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这是小季,今天开始顶替我的工作。” 前助理将他拉回现实。 季容夕拂去记忆,凝视白维舟:那天电视里没看清脸,见了真人才这么措手不及,现实的白维舟五官明朗,不像电视里那么阴柔。 白维舟一看是个男的,质疑说:“别的不说,你会做饭吗?” 季容夕:“新东方学过半年。” 「阿夕,你爱吃什么?爱吃什么都行,反正浪哥我都不会做!」记忆里的声音再次回响,季容夕的手控制不住地抖动。他顺势握成拳,顶在下巴处,目光落在剧组的第一女主角身上。 白维舟瞪了他一眼:“别看了,有主的。” 季容夕:“呃,谁?” 白维舟:“我!” 白维舟似笑非笑,一双桃花眼撩过去。女主角察觉,扭头,娇媚地眨了眨眼,恰似情侣之间的互动。 白维舟得意地看向季容夕,却不知道季容夕半陷回忆里。 「这两年,我们损失了9名优秀的狙击战友,他们全部死于SLK一个神秘狙击手:亡狼,不排除前两年覆亡的狙击突击队也是他干的。你要尽快找出亡狼,最好能杀死他!」这是上级让他执行的任务。 「没错,亡狼就是浪哥我啊,但我写的是狂浪。不知道哪个瞎眼的,看成了亡狼,谁能取这么晦气的名字啊!」阿浪漫不经心地坦露了自己的身份。 交叉出现的记忆。 让季容夕的眼睛出现了重影。 白维舟凑前,桃花眼近在咫尺:“你信啦?哈哈都是绯闻,你要记住,所有的新闻都是炒作,看你吓的,脸都白了。” 季容夕看着这双眼,窒息感再度迫近。 从影视城出来,他踉踉跄跄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缓了半天,脑海反复冲击各种念头。 …… 白维舟心情不太好。 他喜欢演戏,但总入不了戏。 今天拍了十几遍,导演都没有满意,让明天重拍。白维舟摁响门铃,门不像平常那样立刻开了,心情更烦躁,直接摁住了门铃,门才开了,抬眼一看不是熟悉的助理,而是季容夕。 “你死里边啦!这么久才开!耳朵聋了就得治!”白维舟破口大骂,优美薄唇吐出的话一点不客气。 “刚在做饭。” “就天塌下来先给我开门,还有,骂你就听着,别说话,没人当你哑巴!”白维舟鞋子一踢,金鸡独立,“我的鞋呢!” 这一排排的拖鞋,还要哪一双? 清单上可没拖鞋什么事。 白维舟就是没事找事,自己气呼呼地挑了一双穿上:“愣着干什么,都不会给我脱个衣服?” 他身上就一针织外套一衬衣。 再扒,就光了。 看着找茬找得满脸通红、越来越火大的白维舟,季容夕忽然释然,即使脸90%神似,也是完全不同的人啊,不能混淆记忆与现实。 白维舟往沙发上一躺:“水、游戏机!” 自打他回来,季容夕就没消停了,一会儿水一会儿茶,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疲累程度一点儿也不亚于五公里越野。难怪助理一怀孕就请假休息,这祖宗脾气,没怀孕也受不住啊。 明星有严格的食谱计划。 准备的是素食晚餐。 白维舟瞄了一眼,嫌弃地说:“不要!不想吃!难吃!” 季容夕想把盘子扣他脸上。 虽然白维舟口里这也不要、那也不想,神奇的是,最后总是会嘟嘟囔囔地该吃吃,该锻炼锻炼。 健身时间,白维舟跟着视频做心肺锻炼。 不是特别标准。 季容夕上前纠正他的动作:“这个高抬腿的动作,上身挺直,腰不能塌,膝盖再抬高一点……” 白维舟喘着气:“别光嘴说,一起练!” 季容夕只得换上背心和运动短裤,手把手地教他。白维舟一开始挺不耐烦,不过很快就投入其中了,汗珠晶亮亮,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直盯着季容夕的腰腹看。 “我本来挺遗憾的,怎么是个男助理,也不错,女助理就没法跟我一起健身。”白维舟眸中清澈,充满好奇,没有一丝下流和猥琐。 “白少你今年多大?”季容夕问。 “两个月后,20岁生日。” 难怪,才19岁,挡不住的青枝绿叶青春飞扬,眼神一眨都能眨出嫩生生的水了。 “你有兄弟吗?” “没有,我独生子。从小到大缠着我妈生个弟弟妹妹,可她要保持身材死活不生,我爸又宠她宠得没边。”白维舟扁着嘴唇半撒娇。 …… 「浪哥,你是姓卫吗?卫生的卫,还是魏国的魏?」季容夕曾这么问。 「姓不重要,不姓白就行,最烦姓白的!」阿浪直爽地说。 「你有兄弟吗?」 「有,一对双胞胎弟弟,跟你差不多大。可惜没等生下来,就跟我妈一起死在火里啦。」 「你爸呢?」 「死得更早更惨。你查户口呢,问这么多干什么。」 「不问了,你看月亮圆不圆。」 「圆,我妈死那天更圆。」 「……」 「所以我讨厌警察,讨厌稽查队,讨厌一切穿军服的人,每杀一个我就特别解气!特别痛快!」阿浪望着月亮,恶狠狠地说。 季容夕惊醒,满头是汗。 窗外一轮明月清又圆。 掐指算来,以白维舟的年纪,无论如何也不是阿浪的双胞胎弟弟。
第006章 第1发子弹 | 白维舟2 【6】 第二天。 白维舟点名要吃菜豆花。 跟豆腐干上了吗? 季容夕再一次走进剧场,一手提着饭盒,一手接听陌生来电。 “季容夕,我是陈干事,你昨天没向尉将汇报工作吗?” “不等任务完了吗?” “每、一、天,都要给尉将汇报!”陈干事生怕季容夕听不明白,一个字一个字蹦着说,“昨儿就算了,以后别忘了。” “知道了。” 这么关心表弟,陆洲绝对亲表哥了。季容夕挂了电话,脑海中不由浮出陆洲的脸:清正,倨傲,口是心非。这时,有人好心给他指路「你找白少的吧,他在里边。」没法子,长得出挑,来一次都记住他是白维舟的助理。 白维舟早等烦躁了,耳机一摘很不客气地说:“你怎么不再迟一点过来,连晚饭一起吃得了!” “第一次做糊了,重做了一回。” “你行不行啊!”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下次就好了。”季容夕很坦然。 白维舟打开饭盒,白的豆腐,绿的碎菜。 他挑了一筷子豆腐,嫌弃地说:“切太大了!”嫌弃着又吃得半点没剩,是真饿了。 季容夕没立刻走,呆了一下午,将白维舟的人际关系摸得一清二楚。白维舟太少爷脾气,能跟他相处的都性格温和。《风花》是影视公司投资的电视剧,专门为了捧这几个新艺人,白维舟演男三号,是男主的哥哥。 新人的演技参差不齐。 导演指导完这个指导那个,耐心被消磨殆尽。 白维舟发挥不稳定,演纯情演发脾气都手到擒来,可演不了深沉和心机,怎么看怎么幼稚,偏偏这个男三号后期还要黑化。导演“cut”了好几次,再不想多说,干脆把白维舟晾一边,等别人演完再说。 白维舟少爷脾气,生气了,第一次怎么演后面还怎么演,半点不变,压根儿不想着提高演技。 结果,天黑了,又有两场拖到了明天。 一收工,白维舟气呼呼地离开。 工作助理忙把送人的任务甩给季容夕:“夕助理,正好你送白少回家,我明儿准时去接他。” 车里两人,一片安静。 白维舟忽然暴躁地说:“停!我要去酒吧!” 这不是胡闹吗,现在放人,十分钟后就得上热搜,纯情大男孩的人设立崩无疑。 季容夕踩足油门飚到家。 白维舟把自己重重地摔进沙发,开始发火,把导演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等他稍微消停时,季容夕开导了两句:“不能怪你,要怪就怪你没有兄弟,不能领会剧中兄弟之间的嫉恨和羁绊。” 剧中的男三号是被忽视的大哥,嫉妒备受偏爱的弟弟,积怨已久,最终黑化爆发——白维舟没这种经历,演不出来。 “白少,我陪你练戏吧。”季容夕心想助理得有助理的样子。 “你会演戏?”白维舟一脸鄙夷。 演戏是没演过,季容夕看过一个名为《才不是演员》的真人秀。里面的演员们各种飙演技,季容夕算是有丰富的(观看)经验了。 “纸上谈兵。”白维舟嫌弃着,转手却扔过来剧本。 看了一下午季容夕早把台词背得滚瓜烂熟:“想象一下,你老爸忽然有了外遇,还把同父异母的弟弟领回家,你会怎么样?” “放火烧房子。” “你不敢,因为你很怕你爸,只能眼睁睁看老爸宠爱弟弟。” 白维舟不屑地嘁了一声:“绝对不会眼睁睁的,我不会让他们过一天消停日子。” 说一句顶一句。 季容夕双手叉腰:“你口口声声说要演戏,又不站在角色的角度考虑问题,当然演不好了!” 白维舟怒了:“导演说,你也说,有完没完了,滚滚滚!” 气氛僵了。 白维舟恶声恶气地说:“房子乱成什么了还不收拾,你到底是不是生活助理啊。” 乱成什么?这不跟昨天一样! 前助理太勤快,这屋子就没灰尘。知道他是找茬,季容夕拿起工具除尘。结果,白维舟又嫌吵吸尘器太,把他赶去了书房。 书房更整齐。 书架上除了书和摆件,还有相册,都是近几年拍的。 白维舟的母亲保养不错,看上去像三十多岁。父亲是不折不扣的军人,五十多岁,五官跟白维舟惊人相似。这基因,复制一样。全国十来亿人口,相似的人数不胜数。 阿浪却偏偏讨厌姓白的,总觉得不完全巧合。 「阿夕,你脑子让屎糊住了!艹!这些人是特种队的,一个都不能放过!今天放过他们明天谁放过咱们!滚开,不然连你一起杀!」阿浪激动得枪都端起来了。 「浪哥,你冷静一下!」 “诶,你看谁呢?”白维舟忽然冒出来。 季容夕拂去记忆:“这是你爸?” “帅吧,我爸可专情了,才不会带什么小三小四回来!”白维舟撇撇嘴,“你扫完过来,给我提醒台词,我记不住!” 难得服软,还找这么个蹩脚理由,季容夕好笑。 季容夕阅片无数,信手找出相似情景的经典电影镜头,让白维舟一边观摩一边模仿,很快有模有样了。 临睡前,季容夕想起汇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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