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爽得大喊:“兰小花你这个情绪太到位了!再大点声!谁是omega?” 兰持的视野越来越模糊:“我是......”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自己手里的台灯砸死了这个alpha,接下来会有怎样凄惨的命运在等着自己?这个社会对omega如此严苛残忍,而他即将杀死自己配偶...... “说完整点!”慕行双指不断拉大镜头,画面直怼自己记忆里兰持那双一贯目中无人的眼睛,兴奋得手指发抖:“你是谁的omega?完整说!带着我的名字一起说!” 老天爷!只要让他慕行录到这一句!这辈子都值了! 沉默,过分长久的沉默。 慕行的兴奋指数正值顶点,刚想开口催促,只见高清的手机屏幕画面里,一颗透明的东西速度极快地滑落—— 什么东西? 他疑惑欲去看清,又是一颗! 这回慢了些,透明的、圆圆的、像颗玻璃珠子,从兰持不屈的红眼中滚落,滚过牙齿咬到红肿的唇,在尖尖的下巴汇聚——那是一颗眼泪? 慕行猛地把眼睛从屏幕上移开,不敢置信地看向现实里的兰持,他终于看清了全貌:真的是兰持在他床上哭! 慕行望向他的同时,兰持也抬眼可怜望向他,眼下一滴泪...... 慕行:! 大脑如遭雷劈!眼前这幅自带成年人颜色的画面让他顿时和兰持同频——等等!兰持以为他在拍什么东西?是......那种东西吗?! 之前奇怪的对话,兰持莫名其妙的恐惧,还有现在幽黄的场景......复杂过载的情绪瞬间劈得慕行头晕目眩,咽喉随之涌上灼热,像陷入烈焰岩浆。慕行上不来气,想说话却气到不知如何开口,他想问这是在干嘛,想解释,更想骂脏话,最后气急败坏:“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兰持睫毛抖着眼泪,轻愣:到底谁有病...... 他再次忍不住抬眼看向慕行,又是通红一眼......慕行的神色更慌乱了,像是急于想上前一步解释什么,兰持下意识恐惧后缩,盯着慕行的眼皮突然一颤——还挂着眼泪珠子呢,黑漆漆圆圆的瞳孔却瞬间扩大,像是发生了什么令他特别震惊。 震惊什么?莫名其妙在这里矫揉做作哭唧唧还不让骂了?! 慕行还要骂得更凶!骂得他狗血淋头!再也不敢脑子里搞颜色! 就见兰持突然撇过头,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古怪字眼:“xie......” 写?慕行:写什么?字据? 不想拍视频让写字据?好像也不是不行! 慕行嗤了声:“你他妈脑子......” 啪!尾音未尽,他感觉有滴水砸在自己手臂上,热乎乎的,而后又是啪啪好几滴,从他的鼻腔里涌出,慕行下意识一摸,等他看清手上红艳艳的颜色:“艹?” 鼻血?他肢体僵硬,艰难挪头看向兰持,兰持立刻撇头,只露出咬唇垂眼涨红的半张侧脸。 慕行喉咙眼涌出铁锈味。明明兰持没看他了,慕行却像受到了更大的刺激! 他的腿部肌肉僵硬的像个老旧的巨型弹簧,被蛮力猛地弹至半空,几乎是人类极限的速度,左脚绊右脚,绊倒摄像头,发出噼里啪啦一串响,连滚带爬往外跑。 等他闪现在卫生间的镜子前,镜子里照出的男人流着两道艳红鼻血,凶悍的五官上全是崩溃,发出吼叫:“我!艹!!!” 房间里,眼泪都还没流完的兰持肩膀抖了一下,忍不住又笑了。 ......
第11章 上药 人类不得不吃饭,不吃饭会死的晚饭时间。 慕行两个鼻孔里各塞着团棉花,没心思做饭,订的家附近的披萨外送。按理说披萨这样的食物很适合派对,好友欢乐分食。但两个人此刻埋头坐在饭桌对面,沉默得盒子里的披萨饼都想跳起来给他两一人一巴掌,至少制造点动静。 兰持是人在屋檐下,审时度势,对刚刚发生的事只字不提。不过他看起来不怎么喜欢吃夏威夷水果披萨,手上那一块只咬下一个缺角,已经嚼了很久很久,被抠下来的菠萝、浆果、青椒像小兵列队似的按颜色整齐摆在盘子里,吃相斯文。 慕行大口塞着披萨的俊脸上看不出什么痕迹,他不说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他因为频频走神在电话里订错了披萨口味——天杀的希腊人!水果披萨真他妈应该从地球上消失! 慕行机械性胡塞了四块后实在咽不下去了,铁锈味还在的喉咙眼现在又加了一股又酸又咸的芝士菠萝味,瞪眼瞧着这怎么还剩大一半的披萨盒,干咳一声,往兰持跟前一推:“咳!最近有点上火,剩下这菠萝太多了,你多吃点......” 兰持自然是乖巧点头:“嗯嗯,那你多喝热水。” 慕行:...... 慕行深呼吸,再深呼,憋屈挤出一句:“谢谢......” 搞得兰持又想笑了,赶紧深呼吸平缓了一会。 饭桌再度回归沉寂,慕行最终受不了这shit一样尴尬,若无其事说要去上厕所,等他strong的背影消失,兰持赶紧抄起最后还剩下的大半盒披萨扔进垃圾桶。 浪费食物,但请上帝去怪罪:谁买的谁的错。 一边注意着卫生间的动静,兰持手指翻飞,动作迅速地将装着披萨的黑色垃圾袋打结扎好。 他乌黑下垂的睫毛随着急促的呼吸颤动,皮肤很白很薄紧贴在骨头上。他总是下意识地垂眼,别人总因此只能看见他那排纤细乌黑的睫毛,显得他骨子里都透出一种很讨长辈喜欢的文气,非要说就是垂眼这个动作配合他白皙的长相看起来就像在示弱,很乖。 而他对此不自知。兰持只是在思考现状:在这两天的观察中,这个叫慕行的alpha看起来很......奇特,不像书里的那些性情残暴,以欺辱omega为乐,反而透露出一种奇特的诙谐。而且比起自己,这个身高腿长、外形凶悍的alpha看起来对ao那些事更娇羞,不是夹着腿落荒而逃,就是流着鼻血落荒而逃...... 无论如何,兰持松了一口气:这对失忆的他目前来说是件好事。 因此兰持也对他是自己alpha的事实开始产生一些肯定:就算他是在这个恶劣制度中少数拥有自我意识的omega,喜欢上这样很能给平淡生活增添乐趣的可爱型alpha也没什么不对。 他觉得自己应该再多了解一下这个世界,可能这个世界真没守则里的那么糟糕呢?书里的omega都是系统分配给alpha的,难道他和慕行是罕见的自由恋爱? 不过兰持生性谨慎,在他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仍需要靠示弱与伪装被这个alpha庇佑。 他把手上的垃圾袋放在门口,慕行每天上班前会顺手带走扔去楼下。兰持观察着楼道,这层只有他们一户,还有金色的电梯.......不急,总会有机会出去...... 卫生间传来冲水的动静,兰持动作迅速地关门,坐回餐桌前。 三分钟过去,alpha还没出来。兰持把慕行是外星人套皮的可能删除,合理怀疑这个alpha除了上火流鼻血还便秘。 痒。手背上的烫伤今天一直在发烫作祟,兰持忍不住在红肿的皮肤边缘抠挠,指甲碰到又有些火辣辣的痛。 兰持垂眼捧着手背吹了吹——开门声响起,呛鼻的烟味率先铺面而来。慕行的信息素味道兰持十分不喜欢。而且守则里的alpha一旦开始释放过强的信息素,寓意着心情不好,omega就要倒霉。 兰持本来想收回遮掩伤疤的手因此悬停在半空,刻意咬住下唇,眉头皱得很紧,像是没注意到慕行出来了,等慕行出来能看见他了,才着急忙慌往身后藏,慕行走过来:“你手怎么了?” 兰持眼神躲闪,声音讪讪:“对不起,我只是想练习做饭,给你一个惊喜......” 慕行听到“做饭”两个字瞪大眼,一句你他妈怎么还敢进厨房都涌出喉咙眼了,又被强行咽下去:“咳咳咳!” 慕行因此被口水呛咳,边咳脑子里边想:不是我干嘛咽下去?我他妈在心虚什么?这小子他妈又在哼唧唧柔弱什么? 脑子里信息太复杂,最终他重新组织语言,不得不承认流鼻血事件造成的尴尬可能没那么快过去:“呃.......那我去给你找点药?” 烫伤恢复期很折磨人,伤疤会又烧又痒,慕行以前学做饭的时候也被烫过,总是忍不住抠挠,抠浅了隔靴搔痒,抠深了痛得龇牙咧嘴,十天半个月都难见好。他已经几年没在厨房犯过这种低级错误了,一时也不知道家里有没有烫伤药。 他翻箱倒柜好半天,竟然真让他在游戏室的电脑桌后挂着的另一把大黑伞里找到了,乐道:“嘿竟然真有!” 兰持沉默地撇了眼那把被游戏桌和电脑屏幕完全遮挡住的大黑伞,他都没注意到这里还藏了一把...... “还好Amélie新年跟我提了嘴,今年新买了一个医药盒。” 兰持暗自咀嚼这个听起来很女性化的名字。艾米丽是谁? “来。”慕行翻找着,头也不回拍拍自己旁边黑红配色的巨大电竞椅:“坐这儿。” 兰持乖乖坐下,没防备整个人差点塌陷进宽大的椅背,手臂肌肉紧绷抓住两侧把手才稳住身形,稍显慌乱地坐了起来。 慕行一心打量着手上药膏,嘀咕着上前,高大的身形几乎要挡住兰持面前全部的光。 慕行在眯眼看药膏背面的说明:“我看看过期没......这字真小。” 没过期,但也没拆封。 慕行抠了半天,糊一手,只得用牙去撕同样没开封的医用棉球包装,费了半天劲,把药膏挤棉球上。他正要看兰持的手,兰持突然把手缩回,慕行下意识凶巴巴啧一声:“又干什么!” 兰持睫毛垂着,下巴尖尖:“对不起,我今天没听话又进厨房了,你还是先惩罚我吧。” 脑子里瞬间浮现兰持说的惩罚场景:脱裤子、抡鞭子...... 慕行只觉得鼻子里又是一热,赶紧仰头,又怕太明显,装作只是想打个喷嚏,好大一声:啊切!打完喷嚏他一脸不爽地单膝跪地,把兰持的手强硬钳回来,另一只胳膊肘压着他的手臂开始涂药,并恶狠狠警告:“闭嘴!” 慕行蹲下,顶灯的光线就又全部回来了,兰持手背上圆弧形的水泡皮在光线下无处遁形,皱缩着紧贴在赤红发紫的肉上,看起来就痛。 慕行一看就觉得不对劲:“这是今天烫的?” 兰持声音轻轻的:“对不起......昨天烫的。” 昨天烫的,今天又进厨房了。慕行真服了,简直想当下抡他一拳头,抡到他也服。 他瞪这兰持:“就知道说对不起,顶个屁用!” 骂完沾了药的药棉用力压下,瞬间带来刺激的痛意,兰持的手部肌肉吃痛后下意识挣动。 慕行手跟螃蟹钳子似的抓得死紧,还恶声恶气:“别乱动!” 兰持不吭声,咬住嘴唇,垂眉耷眼。 死皮贴得很紧,慕行想把那层死皮蹭掉,可他又容易心软,共情得自己手开始幻痛,还发抖,弄了好一会怎么都弄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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