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肆无忌惮地打量祁修竹,用舌尖磨了磨虎牙。 顶着这么一张脸发脾气,好像还…… 挺带劲的。 祁修竹作为一个演员,自然察觉到了身上的视线。不加一丝修饰,炙热又带有压迫感。 贺免越是露出这种神色,祁修竹的征服欲就越是控制不住。 他心里清楚得很,贺免对他也是同样的想法。 要不怎么说他们当初能在一起?他们在确认了彼此是同一类人时,几乎立刻一拍即合。 前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祁修竹一直以为自己是性冷淡。直到后来遇到贺免,他才知道自己跟这个词压根沾不上边。 沉默片刻,祁修竹终于忍受不住那道熬人的目光。 “解释解释。”他抱着双臂,抬着上眼皮看向贺免,“为什么关注我的超话?” 贺免回过神,旋即想起微博的消息提醒没关。 他的表情有一瞬间僵硬,但很快给出一个像模像样的理由:“我忘记取关了。” 祁修竹嗯了一声,抚开后头的羽绒服:“那这个呢?” 泛着荧光的蝴蝶顺着他的动作暴露在空气中,照亮了贺免神色复杂的脸。 祁修竹被那些蝴蝶簇拥,淡笑着望向他。 像只高傲的白天鹅。 就这么一个瞬间,贺免突兀地想起泡泡随口一说的那句—— 公主。 贺免的喉结上下一滑,刚才还信誓旦旦,此时气势消下去大半。 他慢慢直起身,垂在腿边的手握了握。 两人之间的距离被倏地拉开,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贺免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那确实是他亲手画上去的。 甚至在动笔时,他脑海里想的都是之前的某个深夜,他拉开衣柜,看见的祁修竹的睡脸。 他总说祁修竹是大少爷,可当时忍不住想,哪有爱睡衣柜的少爷? 跟只猫似的把自己蜷成一团,脸颊被压得泛红。由于睡得不安,一双淡眉微微皱起。 很可爱,也特别没有安全感。 看起来怪可怜的。 人总是会变的,但祁修竹这猫儿习惯压根改不掉。 特意定制的加大版衣柜,特意画上的会发光的蝴蝶…… 他做这些就是单纯想做,根本不需要有什么理由。 但此时被祁修竹问起,他竟有几分怔然。 ——是啊。 他到底干嘛要做这些? 祁修竹半晌没听到回答,以为贺免是没想好借口。 毕竟这人嘴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之前纯得连牵手都会脸红的男大,几年不见变得这么口是心非。 前几天祁修竹还有些不确定,看见贺免此时的反应,他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 祁修竹心里的那点恶劣一点点泛上来。 其实这样的贺免还挺有意思的。 他想看嘴硬的鱼心甘情愿地咬钩,再看它自己扑腾进鱼篓。 ——他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祁修竹的腿麻了,他伸了伸点在地上的腿。还没来得及收回,脚腕被人握住。 贺免的掌心擦过他细腻光滑的皮肤。 粗糙,还有点烫。 他的腿弯被折向腹部,胸前传来一阵推力。 砰。 衣柜的门被身前的男人扣上。 眼前一下子暗下去。 “放开……!” 祁修竹剩下半句骂爹的话被咽回肚子里。 他身上一沉,喉结被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抵住,压得他说不出话。 他几乎快喘不上气,胡乱抓住个什么东西,往上头狠狠一掐。 “嘶。”贺免动了动被钳住的胳膊,往后退了些,嗓音在封闭的空间里显得低哑,“轻点行吗?” 祁修竹仰着头喘气,闻言笑骂:“你不就喜欢这样吗?” 贺免眸底一暗,问:“好看吗?” 祁修竹眨了下眼睛,逐渐适应了昏暗的环境:“什么?” 话音刚落,脑后被人托起。那只有力的手掌覆住他整个后脑,指尖插入他的发间。 贺免轻轻往侧边一带,另一只手拨开挂着的那些衣服。 “好看吗?”他在祁修竹耳侧重复道。 他半拥着祁修竹,不准他移开视线。 祁修竹眼前模糊一瞬,又猛地聚焦。 不知是被身后的气息烫的,还是被贺免的话烫的,他的身子轻轻地颤了一下。 他张了张嘴又合上,贺免得寸进尺地逼问:“喜欢吗?” 刚才还被祁修竹说大的衣柜,这时因为贺免的进入而显得拥挤。 在这个密闭的、狭小的空间里,黑暗放大了所有感官。 “画得不错。”祁修竹斜睨着看他,嗓音很轻,“进步很大。” 脑后的手一紧。 显然,贺免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他抓过祁修竹的另一只手,握着他的手指放到那些凸起的痕迹上。 祁修竹倒也不挣扎,任由贺免握着,看向他们手掌相触的地方。 指腹碰到那些粗糙的蝴蝶翅膀,从上往下一一划过,然后在角落的位置停下。 “这个。”贺免笑了一声,不紧不慢问,“记得吗?” 祁修竹的目光落在那只体积最小的蝴蝶上,几乎是立刻将它认了出来。 那是在他胸口上停滞了整整五年的蝴蝶。 祁修竹右侧的眉毛一挑,偏头看向贺免。他一动,贺免的手从脑后移到耳畔,下巴差点碰到他的嘴唇。 祁修竹抬眸和他对视,微挑的眼睛一弯,轻轻笑起来。 “当然记得。”他毫不示弱地盯着他,停顿几秒,一字一句道,“我很喜欢。” 他像极了深海里擅长蛊惑人心的人鱼,贺免捻住他的耳尖,欲盖弥彰地仰了仰头。 刚想说点什么,贺免身上一沉,整个人被向后推倒。 祁修竹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居高临下地看过来,笑意直达眼底。 他弓身抵住贺免的胸肌,手指上移,触碰到贺免的喉结时,忽然整只手压上来。 贺免被迫抬起下巴,露出整个脖颈。 最脆弱的地方被冰凉的手掌掐住,他一咽,这人恶劣地用大拇指将他的喉结抵住。 “你呢?”祁修竹把玩着他的喉结,问,“你喜欢吗?” 贺免的呼吸加重几分,胸膛随之上下起伏。 身上的猫对他伸出自认为锋利的爪子,平日里冷冰冰的眸子此时格外明亮。 贺免没有一点挣扎的意思,甚至勾唇笑起来:“祁修竹,是你先说的分手。” 他抬手顺了顺祁修竹的长发,手指在划过发尾时停顿两秒才放下,加重语气问:“不记得了?” 他笑得露出虎牙,配上那头在黑暗里也耀眼的红发,整个人张扬又…… 欠揍。 祁修竹注视他片刻,微眯起眼睛,在他颈侧狠狠按了一下。 很显然,这只不听话的鱼还没打算上钩。 再来一次也不过是重蹈覆辙。 祁修竹突然撒开手,恢复了平日里的淡漠,推开门就要跨出去。 “去哪?” 身后传来贺免的声音,下一秒,祁修竹被拽了回去。 刚才还被压在身下的男人将他抵在背板上。 贺免撇开遮住祁修竹眼睛的头发,问:“你到底想听我说什么?” 他不是没听出来祁修竹的试探。 但先放手的人明明是他自己,现在是什么意思? 反悔了? 贺免冷笑一声。 祁修竹到底把他当什么?把他丢了又要他自己乖乖找回家? 就说了,人都是会变的。 这不可能。 祁修竹拽住他衣领,把人往下一拉:“嘴真硬。” 贺免挑了下眉,到底是谁嘴硬? 他也不跟人纠结了,转而问:“刚才的男人是谁?” 他冷不丁来这么一句,祁修竹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不免觉得好笑:“心理医生的醋你也要吃?” “谁吃醋了?”贺免听见这个词皱了下眉,随后问,“你为什么看心理医生?” 祁修竹假装没听见,伸手推他但没有推动。 气氛又降至冰点,只有柜子里的空气是潮热的。 两个成年男人窝在柜子里着实委屈,贺免有点后悔,早知道就定制一个更大的衣柜。 他垂眸看向祁修竹,对方恰好也朝他望来。 就着这个别扭又亲密的姿势,两人四目相对,不约而同地滞了半拍呼吸。 不知是谁先有了动作,推拉间,祁修竹的耳垂被咬得一疼。 啪。 他毫不留情地朝贺免身上扇了一巴掌。 贺免跟没事人一样,一手垫在他脑后,另一只手随意扯了件厚实的衣服,垫在他腰后。 “等会儿累了就直接睡。”贺免解开祁修竹睡衣最上方的扣子,弯起腿半跪在他身前。 “不用跟我说什么无聊的晚安。”
第24章 凌晨一点,贺免掀开毛茸茸的小狗毯子,没有惊动身边的人,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牛仔外套,披上后来到阳台。 意安的夜晚很安静,静得连庭院里野猫窜过的声音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没有高楼大厦的遮挡,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远山和树林。 深秋的夜风吹着很凉,贺免拢了拢衣领,这才发现外套是祁修竹的,穿在他身上并不合身。 他靠在围栏上,上半身支出一截,拨通了烛之逸的电话。 “喂?”那头传来一阵躁动的鼓点声,伴着酒杯碰撞的脆响,烛之逸调笑着开口,“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咱们免哥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边坐着一群贺免熟识的老友,一听这话跟着起哄:“免哥,是不是小县城待不住,想我们了?” 手机在酒桌上传了一轮,最后也不知到底是谁在说话。 “回来喝酒呗,咱都多久没见了!” “回来开分店!我赞助一百!记得给我分红啊贺老板。” “见者有份,我也要!” 贺免跟着笑了一声:“做梦呢,有多远滚多远。” 那头又是一阵哄笑,众人隔空敬了贺免一杯。烛之逸拿回自己的电话,找了个安静的位置。 “说说吧。”他点了支烟,慢悠悠问,“找我有什么事?” “你别在外面抽烟。”贺免说,“等会儿被拍了又要上热搜。” “什么叫又?我可没有上过啊。”烛之逸失笑,“师哥是师哥,我是我。” 贺免想起祁修竹上热搜的那张照片,唇角勾起一点弧度。 他摸到口袋里的烟,也点了一根。 烛之逸听见他这边有打火机的声音,越发觉得稀奇:“不是早戒了吗?这是遇到什么事了,说出来给我笑笑。” 贺免背靠着围栏,看见了房间里熟睡的祁修竹:“知道你师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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