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是围着谢行之转的。 谢云初一直记得,苏梨白当时去演戏,也是因为谢行之天天往R市跑,那会大概是看上了殷恪。谢云初不去好奇哥哥的私人感情,苏梨白哪能不好奇呢。 苏家的少爷,有钱有闲,大抵是调查了干干净净。然后不知道他脑子里长了个什么,居然以为谢行之喜欢的是明星,要死要活了好几天,终于说服苏家长辈把唯一的儿子送进了娱乐圈。 谢云初以为,对于这样的人,谢行之至少是慈悲包容的。 殷恪对这些不了解,他只知道苏梨白喜欢谢行之,见谢云初发呆,摸了摸他的脑袋:“想那么多也没用,我们回家吧。” 谢云初脑子热热的,在他天真幼稚的少爷心里,爱情,感情都是纯粹而浪漫的。都是希望对方一直好的。 他没法理解谢行之那种扭曲的爱情观。更不理解谢行之栽赃苏梨白的行为。 他这么想的,也就这么问出口了,反正殷恪无所不知:“那他为什么要嫁祸给苏梨白?” “《华妆》的男二号没给苏梨白,你以为是因为导演是陈老?他再铁面无私,哪比得上资本手腕。”殷恪垂下眸,握着谢云初手指的手紧了紧,他一直不太想和谢云初聊这些,“我猜,是因为苏梨白当时买了我的黑热搜。” 谢云初虽然少爷脾气,但总给他一种不谙世事的感觉,或许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让他对这个世界有一丝厌憎。 他用最大的善意拥抱世界,殷恪不想击碎他的幻想,可是他总是问。殷恪也总自私地想把自己的软弱和无能都告诉谢云初。 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有人可以依靠。 “所以是说,这次也是因为苏梨白买了……他这是在警告苏梨白,不是你!” “也是我,”殷恪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想这么偏干什么,是警告我顺便警告一下苏梨白,行了,做好你自己的,别天天想着替我出头,你再差,也是谢董唯一的亲儿子。” 他最后一句话说的不太确定,谢云初没听出来,只是愤愤:“那老东西一直以谢行之为骄傲,谁还记得我才是谢家大少爷。”而不是所谓的谢二爷。 愤愤归不平,家还是要回的,怕被拍到,两人一前一后的回了家。 殷恪还在路上,就收到了谢云初的信息。 “等半小时再回来。” 过了一会。 “等一小时再回来。” 就这么拖拖拉拉的,殷恪直到下午七点钟才被允许回家。 一回去,就惊喜地收获了一个和谢云初长得贼像的小男孩。 殷恪对于谢云初的感情史从来没打听过,反正就谢云初这吻技,恐怕也没谈过恋爱,谁知道就这几个小时,他连孩子都有了! 谢平程和殷恪对视了一下,两人大眼瞪小眼,殷恪头一回不知道说什么好。 谢云初在厨房,他真的很喜欢做饭给殷恪吃,明明自己才是所谓金主,却整得像个贤夫良父。 油烟机声音很大,殷恪蹲下身子,捏了捏面前娃娃的脸:“你是谁啊?” “我是……”小奶娃年纪小,看上去也就三四岁,说话也不周溜,断断续续的打着磕绊,“我是程程。” “你是谢云初的私生子?”殷恪摸着下巴,“谢云初应该也二十五六了,有个三四岁的私生子也很合理,去问问他什么时候吃饭。” “我不是……”程程不知道什么是“私生子”,只是觉得这不是好词,撇撇嘴,那双和谢云初如出一辙的杏眼微微瞪大,很不服气的模样:“我是程程!” “好好好,”殷恪松开了摸程程的手,注意到了墙角萎靡不振的咕叽。 这祖宗向来没天没地,头一次被治得这么服帖,这是怎么了。殷恪顺手捞了一把猫咪,猫顺着他的衣服袖子爬进了他的怀里,终于得以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个外来物种。 逗了一会猫,谢云初端着盘子出来了,他们的晚饭很简单,炒个菜,煮点粥——大部分时候殷恪都不让他炒菜,嫌麻烦。 “程程你又欺负咕叽。”谢云初走上前摸了一把程程的头发,又笑盈盈地看殷恪的眼睛,“你回来了?快来吃饭。” 殷恪没动,指了一下站着的奶娃娃,“这是你私生子?” “不是私生子,”程程磕磕绊绊地否认道,语气软糯可爱,像小汤圆。 “那是什么,婚生子?”殷恪乐,“你可别吓我,我还盼着和谢少爷去R国扯证呢。” “云初……应该叫我小叔叔。”程程叉腰,“对,小叔叔,可是他总是不叫。” 谢云初不想叫。 他那个四十多的爹,娶了继室之后一直没再要小孩,反倒是谢老爷子,新娶了个三十来岁的漂亮女人,不到两年就生下来一个比谢云初小二十岁的小儿子。 那会谢云初还在上大学,得知了这个噩耗,一个月没敢去看望谢老爷子。然而那些大人的恶趣味实在可恶,在谢平程的满月宴上,谢云初还是被迫叫了小男孩小叔叔。 这是他唯一一次和程程叫小叔叔。 后来程程长得越来越像谢云初,甚至还有一堆狐朋狗友开玩笑说这是谢云初的私生子。 “这么像。”殷恪放下猫抱起程程,逗他玩,“我还以为你把我支走,是偷偷私会谁呢。” “怎么可能,”谢云初矢口否认,“殷奶奶又要去旅游,这次谁都不愿意帮她带孩子了,让我帮忙带两天。” “殷奶奶?”殷恪随口问道。 “哦,就是我爷爷新娶的老婆,叫殷红竹。”谢云初道,“殷这个姓确实少见。” 那可是挺少见的。差辈分了这都。殷红竹和殷红叶,一听就是姐妹花的名字。 殷恪天马行空地想,还好自己不需要和这么小的孩子叫小叔叔。 他看着谢云初,纠结了一下要不要告诉他这个乱糟糟的关系。
第50章 (二合一)我,我吗? 谢云初自己却聊了起来。 “殷奶奶有个姐姐, 是那个特别出名的大明星殷红叶,可惜自从大明星结婚以后,殷奶奶就没怎么见过她了。” “啊……”殷恪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殷红叶对于殷恪父亲的爱, 大概是世间难有,真正做到了结婚当天彼此说过的。 无论贫穷还是富有, 健康还是疾病, 我都要和你相守到老。最热爱舞台的明星离开了荧幕,陪着丈夫负债累累, 用光自己所有的积蓄给丈夫还钱。 知情人都说殷红叶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恋爱脑,长相明艳, 心气高傲, 却毁在了一个这样纯粹的人渣身上。 每每听到闲言碎语, 殷红叶总是倔强地不说话,然后慢慢地往窗外看:“我需要很多很多的爱。” “可是那些粉丝,追求者,给你的爱不比他少半分。”年轻的妹妹如是说。” 殷恪早已不记得父亲的姓名, 他死得太早了, 早得殷恪差点觉得,自己的人生中从未有过父亲。 美人靠着窗,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眼里母爱潺潺——“那不一样,红竹, 不一样。” 殷红竹不知道这有什么不一样的。但那是她唯一见到姐姐,对这个外甥表露出母爱的时候。 后来殷红叶太过特立独行,和所有亲人断交, 只有一个她恨透了的儿子陪着她,点滴药水渗入她的身体里, 曾经高傲的天鹅骨瘦如柴。 她一辈子就在乎过两件事,爱人和美貌,最后不过四十来岁,就全都失去了。 殷恪一度以为,她没有亲人。他也偶尔提过小姨,问女人殷红竹怎么样了。 女人总是冷漠,拿一双棕色的眼睛看他,无喜无悲:“死了,病死了吧。” 原来没有人死,原来死了的只有殷红叶。 见殷恪长久不说话,谢云初敏感地戳了戳他的手背:“怎么了殷恪。” “没事,就是名字和我的一个故人很像。” 那是故人,不是妈妈。 “这样吗?”谢云初听不出他语气的滞涩,拉着他的胳膊让他快吃饭,小程程屁颠屁颠地跟在两个大人身后,像个可爱的小尾巴。 小尾巴开开心心地喝完了粥,抱着谢云初的胳膊要去游乐场。 大晚上去哪里给你找游乐场!谢云初叉着腰,指着小团子的鼻子,横眉冷对:“老实点,不然把你送给你爹。” 谢老爷子养娃比谢平国还苛刻,程程最怕地就是被送回去,撇撇嘴,眼眶一红,哇一声哭了。 那张肖似谢云初的脸对着谢云初哭,谢云初就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他或许是长大了吧,心肠变得很硬,无端觉得这个孩子无理取闹了起来。谢云初皱起了眉头,竟然哄也不哄程程,收拾碗筷把碗扔进了洗碗机。 殷恪无奈,他走上前去拿过谢云初手里的抹布,帮他把灶台擦干净,捏了一下他的后脖颈,才走回去哄娃去了。 程程哭了一会,见没人理他,开始抱着咕叽玩,可怜的猫毛软软地塌在身上,乱七八糟。 殷恪心疼他的猫。 这主子被娇养着长大,就跟殷恪亲儿子一样,方才猫被折腾了一番殷恪已经不太舒服,现在看程程这副模样,烦了。 这都是孩子的天性,顽劣,年纪大一大的人,看孩子开心,自己也就开心。 殷恪从程程怀里抱走猫。小少爷不给他抱,死死箍着猫,拿一双圆溜溜的眼盯着殷恪看:“我想和咪咪……玩一会。” “你不可以欺负小动物哦,”殷恪叹了口气,小孩子确实讨厌,性格乖僻又难带,还总是惹是生非,他和谢云初确实都不适合要孩子。 “我没有……欺负它,我在和它玩。”程程说。 他确实是在和咕叽玩,可咕叽不想和他玩,宝石蓝眼睛里是幽幽的抑郁。 “它想休息了,年纪大了,我们让它休息好不好?”殷恪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有耐心过,“听话好不好。” 咕叽:“……”你才年纪大,你全家都年纪大。 程程不为所动,殷恪的血压要上去了,程程却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刚见面的可爱被压了下去,这拗性子和谢行之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最近怎么老想起来谢行之。错认为谢云初和谢行之像就算了,怎么又觉得程程和谢行之像呢? 他摇摇头,还是不肯相信这个荒谬的想法,正巧谢云初出来,看见程程又在闹猫猫。 咕叽可是他亲生的儿子,谁来也不能欺负,今天下午一而再再而三说了很多遍,只要谢云初一看不见,谢平程就开始闹猫猫。 咕叽不得安生,偏偏又懒得叫,被几个两脚兽抢来抢去,哄来哄去,摆烂地舔了一下前爪。 “谢平程,你皮痒了?”谢云初忍无可忍,提溜起程程的后颈,黑眸暗沉如水,“说了多少遍不要折腾猫,我抓你头发你乐不乐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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