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如临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静止了,他觉得这是梦。 可手心的触感如此真实,他抓住了许青木给他抹药的手指,许青木掰开,他又抓住,这样反复了几十下,许青木无奈地笑了笑:“别闹了。” 霍如临抓着他的手指揉捏,眼里涌过几丝难掩的情欲:“这手长在我身上不好看,要抓着一些柔软的、盈盈一握的、粉粉的,红红的东西时,那才叫好看。” 许青木刚要变脸,霍如临抓住他的后颈,深深吻住了他,问:“这么久了,你的肚子为什么还没有动静?许青蓝的事可是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许青木急喘了口气说:“我、我身体还没恢复好。” “你不急,我也不急。” 霍如临舔去许青木唇上的水渍, 轻轻吻了一口,声音低迷,“孩子不出生,许青蓝的案子就暂时搁置,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你别忘了。” 许青木尽力压慢语速:“有些事拖着拖着就会出问题,更别说这么严重的事了。小孩这事急不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生殖腔受过重伤,好没好完全都不知道,谁知道小孩什么时候来。” “送小孩的天使是会观察父母的。”霍如临躺到许青木腿上,将脸贴到许青木小腹处,“其中一方不愿意或者抗拒,她就不会把小孩送来的。你应该诚心一点。” “天使可管不到我们。” 许青木无语,“你该去拜送子观音才对。” 霍如临觉得许青木说的在理,隔天家里从里到外都摆满了送子观音的像,二十四小时点香,从不间断。 许青木被霍如临拉着,从顶楼拜到一楼,许青木想不明白霍如临怎么会这么想要小孩,他听着霍如临每一下磕头都磕出响声,到了最后一座观音像,霍如临的额头已经磕出了血,他还是咚地一下磕下去,三拜拜得虔诚无比,心里不断许愿—— 观世音菩萨,请给我和许青木一个孩子吧。 请了九十九座神像,霍如临许了九十九次相同的愿望,只求跟许青木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第四十一章 许青木的身体调理起来比那些金贵的Omega调理还困难,向奇的药已经是针对Beta最有效的特制药了,但依旧收效平平。 眼看就要到年底,许青木的肚子还没动静,霍如临没怀疑向奇,先怀疑起自己身体不行,去了两个医院从头到脚检查了个遍,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 这时候他才想起来把向奇叫来问原因。 向奇也很头大,明明在医院那段时间许青木用药效果很好,后期药经过升级效果明明更好,反而不起作用了。 向奇被霍如临的信息素压得有些闷热,他往窗边站了站,问:“除了我的药,他还有在用其他药物吗?” “有,他变换容貌,需要药物维持。” “原来如此。霍先生你能拿到他……” 向奇还没说完,霍如临从抽屉里拿出一支注射器放到桌上:“在这。” 向奇眼前一亮,小心翼翼拿起来,激动地说:“许青木在医学上很有天赋,我自愧不如。给他足够的天地,他说不定能研究出改变第三性别的药物,简直……” “他研究出来了。”霍如临面上云淡风轻,语调却不由地轻快起来,“新婚当天,他的各项指标都显示为Omega。能被霍家信任的医生都是全国数一数二的专家,用的机器也是顶尖的,但人和死物,也都被许青木骗了。” “难怪霍先生你这么想要留下他。他的能力对于禾和而言,简直如虎添翼。” “不。” 霍如临唇边的笑荡漾开来,“一开始是被能力吸引,现在只是贪恋他,喜欢他在我身边,不说话也好,生我气也好,只要在我身边陪着我。钱赚够了,就只想谈情说爱了。” 向奇点了点头,说:“霍先生你对许青木的好,他迟早会知道的。爱这种东西,知道多的一方总是先忍受痛苦,苦尽甘来,苦尽甘来啊。那我先回去研究了,有消息就给你打电话。” 霍如临转椅往前滑了一步,伸手抓住向奇的手臂,仰头看着他,提醒道:“不要试图仿制易容药物,有这个念头也不行。我深受其害,决不允许这东西在市场流通。你要是财迷心窍,敢背地里研究,我给了你多少,你就吐十倍出来,一辈子都别想自由。” 向奇咽了咽唾沫,连连点头:“我明白、我明白。我只能测出跟我药物相抗的成分,再针对这些成分修改配药,真要复刻需要十分精准的配量,我没有许青木那么厉害,我会恪守本分的,请霍先生放心。” 霍如临松开手,背过身去挥了挥手,向奇道了别,就匆匆离开了。 相信科学的同时,也要敬重神明。 霍如临回到家,怕许青木累,自己一个人又从一楼拜到顶楼,给九十九座神像上香。 拜完最后一座,霍如临一抬眼,透过未关的楼门,看见了许青木。 许青木一身素白,厚重的围巾遮掉他半张脸,只剩一双垂怜万物的眼,眺望着墨黑的天际。 忽然之间,一朵雪花飘落到他肩上,漫天的雪花都飞舞下来。他垂下眼,仿佛也要变成一朵雪花,融进天地之间。 初雪来了。 许青木的心又冷又僵硬,风割在脸上像刀子一样,他也不觉得疼,他的痛感似乎只与许青蓝和沈如风相关,完全独立。 “谁让你上来的?” 霍如临把人往后拉退一步,有些不悦。 许青木伸手摸了摸霍如临又磕红的脑门,摸着自己脑门说:“我也磕头上香了,你看看,是不是还红呢。” 霍如临凑近了些,雪花落在他们相贴的鼻尖上,霍如临看见了许青木眉心淡得快要消失的粉色印记。 凑那么近,贴那么久,雪花化成一滴水,痒痒的。 许青木要往后退,霍如临伸手搂住他的腰,吻了吻他的眉心,拉下他的围巾,目光先吻一遍水红的薄唇,他再贴上去,缠绵缱绻,吻了个够。 “我心诚就好了。我的诚心能比十个人。天这么冷,不要你做这些。” 霍如临帮许青木整理围巾,越拉越往上,许青木拽掉他的手,漂亮的脸蛋白里透红,说话隔着围巾,软了许多:“等太久了。” 许青蓝的事,实在是等太久了。 霍如临明白他的话也许有两层含义,他只选喜欢的一层去听,搂着许青木往回走,脸上笑意不减:“也许我们的孩子喜欢春天。绿的树,青色的湖泊,万物复苏,正是好季节。” “……也许吧。” 最好的日子应该是许青蓝生日当天,可是孩子没来。霍如临也像他说的那样,一定要等到孩子,把许青蓝的事放到一边,再也不提。 许青木看着近在咫尺的真相,再次打算用孩子来跟霍如临做交易,老实吃药,按时吃饭,主动勾引,听话顺从,像是真的爱上了霍如临一样,恩恩爱爱的,在霍如临的生日宴会上,羡煞众人。 最后一场大雪结束,霍如临收到了向奇的消息,他说许青木用药刁钻,如果想要药效好,就要彻底解了易容药物的药性,不然就只能缓慢起效。 霍如临看着怀里熟睡的人,说:“你当时说的也是半年才能养好,等开春了,也许就好些了。他的药不能失效,我不能把他置于危险之中,孩子来的慢就慢吧。” 他埋进许青木柔软的发丝中深嗅了一口,继续说,“没有小孩,我还有其他东西留住他,你暂时就先不用管了。” 许青蓝的事往后拖一天,许青木就会乖一天,孩子或许还没有许青蓝更能把许青木留下。 三月,春意渐浓。 孩子还没来,耿山那边传来了坏消息——当年毁尸的其中一个被郑乾的线人劫走,下落不明。 霍如临禁止任何参与这件事的人对许青木谈许青蓝的事,但许青木敏锐察觉到变化,看霍如临神色匆忙,他打电话问陈明,陈明说公司不忙,霍如临也没经常去公司,这几天似乎有别的事很忙。 那就是证人出事了。 许青木的心跳了起来。他挂了电话,在金屋徘徊了许久后,迅速制定计划,他要一人分饰两角,先用姚玉安的身份召开记者,公开精金抑制剂的成分,中途躲开监控,换掉衣服,用许苟的脸,带上许青蓝的长命锁,以受害者的身份,站到镜头前。 流量时代,他需要霍如临的身份地位,更需要舆论,这样做虽然冒进,更有可能惹怒霍如临,让霍如临对这件事置之不理。但他必须要放手一搏,他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先赌一赌,赌霍如临的爱能再放过他一次。 就算霍如临的爱没用了,他也上了这条船,有周姨的事,这事他不管,对他对禾和,都百害而无一利。 许青木联系好了杜江生,又让姚玉安帮忙联系了记者,最后,打开霍如临书房的门,走到保险柜旁,他神经高度紧张,心想一定是很特别的日子,绝对不会是霍如临的生日,一定是很特别—— “苟苟,今天是很特别的日子,你猜猜是什么呀?” “哥哥快猜快猜!今天是什么特别日子?!别写那些化合物了,快猜猜!” “等等,我先写完这道题,我马上就推出来结构式了等一下!” “你生日啊苟苟!苟苟!今天是你生日啊!” 许青木猛地从思绪中抽身出来,他还没想好,但数字已经无意识地摁下去了,霍如临的保险箱只有一次机会,他惊恐地啊了一声,浑身瘫软就往下滑,他不记得自己输了什么东西进去,一次不成,不但拿不到他想要的东西,还会被霍如临发现他动过,又要被关起来了,不要,我不要! 咔嗒一声,门开了。 里面是许青蓝的长命锁,还有一个普通的纸袋。 许青木摸到长命锁的那一秒,指腹摸过蓝字,细细密密的针扎着他的指尖,他关上柜门,快步离去,一滴泪洇进地毯,了无声息。 周三,姚松涛按照姚玉安的要求,给霍如临打了电话,说想带姚玉安去见外婆,问霍如临要不要一起去。 郑乾那边咬的很死,看管证人的地方每天都有人闹事,各种各样的不要命的地痞流氓都往那一片去,霍如临抽不开身,要时刻保证沈如风、杜江生和最后一个证人的安全,他只能松口让许青木去。 许青木马不停蹄赶到记者会现场,跟假装无意逛街逛到会场的杜江生会面,接过抑制剂,走向讲台中央。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标题的记者会,只是因为他是霍如临的伴侣,大半个记者圈的人都来了。 “各位记者朋友下午好,我是霍如临的伴侣姚玉安,今天召开记者会,是想揭露一桩两年前的旧案——精金不合格抑制剂害死花季少女一案,受害人叫许青蓝,所有的人证物证,我都将一一带给大家看,接下来,请容许我介绍案件的基本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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