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说?” “等宋嘉言回江昙后就着手准备,宋平信那狗东西,看样子想分一杯羹,在饭桌上说宋嘉言刚到公司不熟悉项目流程,让宋宇伦领头做负责人,带着宋嘉言一起做。宋业德没表态,但心里指定不乐意,他用儿子联姻拉来的融资,断然不能交给宋宇伦来做。” “这项目,宋宇伦只能眼红,然后嫉妒宋嘉言嫉妒得牙痒痒。”陆庭枭轻嗤了一声,不知想到什么,眼神变得肃杀,“等着吧,看老子怎么收拾这俩狗畜生,毛扒下来,剁碎了熬汤喝。” 陆庭颂在暗夜中无声摇头,抬手,重重拍了拍陆庭枭的肩膀,嘱咐道:“做事注意分寸,不要闹得太难看,宋嘉言是无辜的,他嫁到陆家,就是陆少夫人,是你嫂子,日后还要一道过日子。” 陆庭枭弹落烟灰,暗红香烟如同毒蛇蛇信,在夜幕里若隐若现,明灭不定:“知道。” “回去了,”陆庭颂喝多了酒,身上发热,想洗个澡降温,转身而去:“年纪大了,喝一点就醉得不舒服。” 是天不够冷怎么的,这雪半指厚了还降不了温? 陆庭枭望着陆庭颂的背影,忽而想到他拿着宋嘉言的照片摆到他大哥面前时,大哥那隐隐不悦,又忍不住动心的模样,便觉得大哥醉的可能不是身,而是心,这会儿急着,是要回去洞房花烛。 陆庭枭高声在他身后笑道:“新婚快乐,大哥,今晚可别怠慢了咱小嫂子。” 陆庭颂脚步未停,抬手打了个响指示意,又顺手把额前微乱的发丝向后捋,他闲庭信步进门,没醉一般沉稳。可当推开布满红帷幔红气球的暗红色氛围的婚房时,他又脚步悬浮踉跄,做出了醉态,在宋嘉言略微紧张抗拒的目光下,朝洒满红枣莲子的大红色婚床走去。 他的Omega,他是该好好照顾一番,反正,他又不自诩正人君子,把宋嘉言娶回家,也图的是他那张酷似梦中情人的脸,没道理放着这么好看的老婆不上。 ---- 嘉言:你别过来啊![https://d2q9c1ty5x5da5.cloudfront.net/img/sticker/19.png](chapter-f3e2cf592de86196f7aedbac02e8510fe9010572.png)
第7章 葬礼进行曲7 灯光是暗黄的,映得整个婚房别样的旖旎火红,宋嘉言坐在偌大的喜床尾边,眼睁睁看着陆庭颂醉醺醺地朝他靠近。 一步步,直至脚尖,近在咫尺的位置,陆庭颂呼吸微重,弯腰躬身,伸出一只大手重重地扶住他的肩头,带给了他沉沉压迫感和半身的重量。 alpha身上自带的迷迭香信息素没有刻意遮掩,混杂着浓重的白酒酒气,熏得宋嘉言的鼻尖微皱,他僵硬住了被按住的左肩,感觉陆庭颂靠近的呼吸像蛇信一样在他脸上游走,一停一顿都带着吃人命的剧毒。 酒精能醉人神智,迷迭香能提神醒脑,两种气味组合在一起,奇异地生出魅惑人的讯息,在这样特殊的时刻,这种讯息特别危险,宋嘉言心脏发紧,有严重的危机感,还有浓浓的厌恶,他不安地紧紧揪住腿侧的床被,面上却没有露怯,只微微扭开了脸,放任这个人的靠近。 陆庭颂面上爬着酒精刺激出来的酡红,唇线薄薄的,喉结突出,微俯身体时,不受扣子束缚的衣领敞露开来,露出肤感光滑的白里透红的健硕胸肌,让他此刻完全不似一个正经教授的模样,倒很像夜店里的头牌牛郎。 他低头看着宋嘉言,开口说话的声音沙哑低厚,带着体贴入微的关心:“嘉言,今天是不是累坏了?刚才又被灌着多喝了两瓶酒,让你等久了。” 陆庭颂即使醉酒了也表现得温柔,有礼。 宋嘉言在这种温柔中感到无形的压力。 陆庭颂这个人,不是真正的纨绔子弟,他说出口的每一句话,可信度仿佛都很高,他自带权威,叫人没有质疑的余地,即使有,他也会举证另一条理由出来堵得你无话可说,他还很体贴的顾及你的感受,叫你不至于难堪,恰到好处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他带着独有的威严,做事很有条有理,温柔风趣只是他的表象,他可以与人扺掌而谈,但绝不会轻易与人推心置腹,外人完全摸不清他的城府有几多深浅,更看不透他的心性如何,只能被动的叫他洞穿自己的心思,捏住脆弱的颈皮。 前几次见陆庭颂,宋嘉言都有一种被脱光了衣服,站在空无一人的,只有一束聚光灯的话剧舞台上,被大喇审视的感觉。 而坐在观众席上的陆庭颂比他年长很多,他不摆年长者的架子,常用欣赏的态度看待人,时常让人感觉到你和他是平等的,但宋嘉言却清楚的明白,他与陆庭颂在年龄、阅历、学识上有太多的差距,他还在上幼儿园时,陆庭颂可能已经在高中交小男朋友,写得一手好文章了。 他们之间的鸿沟,犹如天地那般遥远。 他不了解陆庭颂的真正为人,也不知道陆庭颂的喜好,至今为止,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仅仅只有六次,他们就这样匆匆结婚,像一出荒唐戏剧。 可怕的是陆庭颂还是个教授,宋嘉言最讨厌老师了,小时候他总被逼着学习,对老师这个职业有刻板印象,每一个他都觉得面目可怖,强人所难,现在套到陆庭颂身上更是完美融合,他下意识有些害怕陆庭颂。 当然,更多的是厌恶,厌恶他这个新婚丈夫,所以此刻他心惊肉颤,并不觉得孔雀开屏似的陆庭颂撩人,尽管这样帅气多金,家庭背景顶好的alpha受尽所有人的喜欢,是众多Omega梦寐以求的结婚对象。 “嘉言。”见宋嘉言不说话,陆庭颂又叫宋嘉言的名字。 在此之前,他在婚宴上已经熟稔的叫过不下十次,每敬一桌酒,嘉言这两个字就在他的喉咙间滚过一次,对着众人,言语亲昵中带着喜爱,看宋嘉言的眼神也十分宠溺,像是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对宋嘉言的照片一见倾心,见到本人后更是钟情至深。 陆庭颂微微低头,用深邃的蓝眼睛注视宋嘉言刻意扭开的,局促又疏离的脸,感受到宋嘉言一如既往的冷淡后,目光在宋嘉言看不见的地方变成了一把幽沉的钩子,他按着宋嘉言的肩膀,不轻不重地摸了摸他的左侧脑袋,像摸一只闹脾气的小宠物,给足了耐心和宠爱。 宋嘉言从早上到现在,恐怕没有一刻身体是不紧绷的。 掌心摩挲柔软顺滑的发丝,陆庭颂弯下了腰,仿佛没有力气站定一样,高大的身体在宋嘉言面前单膝跪了下来,自然而又不狼狈的把额头抵在了宋嘉言的双膝上,酒精润过的嗓音略微叹息,埋在他腿上说:“嘉言,你别怕,我真的不吃人。” “我有点不舒服,头很晕,没有力气,你去浴室打一盆温水来帮我擦身吧。” 宋嘉言愕然,双腿骤然僵硬,完全没想到新婚之夜还要伺候陆庭颂擦身体,他低下头看伏在他膝盖上的陆庭颂,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真的很像惊弓之鸟,一点风吹草动都承受不得,陆庭颂唇角微勾,想起自己还在装醉,半途中又收了回去,抬起头看嘉言,用指尖微微按住自己的太阳穴,闭目揉了揉,像是很难受的模样,勉力阻止语言重复:“我说我头很晕,洗不了澡,想让你帮我打盆温水来,擦一下身体。” 末了,还加了一句,嘉言,听话。 跟哄小孩似的。 不像装的,也不像在羞辱他,但让他给陆庭颂擦身体真的很为难他了,宋嘉言猛地从床上站起来,并迅速从陆庭颂身前的位置挪开,退几步走到床尾角的位置,皱眉对他说:“头晕就睡觉,天这么冷,别擦了。” 大冬天的,少洗一天澡也没什么事。 陆庭颂面前落了空,便扶住床沿,一个勉力站起来,在床尾坐下,抬手捏了捏眉心:“身上出汗了,不擦怎么睡?” 说罢,陆庭颂开始脱西装外套,脱完一把扔到地毯上,修长手指拉扯了一下白衬衫衣领,继而指尖摸到第三颗扣子上缓缓解开,露出了腹肌。 他在宋嘉言警惕的目光中,闭眼,嘴唇张合,语气劝诱中带着一丝命令:“嘉言,去吧,我怕等会弄脏了你。” 此时的宋嘉言没有想歪,听不懂他在暗地里开腔,只听出他待会儿要跟自己睡一张床这层意思,心里抗拒极了,又想着陆庭颂若是带着一身臭汗跟自己睡一晚,那确实有点不行。 他抱着侥幸,心想陆庭颂醉得连澡都洗不了,今晚应该不会对他做什么。 擦、擦就擦吧,婚都结了,将来陆庭颂年老昏聩,久卧病床,没有行动能力时,他作为陆庭颂的Omega,终究还是要迎来替他擦身这一宿命的,现在不过是早晚的事。 宋嘉言内心纠结一番,还是转身去了卧房里连带着的浴室。 里面打扫的非常整洁,地板上一滴水都没有,被佣人擦得很干净,毛巾在毛巾架上,但没有看见脸盆,只有一个木制洗脚盆搁在角落。 宋嘉言在洗脚盆面前站了五秒,放弃了缺德的想法,从储物柜里找出了树脂工艺的烟蓝色水盆,有点重,但可以接受,扭开水龙头,接好了大半盆温热的水。 他出来时,陆庭颂半个身体平躺在床上,一点也不害臊,已是连衬衣都脱了,精壮的上半身裸露在空气中。 陆庭颂身材保持得很好,没有啤酒肚,肌肉也没有松弛,白皙结实的胸肌与腹肌躺落在大红婚床上,诱惑晃眼得很,身体的每一寸肌肉起伏的弧度都十分完美,将雄性气息彰显得淋漓尽致,好似从小习武的练家子一般肩宽腰窄,性感有力。 看得出他平日里除了坐在教室里,还经常去健身房,或者在家里锻炼自己的身体。 那肌理分明的赤裸上身,宋嘉言一看就觉得自己要长针眼了,他见过其他alpha的裸体,也算见过大场面,但陆庭颂不要脸的裸体还是让他脸庞下意识发热,可转瞬,他又想起自己此刻的处境,便感觉自己被强塞了一口很香的屎,有些难以下咽,害臊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忍辱负重。 陆庭颂一双长腿弯曲贴着床沿,西裤和皮鞋都未脱掉,结实手臂搭在额上,遮住了双眼,呼吸沉沉,像是已经睡了过去。 宋嘉言一走近,他就忽然拿开手臂,沉醉双眼望向嘉言,蓝眼睛朦胧又迷人,眼周带着微红血丝,看见嘉言抿唇,他就撑起身体重新坐好,看嘉言端着沉重水盆的极其细瘦的手腕,问道:“接这么多,重不重?” 不至于连盆水都端不了,屋里只有梳妆凳,宋嘉言先放下水盆,将一地红色气球拨到角落,把凳子挪用过来,把水盆放在上边,拧干湿毛巾,坐到陆庭颂身侧,一言不发开始给他擦手臂,像个任劳任怨的服务员,又或是认命的进入了Omega妻子的角色。 擦拭的力道很重,却适时的将张开的毛孔抚慰,陆庭颂看他那勉强的小模样,到底忍不住笑了声,右手掌心按着昏沉的额头揉了揉,说:“今天辛苦你了,我近几年不太喝酒,现在感觉手指头都是软的,一步路也走不动,办婚礼果然很折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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