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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逼的，真他妈丢脸得要死，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连一个鸡巴同性恋都打不过，那他还有脸混？！ 马坤从没想到许木发起怒来，打人能那么狠，打他打到甚至没有还手之地。 要是让人知道他挂彩挂得那么严重，许木身上却几乎见不到伤，他真他妈要去跳江了。 所以收到区海的询问时，嫌丢脸，马坤也只好说自己没去找许木。 马坤倒是不怕许木去告状什么鬼的，他不信就区海和他说他们俩那个关系，他敢对区海说自己来找过他。 在许木心里，他当然不是和区海是区海跟马坤说的那种关系，可是冥冥中地，他真的没有去问区海这件事。 他像是抱着一种莫名其妙的信念。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样心理，没有去问这件事。 他想逃避，他想躲。 他想让这件事快点翻篇，他想让这件事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想自己看错了马坤手机上的微信，他想……继续和区海喜欢下去。 也许这还是一种懦弱吧。 只要不问，就不是。 …… 这件事情对区海来说似乎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插曲，对许木来说好像也是，毕竟马坤还来不及对许木做些什么，许木保护住了自己。 但区海一直不知道的事，这件事对许木没有产生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是这种被侵犯的恐惧一直笼罩着他。 他觉得莫名其妙，委屈，可怕，无可防范。 青春期的每一件事似乎都会放大，伴随着我们长大成人，尤其是厌恶，害怕的事，直到我们完全成年了，好像也没办法像个成熟的大人去释怀和解脱这件事。 像是个魔咒，在青春期被诅咒了，就注定一辈子也逃不脱。
第三十五章 许木说不上是自己心境变了，还是现实确实如此，他总感觉自从那之后，自己和区海的关系，自己对区海的看法似乎一直都回不去那种他深深迷恋他的感觉，就好像，两人之间现在存在着沟壑，他过不去，对方似乎也没心思想要过来。 他叹了口气，逼迫自己不要再去纠结这些，把心先放回题目上来，拼命安慰开导自己，他和区海之间没有问题，这些都是他的错觉。 可是这样的自我安慰显然不能持续太久，因为即使他选择逃避，选择不去打破，这场关系的另一个人从来不会是一个老实的人，他总是要先挑起事端，不肯让水面平静。 他们“相安无事”地又过了几周后的某一天，区海又以自己已经忍了很久的爆发状态，叫他删掉方毅成的电话。 今天数学老师讲过的最后一道导数题很难，许木本来都因为全副身心去破解题目破解不成而感到身心俱疲，偏偏区海就是一点也不在乎他的心情，一点不考虑他的感受地要往枪口上撞。 许木真的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突然说着说着，又扯到了毅成身上。生气的点到底是什么？那他们上次讨论过的，争吵过的都没有意义是吗？到底要在一个人，一件事上没有意义地翻来覆去生气多少次啊？ 所有的一切都堆积到一起，许木像是一个老实人被逼急了，他这次就是不肯顺承区海！ 区海睁大了眼睛，像是气愤到了极点，许木竟然不肯给他说好话，不肯哄他？！还一副躲进题目里，不理他的态势。 他妈的，他以为他是谁啊？！ 但毕竟是晚修，区海没想让班上所有人看笑话，一直熬到晚修快结束，他才踢了下许木的课桌，语气不善地说:“跟我来！” 许木手上的笔因为桌子被踢得震动，重重地在试卷上划下了一笔，他闭了闭眼，心中重重地叹下一口气，抬起眼皮，疲惫至极地回区海一句:“知道了。” 收拾完要带回宿舍学习的试卷和本子，许木跟着区海去了宿舍附近的后山。 这里没有什么人，区海可以放肆地大骂特骂人了，“你什么意思啊？我他妈叫你删掉方毅成的电话！我叫你，别、和、他、联、系！” 许木抬起眼皮看他，眼中似乎流动着无数按耐不住的复杂情感，可是最后用来回应区海的也只有沉默。 区海看他这副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像是要对方立刻承认自己的地位，猛地一下伸出手，抓捏住许木的下巴吼： “你他妈的还说听我的话，还说让你学狗叫也还可能会？你他妈根本就不会！还假惺惺的骗我?骗子!” 许木瞬间愣了一下，很快因为被捏地疼痛反应过来，他两只手挣扎着要去掰开区海的手：“你放开我！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明明是自己做错事还理直气壮责怪别人的！放手！” 心里因为马坤的事，许木早就已经压抑到了极点，此刻借由着挣扎区海的动作大声说出口自己的委屈。 这是许木第一次跟区海大声吼，区海心里愤怒更被激发！ 想到他是因为方毅成这个傻逼跟自己第一次生气，也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自己做错事，只顾着更强硬地钳制住许木，要他臣服在自己的威严和武力下: “你他妈还敢大声跟我吼？你为了方毅成你跟我吼？！你他妈要脸吗？！” 许木此刻根本不想再管别的，他比区海更大声地第一次毫不留情地吐露自己的心声： “你到底在觉得不安全些什么?为什么非要别人丢弃尊严的说爱你，你才安稳?你是不是有什么病?!放开我！” 两个人对吼过后，同时沉默下来，面对面地大喘着气，眼神都像是要把对方刺穿。 总有人在你孤独又阴潮的生活里忽然给你一束光，当你以为安全温暖，用全部的勇气试图去抓住的时候，他又一下又冷又硬地收回光，不留一星半点，连个理由都没有，待你仔细回想，原来他给的时候似乎也是没有理由的。 “那你呢?你和那抽烟佬就干净？你他妈有什么资格说我?”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区海突然恶狠狠地说。 区海几乎是口不择言，他真的想不通许木怎么现在就这么在乎方毅成了，连删个电话都不愿意，还真的就头一次不肯哄他，不肯低头，非要这样跟自己吵。 这既出乎他的意料又刺伤他的骄傲。 他必须要让许木服从他，无论用什么话。 听到的这番话，许木觉得就像是轰隆隆的惊雷，他全身的血似乎都在一瞬间被抽干了。 “你说什么?” 问出口的时候，他强忍了一晚上的泪水终于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死一般的沉寂。 区海看着他没有说话。 不知道是被许木的眼泪吓住了，还是不耐烦地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许木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开口说什么，再在这里呆一秒钟了，他深吸一口气，就当以前的自己，以前的区海，以前的一切都是死的，根本不存在的，他转头走了。 …… 区海看着许木的背影，心里有个疯狂的声音叫嚣着，要他冲上去追上许木留住他说些什么，但直到许木的背影消失在树林转角处，区海也只看到自己直直地站在原地。 尽管眼睛不肯放弃地一直望向许木。 但他一步也没有往前。 没有。 他愚蠢的骄傲优越感和可笑的自负心，让他永远失去了在许木心里的位置，尽管现在的他还不这么认为。 …… 自从这一天晚上争吵过后，两个人很多天都没有说话了。 明明那天吵架是那么大的一件事，可是除开第一个晚上许木觉得自己很难过，非常难过后，他就一直在默默观察区海的一举一动。 从自己被误会的难过很快变成不知道要怎么从这场吵架中脱离开来和区海和好。 区海说到底只是因为方毅成吃醋而已，并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他只是太喜欢自己，所以才会这样生气不是吗？ 好多天区海都是摆着一张臭得要死的脸，不用说也不会理自己，原谅自己的。 许木好几次想主动和区海说话的勇气最后都被区海的冷哼打散。次数多了，许木甚至暗戳戳地想: 要不真的把毅成的电话删掉好了，如果这样区海能开心的话。 也许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区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许木就是不想放弃，至少不是现在放弃。 他比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现在自己还喜欢着区海，深深喜欢着他，他不想和区海的关系变成这样。 于是挣扎好久之后，即使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还是先低头认错了。 本来那晚上的话就挺扎区海的心了，加上那么久许木都没来主动和自己说话，区海本来是有点怕的，但看到许木几次欲言又止地想和他说话，他就又放心下来。 这次许木的道歉，更是让区海变得更趾高气昂，说到底，无论怎么样，许木最后还是顺着他嘛。 可是区海不知道的是，许木道歉了，服软了，哄他了，可是心里觉得自己好像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真正觉得这样的区海也可爱了。 这样的部分区海，他是不喜欢的。是害怕的。 …… 距离高考越来越近了，对于老实人，老天爷向来喜欢让他们祸不单行，和区海闹别扭的这段时间，许木的成绩有很大的浮动。 他不明白明明是会做的题，为什么考的时候就是没有想出来，此刻晚修坐在课桌上看着试卷上一行又一行的字，他觉得好累，又好想吐。 好想发疯似的地尖叫，又好想在地上什么都不管地躺下来或者蜷缩着抱紧自己。 下了晚修，许木拖着疲累的身体，像灌了铅一样的步伐，往宿舍走。 宿舍里也没有喜欢的人，没有熟悉的人，好像往哪里去都不对，对的地方现在又无法去。 无论是家里，还是区海那里，他现在都不能去。 许木知道自己是因为担忧而感到不舒服，他不敢去想象: 如果高考真的没有考好怎么办？ 怎么办…… 许木越思索就越想哭，为什么自己要这么没用？为什么？为什么成绩突然就掉下来了？为什么突然就没有考好？错了那么多本来会的题目…… 他觉得好痛苦。 所有的一切都好痛苦。 他的掌心全是虚汗。 今天晚上，夜空上没有星星，他走在回宿舍的小道上，凉风一直穿过他的身体，这阵风丝毫没让他觉得清爽，他的疯狂焦虑只让他感到他的后背像针刺般，好痛好痛。
第三十六章 许木在区海把自己约出来的时候，甚至是报了很大期许的。 因为最近他们之间的关系太多波折了，而那之后，区海就没有主动地邀请他做过什么，或者主动说过什么话了。 越来越接近高考，许木就愈发觉得颤抖，期待高考的结束和害怕高考的到来是并驾齐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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