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岁京好像一颗受了委屈的、有苦无法倾诉的小白菜。 “他不想被家里知道我们的关系,让我必须保密。” 秘书:“……” 陆岁京透着一股被迫谈地下恋的可怜感:“否则他就不和我好了。” 秘书倍感迷惑:“对方背景怎么样?” 陆岁京道:“很特别。” 秘书道:“无论有多特别,陆家也绝不逊色。再说了,那也不能用分手做威胁,您应该抗议的。” 陆岁京淡淡地说:“算了,我不敢。” 秘书不能理解:“为什么?您这样实在很被动。” 陆岁京望向窗外,却无意欣赏风景,满心在回想昨夜。 记起电梯里那通电话,他因醋意而面色微冷,想到容念狡黠的眼神,又不禁勾起嘴角。 他好像认了命,道:“可是我真的太喜欢他。”
第22章 时间正当好, 傅琢州跟容念打过招呼,非常自然地询问要不要一起吃中饭。 面对师兄,容念很难拒绝。 于是计划里的打包饭菜变成了堂食, 容念端着餐盘,和傅琢州坐在一桌。 刚才和傅琢州走一起的男生们看到两人,自然熟地凑了过来。 “咱们学弟?”男生问傅琢州。 傅琢州道:“对,大一的。” 容念报了自己的名字,问:“你们都是大三的吗?” “没,最近学校组织篮球赛, 我们院拉了一支队伍, 什么年级的都有。”男生道, “我读大四, 是从实习公司回来的。” 容念道:“你们刚打完?” 男生热情道:“上午热热身, 下午再打,你要来玩么?” 这群人非常健谈, 而容念擅长与人来往, 尽管是第一次见面,氛围却完全不尴尬。 容念道:“好啊,我来给你们喊加油。” 听到他要来助威, 坐边角的男生笑道:“倒是不用辛苦, 有琢州在,我们这边不会缺拉拉队。” “他最近没空训练,被我们硬拖上场,说好了他在篮筐下散步都行。反正只要他露脸, 我们场下气势先赢过对面。” “没错, 每次宣传他要参加, 能吸引一大票姑娘来观赛。这是我离脱单最近的时候, 每一次拿到球投出去,都可能有爱情在萌芽……” “萌什么芽啊?人家全是齐刷刷来看傅琢州的,得近视多少度才会把注意力转移到你身上?” 傅琢州头疼地和容念说:“别听他们瞎扯,大家是周末没事,很乐意过来看球,和我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有男生拆傅琢州的台,“之前上场名单里有你名字,台下前七排坐满了人,然后发现你生病了没来,比赛中途走掉了五排。” 容念不理解:“居然还有两排。” 男生道:“讲这话可就伤感情了啊。” 另外有人道:“那两排在开黑打游戏,手机屏幕都是横着的。要是傅琢州在,大家拿手机最多是拍照。” 大学的课余生活不比高中,如果放在高中,很多人乐意坐观赛台上,看日日相对的同学如何耍威风或者出洋相。 到了大学,多数同学之间的联系并没有高中时期那么紧密,上课聚在一起,下课各有安排,没有熟到赶去体育馆瞧瞧对方的程度。 但如果对方长得很帅,那就另当别论。 花上周末的午后,不仅能观赏青春靓仔的运动身影,还可以拍照分享朋友,炫耀下自己周围尚存人类高质量男性。 横竖是免费的,何乐而不为呢? 容念觉得这事十分正常,紧接着,务实地提出问题。 “那我是不是要提前点来,不然占不到好位置?”他道。 傅琢州道:“不用,没那么夸张。” 到了下午,容念换掉颜色乱七八糟的衣服,踩着点准时到体育馆。 然后他发现这情况没自己想的正常。 自己上辈子留学期间,不是没见过大家冲着颜值扎堆看比赛。 但问题在于,他读的那所高校风气正经严肃,大部分的学生忙于学术或是校外打工,相对来讲参与度不算高。 而燕大的同学有钱有闲有情趣,积极掺和校园生活,在这种事情上热度高得超乎寻常。 容念之前以为观赛规模大概是十排人左右,实际眼前翻了倍,一栋不算小的体育馆被填满了大半。 法学院和医学院的比赛,底下几乎集齐了全校各个专业的男女。 大家成群结队,腿上放着提前备好的饮料和零食,甚至有人带了单反。 容念对此感到大开眼界,看来傅琢州那句“没有那么夸张”是在谦虚。 自己却信以为真,到场后只有后排可以坐。 “买法学院还是医学院?”有人嚷嚷,“比赛快开始了,下注的赶紧进群投票啊。” “押一手白衣天使,按照现在的赔率,我万一赢了能点一星期外卖。” 容念:“……” 大家花活挺多,这种赌局放在别的学校估计要狠狠挨批评。 他对进群蠢蠢欲动,然而接到了傅琢州的电话。 “你到了吗?”傅琢州问。 容念道:“嗯嗯,不是很夸张地坐在最后第二排。” 傅琢州温和地笑了下:“你是被邀请的,我们又不是什么大牌球星,不至于让你挤在人堆里。” 说完,他指引道:“你沿着台阶往右边走,这里有空位给你坐。” 观众席最前面是通往球场的台阶,左右两侧有座位,和后面乌泱泱的人群隔开了一小段距离,俗称家属专区。 此时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除了正儿八经的学院拉拉队,还有几位球员的好兄弟以及女朋友。 容念挪动过去,和三个男生坐在一起。 重生前他只知道师兄爱打篮球,但不清楚打得多好,问了傅琢州也没套出话来,对方只说马马虎虎能拿分。 律所每年春天会有友谊赛,本来傅琢州可以上场,自己也可以借此得到答案。 命运阴差阳错,容念现在坐在台下,比起兴奋之类的激烈情绪,是遗憾被弥补的滋味更多。 “话说你是容念吧?”旁边的人问。 见容念点头,他自我介绍道:“我是琢州的室友,他怕你一个人在这儿尴尬,让我照顾着你点。” 容念回话:“不用麻烦,我没有尴尬。” 场馆内的交谈声太吵,那人挠了挠头,很费力地听清了容念在说什么。 他找话题:“其实我们这儿一般篮球赛没这么多人来,但医学院和咱们院是去年的冠亚军,这回第一轮就抽签撞一块儿了。” 容念好奇哪位手气这么差:“谁抽的签啊?” “傅琢州呗,这人可倒霉了,随手点个外卖都能食物中毒。我之前就让他别抽签,老实躺着等于给学院做贡献。” 容念:“……” 人的运势时常难以解释,另一种极端是陆岁京。 以前有饮料做活动,瓶盖里印着买一送一可以再去兑换一瓶,陆岁京有回离谱地八连中。 相当于买了一瓶,连续中奖七次,杂货铺老板差点把他拉入客户黑名单。 要不是当时两人没成年,容念还动了让陆岁京去买彩票的心思,发家致富的概率可能比当一辈子社畜得高。 · 与其同时,某位欧皇正在一个环境清幽的地方。 附近风景优美闹中取静,从外面的栅栏往里看,一定会有人误会成公园。 但这处地方并不对外开放,花草深处有一栋别致的洋房,做着心理治疗的生意。 秘书没有进去,坐在车里努力消化一路上的信息量。 他原先认为继承人的恋爱动向与家族息息相关,必须马上汇报给陆岳。 然而看陆岁京一副被吊住胃口的样子,他感觉这事可以简单当做无知少年惨遇人渣来处理。 百般纠结之际,他终究是没有与陆岳通知,只是暗戳戳找关系查了陆岁京的开房记录。 可惜这点小伎俩被陆岁京算到,对方早在自己行动之前,抹除了相关的痕迹。 陆岁京被认回家族后,集团相当一部分股份转移到了他手中,他的权限级别很高,能调用的资源不比秘书少。 如果陆岁京有意隐瞒酒店信息,连陆岳都查不出来。 秘书感到棘手地扶住了额头,瞄了眼车载显示屏上的时间。 陆岁京没进去多久,估计还要一会才能出来。 来做治疗最开始是陆岳交代的,大忙人没空亲自跟进这件事,让秘书全权负责。 秘书记得很清楚,陆岁京第一次被迫来这里做心理测试,加上之后医生的干预时间,花了整整八个小时。 对于这方面的治疗,陆岁京很抵触,但表现方式并不激烈,只是不愿意交流。 一直到国内高考填志愿那会儿,二少爷突然像是骨子里换了个人。 陆岁京的态度变得配合,会去秘书定期安排的咨询,而且在医生那边花的时间越来越短。 据医生所说,陆岁京的测试分数比以前高了许多,也愿意进行一些沟通。 陆岁京究竟和医生坦白了什么,医生坚守职业底线不肯说,秘书也没有多问。 但从医生的表情里可以推测出来,陆岁京的心理状态确实在好转。 秘书觉得这可能是恋爱的原因,可感情是个人渣,万一分手了会不会让陆岁京病情反弹? 那自己岂不是要走上帮忙守护爱情的道路?! 他正胡思乱想,陆岁京敲了敲车窗。 “您今天这么快就出来了?”秘书诧异。 陆岁京道:“放心,我不是逃出来的,里面安保措施很好,我不完成任务医生不会让我走。” 秘书道:“那您想回家还是去学校?” 陆岁京道:“学校。” 秘书问:“哦,您有约会?” 陆岁京觉得这人打听太多,敷衍:“没有,是再不抓紧就要被分手了。” 秘书:??? 他真的极其想知道陆岁京的感情对象是谁。 没有别的意思,单纯打算膜拜下大神,能让肆无忌惮的陆岁京变得如此患得患失。 回到学校的路上,陆岁京打开学校论坛。 今天是医学院和法学院的篮球赛,闲聊板块被这个话题刷屏好几页。 飘在首页最顶端的帖子标题是:《请问这个坐在家属位的小哥哥是单身吗?》 陆岁京对这类帖子没什么兴趣,但指尖无意戳中,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容念的偷拍照。 他有些惊讶地顿了顿,没有直接退出页面。 本来他想滑到底部去留言一句[当然不是],暗戳戳地嘚瑟下容念和自己之间非比寻常。 然而回帖里已经有一连串的否认。 最开始陆岁京很意外,以为他俩关系居然已经全校皆知。 紧接着,他细看了几条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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