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瑾瑜言简意赅的总结,没有半点废话。 也不知道是谁家寿宴请了李师傅烧席,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霍极奇怪,“瑜哥,没有亲缘关系的人也能去吃大席?” “主人家爱热闹,只要交上个二百的随礼,再写上个名,说个吉祥话,怎么不能吃?” “原来还可以这样。” 宁瑾瑜扫了他一眼,“走,回家吃粽子,爸该等急了。” ** 好了伤疤忘了疼,宁瑾瑜上阵子吃糖牙疼,结果被他子璋叔轻松治好之后,看着满抽屉满柜子色彩灿烂的糖果,他又忍不住蠢蠢欲动了。 今天吃一颗巧克力酒心糖,明天吃一颗玉米奶糖,后天二十根麦芽糖,大后天…… 这糖吃多了,人就容易犯病。 结果可想而知,宁瑾瑜人睡到快半夜的时候忽然间睁开了眼睛,不是自自然然的那种醒来,而是从噩梦中惊醒。 梦了什么已经记不清了,他就像是被人猛地泼了一盆凉水,身体从内向外的发着冷,似乎是忘记了呼吸,心脏一阵阵的往下沉,胸腔里腹腔里的所有器官都在往下坠。 熟悉的感觉再次传来,那种无力的感觉,宁瑾瑜右手握紧紧握成了拳头,努力的放平自己的呼吸,等了三秒之后。 砰砰砰砰砰! 他右手附上自己的心脏,就像有小人在里面用力的踩踏,一阵狂跳,喉咙干涩发痒,眼前开始眩晕。 宁瑾瑜静静的闭着眼,希望这一波赶紧过去,可是放在心脏处的手却被一双手紧紧握住。 “哥哥,深呼吸。” 那比自己更温暖,更宽大的手掌附在心脏之上,宁瑾瑜都能感觉到自己狂热的心跳在对方的手心颤动不止,就像把最真实最难堪的一面摊在了对方面前,毫无遗漏的表现出来。 失控、无力,但又无端的安心。 他索性放弃了挣扎,配合的深呼吸起来,只能希望身体能立刻恢复正常。 一分钟之后。 宁瑾瑜哑着声音道:“可以了,够了。” 可覆在他心脏之上的手依然没有移开,他整个人就被霍极猛然抱在了怀里。 宁瑾瑜的身量和霍极差了很多,他没有强健的体魄,更没有霍极那种爱笑爱闹,洒脱的性子,但他这时候不想矫情,只想贪图这难得的温暖。 在深夜,尤其是人刚睡醒的时候,神志总是不太清醒,也很脆弱,宁瑾瑜此刻什么都不想顾忌,顺从的把自己埋进了霍极的怀里,手心的麻木似乎在减轻,颤动的心跳也逐渐平稳。 “不够。” 霍极的声音低沉,“哥哥,不够。这么长时间,你还不肯告诉我?” “没什么。” 宁瑾瑜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说什么毫不相干的东西,懒懒道:“在青木市的时候,有段时间赚钱太不要命了些,饮食休息上不注意,后来就这样了。” 不是不说,是因为说出来无用。 “治不好?” “查过了,问题不大,过会就好,不用在意这个。” 提起这个,宁瑾瑜就很自暴自弃,他比同龄人的体质都弱上几个层次。 小时候还好,虽然生病,但是养养几天就好,现在动辄就会晕眩,时不时的高烧,还有刚才那时不时会出现的“定时炸弹”。 这些东西他都捂得紧紧的,企图让自己表现的“正常”些,忘掉就好了,就当不存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累了。” 宁瑾瑜晃了晃脑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脑内轰隆隆的一阵响动,他也不管现在自己被人抱着,任凭自己沉沉地坠入了黑暗。 霍极低头凝视了宁瑾瑜半晌,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很软,和人一样软,脾气软,可是有时候却很固执,固执的让人生气,却又忍不住心疼他。 他从宁瑾瑜身上找到了和自己同类的气息,霍极轻笑,或许就是因为这个,自己才会对这个人上了心。 想知道原因,但又不忍心逼他。 他知道这人一直在和自己划清界限,彼此试探之间看似亲近,实则就像他自己说的,什么都不会改变。 无论做了多少,什么都不会改变。 隔着手掌轻轻在头顶印下一吻,霍极贴着宁瑾瑜的耳朵,声音放的极轻,“睡吧,哥哥。” 我会一直看着你,一直……看着你。 第二天宁瑾瑜的症状更重了,左右两侧的后槽牙都在一跳一跳,触电似的疼。 他两只手捂着自己的大板牙,呲牙咧嘴道,“二少,快点给我倒点凉水来!” 牙齿又痒又疼,口腔似乎在发热,这个热度以口腔为圆心向整个身体辐射,连接着腹部,连着脑子一起发起了热。 听人劝吃饱饭,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他单单记得他子璋叔医术了得,却没想到这次他的几颗大板牙竟然会这么疼,果然,人算不如天算。 该! 宁瑾瑜扶着墙,眼前晕乎乎的,一个大黄耗子忽然窜了进来,他紧紧闭上眼睛又睁开,好,清楚了。 原来是宁大橘! 宁瑾瑜用力揉了一把窜进来凑热闹的大橘,自己这可真是报应不爽,以前拼命的工作,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如今可算全报应回来了。 大橘:“喵喵——” “乖,等会让你霍极哥哥喂,哎!你别乱窜,我晕。” 宁瑾瑜揉了揉眉心,重新把自己扔在了床上,刚想闭上眼睛,身边忽然一沉,霍极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 “瑜哥,起来把水喝了,去医院。” 宁瑾瑜一个鲤鱼打挺,咸鱼终于翻面,他努力白了霍极一眼,“打死也不去!” 霍极轻笑,“打不死?” 宁瑾瑜:“更不去!” ----
第24章 有病就要吃药 水来了,宁瑾瑜迫不及待一把夺过,咕咚咕咚仰脖两口给灌了。 久旱逢甘霖,凉水划过口腔、顺着舌头一路往下,略过喉咙,四肢百骸一阵清凉,成功驱散了喉间的痒意和身体的燥热,爽的很! 可惜爽了几秒后,又不爽了,牙还是疼的厉害,热力散去又重新席卷而来,甚至比之刚才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惹得他简直晕了头,外面传来宁大山的声音,听着忽远忽近,耳朵一阵阵的嗡鸣。 “瑾瑜你等着,爸把子璋叔叫过来给你看看。” 额头上忽然贴了一只温热的水,宁瑾瑜有气无力靠在霍极身上,眯着眼睛道:“不用爸,等会我自己喝点水起来,自己去,别麻烦子璋叔再跑一趟。” “不耽误多少功夫,爸去把你子璋叔叫来,咱们早点吃药治病,看你这个样子爸也难受。” 宁瑾瑜现在脸色苍白,就连唇也是淡的没有一点血色,说是像纸一样白也不为过,看到他这个样子,宁大山心里也火烧火燎的。 “体温计在客厅桌子下面的抽屉,霍极你去拿。” 推了推身边的人,宁瑾瑜晃了晃脑袋,“我……好像发烧了。” 霍极的掌心重新贴合到了宁瑾瑜额头上,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瑜哥,不是好像。” “果然是发烧了,二少啊,你把手拿开,温度太高了。” 平日里这人的体温就高,现在宁瑾瑜热得很,恨不得把霍极推个三米远。 真的,他保证,自己都快热的冒烟了。 不出五分钟,骆子璋和宁大山一起出现在了这里。 看他这个样子,骆子璋也是一脸担心,懒懒的倚靠在霍极怀里的人终于睁开了眼,“子璋叔,我觉得问题不大。” 一边说着,宁瑾瑜一边配合的把右手给伸了出去。 他子璋叔多年老中医,全科医生,啥都能治,俗话说得好,在医生面前少自己判断,否则还要医生做什么? 烧的迷糊,宁瑾瑜脑子里开始跑起了火车。 以前他就喜欢百度查病,多半癌症起步,不是癌症也是重症,得预定棺材的那种,结果去了医院,顶多是个小毛病,离预定棺材还早着呢! 宁瑾瑜就看着他子璋叔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简直能夹死一只苍蝇,他不由苦着脸问道:“叔,还能治不?” 霍极眼皮狠狠的跳了跳,宁大山不轻不重的拍了宁瑾瑜一下,没好气道:“别胡说!” 宁瑾瑜就像被抓包了的小学生,头垂的很低,他其实是不敢让他子璋叔把脉,以前胡作非为惯了,身体各个零件时不时出个毛病,主要是怕被他爸担心。 长久的沉默之后,骆子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温声道:“瑾瑜,你这孩子到底做了什么,身体才……算了,年龄还小,现在调养调养能恢复。” 宁大山着急,“怎么样?” 骆子璋:“身体亏的厉害,索性瑾瑜年轻,可以养过来,低烧,等我回去煎几副药送过来先吃着。” 说完也不耽误,直接就回去煎药了。 把人送走之后,宁大山瞪着宁瑾瑜,又着急又生气,几次张嘴又憋了回去,最后无奈的摇摇头,“瑾瑜,年轻人得注意身体,你看爸的身体还比你好,咱们好好养,到时候养的跟小霍一样壮。” “你看你现在这副脸色苍白的样,让人难受啊!” 宁瑾瑜软着声音,“爸,现在人都流行美白,我这样还省了笔钱护肤呢。” “你……”宁大山哭笑不得,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别贫了,好好睡觉,睡醒了喝药!” “小霍,麻烦你了。” 霍极:“叔叔放心,瑜哥这里有我看着。” 人都走了,宁瑾瑜全身火烧火燎的,生病的时候最先攻击的就是消化道,他现在不仅是身上像火烧,胃里也有火在烧灼,没什么胃口,想到油就想吐。 牙根扯着耳后连着太阳穴都在咚咚的跳,特别疼又热又疼,睁开眼就发晕发飘。 他知道眼前就是霍极,这个人在看着自己,他在看着自己,宁瑾瑜又把眼睛给闭上了,脑中轰隆隆的就像开拖拉机,脑瓜子嗡嗡的。 一只手再次覆上了他的额头,宁瑾瑜忍不住蹭了蹭,嘴里嘟囔了几句话,他也不清楚自己说的是什么,迷迷糊糊间后脑被人温柔地托了起来。 嘴边碰到了坚硬的杯沿,他下意识的张开嘴,咕咚咕咚艰难的又往下咽了几口水,这次的是温水。 干裂的嘴唇很难受,宁瑾瑜伸出舌头舔了舔,牙齿一咬,嘴里就一股铁锈味。 霍极手指轻轻滑过他的下唇,悠悠的叹气声传来,“哥哥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都咬出血了。” 宁瑾瑜哼哼了几声,他想说自己不是孩子,对面的人比自己小三岁,他才是孩子。 冰凉的触感覆上唇瓣,一遍遍的温柔而小心翼翼的擦拭着。 宁瑾瑜听到抱着自己的人起身离开,心里忽然泛起了一阵失落,紧接着又有脚步声传来,温热的触感从额头开始,滑到鼻梁,又到两侧的脸颊,顺着下巴落到脖颈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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