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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病

时间:2024-10-17 10:00:02  状态:完结  作者:路今迟

  陆庭枭把法院传票捡起来放在床头柜上,沉出一口气,像是叹息:“哥,你感觉怎么样?脑子还痛吗?要不要吃点止疼药?”

  陆庭颂动了动眼皮,看向陆庭枭,脑子里一片混沌,却有一根弦吊着他的神智,促使他道:“你去,把我名下的股份,房车,基金,所有能变现的东西都卖了,帮我凑够八个亿。”

  陆庭枭微微捷眉:“哥,你要做什么?”

  陆庭颂仿佛魔怔,缓缓说:“负荆请罪。”

  陆母擦着眼泪,一下子就意会了陆庭颂的意图,说:“老大,你这脑子别是真磕坏了,哪有人负荆请罪拿钱去的,你也不想想,那宋业德遗产雄厚,嘉言他缺你这点钱吗?”

  “不缺,我也得给。”陆庭颂不能转头,一动脑子就痛,所以当即梗着脖子说,“我害他没了公司,没了爸爸,这是我该赔给他的。”

  八个亿,他用八个亿引宋嘉言入局,骗得宋嘉言一无所有,他没有什么能赔给宋嘉言的,只有钱,他只有钱能给宋嘉言,他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凑够这八个亿,这本该是独属于宋嘉言的聘礼,如今却落入了文清手中,叫宋嘉言伤透了心,他该还给宋嘉言的。

  陆庭枭沉默,最后说了句好。

  陆母唉声叹气:“逆子,你们做出这种事,人家不见得会收下这笔钱,老大,我看你还是把婚离了吧,何必折磨嘉言,也折磨自己呢?这可是不共戴天之仇,他怎么可能还愿意同你在一起。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不好代替你前去劝说,唉,这都是遭了什么孽啊,你们两个,怎么就偏偏爱上了一对仇家呢?”

  陆庭枭抱臂说:“我也想问,哥,你难不成就非要宋嘉言不可吗?”

  陆庭颂头痛欲裂,嘴唇苍白道:“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们不用再劝我,以后,我不带他回家碍你和文清的眼就是了。”

  陆庭枭噎住,半晌后苦笑说:“哥,当初我就不该把你扯进来,省得你我今天落到这种尴尬的境地。”

  陆庭颂别过头,闭上眼睛:“不说这些,去吧,把钱凑齐给我,以后我不从陆氏拿一分钱。”

  家是回不成了,陆庭枭出去打电话,让一家子把饭菜都带到医院来,年夜饭在医院吃,挂了电话,又去吩咐下属这几天把陆庭颂的事给办了,陆庭颂退缩了一个月,现在终于要有所行动了,宋嘉言能不能追回来另说,只要他哥开心就好。

  病房里,陆母忍不住说:“做什么和弟弟说这种划清界限的话?即便你们有了各自喜欢的人,也不该失了理智,闹得兄弟离心。”

  “妈,”陆庭颂看着母亲,心中涌上一层愧疚,“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身为兄长,我没有给阿枭做好榜样,而是不计后果,助纣为虐,把事情变成今天这幅模样。”

  “确实是你的错。”陆母是明智的人,该苛责的还是要苛责的,“这件事,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宋业德杀了人,就该报警把他关进去,你弟弟好歹是个市长,完全有办法将宋业德送进去伏诛,我真是不理解,做什么非要这样步步为营,把事情走到绝路呢?”

  是啊,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的,陆庭颂缄默,良久,才道:“或许,是我自诩正义,实际上却枉法徇私,藏了祸心,蔑了公义,才让一切无路可走。”

  祸果已经种下,再如何都于事无补。

  “事已至此,你自己好好掂量,要怎么才能取得嘉言的原谅。”陆母深深叹了口气,看着日渐憔悴的大儿子,心中又叹了一声造孽,她不再说这些伤心事,而是道:“你这脑袋,可真是坎坷,从前也是,遇到泥石流被石头砸了,把我们都给忘了,足足过了三个月才慢慢回想起来,好在这次医生说不太严重,要不然再失忆一次怎么遭得住啊。”

  输液针缓慢的将药物注射进他的静脉中,陆庭颂最近受伤太多,已经不在乎这些身体上的疼痛了,他安静地躺着,没什么力气再说话,回忆起陆母说的被泥石流砸到失忆的事。

  那年他二十五岁,好像是去到山区支教了几个月,临走时忽然就突发了泥石流,他记得自己当时脑袋血流如柱,却还是强撑着从泥石中爬出来,在雷雨天中拨打了求救电话,又打电话给陆母说了遗言,最后还有一通电话是打给......

  那一瞬间,旧忆似潮水般回旋,适才忽略的模糊的记忆碎片逐渐变得清晰,并一幕幕真切的闪现在眼前,刺耳的耳鸣声充斥脑海,陆庭颂忽而猛地睁开了眼,头痛难忍到坐起来捂着脑袋艰难喘息,眉头紧锁聚成了一个狰狞的川字。

  瓢泼大雨将屏幕淋湿,巴掌大的手机屏幕上,宋嘉言三个字极为刺眼,等待通话的时间也变得极为漫长,年轻的时他,在死神的镰刀下苟延残喘,浑身深陷泥泞之中,凭着最后一丝理智,锲而不舍地等待着少年的声音出现。

  兴许是老天怜悯,电话被接通,少年稚嫩的声音混杂着嘈杂的雨声响彻在耳际,仿佛破开雨帘,阻隔了闪电,仅仅是喂,您好这三个字,就足以令陆庭颂心满意足,再无遗憾。

  他难以喘息,也对宋嘉言说了遗言:“你......能不能慢点长大?等我投胎了,就去找你。”

  “……”电话那头的少年只觉得这通陌生电话莫名其妙,嘟囔了句神经病,就将电话挂了。

  陆庭颂苦笑,很快就失去意识,那段隐秘不堪的情愫,连同他的躯体一起被掩埋在了那场轰烈的泥石流和倾盆大雨里,自那之后,他再也想不起来曾有一位纯真可爱的少年,被他阴暗的,下流的偷窥,觊觎过。

  陆庭颂的脸色鬼一样惨白,心脏狂跳,他难以置信,仿若死过一回又重生,浑身血液在此刻沸腾起来,逼得他头皮发麻,瞳孔紧缩,嘴唇颤抖,手也颤抖,仿佛十四年前的雨夜雷电,毫不偏移的电击到了他身上。

  他一遍遍回想着那通雨夜的电话,花园月夜下的初见,以及那一张张不可告人的照片,夜深人静时的亵渎,最终确认了那不是错觉,而是他的重新记忆回来了,他疯了一样笑起来,盯着颤抖的左手,嘶哑道:“妈,嘉言,是嘉言。”

  宋嘉言从来不是什么替身,是他的错,是他把宋嘉言忘了,他的白月光,他的朱砂痣,从始至终只有宋嘉言一人。

  “啊?”陆母以为陆庭颂的失心疯又加重了,出现了幻觉,欲言又止道,“......老大,没有嘉言啊,你......你要是实在想他,妈去给你求一回情,让他见你一面好不好?”

  没想到陆庭颂更失心疯了,他因马桶盖这一磕,找回了当年失去的最重要的记忆,猛地起床拔掉输液针,踉跄下床,脸上带着一种介于痛苦与激动之间的狂喜:“我要回家,妈,快回家,我把嘉言藏在家里了,我要回去看他。”

  时光回溯,朦胧四月,江昙进入雨季,陆庭颂这段时间不忙,就来这边看望一位年长的导师,顺便参加章平清老师的六十大寿。

  备了薄礼,陆庭颂来到主人家,里面热闹非凡,大厅里全是来祝寿的客人,他随着仆人的指引找到章平清,同章平清去到书房寒暄了一会儿,期间被章平清介绍了他的老来子,章宵。

  陆庭颂曾是章平清的得意门生,两人在学术上一脉相承,章平清十分青睐陆庭颂,大学四年间几乎是把平生所学全都教于了陆庭颂,还没考研究生呢就带着他做了很多项目,成功把他带进了学术圈。师恩重如山,陆庭颂十分尊敬章平清,对章宵自然也以礼相待。

  不过章宵此小孩,年仅十五,刚上高中,脾性和相貌一点都没遗传章平清,倒像个吃金矿长大的叛逆富二代,性格人如其名,十分嚣张,对陆庭颂也毫不客气,一张口就是一句你就是我爸说的那个姓陆的好学生啊?惹人轻皱眉头。

  陆庭颂好脾气地应,好学生不敢当,师弟,听说你刚上高中,学习还适应吗?

  章宵最讨厌学习,白了他一眼,说你别叫我师弟,我以后又不跟老头子一样做老师,忒无趣。

  孩子全是惯出来的,章平清对此也很头疼,忍不住呵斥章宵,让他不许对陆庭颂无礼。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陆庭颂表示理解,说不碍事,小宵是性情中人,他很喜欢。

  素质高下立判,章宵却嗤一句,不愧是老头子的学生,虚伪。

  陆庭颂显然接受,没想到这位叛逆少年还挺会识人,便笑着说了一句,成年人出门在外,是不能总像个小孩一样无所顾忌的,指不定哪天就会因此反刍,得不偿失。

  章平清点头,对章宵说,小陆说的对,你再这样没规没矩,将来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你可收敛点吧,多跟你陆大哥学习一二,养养你那臭性子。

  章宵冷哼一声,掏出手机来看一眼消息,说,不跟你们扯,宋天仙到了,我先下楼了。

  章宵走后,陆庭颂好奇问:“老师,宋天仙是?”

  章平清哦了一声,随即无奈摇头,道:“他的暗恋对象,这个臭小子,小小年纪,就想叫我拉拢宋家那位,好凑合他与宋家的小少爷联姻,你说说他,才十五岁,这么着急做什么,手都没牵过,就想和人家结婚?真是想得美。”

  真是一桩有趣见闻,陆庭颂失笑,片刻后道:“少年人,总是这样容易冲动的,他若真喜欢,门当户对的,也未尝不可,只是要看那位宋小少爷愿不愿意了。”

  章平清说:“此事我同他母亲商量过,他母亲是赞同的,待会儿见了宋先生,我找个机会跟他提一提,看看他是什么意愿 再说吧。”

  章平清的夫人是位事业出色的女强人,掌管着一家资历雄厚的上市公司,陆庭颂笑道:“若是成了,就是双喜临门,老师您福如东海,来日必定长寿,儿孙满堂。”

  章平清也笑:“就你会说话,走吧,该开饭了,待会儿,我也为你引荐引荐,一起和宋先生交个朋友。”

  寒暄完毕后,宴席开始,陆庭颂坐主桌,觥筹交错间,章平清依言为陆庭颂引荐了宋业德,那时宋业德在江昙富甲一方,也曾听闻陆父的事迹,还有过几面之缘,见了陆庭颂,便说了些场面话,夸他一表人才,不仅学识渊博,还有他爷爷和父亲的武将风骨,来日定会像章平清一样,成为受人敬仰的大教授。

  陆庭颂自然说些谬赞的话,与他客客气气碰了一杯香槟,之后又随章平清认识了几位学术界的大拿,相谈甚欢,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

  宴席过半,酒意微醺,陆庭颂含笑离场,去院子里的花园透透气,天色已完全暗下来,花园里四处亮起氛围灯,陆庭颂走到一处稍暗的廊下,点起一根香烟醒脑。

  那时他还没戒烟,烟抽起来熟练无比,插兜站在廊下烟雾自指尖微散,眼神漫无目的的巡视偌大的花园景物。

  章平清前两年才退休下来,之后就搬回了江昙与妻儿重聚,陆庭颂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花园大得跟篮球场似的,也难怪养出了个桀骜不驯的章宵来,章平清常年在云城,父子分离两地疏于管教,想必也为此很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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