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陆庭颂这样的人,一旦动了真心,不可能不对对方死心塌地,哪怕死也要死在一块。 所以,宋嘉言真的不是向与期的替身? 有时候,他哥是很古怪的,做得出把爱人当成责任,按部就班演出情投意合的假象来,又欺骗自己是真的爱对方,意图把人生的剧本刻画得栩栩如生,结局美满,不得有一丝一毫偏差。 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或许,他哥对向与期,是假爱,对宋嘉言,才是真爱。 那要怎么解释陆庭颂对宋嘉言的脸感兴趣的事? 结合陆庭颂的性格,以及他没有对向与期死心塌地这件事,陆庭枭无语的发现,其实他哥就只喜欢宋嘉言这一挂的吧,原来根本就不是什么替身,宋嘉言的脸,根本就是陆庭颂的梦中情脸?!只是在对的时间,遇见了错的人,错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碰到宋嘉言之后,他哥终于回归正轨,正确的死心塌地一回。 陆庭枭细细厘清其中弯弯绕绕,也算旁观了一回自己恋爱脑的模样,竟是这般叫人恨铁不成钢,他深吸一口气,走到病床旁的床头柜前,柜子打开,拿出宋嘉言送来的离婚协议书,转身走回陆庭颂跟前,压抑着心中的刚才的那点怒气递给他说:“那你就只能和宋嘉言离婚了,你也关不住宋嘉言的,宋初衡不是好惹的角色,除非宋嘉言死了,否则他掘地三尺也会把宋嘉言给找出来,哥,你好好想想吧,宋嘉言的律师说了,三天后他会来确认你有没有签字,这份离婚协议书,你签还是不签?” “不,我不签!”陆庭颂几乎没有犹豫就拒绝了,他看着那份离婚协议书,夺过来看都没看就开撕,右手不能动,就用尖利的牙齿咬了个粉碎,竭力嘶哑道,“我不离婚,我不离婚,我不离婚!” 离婚协议书残缺不堪,纷纷扬扬重重叠叠落了满地,陆庭颂撕扯完,颓废地后退,跪跌在地,紧咬的牙关松开,落下最后一片微湿的纸页来,他以头抢地,单手抱着头痛苦而压抑地说:“我不离婚!我不离婚……我爱他,阿枭,我爱他,那天他说恨我的时候,我恨不得为他去死,可他不信我,我是个骗子,我真没用,我当真该死,阿枭,我不能失去他......我不能失去他......” 眼泪滴落在印着圆润字体的纸片上,陆庭颂泪流满面,哽咽着捡起那片纸,白字黑字当真刺痛了他的双眼,他颤抖着嘴唇念出那三个字,想象着宋嘉言签下名字的情形,只觉得一阵气血攻心,喉咙间涌起一片腥甜,顿时从口中呕出了一滩淋漓的血来。 “大哥!” 那片不规整的白纸瞬间被喷洒得血红,残余的鲜血又滴落到地板上,晕成星星点点的血花,陆庭枭眼见此景,吓得心跳暂停之后,又立刻蹦到了嗓子眼,当即冲过去搀扶住陆庭颂,并转头朝门口大吼,“艹!医生!医生!快来人!我哥吐血了!” “哥,你别吓我,是不是哪里难受,怎么会突然吐血,”陆庭枭声音都慌了,万万想不到这份离婚协议书会将陆庭颂刺激到吐血的地步,扶着陆庭颂的双肩愧疚道,“哥,对不起,我不该惹你动气,更不该拿什么离婚协议书给你签,是我的错,你再撑一会儿,医生很快就来了……” “嘉言......” 陆庭颂吐血之后油尽灯枯,再支撑不住高大身躯,整个人颓然往一侧倒去,沉重的脑袋吊死在了陆庭枭的右臂上,胸膛起伏得宛如抽搐一般,叫人心惊胆战。 “嘉言……” 陆庭颂不断喊着宋嘉言的名字,一向深邃的蓝色眼瞳逐渐涣散,喉咙里嘶哑的喝喝声渐重,一条血线从他的嘴角划过下巴一直蜿蜒到耳后,他生平第一次这么愤怒恐惧,这么痛彻心扉,好像吐尽身体里所有的血,都无法展现他看到离婚协议书时快要灭顶的失心疯。 他手臂瘫软在血泊里,五指紧紧攥着那张染血的,签了宋嘉言名字的纸。 他苟延残喘,在宋嘉言不知晓的地方嘴唇颤抖,嚅动,含着一口滚烫的鲜血。 他模糊不清的声音,在空气中弥漫着血的味道,仿佛是掏空了血肉,揉碎了哽在喉咙里一般艰难,他一切的一切,他的真心,他的悔过,都如同濒死前的血色告白——嘉言,不要离婚……不要……离婚。 ---- 好消息,祝大家521快乐,和对的人甜甜蜜蜜,一心一意,同时也要好好爱自己,坏消息,我只更一章![https://d2q9c1ty5x5da5.cloudfront.net/img/sticker/24.png](chapter-cb016aa8905c995ccb0cf83b9bc1624d7b7030e8.png) 下次见(♡ ὅ ◡ ὅ )ʃ♡
第49章 离婚变奏曲10 一个星期前。 黎明初升,宋嘉言退烧醒来,就发现自己趴在了陆庭颂的胸膛之上,而陆庭颂浑身滚烫,面庞疲累,嘴唇发白,因为高烧晕死了过去,宋嘉言忆起昨夜他是如何照顾自己的,于是皱眉拍他的脸,摇他的肩膀,试图将他喊醒。 然而陆庭颂都没有任何反应,要不是他还有呼吸,宋嘉言都要以为他死了。 宋嘉言看了看一地残骸,空了的椰子壳,灰黑的煤炭,还有一截被陆庭颂当成抹布巾的断袖,这截断袖昨夜曾反复擦拭过他的额头,现下还带着一些潮湿,贴在了陆庭颂包扎着布条的胸口之上。 宋嘉言拿起那块被叠得方正的断袖,垂眸凝视陆庭颂的脸庞许久,内心翻涌挣扎,最后还是起身,拖着受伤的腿去海边沾湿了那块布,回来贴到了陆庭颂的额头上,坐在陆庭颂身边抱膝看着陷入昏迷的男人,目光巡视过他浑身累累伤痕,最终落到了右肩那处枪伤上,低声说:“你也算,为我死过两次了,我这个人向来宽容,不和你计较太多,你说事出有因,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归根究底......算了,陆庭颂,以后,我们就这样两清吧,你不要再说爱我,也不要再和我见面,好不好?” 陆庭颂眉头紧蹙,死鱼一般躺在沙滩上,没有听见宋嘉言最后的诀别与乞求。 宋嘉言深深叹了一口气,抬头望向天空,目光渐渐变得迷茫,涣散,他感觉自己好累,有气无力的,仿佛整个人都被掏空了,只剩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他想去死,又觉得就这样死掉很可惜,不值得,而且他想死很多次了,最终都没能死成,好像冥冥之中他在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任务没有完成一样,老天必须让他全都经历完了才肯放他去天堂。 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获救?陆庭颂说不会让他死,可自己倒是先生命垂危了,受了这么重的伤,又高烧不退,有很大几率会挂掉,如果陆庭颂死了,他还能活多久?可以在礁石上写遗书吗?母亲还在精神病院里呆着,病情时好时坏,以后没人照顾怎么办?宋初衡知道他被绑架了吗?沈透会担心他吗?他还能不能看到二侄子出生?他死了之后,文清会拿走宋业德的遗产吗?为什么偏偏,偏偏是父亲杀死了文清的妈妈?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该有多好? “如果你继续对我说谎,该有多好?”宋嘉言思来想去,还是低头对陆庭颂说了这句话,“陆叔叔,爱比不爱更痛,你知道吗?” 你这样,叫我怎么纯粹的恨你? 千言万语,都汇成了一句无疾而终,宋嘉言看着陆庭颂,自嘲一笑,再无言,拿起他额头上的布站起来朝海边走去,就在这时,飞机轰轰声在天际响起,宋嘉言眺目望去,见天空中飞来了几架黑色直升飞机。 直升机在海岛降落,卷起一片风沙, 陆庭枭率先下来,神情严肃。 宋嘉言看见他就来气,一颗心沉下去。 陆庭枭带着人朝他大步走来:“嫂子,我哥呢?” 宋嘉言抬手一指,陆庭枭便赶紧去救陆庭颂,查看了他的伤势,命人将陆庭颂抬上直升机。 陆庭枭走到宋嘉言面前:“嫂子,走吧,乔蕲已经死了,以后不会再出现绑架这种事。” 宋嘉言:“我不会跟你们回去。” 陆庭枭:“难道你要自己留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我知道大哥伤了你的心,但你不跟我们回去你能去哪?嫂子,你已经没有靠山了,以后好好跟大哥过日子不好吗?” “陆庭枭,你跟你哥,真的很不要脸。”宋嘉言握拳,忍着怒意说,“我又不是宠物狗,以后只能依附主人生活,我宋嘉言有手有脚,要什么狗屁靠山,就算我是一条狗,要认主人,也不会认你哥这样的骗子当主人。” 陆庭枭见劝不动,索性就来粗的,直接上前扯宋嘉言的手臂,要将他架上直升机,说他宋嘉言这辈子生是他哥的人,死是他哥的鬼,要离婚也得先经过他哥的同意,想自己离开,没门。宋嘉言奋力挣扎,抵不住大骂陆庭枭,操了他祖宗十八代,以为自己最终的结局会是被这对兄弟俩囚禁起来,日日受人愚弄。然而令宋嘉言没想到的是,一架白色直升机姗姗来迟,宋初衡如救星一般出现,在他被陆庭枭生拉硬拽的‘请’上机时,打开机舱门从天而降,用扩音器叫住了他的名字。 “宋嘉言——” 宋嘉言震耳欲聋,觉得宋初衡有点装逼,却也来得及时,奋力挣开陆庭枭的禁锢,对陆庭枭说:“谁说我没有靠山了?我哥来接我了,我死也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那不是你弟吗?”陆庭枭眉角抽搐,嘴角有被宋初衡打出来的青紫,沉着气抱起手臂斜了宋初衡一眼,捷眉对宋嘉言道,“嫂子,我哥为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你怎么忍心就这样丢下他不管?” “我为什么不能丢下他不管?”宋嘉言觉得可笑,冷硬地说着,“他帮着你们算计我的时候,也没见他有多心慈手软,现在我一无所有,他生死未卜,也算扯平,从今往后,我们再无瓜葛,请他,你,还有文清,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嫂子,”提及文清,陆庭枭也是头大,对宋嘉言说,“若你真的跟我哥离婚了,宋业德杀过人的事很有可能会公之于众,届时宋氏定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你休想拿这事拿捏我,”宋嘉言只犹豫一瞬,便色厉说,“人都死了,还在乎什么名声,在乎什么钱财?那些只在乎利益的老狐狸,有一瞬在乎过我的死活吗?我做什么要为了成全他们而委屈自己?反正不管宋氏集团最后如何,你们都会将它收入囊中,我做什么还要维持这段名存实亡的联姻?” “既然你都说了扯平,为什么不能再给我哥一次机会?他是真的在乎你,我第一次见他这样奋不顾身的救一个人,若乔蕲的枪口再偏一些,他可能就死了。” 宋嘉言抿唇,手握成拳,偏头道:“又不是我让他救我的。” 陆庭枭笑了,问:“你们怎么到这无人岛上的?” 指尖陷进掌心,宋嘉言不说话。 陆庭枭步步紧逼一般,盯着宋嘉言的眼睛说:“你不想跟我哥回去,就自杀跳海,他爱你,想救你,所以也跟着你跳了下去,对不对?嫂子,他为你死过一次,能不能抵消他犯下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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