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桑榆没法形容他对宁苏的感情,那不是爱却又和爱如此接近…… 出狱以后他也又想过要去找宁苏,但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决定。有些悲剧是从人降生开始就镌刻在他命运里的,就像注定会弑父的俄狄浦斯一样,无法避免也无力反抗。 只是俄狄浦斯是英雄,但白桑榆不是,他向来不屑于做英雄。 过量烈酒的摄入会让肠胃严重不适,白桑榆扯过书桌前的凳子,用桌面抵着小腹,试图减轻胃部的痛感。 他猜想自己应该有某种肠胃上的疾病,但还没严重到要去医院检查的地步,不会死掉就好。 白桑榆趴在桌边,一直等到天亮,他给自己泡了一杯茶,下楼去做早饭,目送白柠檬去上学,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拨通了宁苏的电话。 第一次没有拨通,他又重新拨了一次才打通。 “……” “……” 白桑榆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举着手机发愣,见他一直不说话,宁苏问道,“蹲监狱把你蹲傻了?” “没有……”白桑榆回答,”我只是不知道该和你说什么。” 宁苏显然要比他从容得多,“那就不说,我有事要问你。” “嗯。” “你是不是在弥南?” 白桑榆没有否认,“是。” “你为什么会在弥南?” “这需要什么原因吗?” 宁苏那边顿了几秒,白桑榆听见他拉开易拉罐拉环的声音,“我也在弥南。” 白桑榆听到这句话,突然轻声笑起来,“挺好的。” “……” 宁苏不说话了,白桑榆往下问他,“这几年过得还顺心吗?” “很好。”宁苏说,“我毕业当了刑警,查过很多案子,亲手抓过好几个杀人犯,去年我还是立了个挺大的功。” “阿苏,你的梦想实现了。” 宁苏深吸一口气,“是啊,桑榆,我的梦想实现了。” 白桑榆原本还想再恭贺他几句,可宁苏把电话给挂断了。 他放下手机,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油然而生,后背的印记隐隐发烫,白桑榆站起身回到楼上,目光落到了当初他藏起盒子的那个角落,那里面藏着一个可以告诉他答案的秘密。 犹豫片刻后,白桑榆把屋里藏着的摄像头遮起来,从里面抽出那个盒子,打开上面的锁,一张刻着伏羲形象的傩面具出现在他面前。 白桑榆的外公曾经是当地有名的傩师,据说他家祖上是山神后裔,拥有一些常人没有的特殊能力,只是随着血脉的延续这些能力逐渐弱化,已经不太能被觉察到。 白桑榆起初并不相信这些传说,但有些事的确很难用科学去解释,例如他手里的面具,按照外公的说法,父神伏羲的面具能够让戴上他的人看到自己的结局,也就是最后的死相。 但面具所揭示的结局也可能会发生变化,只是没有人知道成功的方法是什么。 看着面具那空洞无神的眼睛,白桑榆戴上了它,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在那一瞬间被抽进了另一个空间。 在那里他看到了自己的死相,他并没有度过一个安稳的晚年,在养老院或者家中离世,也没有死于肠胃疾病,而是在零下十几度的森林里被一只熊吃掉了下半身和内脏,鲜血混杂着内脏在雪地里显得格外鲜艳。
第22章 你们要去哪啊? 面对惨死的自己,白桑榆并不觉得恐惧,他甚至有点诡异的兴奋。这是他从未设想过的诡异死法,却也让他明晰了一件事,不论他做什么他都会一个人离去,那人生又有何畏呢? 面具很快把他的意识拉回现实,白桑榆将它取下放回原处,又将遮住摄像头的东西取下。 窗外阳光明媚,雀鸟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他将窗帘拉上,关上门后去花园里除草。 他这几天的日子过得相当平静,除了每天晚上要辅导白柠檬复习之前的功课以外,几乎没有让他感觉头疼的事。 白桑榆觉得他那天的话肯定是伤到了顾临川的心,所以他最近才没来小屋找自己。直到在电视上看到顾临川穿着西服出席某某电影节的片段,他才意识到顾临川是去外地出差了。 电视里的顾临川穿着一身定制的深蓝色西服,戴着黑色皮质手套,举着酒杯和负责采访的记者侃侃而谈,三两句话就把对方迷得五迷三道。 顾临川生得好看是公认的事实,经常有人在新盛的官博下面发评建议他下海演戏,并表示只要顾总愿意下海,那新盛的钞票是大大滴有。可惜的是顾临川对当明星没什么兴趣,他只喜欢当资本家赚钱,名气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看着电视里笑得很是迷人的顾临川,正拿着初中英语小甘反复翻来翻去的白柠檬放下了手里薄薄的小册子,评价道,“哥,你有没有觉得临川哥的手套很涩,他前段时间没戴,我还以为他是不喜欢戴了呢?” 白桑榆的视线从电视上挪到白柠檬身上,他没有回答白柠檬的问题,只是冷声问道,“你初一的单词背完了?” 白柠檬不说话了,她举起书,在白桑榆的注视下一边念一边往楼上走,然后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白桑榆无声叹气,电视里的采访已经结束,他按下关机键,起身摆弄起放在一边上了年纪的台式电视。 这台电视是他刚来弥南的时候从一个二手市场上买的,因为只能播放碟片,那个卖他东西的老板还给送了一箱子老碟片,都是几十年前的老片子,电视剧,电影都有。 白桑榆从装碟片的箱子里随便抽出一张放进去,是一部很有名的经典老片《飞跃疯人院》。 他刚把葡萄酒的塞子拔出,敲门声突然响起,白桑榆把酒瓶放下,走过去拉开门,礼花彩带扑面而来弄得他满身都是。 “Surprise!” “顾临川”笑盈盈地把手上的礼花筒放下,然后无视白桑榆径直走到屋内坐了下来。 白桑榆把自己头发上的彩带弄下来,看着沙发上的人,问道,“想喝什么?” “顾临川”想了想,“朗姆加冰。” “只有葡萄酒,喝不喝?” “喝!” 白桑榆把酒杯放在“顾临川”的面前,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和皮质手套,他隐隐想起了什么,但并未表露出来,只是和往常一样坐在“顾临川”的旁边。 “顾临川”拿起面前的酒杯,浅尝一口后又把杯子放回去,看着小电视里的内容,笑着说,“在看Flew Over the Cuckoo's Nest?” “嗯。” “顾临川”意味不明地看向白桑榆,“挺好的,不过说真的,要是你在看和我相关的就好了?” 白桑榆戏谑道,“哪有那么多和你相关的。” “要是你想看,总会有的。” “顾临川”说着取出一根烟给自己点燃,“我太久没见到哥了,特别想哥。就总看和你相关的东西。可是哥好像一点也不想我呢?” 白桑榆假笑,“我们不是前几天才见过吗?有那么久?”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顾临川”用左手夹着烟,他戴着手套的那只手上还戴着一枚漂亮的蓝宝石戒指,看成色是能在拍卖行里拍出天价的那种稀有货。 他这次抽的烟带着一股淡淡的橄榄气味,白桑榆不太喜欢,轻蹙眉头,起身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顺带着坐到离“顾临川”远一些的地方。 对此“顾临川”只是冷冷看着他,用调情般的语气问道,“哥,我不在的这几天,你过得还好吗?” 白桑榆淡然回答,“挺好的,不过有件事,可能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 “我明天要去市植物园见一位朋友,能借你的车用一下吗?” 朋友…… “顾临川”停顿片刻,随即点头说,“当然可以,需要我送你吗?明天我不去公司。” “不用。”白桑榆说,“你刚出差回来,还是好好休息吧,我自己可以处理。” ”好。“ “顾临川”眯起眼睛,笑着将面前酒杯举起把他并不喜欢的葡萄酒一饮而尽,“敬Freedom!” 第二天下午,白桑榆把屋子里的家务处理好才开车离开别墅去植物园赴约。 他到的时间有些晚,植物园很快就要闭园,不少游客都在往外走。 白桑榆在门口转了几圈才意识到他忘记和秦乐施约见面的地点,刚想拿出手机联系他,却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他转过身,秦乐施正朝他走来,还是那天那副白大褂的装扮,只是手里多了一捧相当艳丽的玫瑰花。 “很高兴你能过来,桑榆。” “嗯。” 白桑榆嘴上有回应,可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束玫瑰,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看得这么漂亮的玫瑰了。 秦乐施见他喜欢便把花递到他,温柔笑道,“本来就是想送你的,收下吧。” 白桑榆不接,突然问他,“你这个花是自己养的吗?” “是植物园里的花店买的,我在这里不负责栽培蔷薇科的花卉,主要是养一些热带的奇特植物,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这样啊。”白桑榆抬起头对上秦乐施的眼睛,见对方十分坦荡,他笑道,“那就劳烦秦……” “喊我乐施就行,你要是觉得不好也可以喊我秦哥,我应该比你大。” 白桑榆闻言讪笑道,“你看起来才24岁左右吧,怎么会比我……” “我今年33。” 白桑榆有些难以置信,“完全看不出来。” “正常,见过我的每一个人都这样觉得,可能我心态好显年轻吧。”秦乐施说,“走,我带你去我工作的地方看看。” 白桑榆刚想跟上,手腕却被人给拽住了,“顾临川”冰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你们要去哪玩啊,桑榆哥哥,还有表哥……”
第23章 桑榆和临川是在交往吗? 秦乐施停在原处,他转身和“顾临川”打招呼,“好巧啊,临川,难得见你来一次植物园,是来参观呢,还是来找我……” “顾临川”对他眨眼睛,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我是来找我的桑榆哥哥的。” 说完他松开白桑榆的手腕,直接牵上去,还扣十指。 秦乐施不是傻子,自然看得明白他的意思,直接问白桑榆,“桑榆和临川是在交往吗?” “不是。” “是!” “顾临川”听见白桑榆的回答,随即松开手,他没半分生气,只是摆手说,“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白桑榆不搭理他,和秦乐施说,“普通朋友闹着玩呢。” 秦乐施会心一笑,“这样啊,我还以为……算了。既然临川也在这,就和我们一起去吧,地方也不远。” “顾临川”很无所谓,“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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