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树湾」里的人也分级:有坐台,有陪客的,价码明明白白。有些人一开始只陪酒,等赚钱了,奢侈惯了,手头不够花时自然就陪别的了。经理早都算得明明白白,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 包经理胁肩谄笑:“昨天招了两个雏儿,夕哥真不打算继续老规矩,给他们破个处?” 季容夕嫌弃:“赶紧滚!” 真不知道这个破雏,是破他们的,还是破他的。 没两天,这个「红树湾」又折腾出事了。 吴大少气急败坏地打电话过来:“阿夕你怎么看的场子,狗都没驯服,就敢放出来乱咬人?” 季容夕:“?” 原来吴大少举行日光盛宴。 客人有富豪、政府要员、关系好的其他帮派头目等。 盛宴嘛,就要有漂亮姑娘小伙作陪。吴大少有个喜好,爱青涩一点的,新鲜的,挑的都是生面孔。日光盛宴,顾名思义,先光后日,结果,游艇还没开呢,有一个男孩不愿意了闹着要下去。 季容夕质问包经理怎么挑的人,包经理叫苦不迭,抱怨:“这男孩一开始就明说了不愿意,吴大少非让人上去的,结果可好,倒打一耙,还怪我咯。” 季容夕明白了,告诉吴大少:“吴少,我回头教训他们,我给你再挑一个送过去。” 吴大少怒:“挑什么挑!你过来!你今天就把他给我驯服了!” 海风有点凉,日光暖,季容夕收拾一身黑色的休闲西装上了游艇。 吴大少一身花衬衫,坐在摇椅上上下打量他:“阿夕,穿这么正经干什么?” 季容夕摘下墨镜:“吓一吓手下人。” 说话间,那个闹事的男孩被押出来了。 刚一打照面,季容夕就晕了一晕:怎么是桐岑遥?彼时,桐岑遥已22岁,但看着跟18岁似的,漂漂亮亮,水眸含泪,脖子上一根碎钻串成的项链,阳光下闪闪发光。 包经理冷着脸劈头就骂:“桐岑遥你是不是傻!玩两天,顶你辛苦两个月,你要是再机灵一点赚一年都够了!矫情什么,都让人倒手两三次了还装什么清纯?” 桐岑遥辩解:“合同就说光陪酒就行。” 原来,桐岑遥再次被领养之后,养父养母相继去世,被这一家子视为克星,很不受待见。他呆着难受,自觉地离家出走了。15岁的少年,生存都是问题,他只有从第一对养父母那里学来的勾搭人的技能,于是跟了一个大叔。 18岁那年,他被大叔转手给一个老总,过了几年奢侈生活。 上个月,老总破产了,欠了一屁股高利贷。 五湖帮去要债,老总还不上了,说都让桐岑遥胡花海花了。结果,桐岑遥就被弄到「蓝苏荷」陪酒还债,还没上岗呢,「蓝苏荷」没了,又被塞进了「红树湾」。 在桐岑遥看来,情人跟卖|身是两码事。 陪酒可以,卖身不行,何况盛宴上还要群劈。 桐岑遥鼓起勇气:“你们让我下去吧,老大……”咦?这个老大有点像孤儿院的小伙伴,不过,那个营养不良的家伙不可能长这么高。 “叫夕哥,老大是外面那个。”季容夕纠正。 桐岑遥察言观色,见他冷是冷脾气不暴躁,就开始软磨硬泡,「钱是我男朋友借的,跟我没关系。你们该拿的都拿走了,还逼着我签了合同,现在又逼我上船。」说着说着,就习惯性地撒娇。 包经理看不下去:“别演了,夕哥才不吃你的迷魂汤。” 这时一个手下跑来:“要发船了,吴大少让包经理回去,夕哥您留下。” 包经理一副「果然是想留下夕哥你」的表情,一脸暧昧地离开了。季容夕琢磨,留下也好,看吴大少最近结交了什么狐朋狗友。包经理走后,桐岑遥更大胆,带着浮夸的哭腔央求。 “夕哥我才18岁,受不了吴大少那些玩法。” “呵……” 18岁?你几个18岁了!没错,年纪都喂狗了。季容夕早看出来了,桐岑遥跟以前一样,窝里横,外面怂,十年没见,尽长脸蛋不长脑子,只会撒娇只会作,当情人都能让人卖了,还能下得了这条船? 季容夕冷下脸:“你省省吧,上来就别想下去。这两天就呆在我身边,没人动你。” 桐岑遥:“你不动我吧?” 贵宾一个个上船。 季容夕跟在吴大少身边招待。 日光盛宴邀请了8位贵客,衣冠楚楚,人模人样。作陪的一个个使出浑身解数,缠了上去,都想抢占先机。桐岑遥不好一个人傻站着,就挽上了季容夕的胳膊,跟菟丝花一样再不放手,走哪跟哪,厕所也跟。 季容夕无语:“你看着,我怎么尿得出来?” 桐岑遥郁闷地说:“我还不是害怕你会跑掉嘛!” 桐岑遥还算听话,干什么都贴着季容夕,别人也就不招惹他了。夜|色降临,汪洋泛出湛蓝的星海,日光盛宴的重头戏要来了。 咔的一声。 灯忽然都灭了。 桐岑遥噌的一下抱住季容夕的手臂,泼了半酒杯。一些小灯慢慢地亮起来,吴大少一拍手掌,先出来一队湿|身舞蹈,柔臂细腰,眼花缭乱,宴会场的氛围瞬间就沸腾了。 楚楚衣冠纷纷蜕下。 湿舞之后,是人|体宴。玉体横陈本来只是色青,有个贵宾有不良癖好,刀叉戳完牙签戳。桌上的男孩被戳得一道道血,痛得眼泪直流,惹得旁边的人哈哈大笑。 桐岑遥趴季容夕的耳边说:“一开始安排是我。” 季容夕:“……” 季容夕举起酒杯,人体宴顺势撤下去,陪酒的人意会纷纷劝起酒来。桐岑遥也学着劝酒撒娇,劝酒不行,撒娇倒是一套套的。季容夕敷衍地抿了一口,其实一点没进嘴,倒是劝酒的桐岑遥自己傻乎乎地喝了好几口,脸庞绯红,偷偷跑去醒酒。
第049章 第5发子弹 | 桐孟5 【49】 贵宾里有一个商界大佬,叫希三豪,喝了一圈后跟吴大少说:“我们是不是能随便玩?” 吴大少稀奇了:“你还有我没玩过的玩法?” 希三豪一指前头:“我是说人。” 吴大少顺着手指一看,笑了:“你说阿夕啊……你有本事你上,别让我帮忙。”上一个想上他的,腿已经被打断了。 转头,吴大少就跟季容夕说:“姓希的看上你了。”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个人欠揍,收拾一顿就好了,一顿不够两顿。比起来,桐岑遥醒酒醒的时间也太长了点吧。季容夕端着酒杯走了一圈,到了前甲板,果然,桐岑遥躺甲板上了,就这点酒量也敢喝。 季容夕拍了拍他的脸。 桐岑遥起身,手撑着脸含含糊糊说想睡觉。 季容夕扶起他往客舱走,桐岑遥顺势抱住季容夕的腰,手一上一下的。 季容夕莫名其妙:“你醉了还是醒了,再动我把你的爪子剁了!” 桐岑遥变本加厉。 进了豪华客房,季容夕把他扔床上,也好,躲过宴会。他坐椅子上休息,海浪一浪一浪的,想睡,他一睁开眼,就见桐岑遥站在自己面前:左手匕首,右手白纸。这TM是想谋杀还是想自尽?这不是自己一脚踹翻的事? “你要干什么?”季容夕眼皮一跳。 “你让我走!” “哈?走哪?外面都是海你能走哪里去!” “你给我签个字,以后就不追究我的债务。”桐岑遥狠了狠心,“我陪你睡一晚就是了,用道具也行。” 季容夕好气又好笑。 “你把刀放下。”季容夕挑了一眼。 “你先答应我。” “行。” “你签字。”桐岑遥大喜,递上纸,更握紧了匕首。 签字?笔呢?桐岑遥没想到签字还要笔,慌慌张张地去翻柜子,笔没找着,套|套润|滑油按摩器翻出一地。季容夕无语,桐岑遥算是被他的情人们彻底养成小傻瓜了。 “别翻了,我自己有笔。”季容夕飞快地签完,“有一种笔写完后字迹会自动消失,别让人骗了。” “你的这支呢?” 桐岑遥不假思索地用手去蹭,笔迹没干,一下子糊了。 季容夕敲开他的手指:“再蹭就蹭没了,不骗你的人不用立笔迹,会骗你的人脑门刻字都没用。以后当情人就当得纯粹一点,目标明确一点。别弄得钱没落着,债落了一大堆,是不是傻?” 桐岑遥看着他,涌出眼泪。 明知是情人必备的「演技」,季容夕还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你有一点像我的发小,我小时候经常欺负他。”桐岑遥抽泣。 “……” “我就是欺负,没想过害他。”桐岑遥低下脑袋,眼神胡乱飘荡,就像小时候做了缺德事一样。 季容夕觉得不对劲,想站起来,浑身发软。 “你干了什么!”季容夕咬牙切齿。 “有、有人给我钱帮我还债。” “你害我?!” “不是不是,你只要睡一觉就好,没事的。” 季容夕想去摸枪,手重得跟坠了一块砖头一样,举起来都难,他咬牙切齿:“桐岑遥,被卖多少次你才会长记性。MD,你躲什么啊!” 桐岑遥吓得往角落窜。 砰!有人推开了门。 是希三豪。 希三豪慢悠悠地掏出枪:“缪夕,都说你跟狐狸一样,也太容易上当了吧。啧啧,有点失望。” 季容夕动弹不了:“我们有仇吗?” 希三豪:“有!“ 希三豪走私白|粉,业务遍布SLK,收利颇丰。季容夕掌权后,以「利润这么大,六顺团自己做」为理由,不让希三豪进来。断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希三豪恨得要死。上一周,「蓝苏荷」那条街划入六顺团,更让他怨恨,因为那条街的产业都是他暗地里支持的。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希三豪动了邪念。 正琢磨下手,天赐良机,他看见了桐岑遥——桐岑遥的前任破产金主,跟希三豪有交往。 桐岑遥没什么心机,难得见个熟人,和盘托出被押在这里的原因。希三豪拍着胸脯说,这点债算什么,当即签了一张支票,桐岑遥又惊又喜。希三豪花言巧语骗桐岑遥,说自己想破坏宴会,但阿夕一直盯着,没法下手,让桐岑遥给阿夕下点药。 “你不杀阿夕吧?”桐岑遥惴惴不安。 “杀他干什么,我就嫌他碍事。” “这种药没有毒吧?”桐岑遥犹豫了。 “我都说了,不让他吃,抹在他身上就行,再拖上几分钟。”希三豪把支票塞给他。 于是桐岑遥上套了。 希三豪用枪指着季容夕:“没想到吧?” 季容夕被枪指着,没有一点力气,汗一颗颗往下掉,流进了眼睛,蜇得恼火。更让他恼火的是,桐岑遥忽然跑过来,挡在两人中间,试图拦住希三豪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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