:“我爸会。” 容念道:“为什么成年了还有门禁?” 他一直知道有同学被要求晚上九点前回家,但自己从小无父无母,不懂其中用意,并感觉陆家管太严不是很正常。 贺疏星道:“我爸怕别人找我麻烦。” 他爸这些年大出风头,打赢好几场被认为不可能反转的官司,步步高升之余难免要有顾虑。 贺疏星的母亲是检察官,就是在他小时候遭到了被告家属打击报复,当年这桩惨案上了新闻,全城都为此痛惜。 现在贺家就只有他们父子俩,屋内冷清互不顺眼。 “这样啊,那我知道了。”容念打消了对陆家的怀疑。 贺疏星道:“你和陆岁京关系很好?” 容念道:“算不上吧,你为什么这样觉得?” “他看起来有点黏着你。”贺疏星淡淡指出。 容念背后发寒:“怎么可能?我们只是碰巧撞见了两次。” 贺疏星道:“真的只是碰巧么?” 容念刚洗完澡,用大毛巾擦着湿发。 他嘀嘀咕咕:“当然啊,难不成他跟踪我。” 他身上有沐浴露的香气,很淡但能闻到,是类似香皂的气息。 旧衣服被当做了睡衣,衣料洗得略微发白,很柔软地贴在少年身上。长度有些短了,随着少年抬起手擦头发的动作,露出一小截柔韧纤薄的腰肢。 贺疏星把空调开高了一度,道:“说不准。” 容念:??? 陆二少吃饱了空来跟踪自己? 第二天开学典礼,先是升旗仪式,然后校长讲话,之后轮到副校长发言,继而是学工办主任念稿子。 大家在操场站了两个小时,暑假天天睡懒觉舒服惯了,此刻听得昏昏欲睡。 容念杵着无聊左顾右盼,看到傅琢州在后面维持秩序当引导,在给一个男生指路厕所往哪儿走。 容念朝傅琢州走过去,也装要上厕所。 傅琢州讲了一遍,道:“知道路怎么走了吗?” 容念一脸茫然,也不说自己知不知道,只惊讶:“学校好大啊……” 盛夏的太阳很刺眼,十点多了日头正晒,许多人叫苦不迭。 他也眯起桃花眼,看起来蔫巴巴的。 傅琢州笑了笑:“带你过去吧,别在这儿迷路了。” 容念难为情:“学长,你是不是很忙?我自己走就好。” 傅琢州道:“没事,我顺便偷了懒。” 能少晒一会太阳,容念明显活泼起来,雀跃道:“那我来得正巧?” 这里不让新生随意离开,非要走出操场的会登记。 容念跟着傅琢州走,风纪委的学姐没有拦住他们,还送了傅琢州一瓶水。 尽管两人相遇的场合与上辈子不同,但傅琢州的举止却一模一样,帮忙把瓶盖拧松了再递给容念。 “学姐是给你的呀。”容念道。 傅琢州彬彬有礼,让人觉得温柔又不至于亲密:“来当苦力都有这种福利,请你喝。” 他注意到容念的嘴唇有点干,应该是刚起床就跑过来集合了,一上午还没有喝过水。 容念道了声谢,不客气地接过矿泉水。 他愿意来燕大有傅琢州的因素在,再等四年太久了,自己很想看看大学期间的师兄。 果然他和自己记忆里是一样的,一样是挑不出坏处的耀眼的人。 傅琢州取证时受了重伤,虽说罪魁祸首是践踏法律的暴徒,但容念忘不了傅琢州是替自己过去的。 他要为师兄找回公理,为此没日没夜地研究卷宗准备材料,每天盯着检察院的审理进度。 就在准备庭审前,窦洋出车祸了,方悦秋把他叫了过去…… “我们要去营地军训,学长会过来看吗?”容念问。 傅琢州道:“会啊,到时候会和班助一起来送西瓜和果茶。你爱喝几分糖?” 容念道:“半糖。” 傅琢州道:“那就都买半糖的。” 容念打听:“我们学校安排的军训会很累吗?” “我军训的时候班里几乎没人不中暑。”傅琢州回忆道。 容念:“。” 傅琢州道:“在营地睡的还是大通铺,左右都有人,遇到睡相差的,翻身都很艰难。” 容念觉得留学也不是完全没好处:“……” 傅琢州打量起犯难的容念,对方的手腕脚腕都比其他男生要细一点,腰好像也要窄一点。 不知道学弟睡相好不好,体型瘦得匀停,夹在大通铺里应该没问题,睡他边上的人应该会比较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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