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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屋谁敢呐。 走到电梯门口，陈助理按着电梯扶门等他，手里拿着今晚的账单。他接过来随意签两笔，写个“5000”圈了一下。陈助理连声道谢，看着他走进电梯去了才松开电梯门。 缓缓关起来的电梯门外两排公主少爷齐声喊着：“期待贵宾下次光临！” 陈助理看着那账单上的数字笑得灿烂：所有酒水、服务都是明码标价的账单签单，圈的这数就是从贵宾卡里划给乐乐的意思。让他划，默认就是让他提完点再给出去就行，至于给多给少就全看他的良心，摆明了夸他这事办的不错，有赏钱。 这尊大佛可不好伺候，这小乐乐他可得看紧了。 这样盘算着他赶紧往四个8去，都是贵宾包厢，都是惹不起的人，可千万别出了岔子。 ---- 一个爱看评论的小写手，多多留言哟~~
第2章 002 这个小王二爷，是京城的新贵。 老城墙根儿底下也不知怎么就冒出一新贵来，还是一老炮儿新贵。本来都以为是什么海归小开之类的，拐着八道弯搭上线过去一聊，嘿，京城老炮儿。 先前因为投了部电影，一下就拿了海那边金狮最佳影片奖，打这突然冒的头。据说还是新公司成立投的第一部影片。后来那片子又拿了丝路最佳女主奖，参加了不老少国际电影节。 影视圈不能让你说进就进吧，有人起了心思可惜都没成。 后来听说这边还有红底儿的背景，大舅哥儿是市长呢。算了，这就惹不起了。臭流氓有文化，有品位又懂人事儿，还蹭蹭冒着红光，这谁受得了啊。况且名声大噪那一年他也才二十二岁，不论是熬身体还是熬年头那都是大把熬不过他的，只能算了。 以和为贵，大家一起把盘子做大吧。 其实最主要就是他够懂事儿。四九城上下，叔叔大爷(1)喊着，红标酒拎着到处窜。那段时间哪个办公室都能看见这酒瓶子，大家都知道这是小王二爷来过了。 有了王应来，大家都多瞧一眼王家，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王家祖上是真富裕，往上倒个几百年那可是皇商。不过花园胡同这一支是旁支，早先根本不在四九城里住，是在保定府。爹娘走得早，现如今院子里就只兄弟俩。 他大哥王应未是个读书人，从来在外头打了照面都是戴着眼镜儿笑咪咪的，右手侧边总有钢笔水儿的印迹。据说是嫡系的账房亲传的手艺，人也刻苦，自己进修了金融财务，现在正是给王应来的控股公司坐镇风控。 有心人想利用这一层，可读书人脑袋好使，进退有度从不多话，哪怕是站在小弟的阴影下都依然乐得自在。这就没辙了，让人想找偏门儿也无处下手，兄弟阋墙都找不着缝儿。 一眨眼四年过去，具体也说不上来小王二爷都有些什么产业，好像到处都能见到他。他好像总能准确的踩在风口上，做什么成什么。他还好参股，什么都跟着玩一手。 赚了是一定大方，也不管母公司子公司只要露面就散红包，直接发现金。狗路过要能龇牙乐一下，他都能让助理买点零食给喂上。 赔了也从不气恼，好像没见过他拍桌子。虽然平时也是冷面冰霜的一张脸，出了名的难伺候，但也只是嘴上不饶人，不大真的收拾谁，属于爱挑刺儿又随便你改不改的那种。 当然大家都还是愿意改的，毕竟只要顺着来就有钱赚，自己一想也都明白。 后来都时兴融资，就二爷不，他不差钱儿。 按理说新社会也不兴再叫什么爷不爷的。可城里城外就真没人再叫小王二爷了，都叫一声二爷(2)。 因为两广、川渝那边的振兴帮过来京城办事的时候，也是喊他二爷。毕恭毕敬的送了一车2头鲍和几罐子辣椒油，二爷说了，婆婆这口油辣子我想了好久咯。这一年，各处办公室，饭桌上，好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2头鲍。真大。 二爷没什么爱好，确切的说，没人知道二爷爱好什么。你想玩什么二爷都能陪，当然不白陪，都有账的。想赢的时候赢，该输的时候输。你说他热爱吧，没人约他从来不去。你说他皮毛吧，他打杆球都能控分，跑趟山能压秒，会所里唱歌你要是选了打分模式，就能看见不低于90的分。 二爷有爱人。去过他家四合院的都知道，客厅一进门就有结婚照，他还会特热情的跟你说，我跟我爱人从小就在这院儿里长大，青梅竹马十七就结婚了。那照片上想必就是桑市长的妹妹了，排场是真大，婚纱拖尾是真长，照片拍不到边儿。 旁边还有一张圆脸胖小子的照片，穿着个红毛线的背心裤衩儿，上书：长子集名百日留念。 先前二爷岳丈一家都跟着一起住在花园胡同里，外面都传二爷是上门女婿。后头才回过味儿来，这院子是人王家的祖产呢，当初大合院的时候是恰巧给顾家分到这，才成就了后头这么好的一桩姻缘。 二爷岳丈家里没什么亲族长辈，唯有丈母娘桑教授的奶奶还在，论辈分的话二爷要跟着爱人小顾喊一声太姥姥，不过他倒是习惯跟着家里孩子们一起喊老祖。那是位本世纪元年出生的传奇老太太，靠着一手剪窗花的手艺被选为非遗传承人，常有电台、电视台上门做采访。 早几年二爷和岳丈经常拖家带口一大家子人出门，去饭店吃饭，去公园野营。后来岳丈跟着调令回了南京，四合院一下就冷清下来，大门虽然还是常开着，可二门总是紧闭的，总也不见人进出。 再想找见二爷变得挺困难的，得打到公司去预约。 有时候约了也用处不大，因为二爷有位很得力的助理，三两句话就给你分流了，该上哪去上哪去，压根摸不到二爷的影儿。 注释： (1) 大爷是称呼语，有两种发音，① dà ye；②dà yé。本文中包含三种含义：在京津冀地区，爷为轻声，①dà ye，含义一为家族内指代父亲的哥哥。含义二为社会层面指代年长于父亲的男性的尊称。小于父亲的男性称叔。此处为含义二。②dà yé，旧时对家中排行老大的男子的敬称，通常是大户人家的少主子。 (2) 二爷一词随着时代发展又多种不同引申词义，本文中仅一种含义，读作èr yé，是旧时对家中排行老二的男子的敬称。旧时对官员随从或大宅门里的看门人都可称为二爷，所以作为敬称时通常要加姓氏。本文发生时间正值新旧交替阶段，处于大宅门旧户愈发稀少的后半段，且由于废除了主仆制度，所以熟人间省略姓氏直称二爷。后期逐渐过渡到不再称爷的新阶段。 ---- 介绍主角身份，会有多关联人出现，记不住可以暂时略过......
第3章 003 摇骰盅的时候，电梯门关上的时候，开车在建外大街穿行的时候，直到进了家门坐在沙发上的时候，他脑子里一直不断闪回一个画面：小猫崽站起来那下，起了静电的薄绸裤子整个贴在身上，严丝合缝的贴着臀尖顺着大腿的线条…… 操，还是小孩儿呢。 但是那臀尖儿……那大腿里儿…… 他默默的深呼吸，吐了长长的一口气儿，居然硬了…… 打那有两个月都没再去，中间他让助理给坤爵汇转了十万块钱充卡。 陈助理一听财务报账说二爷转了十万进来就笑得合不拢腿。原还剩着一万多，里面有点充赠的金额，抵酒抵房费行，划小费就差点意思。这人虽然没来，但钱转进来那就是让先续上，前头剩的钱随意处置的意思。 什么也没干，就喝两口水，抽的还是人自己存的雪茄，这就给了两万多。 手都没摸。 上回前脚送他走，后脚陈助理就赶紧去四个8给乐乐捞出来了，捞得着急还让人灌了几杯酒。这酒灌得值！第二天他发给乐乐五百元，乐乐收下笑得一脸灿烂。 二爷虽说是让他挺胆儿突的，但钱是好东西。他把钱收在小布袋里，藏到枕套里面，再压上一条枕巾。 最便宜的雪茄进价一盒三支一百块，单卖一支八十，卖一支能抽十块钱的提成。虽然不算少，但实际买的冤大头并不多。有钱的，比如二爷这种，人家有自己的品味，不太抽外边的。想试试的，都是安全线里边的，虽有点小权柄但变现困难，没有“二爷们”掏钱，他们自己也不舍得试。 雪茄是，公主少爷也是，坐着陪酒、出去陪睡也都是。 卖雪茄一晚上也就三五十，离他需要的数字还很遥远。做少爷能有两百，进去陪酒能有三四百，愿意出去的话能有千八百的。可是他年纪太小现在只能先卖雪茄。 住的是公司安排的宿舍，一套老小区里的三房两卫，原本他住在外面六人间，跟另一屋的六人间共用洗手间，每到下午四五点准备上班前，都跟打仗似的，有人洗澡，有人上厕所，有人占着镜子化妆。 昨天给二爷点过一次雪茄之后，他就被调进来住主卧四人间了。主卧除他以外都是进去陪的，也都出去陪，所以时间很灵活。像今天，有两个一直没回来过，对面上铺的也是快中午才回，一直在睡觉。 乐乐进去洗澡，出来时对面上铺的正露个脑袋瞧他。是昨晚杨会身边那个小男孩。 “二炮。”小男孩讨人嫌，根本不认识的人他也是要撩扯一下。 乐乐也没不高兴，擦着头发问他：“那你叫啥？” “我在这叫云翔，原来在老家叫国平。”他攀下床来，四处看着想找瓶水，“哎，你有矿泉水嘛，给我喝一口，我忘买水了。” 乐乐去客厅给云翔接了一杯饮水机的水进来。云翔接过来看了看，顺手给放在桌上，没喝。 “国平，这名字挺好的。” “是啊，总比二炮强，你看谁的名都觉得好。”云翔嘲人也自嘲，“起个这么大的名，现在还不是给人操屁股，都一样。” 乐乐脸红，抿着嘴没吱声，直接套上裤子出门上班去了。 虽说这两个月那二爷一直没来，不过雪茄生意倒是好起来很多。 总有公主在他进门之后悄声跟屋里买单的贵宾提一句：“这个就是乐乐，二爷让他给烧雪茄那个。”贵宾通常打量一下，十有八九都点头让他开一根二百八的。他也喜欢点二百八的，因为提成有二十。哪个公主提了，他出门就给公主买瓶水，算是谢谢公主的。 但不是每个房的公主都会提，上班前在更衣室门口指纹机旁边，乐乐就想问问那天屋里的公主洋洋这是怎么回事。 洋洋看起来很有眼力见，而且是固定服务二爷包房的，说是如果进了别的屋，二爷要来的话经理和助理也会把她叫出来去二爷那屋，原来的包房再找人替她。二爷经常订了房却没来，空房人候着。人不来可房费、小费从来都是照结不误，是真正的大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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