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琪接过去,就手往外推他,“甭进来了,坐不下。你陪二爷,坐那边去也一样。” 一屋子都是人精,就小猫崽一个傻的。 人一坐下来就被王应来伸手给揽到怀里,他人高马大肩宽臂长,把人圈起来俨然就是个独立的小空间,隔绝了周遭的喧杂。 “刚让老头儿摸了大腿,还笑嘻嘻的俩人凑着头唠,你给我说说你俩都聊什么了?” “没、没什么……” “少废话。” “真没什么,二爷。” “找抽是吧。” 小猫崽象征性的推了推,根本推不动,这人就跟铜墙铁壁似的。 “他就是问我是不是你的人……” 话是应了,可头是一点都不敢抬。王应来看着他脑袋顶上清晰的毛流漩涡,头回感觉怎么毛栗子也这么可爱呢。 “你怎么说的?” 小猫崽弱弱地点头,听见人一句沉沉地“说话”,赶忙又补了一句,“我就是,我就是点头承认了……” 王应来看他那无措又害羞,慌张得直哆嗦的样子就想乐,“这么想当我的人?” “不是——” “不是?”他这刚有点笑模样,闻声马上脸又黑了。 “不是不是,不是不想!哎呀——我……我不知道!”小猫崽气急词穷。 “你不知道你点什么头。”王应来故意岔他,想看他那窘迫的小样儿。 小猫崽慌乱解释,气声嗫嚅,紧怕让别人听了去,“我怕我不承认的话,他该让我去陪他了。” 王应来扯着嘴角戏谑瞧他,“怎么,不乐意陪别人?” “我、我不会陪。他们就教、教我怎么卖雪茄,没教我陪客人……我怕给客人惹生气了。” 一个孩子在这都是贵宾的销金窟里那真真是如履薄冰,万不敢行差踏错。 王应来眯眼斜楞他,道:“卖雪茄,那你坐我这干嘛?” 小猫崽那俩圆眼睛一下就瞪直了,傻楞愣扬起脖子来望着眼前的人,想说不是你叫陈总喊我在包房等你的嘛!到底没敢讲出口。 王应来看他一脸傻相,连句哄人的话都不会说,心里暗暗好笑。不会骗人还在会所里干活,早晚让人吃干抹净了。 ** 连喝带唱的两三个小时很快过去。雅琪给唱着流行音乐当背景音,屋里黑乎乎一片,其他人都一对对该干嘛干嘛呢。 王应来自己消化了一会脸色就好起来,有一搭没一搭问着小猫崽最近都做了啥。 无非就是上班下班。 有没有遇到什么事。 什么事? 比如又像那天似的喝多了酒之类的。 没有,陈总不让喝了,一口都不用喝,一直到今天才又喝的。 说着话人就开始犯迷糊,“我第一次喝白酒,好辣。” 王应来拉他靠在怀里,问他:“你想我吗?” “唔……想、想吧?”小猫崽迷迷瞪瞪。 “想吧?” “想!想的。”小猫崽想起刚才那一轮拷问,仍旧心有余悸,赶紧好好回答着。 “那你想它吗?”王应来拉他手放在自己裤子上,稍微有点隆起的地方。 “额……没,没想吧。” “怎么呢,它可挺想你的。” “嗯……我,我也没碰过它啊!”小猫崽嘟嘟囔囔地,“我、我记得我没碰啊,我……我、我就碰了我自己的!” 哎?怎么还有意外收获。 “你碰哪儿了?” 王应来用手指轻轻点他的裤子,眼见着一点点在隆起的地方,“是这儿吗?” 小猫崽又脸红脖子粗的,想躲出去,一颗圆滚的脑袋瓜直往王应来手臂和沙发的缝隙里拱。王应来不给他躲,把人又捞出来揽在怀里,“说话,是这儿吗?” 他被人逼得无处藏,只好认命的点点头。 “什么时候摸的?” “就是……就是……我——”小猫崽又不说话,看起来是害羞,也是不知道怎么措辞。 “是我睡着以后吗?你故意脱的裤子是不是?” 小猫崽赶紧又点头。 “说话。” “是、是……” “为什么脱裤子?” “我热。你也热,越……越抱着,抱着就越热……” “那床大着呢,你爬过来抱我的?” 小猫崽点头,“我喜欢……喜欢皮、皮肤,皮肤贴皮肤。” “喜欢贴着我?” 一问一答跟挤牙膏似的,刚说没几句便彻底没了回声。王应来瞧着那睡着的小脸,长睫毛软榻的糊在眼下,从耳朵尖红到脖子圈,粉晕的一片直染到锁骨上,气息平稳微吐带着一点酒气。 洋洋泡了一扎蜂蜜水回来,角落座儿上空空如也。 王应来正捧着人在电梯里,心说:喝什么劳什子的蜂蜜水,老子回去有好东西给你喝。
第7章 007 直到把人抱进酒店房间里,他才觉出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这小脸也太红了些,又红又烫手。 喝了六两53度白酒,又抱着个小孩儿楼上楼下的折腾,王应来感觉自己跟养个大儿子似的。大半夜的,人家都在温柔窝里,就他在急诊室里,活像个老父亲。关键自己那七八岁的大儿子跟家老实睡觉呢,他倒是出来给别人当便宜爹来了。 幸好没什么事,就是有点着凉,加上有点酒精过敏,以后别喝了就行。 感情又热又想贴贴的,是变态反应(4),倒是让他这个“变态”起了反应。 再回到酒店房间里,人好像清醒过来一点。王应来把人扒个精光,拿毛巾上下囫囵个擦一遍就给塞进被子里。 他自己冲个澡出来,对着镜子甩发梢。 “王二,你可真是坐怀不乱的真君子。” 搂着人直接睡了。 真烫。 王应来做梦了。梦见乐乐冲他咧着小嘴傻笑,一排小牙像珍珠贝母似的。 这么纯情的梦十五岁开荤以后可再没做过。 上午醒来,小猫崽还是迷迷瞪瞪的。王应来给他吃上药,拉起来穿衣服。 早上助理从同事家拿来洗好的小孩衣服。同事家孩子才十二岁,这衣服居然穿上还大点,小猫太瘦。穿好衣服又胡乱塞上几口小馄饨就给人拉走了。 今天约好了有事必须得去公司。 王应来从办公室望出去,小猫崽裹着个毯子背对他坐在对面的会议室里,小脑袋从椅背上面露出个尖尖。估计村小也没教几个字,给他拿了两本杂志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得懂。 他喊助理进来,让她过去看着小猫崽,提醒他要想睡就去休息室的沙发上睡。 今天这事,说长可长,说短可短,先看看来人什么意思吧。 原本跟周家都在花园胡同住着,十几年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能打个照面。他家老首长近几年愈发少露面,不过到了年节的,只要顾少将来四合院,两家总还是要约着一起吃个饭。这几年拐着弯的也求过周老爷子几次,都还是办得挺圆满的。 他跟周家经纶两兄弟关系也不错,东四环这规划就是跟周衍纶那分的一杯羹。虽说开了小一年的会也没什么进展,可规划这事儿本来也就这样,一朝他上去的话一切都能落听。 周老爷子给儿子安排得也挺周到的,按着这样走,看起来顺顺当当应该没什么波澜才对。 可从去年开始,就传出来说,卢家那个三夫人生的卢修远要上来。 原本是他大哥卢修和一直跟着在搅和,不知道怎么着突然就颓了,说是跟家里老妈有点渊源。 卢老爷子名声在外,元配夫人是包办的,没有结婚证也还一起过日子,多少年一直在山上吃斋念佛。二夫人疯疯癫癫不知道什么路数。长子卢修和就是二夫人生的,反正现在是淡出了,不争了。次子卢修远是三夫人生的。 三夫人生猛,给老爷子收得服服帖帖的,办事也利索,在夫人里很说得上话。在男人堆里也有几分面子——卢首长都得看人家脸色行事呢,你们其他小虾米自己掂量着办,不好瞧不起女人,要栽大跟头的。 卢修远一直在乡下,两广修路云贵修桥,踏踏实实下基层。谁也没当回事儿。去年一开春,突然人就调去河北做二把手了。大家都知道,河北的二把手转眼就是京城的一把手,一直都是插着来的。在开发的英安集又正好是挨着河北保定,所有人都不错眼珠儿的盯着这块呢。 本来没路子搭卢家的车,压根也没往这方面想,不知怎么回事,春节小长假还没休完,那边有人拐着几道弯找过来,约着年后“聊聊”。 越想越头疼。 一棵大树好乘凉,两颗大树分身乏术。都是人精里的人精,两头靠就是两头都不靠,到时候任你王应来再怎么八面玲珑,是二爷还是兔儿爷,都是人家上面那位说了算。 聊聊,聊个屁噢,打头阵的小鬼来讨债还差不多。小鬼难缠须得万分谨慎,别刚一交火自己先歇菜了。 再抬眼看对面,小脑袋尖已经没了,助理也没在那屋,估计是上休息室睡去了。 来的是调研员,规划局开会的时候见过几次,在后面坐着,灰扑扑的也不打眼。不过两次现场她都跟着出了,名字耳熟,孟霜。 王应来给她倒了杯茶往手边推,“孟主任今儿红光满面的,这眉眼儿藏都藏不住啦。” “王总您可别磕碜我了,啥主任啊,我就一小科员,”孟霜浅浅噙着笑,“也是受人之托,都是领导的喜事儿。” 王应来瞥见她搭在杯沿的右手拇指一直在捻无名指上的戒圈。 “哎,令儿是没到,但是孟主任高升这事儿,咱哥儿几个可是阳历年前就都知道的。想着您赏脸一起坐会儿,一直也没机会。” 孟霜嘴角噙着笑没应声,喝了一口茶。 王应来给她又满上,笑着问道:“领导什么指示呀?” 孟霜肩背明显松弛下来。 得,怕啥来啥,找帮手喊站队来了,还挺仓促。 俩人你来我往勾兑一会,突然对面会议室里倒下个黑影。 王应来道声“抱歉”,赶紧拉门过去瞧。 弄半天小猫崽一直在这呢,趴桌子上睡的。人太瘦了整个都被椅子背挡住,助理在外面扫了一眼没看到人,以为他上去休息室了呢,就跟着去休息室找。 三个休息室都找一遍也没找到。再回来,才看到人一直在这睡着呢。想叫醒了上楼去,结果一扒拉,人顺着就出溜下来了。 助理不敢搂也不敢抱的,两手拉也没拉住。 王应来进去摸小猫崽脸蛋,还是有点热,但不那么红了,喊着也有回声,就是纯睡呢。干脆打横了捧着送到楼上休息室去。 出门前王应来叮嘱助理,“你丫就跟这儿盯住了,再敢动,看老子抽不抽你。” 助理默默点头,伸手把严严实实的毯子又给掖了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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