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礼摸摸鼻子转身:“谁跑了啊。” 这时他看清另一个哥们的脸,第一眼哎! 眼熟,第二眼,哦这不那谁么,以前和他一起在魏越天手底下遭过罪的一个哥们,没少借过钱互相周转。 两人寒暄,那哥们面带喜色,好像还有事,临走前和路秦川握手,又和孟礼握手,连声道谢。 路秦川略微颔首:“祝你好运。” 等人走远,孟礼抬抬下巴: “什么事要好运?” 顿一顿又问:“什么事要你亲自跑来一趟?” 俩人又不是连体婴,就是以前好的时候也没成天形影不离,又都很忙,天南海北互相不知道对方在哪是家常便饭。 当然这是对孟礼来说,对于路秦川来说,精心规划的、不越雷池半步的、不远不近的,既不会太疏远没存在感又不会太近惹人烦,这样的距离,路大总裁每天考量多少遍,实在不足为外人道。 “不是大事,” 路秦川陪着往外走,“魏越天之前有个‘经纪人’小弟,积累一些案底要开庭,刚才你那位朋友是原告。” 孟礼一省,原来在忙这事。 阎王难逃小鬼难抓,当时魏越天出事,这个小弟明面上又没犯过大事,逃过一劫。 路秦川平时是什么体量的工作,手底下万把张嘴跟着吃饭,过的都是几个亿的生意,偏偏要抽空过来忙这些。 忙,还不爱吱声。 “看什么呢?我脸上有东西?”路秦川摸摸左边脸颊。 “我看你啊,” 孟礼手里的运动包一把塞到路秦川怀里,“脸要垮了,走,哥哥带你健身。” “哥哥?你不识数吗?咱俩谁大。”路秦川没有迟疑哪怕一秒,立刻跟上。 到健身房,分工很明确,健身教练vs学员。 “上拉就做两组,还要辅助?” “就你这上肢力量,平时打网球发球能过网吗?” “肘子乱动什么呢?要下锅吗?” “你就别上蝴蝶机了,就你的胸也没量可练,就练臂吧。” “慢点,越慢越考验控制力。” …… 一直到路秦川心率飙到一百八,孟礼大发慈悲允许休息,路秦川身体歇下来嘴巴不歇,嘟嘟囔囔: “这么专业,没少和路贝阳混吧。” “你说什么?”孟礼吊在杠上扭头瞪眼。 “我说你专业,厉害,” 路秦川竖起大拇指,“还说愿意多跟你练。” “就你这小身板,不嫌我虐你吗。”孟礼吭哧吭哧,八个一组三组打底还不要辅助,练得热火朝天。 “不嫌,” 路秦川仰着脑袋低声自言自语,“你当健身教练挺好,话还多点。” 孟礼没听见,孟礼专注虐腹肌臀肌肱二头肌。 他真帅啊,肌肉线条漂亮流畅,但丝毫不显得夸张,体重常年维持在65kg,真正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路秦川一边小口喝水,一边控制着眼风,丝丝缕缕往他身上飘,既不明显又看个足够,怎么看也看不够。 看半天,路秦川悄无声息摸出手机给严田发指令,让改掉晚上的航班。 当孟礼问起的时候,路秦川面不改色心不跳: “哦,还有点事,预计过两天才回。” 晚上两人到酒店餐厅吃饭,从落地窗望出去,寥寥几座高楼。 孟礼张眼看着,忽然问:“Z市那边影视城的酒店你就说不赚钱,怎么又拐回头在这开一家?” “以前住的地方,” 路秦川慢慢措辞,无果,破罐子破摔说道,“不好。” 窗外高楼大厦,夜色中像是吉凶不定的孤塔,灯火辉煌吸引旅人,实际细看的话,一扇扇窗户黑洞洞,不知内里是怎样噬人的地方。 其中一座,玻璃墙体,是以前路秦川惯住的套房酒店。 就是,两人回国以后重逢第一面见到的地方,重新滚在一起的地方。 那时,距离两个人在异国他乡初相识过去六年,距离两个人分道扬镳一地鸡毛过去两年。 现在,又这么多年过去,人来人往停停走走,时间不停歇,今年已经是他们俩认识的第十年。 十年,三千多个日日夜夜,许多往事像沧海余粟昨日黄花,使得他们身上都发生很大的变化。 又好像并没有,他们的关系兜兜转转回到原点,他们是同学,是朋友,是上下属,是邻居,充其量走得近一些。 绮艳的桃色关系存在于八卦报道里,存在于粉丝放飞的同人文里,存在于过去的时光里。 时光喧嚣,梦核列车跌跌撞撞轰轰烈烈驶向前方,未来也是旧梦,旧梦也是未知。 “你这个戏,” 从餐厅出来等电梯的时候,路秦川装作不经意,“大概拍多久?两个月?三个月?” “有事?”孟礼懒洋洋地问。 “没有,我今年生日他们说要给我大办,不知道那时候你能不能赶回来。” 路秦川状似随意地笑笑。 孟礼透过光可鉴人的电梯门看他。 他双手插兜,好像漫不经心,重新剃短的一层青茬附着在形状完美的头骨上,显得悍厉精明,不需要他说什么,整个人从头到脚透露着一种大权在握的威势。 如果忽略他乱飘的眼神和鼓起的裤兜的话。 那是他的爪子在裤兜里面紧张到捏拳的原因。 “能吗?”电梯到了,路秦川扒着电梯门眼巴巴地问,老练的调调终于拿不住,显得紧张兮兮的。 眯着点眼睛,挑一个角度,像不像十年前的他?孟礼调整视角打量半天。 勉强有点像吧。 “别扒拉电梯门,”孟礼笑笑,“注意安全。” “那你答应吗?到时候能回来吗?” “能。”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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