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酒师摇晃酒壶的动作停下,惊奇的睨向虞迟:“你想要去试试了?” “考虑考虑。”虞迟拿出白姆朗酒和青柠,低头调莫吉托。 “你早就该这么考虑了。比起每天累的要死要活的去工作,那样轻松赚钱的法子有什么不好?”调酒师将摇酒壶的鸡尾酒倒入杯中,擦了擦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打这个电话,以你的自身条件,价只高不低。” “谢了。”虞迟没说什么,接过名片看了看。 “喂,你怎么跑里面去了?”陆时深还站在舞台上时就看到虞迟离开卡座,他一路挤出人群跟了过来。 见虞迟站在吧台内,正若有所思的低着头,陆时深目光疑惑的往他手里捏着的名片上看了眼,没看清楚,只大概看见‘木染、娱乐’两个字。 虞迟不紧不慢的将名片塞回兜里,抬头看了眼陆时深:“总不能一晚上都陪你坐着当闲人吧,我过来帮帮忙。” “哦……”陆时深有些不高兴的闷哼,斜靠在吧台边,“你还会调酒?” “那是,虞迟的手艺可都是我亲手教的,快让他给你调一杯请你尝尝。”调酒师凑过来插话,又忍不住好奇的问:“小兄弟,我刚刚听你在台上弹电吉他弹得不错,你也是搞摇滚的?” 陆时深坐下来,喉咙里冷淡的发出嗯声。 调酒师更来劲了:“有乐队吗?” “刚成立。”谈起乐队,陆时深眉眼中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散发出属于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嘿,我们酒吧最近在招串场乐队,有没有兴趣带着你的乐队过来玩玩?”调酒师是个懂行的,刚刚看陆时深露的那一手,就知道对方是有大本事在身上的。 陆时深掏出根烟点上,吸了口,冲调酒师扬眉:“这个事,你能做主?” “他是酒吧老板的亲弟弟,还真能做主。”虞迟将一杯刚刚调好的鸡尾酒推到陆时深面前:“尝尝。” 陆时深没想到虞迟还真特意给他调了一杯酒,心里莫名的有些高兴,直接把刚刚点燃的烟掐灭。 精致的鸡尾酒杯里,由下至上奶白、艳红以及冒着气泡的透明色。 陆时深立刻尝了口,入喉是一股夹杂薄荷的奶味,仔细一品还有石榴汁的味道,可他喝完了整杯也硬是没有尝到半点酒味,他皱眉:“这是酒?” “嗯,这是我特创的鸡尾酒,我给它取名叫梦露。”虞迟漫不经心的回答,已经低头开始调制起别的酒。 调酒师现在有帮手了,轻松不少,也有闲情和人闲聊,便接话道:“全名叫,玛丽莲梦露,是虞迟特意为小仙女们研究的0酒精梦幻鸡尾酒。” 陆时深‘咔嚓--’一下捏断了鸡尾酒的杯颈,被当做小仙女对待,他眸色愈发幽沉的盯着虞迟。 虞迟终于舍得抬头看了眼狼崽,淡然道:“酒是请你的,杯子你得赔啊。呵,这么瞪着我干什么?你不是开车来的么?” “……”陆时深无话可说。
第9章 虞迟今天不用跳舞,很早就下班了,不过酒吧的早,也已经是深夜12点了。他今天早上起的早,这会困意袭来,在冷风中打了个哈欠。 “走,我送你回家。”陆时深掏出钥匙,朝着停车场的方向按了按,黑暗中奔驰G63车灯闪烁。 “太晚了,别折腾。我自己回去。”他并不是很喜欢总是麻烦人,这里离他家不算很远,扫个共享电动车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到家。 “我还就喜欢折腾。”陆时深伸手用臂弯圈出虞迟的脖颈,以身高和体魄为优势,强拽着人上了车。 坐在副驾驶上,虞迟吃痛的揉着脖颈,他身上本就还有许多伤处,刚刚又被暴力对待了一番,酸胀感从肩膀蔓延到脖颈。 狼崽子下手真没轻没重的,也不知道像他这样以后能不能交上女朋友。 陆时深一边开车,眼角的余光不断地往虞迟脖颈上撇,原本白皙的皮肤红了一大片,像是一层红云。 他忍不住的吞咽了口唾沫,心里又涌起陌生的怪异感,他竟然变态的想把虞迟的脖颈揉的更红,最好能红到耳根,脸颊,那样看起来会更像是红潮…… 下一秒,陆时深被自己的念头吓到,他赶紧收回视线从口袋里掏出根烟冷静冷静。 夜路漫漫,陆时深对去虞迟家的这条路已经轻车熟路,他没有再像前几次那样把车停在马路边,而是直接开车到老旧居民楼附近。 “你来都来了,要不要上楼把帽子拿走?”虞迟下车时,突然想起这茬,回头问了句。 “嗯,好。”陆时深鬼使神差的答应,跟着下车上楼。 五楼门前,虞迟掏钥匙时便注意到从门缝里透出来的光亮,紧接着屋内传来了‘哐当哐当’的打砸声。 俩人不约而同的心头一紧,陆时深潜意识里想到了高利贷公司的混混流氓,伸手想让虞迟等等再开门,先做个防备。 然而虞迟已经着急的推开门,昏黄灯光下,一片狼藉的客厅映入眼帘…… 王雅雯狼狈的倚在餐桌边,她脏兮兮的衣服上沾着菜汤米饭,仿佛没有听到开门声,又用力的将桌上摆放的花瓶拂到地上。 ‘哐当----’玻璃花瓶碎落一地,瓶内残留的积水流到桌脚。 “妈!”虞迟焦急的跑上前,抓住想要继续去摔东西的母亲,“妈,冷静点,冷静点,我回来了,没事了。” 王雅雯双目无神,整张脸惨白惨白的滴着汗水,她怔怔的盯着眼前人,像是再看陌生人一样:“你……谁啊?谁……啊?” “放开我,让开啊,你别抓着我啊!啊!”王雅雯脸上的神色从呆滞迅速变得狰狞,她尖叫起来,挣扎着要挣脱虞迟的束缚。 陆时深呆站在门口,茫然而又震惊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原本就简陋的客厅现在看起来更是破烂不堪,沙发歪歪扭扭的摆放着,茶几被四脚朝天的翻在地上,就连陆时深觉得十分可爱的那只小兔子存钱罐此刻也碎成好几块,硬币滚了一地。 餐桌的地方就更加惨烈了,盛着饭菜的碗碟都在地上躺着,饭菜与碎片残渣混杂在一起,让眼前的那一亩三分地看起来脏乱不堪。 那是虞迟的妈妈? 陆时深的视线越过虞迟,不敢相信的盯着对方,妇人头发乱成一团,让人无法看清楚她的五官,却能隐隐约约看到她狰狞疯魔的表情,好像失去了理智一般。 “妈,是我啊!虞迟,虞迟。你看看我,我是你儿子!”虞迟双手捧住了王女士的脸蛋,坚定的与其目光对视,试图用眼神安抚对方。 王雅雯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她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着,脸色依然白的像一张纸,豆大的汗水一直流一直流,她睫毛抖的厉害,大喘气的盯着虞迟,许久许久才逐渐恢复一丝神志:“小迟……” 她气若游丝的喊道。 虞迟松了一口气,张臂保住了妈妈:“嗯,妈,我在呢。” “小、小迟……我、我找不到他。”王雅雯声音哽咽起来,双目彤红,泪水夺眶而出:“她们明明说在、在那条街见过他的,可是我问了好多人,我在那附近找了两天,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找不到他,找不到他。” “……”虞迟沉默片刻,违心的说:“会找到的。” “他是不是又故意躲起来了啊?他就是不想要见我们母子。他就是躲着我,他一定是在外面有人了,所以才不肯回家的对不对?”王雅雯泪如雨下:“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要这么对我?啊?不,不是我的错,是他的错!他明明错了为什么不肯回来跟我道歉,他道歉的话……道歉的话……” 王雅雯说不出后面的话,那根刺仿佛卡在了喉咙,理智逐渐回归时,她无法说出,道歉的话就原谅他这样的话,那个男人她不可能原谅,却也绝对不允许自己就这样被他抛弃,那样的话,她这半生就像个笑话。 虞迟像是哄孩子一样安抚的拍着妈妈的肩膀,待她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小,才轻声轻语的说:“妈,先去休息吧,睡一觉就好了。” 王雅雯不语,任由儿子扶着进屋,虞迟哄着母亲吃了药才从房间里出来。 这会,陆时深正弯着腰把四脚朝天的茶几搬起来重新放好,看见虞迟一个人走出来,有些尴尬的杵在原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本来也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 “呦,还干起活来了。”虞迟淡然自若的一笑,仿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转身:“你的帽子就在床头柜上,我去给你拿过来。” “不用!”陆时深语快的说道。 虞迟停下脚步回头,疑惑的眼神询问的盯着他。 陆时深挠了挠后脑勺的头发:“我又不急着回去,先帮你一块收拾,两个人一起干活不是能快点么?” 他就像是怕被虞迟拒绝一样,嘴角用力的想咧个笑,但是笑的比哭还难看。 虞迟忍不住叉腰笑出声,眼睛弯弯的:“干嘛呢,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我妈就是受了点刺激才这样,平常她好着呢。” “噢……”狼崽子闷闷的应了声,像是把獠牙爪子都一并收了起来。 “那要不你帮我把地上的硬币都捡起来?好歹是钱呢。”虞迟卷起了袖子准备干活,他看陆时深的状态,似乎是铁了心想要帮忙,也不好再拒绝对方的一片好意。 于是俩人分工收拾起来,陆时深在客厅里默默地捡着硬币,虞迟则是拿扫把扫地上的饭菜碗盘。 这样的状况他不是第一次经历了,王女士有时候想太多时会突然发病,看这一地的饭菜就知道,刚回家的王女士肯定还好着,能正常做饭,只是一个人想着想着,心里的怨气又让她发病了。 俩人干活就是要快些,不到一个半小时,客厅再次恢复如初,连地面都被虞迟擦得蹭亮。 俩人也都干累了,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仰着头,望着老旧的电灯泡。 “太晚了,就在这睡吧。”虞迟随口提道,让人家干了一晚上的活,累的跟条狗一样,总不好让人带着疲惫开车回家。 “我睡哪?”陆时深似乎不知道客气几个字怎么写,自然而然的问道。 “我房间啊,你不都睡了好几晚了么?” “那你呢?”他扭头将视线转到虞迟脸上,前几天虞迟都是睡在他妈妈的房间里,现在房间主人回来了,床显然不够了。 虞迟也扭头看向他,俩人目光对视,他淡然道:“一块睡呗,你介意啊?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打个地铺,你睡地上。” 陆时深登时就炸毛了,噌的一下站起来:“我为什么睡地上?我不是客人吗?你有没有点待客之道,要睡也是你睡地上!” 看狼崽子急眼的样子,虞迟憋不住笑出了声,显然刚刚他又是故意在逗小朋友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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