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电视柜好,赖好有个边边能稍微坐着点借力,茶几腿儿太造孽。 当时孟礼是被哄骗过去的,现在是没有选择自动自发走过去,当时路秦川骗他说好一砲就好,没想到一绑八小时,现在这个架势,难说。 太难受了,按平常的客厅布局,他还能往旁边沙发上靠一靠,奈何路秦川这个办公室内会客厅太大,沙发距离茶几简直是天堑。 除非孟礼接受跪到地上,否则只能维持一个别扭的站立弯腰的姿势。 还有不同的,现在路秦川也没有专门的小玩意。 以前路秦川会买好多质量做工上乘的辅助,要亲肤的、不致敏的、抗菌的……带劲儿的,电动的手动的,不厌其烦地在孟礼身上尝试。 他像个新奇的孩子,孟礼像他的糖果。 有一回不知道哪搞来一对夹子蝴蝶结,粉白的,看上去很无害的样子,但是卧槽那玩意儿真不是人戴的,虽然内里做的乳胶面,但是卡在胸上还是有痛感,关键痛感还不是最难熬的,最难的是痒、麻,还有羞耻。那回路秦川兴奋到爆,像吃药一样。 现在没有了,没有那些悉心准备的顽具,路秦川在他里面按一只签字笔。 孟礼不明白,为什么无论是钢笔还是签字笔,笔帽都要设计一个小挂钩? 是方便夹在上衣口袋里吗?可既然是口袋,那笔夹的作用到底是什么? 细长的、矩形的小钩子,坚定不移地刮在内璧上,身体最细微的动作都会掀起惊涛骇浪,连呼吸都不能自由。 若干年前的遥控器掌握在路秦川手里,如今无形的遥控权,依然在他手里。 “……路总……今年年终奖……” “平台那边……” “……这几年院线新贵悦晴集团又扩张三组……” 隔着一条走廊,外间的会客厅里,路秦川正在和公司不知道哪个部门的工作人员谈事。 一本正经的,井井有条的,对话流畅思路清晰,可见路秦川的脑子和呼吸都很清楚。 几步之外的走廊里,孟礼不清不楚。 他知道路秦川,路秦川也知道他,路秦川拿得很准,知道他丢不起这个人,绝不会呼救,难受到死也不会。 双膝发软,实在承受不住,孟礼缓缓屈膝。 到某个瞬间,签字笔笔帽刺到万万不该的地方,像是微型的电流器埋进血管,浑身血液冲撞倒灌,孟礼眼前一阵一阵发黑。他谢到了路秦川的茶几上。 真脏,真恶心。 孟礼瞅着那摊东西,觉得世界上真没有更恶心的东西了。 哦,还是有更恶心的东西,他自己。 他弯着的腰,他屈起的膝盖,他不能发出声音的嗓子,都很恶心。 路秦川谈完公务施施然回到里间,非常惊讶,走过去食指在茶几上沾一沾:“你是真不挑啊,这都能發情?” 孟礼仰脸笑一笑:“是啊,实在是因为最近饥一顿饱一顿。” “路总,” 他笑得特别来劲,一副惋惜的语气,“您的硬件设施,和签字笔差不多粗细呢。” 路秦川老神在在的表情消失殆尽,眼睛发出幽幽的光,俯视孟礼良久而后简单说一句行,没给他解开,直接提着他的髋嵴按在茶几上。 身后传来皮带扣咔哒的声音,而后是拉链滑索的声音,再后面,再后面孟礼听不见了,也看不见光影闻不到味道,所有的感官被剥夺,海怪,绝逼是海怪,世界上绝对存在这个东西,现在他就是被海怪抓住,生死难料予取予求。 可能是看他样子半死不活,又净说一些人不如笔的混账话,路秦川逮着他shake shake,像摇冰沙鸡尾酒一样一顿整治。 后来路秦川问他服没服,他说服了服了。 路秦川又问他谁是哥,还说呢,别说哥了,让叫爷爷都行。 狗逼的办公室,谁再来谁是孙子。 哈哈哈,孟礼又觉得好笑,他给路秦川当孙子又不是第一天,立什么牌坊呢。 独自从路秦川办公室的楼层下来,努力忽视刚刚门口严助理和秘书室几个人一言难尽的眼神,电梯里,孟礼给路秦川发一个收款。 哥们手腕红、腰也疼,要点医药费不过份吧。 孟礼在空无一人的电梯间对着镜面墙眨眨眼,不疼不疼。 有钱拿,就不疼了,对吧。
第18章 电梯到达一楼仟夢大厅,孟礼一边低头鼓捣手机一边往外走,没留神肩臂碰着路过一个人。 哎哟,孟礼站稳要道歉,抬头一看,眼睛又长又大、下巴线条优越…… “对不……万会凌?” “嗨,”万会凌冲他眨眼,“聊聊?” “……” 没什么好聊的吧,孟礼心说。 忽然孟礼感到一阵恶心,和刚才的恶心截然不同的一种恶心。 路秦川办公室的沙发,可能远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干净,他的茶几不知道绑过多少—— 等等,孟礼忽然生出一个认知,一个说不上庆幸还是不幸的认知。 路秦川可能还真就绑过他一个。 对待别的那些“像我一个朋友”的仟夢小生,譬如万会凌,路秦川真说不定没有那么粗暴变泰。 大爷的,这么一想孟礼顿觉刚才医药费要少了,该再翻一倍。 万会凌正巧也要回世斐,提出送孟礼一程,孟礼婉拒,最后两人走到大厅右拐挨着的咖啡厅。 本来孟礼是怀着一百万个和平友好的心和万会凌交流,平常心嘛,但是万会凌可能不是这样。回想为数不多的几次交集,孟礼决定收一收懒虫,多个心眼。 仟夢年会那天,据路秦川后来说,那个制片不干人事,借着试镜、选角的由头乱来,三不五时搞一些丧心病狂的多人局,把清清白白的小艺人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男女都有。 孟礼心里琢磨,万会凌,兄弟你带我介绍认识这样的人,孙子你心里算盘打得冰岛人民都能听见好吧,明明白白四个大字: 没安好心。 “想喝什么?” 万会凌抢先扫码,“天冷,来杯热巧吧?” 孟礼慢慢摸出手机,抿着唇垂着眼,一脸高冷地摇摇头。 万会凌脸上流里流气的笑容戛然而止:“这么不给面子?” 孟礼径直扫码,扫完才摇一摇脖子:“我有券。” 非常单纯无辜的语气:“你是前辈,我请你是应该的,但你是已经在家躺着收片酬的人,我不行啊,节俭一点吧。” 说着下单两杯纯美式。 万会凌盯他两秒,恢复笑容:“行。” 行。 孟礼心不在焉地想,好像路秦川也挺爱说这个字的。 真是,一个被窝睡不出两个习惯的人。 话说回来,路秦川会在29楼过夜吗?要是会的话…… 下回烦的时候把路大总裁请到楼上,不就行啦? 唔,好主意。 孟礼再看对面的万会凌,觉得顺眼不少。 我的那么大的一个冤种同事。 想想就美啊,钱照拿,活儿兄弟你替我干,既能攒钱,又不用每天看路秦川那个晦气东西,啊,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呀嘿都能成。 没错,就这么回事,孟礼说服自己。 恶心什么?你赚钱,他出力,你还恶心呢?吃饱撑的吧。 make love不如make money。 吃饱撑的……啊,忽然孟礼不那么快乐了。 自从冯曼语请教练给制定的饮食标准投入施行,他真的好久好久没体验过吃撑是什么感觉了。 黑咖啡几口下肚,万会凌忽然说:“你和俩月前我见你,变化很大。” 孟礼笑笑:“有吗。” “有,” 万会凌说,“别人过一年都老一岁,你过完元旦反而好像年轻几岁。” 他的笑和孟礼的笑不一样,孟礼随时给人感觉笑得特真心实意,他则是肉眼可见的程式化微笑,还带着嘲讽: “那会儿在电梯里,我愣是没看出来你是个艺人,哈哈。” “鸟戗换炮,画皮鬼扒新坟,飞升呀你。” 万会凌轻声补充。 孟礼假装听不懂:“公司的课好啊,锻炼人。” “课?”万会凌想想,“你说培训部的那些课?你都上了?” 是啊,不然呢。 不过孟礼想想,是,那些课程是按季度报名的,一路上过来,好像只有路贝阳和他一直在坚持。 公司里的经纪人也不都像冯曼语一样高瞻远瞩,冯曼语勒令孟礼课程必须一个不落,一些同学顺利签到经纪人手里以后,经纪人带着他们跑通告、混脸熟,渐渐不再踏足培训部。 当然孟礼颜值回春,不全是因为上课。 是因为有饭吃,营养充足,健身餐吃草也是吃嘛,比以前在H市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强得多。加上睡眠也有保障,又在健身,不用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皮肤也给他捂回来一些,人白总是美三分,孟礼整个人看着是比那时候有精气神。 万会凌有些了然也有些思索:“冯总要求的?” “是啊,是啊。”孟礼答应。 “能签上冯曼语,你运气真好。”万会凌叹气。 “不过,” 万会凌话锋一转,“也不能说是运气,是路总给你牵头搭上冯总的吧?” 嗯……孟礼觉得悟了,觉得终于明白这兄弟一顿闲扯的目的,是不是他也想签冯曼语?可是,孟礼的目光有些奇异,找我管用么? 孟礼:“工作方面的安排,可以找路总谈吧。去提要求啊,找我这儿来嘛呢?嘛呢你?” 万会凌神色一冷,左右看看低声说:“你也就这么点儿仰仗吧?” 万会凌说几个名字,都是仟夢新一茬的男艺人,演戏的也有,唱歌的也有,最后说: “咱们都是一样的人,都是宛宛类卿,懂不懂?还跟我这儿炫耀呢?就你跟路总说得上话?”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孟礼没脾气。 万会凌截口打断他:“你以为你能在世斐住多久?来来去去的,我见得多了。” 孟礼不明白自己是点着这位哪根引线,摸不着头脑,同时还觉得“宛宛类卿”这个说法怎么听怎么膈应。 他斜着眼睛安静一瞬,忽然说:“咱就是说,有没有人问过‘卿’的想法?” 对于男人打着怀念你的旗号把你的脸当建模,找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每天酱酱酿酿不知天地为何物,还美其名曰你是真爱,你是白月光,你开心么? 开心得要活过来了吧?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你什么意思?”万会凌皱眉。 孟礼脸上要笑不笑的,问万会凌:“关于那一位,你知道多少?” “不知道,” 万会凌说,“没人知道。怎么,你想照着再整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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