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孟礼摸摸鼻子。 俩人不疼不痒聊几句,万会凌仍旧一副不阴不阳绵里藏针的样子,孟礼纯懒得搭理,万会凌是绵里藏针,他是棉里没针,随便你搓圆捏扁不吱声。 他越是这个样子,万会凌越气不顺。 “装,接着装,纯良无害是吧?勾着路总在你那儿不放人,不是你啊?” 万会凌挑一个周围几桌子没人往这边看的空挡凑近。 那天地下车库的冷风和世斐门口的车尾气,一直像巴掌一样抽在万会凌脸上。 “你和李渐冶的海报我都看见了,肌肉婊是吧?一脸云淡风轻人淡如菊给谁看呢?” 万会凌嗤笑。 他在笑,但他心里一准儿没笑,一定在气。 别人生气,孟礼就高兴,孟礼是真的笑: “既然你看见了,那就是给你看的呗。你要是不爱看,那不好意思啊,哥们就这德性。” 桌子两边安静一瞬,万会凌咖啡杯一杵:“你还不知道呢吧,你要去的那个选秀,我是评委。你是跟我打包,要不然就凭你能上星门的选秀?” 孟礼心跳猛地快一拍:“是吗。” 万会凌眼神暗含挑衅:“当然,路总还专门拜托我照顾你呢。” 此后这个人还嘚啵嘚说一堆,孟礼没太认真去听,等到回过神,面前两杯空咖啡,万会凌已经走了。 半晌,孟礼心中轻轻一哂。 唉,别走啊,好好唠唠。 给哥们个机会,好好骂骂你,回头你到姓路的跟前卖卖惨啊,怎么走了? 可以,扔到一个节目组,大的带小的,孟礼不知道,路秦川这么会玩。 - 晚些时候路秦川来找孟礼,孟礼房间灯噌噌噌都关掉,没给开门。 第二天路秦川问来着,孟礼说路总您折腾得我腰疼一天,没办法只能吃止痛药,吃完蒙头睡,什么您敲门了?不好意思没听见。 路秦川没听出来阴阳怪气,叫他别娇气,又叫他好好歇歇。 听着耳朵边上路秦川的温声细语,孟礼心里没一丁点涟漪。 28不给开门,去29了吧。 呵。 孟礼的眼神冰冷,路秦川给他揉手腕、揉腰,掌心慰帖有力,带着热乎乎的劲儿,就这都没让他的眼睛沾上半点温度。 一定要冷,因为众所周知,温度太高会有物体融化成液体,孟礼是不允许的。 不能允许。
第19章 这天冯曼语突击检查,来看孟礼的声乐课。 看完以后和公司的声乐老师说不行,课程太慢太松散,年后说不定就要上选秀,最基础的唱不能拉胯。 声乐老师很上道,给加课时,加小考,加难度。 ?这么熟练的吗,等冯曼语离开以后孟礼小小声问,和声乐老师一聊才知道原来冯曼语手底下艺人都这样。 “鸡娃妈妈。” 声乐老师悄悄指指冯曼语,指完一脸同情地看看孟礼。 他的同情,孟礼敬谢不敏。鸡娃?你说谁。 路贝阳:天哪,你好像拉上磨盘的驴。 小胡:孟哥你每天像羊一样吃草又像鸭一样被灌。 孟礼衷心希望自己的朋友们能行行好,学会一些好点的比喻。 你冯姐还是你冯姐,深谙一张一弛御下之道,和声乐老师聊完当天,冯曼语大发慈悲提出请孟礼和小胡吃大餐,奖励孟礼严格遵守健身表和餐食表,奖励小胡辛勤敦促。 孟礼眼睛大亮,脑海里闪过火锅烤肉水煮鱼等等画面,结果冯曼语说: “也不能太放纵,吃牛排吧,红肉你只能吃点牛肉。” 哕。 不爱吃,孟礼纯正中国胃,就不爱吃牛排这些西餐,不过想想总比吃草好,遂欣然答应,冯曼语也带一个助理,一行四人出发。 到公司楼下,冯曼语的助理去地下车库取车,其余三个在公司一楼大厅晃悠。 出去等真的不现实,B市的二月冷得不像话。 如果能预知未来,不知道孟礼他们会不会后悔,后悔贪这么一点暖和,后悔没有早早离开一楼大厅这个是非之地。 某一时刻,不知道哪个角落转出来一个人。 这人装束实在很怪异,他穿一件黑漆麻乌的连帽冲锋衣,面覆口罩,帽子拉得很低,遮住半剌额头。 越走越近,孟礼觉得他面部轮廓,不知道哪里有些眼熟,像个演员? 哎?兄弟,你手揣兜里怎么突然伸出来了?你手上那是—— “让开!他有刀!”孟礼暴喝。 一身黑的这个人从兜里摸出一把折叠刀,一个箭步朝冯曼语冲过去! 孟礼两步冲上去,照准黑衣服人手腕飞起一脚,折叠刀应声而落,孟礼再度膝关节上提,折叠的大小腿以极快的速度猛地踢击黑衣人上腹,一脚把人踹倒。 “没事吧?” 孟礼看一眼冯曼语,这姐可能有点摔着,周围几个同事反应过来纷纷去扶。 “没事儿,” 冯曼语脸上没有太惊惶的样子,看上去愤怒大于惊惶,瞪视趴在地上的黑衣人,“何遣。” “啊,是冯姐以前带的那个……” “西星的那个何遣!” “他怎么进来的?” “快报警……” 孟礼走过去看,这个何遣中看不中用,拿个刀子呜呜轩轩呢,一脚都没经住,好像是被踢晕了。 冯曼语恢复镇定:“不用报警,你们先各自散开,不要再在大厅逗留。不许在任何社交平台提及今天的事。” 又说大家受惊了,明天到财务领红包压压惊。 冯曼语又指挥保安查监控,又派人去看外面有没有狗仔偷拍,又亲自翻何遣的口袋看看有没有录音摄影之类的设备,她一边忙一边说孟礼:“给路总打电话,人怎么处理还是要和路总商量。” 语气低一低,冯曼语对孟礼说: “谢谢。” 孟礼说没事,看这个叫何遣的昏得很彻底,放下心,开始联系路秦川。 路秦川来得很快,听完大致情形,问孟礼:“几成力?” 孟礼:“肋骨没断。” 路秦川点点头:“联系医院,出报告,私了。” 行,现成的冯曼语的车,去医院。 几个保安过来搭把手帮忙抬人,孟礼示意不用,双臂一兜自己抱起来,路秦川提醒:“别逞能。” 说着不明显地碰碰他的手腕和腰,俩人在办公室胡闹才过去没几天。 孟礼摇头:“谁想公主抱这么个人啊,我踢的哪儿只有我清楚,得避开,万一磕碰出个内出血,不好弄。” 几人往外走,冯曼语问:“能行吗?” “没事儿,” 孟礼还有心情开玩笑,“冯姐,跆拳道还是有点儿用吧?” 冯曼语叹气:“别说笑,这回多亏你。这个何遣,以前我在别的公司带过他,有点黑料没给他处理好,一直在骚扰我。” “他自己的黑料,” 孟礼说,“又不是别人抹黑他,他怪谁?” 何遣这个名字,孟礼现在想起来一些。五年吧,红过一段儿,是个演正剧的小生,孟礼记忆里后来好像牵扯上一些私联粉丝、嘴品牌方一类的传闻,后来就不怎么没听声响,现在怎么偏激到持刀伤人的地步? “是啊,” 路秦川跟在她们俩身后,“能怪谁呢。” “他为什么……?” 孟礼想问为什么独独恨上冯曼语?不是说有个对家吗,但没能问完,躺在孟礼胳膊里的何遣,本该不省人事的何遣,猛然暴起。 他……不是来搞笑的,他不仅一边衣服口袋里藏着折叠刀,他另一边的袖子里,也藏着一把。 孟礼好像听见有人尖叫,眼角余光看见冯曼语、小胡,远一点的严田,都冲过来,他感觉右边腰上有点凉,有点湿。 然后他反应过来,这个狗东西居然玩阴的,假晕,偷袭,居然还真的得手,大爷的狗东西,孟礼揪住何遣的衣领反手挥拳。 “孟礼!” 路秦川从身后抓住他,往他腰上摸,“伤哪儿了?” “没哪。” 孟礼咬牙挥开。 何遣被冯曼语叫来几个保安按住,在地上挣扎:“你算什么东西?冯曼语新养的狗!要你多管闲事!” 路秦川锲而不舍抓住孟礼,把他放平要看他的伤,孟礼说没事,冬天衣服厚,路秦川眼睛很黑,没说话。 掀开孟礼衣服看两眼,孟礼又看不见腰,不知道他看见什么,只看见他脸色沉得不像话。他告诉严田:“录下来。报警。” 无须吩咐,严田早已打开手机开始录,小胡已经打120。 冯曼语看上去比刚才还慌张。 到救护车上,医护人员尝试给孟礼简易止血,也说伤口不深,但是路秦川还是脸色很差,阴得像滴水。 冯曼语还是很慌,慌得像丢钱。 这时候孟礼晚上没吃饭的后果显现出来,开始发晕,严苛的饮食让他的肚子里没什么存货,他知道他低血糖有点犯了。 哎?有什么人慌张地接住他,是路秦川。 孟礼想跟路秦川说,这毛病你知道啊,你见过的啊,不用着急,你看看你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把人家救护车拆了呢? 但是就像他想捶何遣没捶着一样,他想说的话也没说出来。 迷迷糊糊的,他听见路秦川的声音,充满质问的: “你亲自查过何遣身上,没发现?” 冯曼语双手捂脸: “……我怕他反咬一口要报警,到时候他身上还有武器,咱们占理……” 嗐,原来是这样。 没事儿姐,咱们也是过命的交情了,您……少给我整那些不挨边的人设,少让我吃两顿草吧。
第20章 当天晚上,路秦川表现出一种足够雷厉风行的狠辣态度。 公司法务和他私人法务联系到位,录口供的时候监控和录影齐全,给帽子叔叔省不少事。 孟礼第一脚完全没毛病,卸除凶器加制服歹徒,力道也很讲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害,后面的拳脚都被路秦川及时制止,没有落到何遣身上,责任方完全在何遣。 “量刑方面,您预测来看?” 送走帽子叔叔,病房里,路秦川领着两个律师谈事。 律师:“拘役肯定没问题,下下功夫能往有期上判。” “后续上诉麻烦您二位上心。” 路秦川声音很温文很克制。 声调温文,说出来的话可一点不温柔。 两个律师纷纷表示路总您放心,又商定一些细节,路秦川让严田代为送出去。 啊。 人都出去,病房里一下子变得好安静,一旦周围环境变得安静,呼吸是均匀绵长还是悄无声息,暴露无遗。 孟礼呼吸上的异常没法藏,装睡是装不下去,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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