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言心情复杂,拍拍脸颊,去收拾要拿的东西,时间紧迫,别耽搁了出差。 陆庭颂把煮好的小馄饨装进保温盒里,拿给宋嘉言,又上楼把宋嘉言的行李箱提下楼,放到轿车后备箱。宋嘉言抱着小馄饨站在车边,看他抬手把后备箱关上,犹豫还要不要给goodbye kiss。司机就站在一边,他下不去嘴。 陆庭颂只在睡衣外套了件大衣,却依旧丰神俊朗,长腿宋嘉言走去,在他面前站定,看了司机一眼。 司机识相的走远几步,到得车的另一侧,看早晨的风景。 鸟儿停歇在枝头,露水滴落地面,陆庭颂穿着灰色棉拖,裤脚与衣角干净且稳重,他占了身高优势,得微低着头,才能与宋嘉言视线相碰:“我送你去机场?” 宋嘉言头顶只及他肩膀,下巴藏在围巾里,抬脸与他四目相对,忽觉尴尬,戴着手套的手指藏在羽绒服口袋里微微蜷缩,摇头说:“不用了,你回去吧。” “嗯,”陆庭颂也不坚持,抬手捏住他帽子的边缘往下扯了扯,盖住从发间冒出来的耳朵,“到了给我报平安,酒店的名字也要告诉我。” 管的还挺多,宋嘉言哦了一声,往司机的方向瞄了一眼,发现司机背对着他们,赶紧声音很小地问:“那个,今天、就不需要临别吻了吧?” 提到这个,陆庭颂挑起半边眉,像是被剥夺了什么乐趣,维护起自己的权益:“嗯?为什么不,按理说,你出差三天,等会儿就要提前亲我三次才能走。” 真是铁公鸡一毛不拔,还爱占人便宜,宋嘉言都替他害臊,单手提着装保温饭盒的袋子,扯住他的大衣衣袖往下拉,踮起脚老老实实在他下巴上啄了三下,亲完没脸看他,匆匆说“好了,我走了。”动作迅速地拉开车门钻进了车子里。 下巴残留着嘴唇冰凉的温度,陆庭颂隔着车窗,只能看见宋嘉言模糊的人影,穿着白色羽绒服,戴着毛线帽,怪可爱的,他双手插进口袋里,绕到车前,对司机遥声说:“林哥,走吧。” 司机忙回身:“哎,好的。” 陆庭颂:“开慢点,安全第一。” 司机已经接送宋嘉言半年,每次开车都格外小心:“陆先生,您放心,我保证把宋先生安全送到机场。” 陆庭颂嗯了一声:“去吧。” 司机坐进车里,发动车子离开银湾别墅区。 车厢内,宋嘉言脱了手套,打开饭盒。 小馄饨鲜香浓郁,汤里洒满葱花,紫菜,小虾米,还冒着热气,香气扑鼻,刺激着味蕾,宋嘉言打开筷子盒,拿出勺子,舀了一颗馄饨尝味,咸淡适中,入口即化,犹有余香,吃了一口还想再吃第二口。 嗯……速冻食品都做得这么好吃,陆庭颂专门去上过烹饪课吧…… 前往机场的途中,司机把车开得很稳,宋嘉言一滴汤水都没有洒出来,把小馄饨和汤都送进了肚子里。他吃得很饱,打了个嗝,把空饭盒跟勺子都收拾好,装进保温袋里,保温袋是深绿色的,看着很新,应该是刚买的。 宋嘉言对家里的支出不过问,当初搬进来时也只是带了两个行李箱的衣服,把自己当租客,把房子当酒店,陆庭颂什么时候置办的这些琐碎却实用居家的物件,他全都不清楚。 他打开过厨房的橱柜,里面摆满了很多餐具,还有些他不认识不会用的厨具,墙上挂着两件围裙,冰箱里有充足的食材,客厅摆着水果,还有一看就是少年人爱吃的零食,宋嘉言这半个月来每天都端着,没去开过一包薯片,然后他发现那些零食每隔三天会换一批,不知道是为了防止过期,还是陆庭颂以为他不喜欢。 陆庭颂好像在认真的经营这个家,每天都做饭给我吃,有点讨好我的意思…… 宋嘉言些许惆怅,因为他知道单恋确实很辛苦,可是宋嘉言想象不出自己与陆庭颂夫妻恩爱是何光景,他觉得每天晚上和陆庭颂睡在一起已经够出格了,每次汲取陆庭颂的信息素时都得良心受谴。 可确实又离不开…… 一天没有难受得慌…… 小馄饨也很好吃…… 宋嘉言摩挲着围巾下摆的毛绒绒,想着回来就搬去客房试试,他就不信半个月了,陆庭颂的吸引力还能对他这么大,哪怕是隔着一面墙都不行么,跟断不了奶的孩子似的,到底是为什么会这样? 啊。 宋嘉言瞪大眼睛,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他的发情快到了! 会不会是因为这个,所以他才总想和陆庭颂待在一起? Omega临到发情期时,确实会变得很不安,会下意识缠着alpha。 如果得不到安抚,就会思念成疾。 宋嘉言长这么大,只有在18岁时经历过一次发情期,后来变成植物人,身体受到重创,就开启了自我保护机制,让他安然陷入沉睡,现在他醒来了,不知道还会不会进入发情期…… 陆庭颂都标记他了,说明他的腺体还是正常运作的,应该会有发情期吧? 怎么办呢,宋嘉言一想到发情期会持续一周,就觉得他的屁股会闹上法庭,起诉陆庭颂不知节制,继而对方辩护律师会告诉他,他是主动发情的,一点也不占理,陆庭颂的罪名不成立。 — 飞机在G城降落,宋嘉言一出机场就感到刺骨的寒冷,零下十度的气温几乎把他整个人都冻僵,他身上没有什么肉,又瘦得可怜,遇到这种天气只有遭罪的份,膝盖受凉后更是隐隐不适,一动就疼。 宋宇伦看了看他瑟瑟发抖的小身板,嘴唇都白完了,冷哼:“我说嘉言,你能行吗,可别给我半路生病了,耽误了项目进度。” 宋嘉言没想到G城也这么冷,带着手套的手拉着行李箱,牙齿发颤道:“我没事,走吧,司机到了吗?” “在那,过来了。”林秘书看见租赁车子的车牌号,是两辆银灰色商务车,这次出差一共七个人,一个经理,两个组长,两个秘书,两个总裁,按理说宋宇伦不用来,采购经理也可以协助宋嘉言,但宋宇伦以怕出什么疏漏为由也跟来了,带了个男秘书。 一行人租了车上高速,辗转三个小时,在下午抵达J市,风雪果然很大,路况也糟糕,积雪有一米深,雪花几乎是被风拍打在车窗上,人也险些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 众人在酒店落脚,确定好明早八点出发去石油公司,见厂商李总商榷进货事宜,就各自回了房间。 然而晚些时候,宋嘉言突然接到林秘书的电话,说对方李总出了事,正在医院抢救,李总的秘书告诉她,明天的面谈可能要取消了。 对方老总出了事,出于人道主义还是要去关心一下的,宋嘉言立即和宋宇伦等人一起前往医院探望。 去到人还在抢救,手术室外站着李总的家属和秘书,宋嘉言上前询问是什么情况,李总老婆问他们是什么人,得到是来谈生意的答案后,崩溃大哭道:“狗娘养的死鳖孙出轨被我打个正着,吓得心脏病发作,活该,直接死了算了,还谈什么生意呜呜呜……” 宋嘉言蒙了,未曾想到文清一语成戳,真的发生意外了,还是在他们按时到达J市后,人老总直接进医院生死垂危了。 手术结束,医生出来,遗憾的宣布病人死亡,李总老婆大哭,直接抓起包朝小三打去“贱人!贱人,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老李!不知廉耻娼妇!勾引别人老公的小三!贱人!贱人!你不知道他有病吗?啊!你就是想害他死!” 那小三吓坏了,躲着说:“我怎么知道他有病,我要是知道我就不跟他回家了,他还没给我钱呢……” 场面一时无法收拾。 李总的秘书过来跟宋嘉言道:“是小宋总吧?真是不好意思,现在的情况您也看到了,李总他……唉天妒英才,我们都很无措,合作的事,我会马上告诉副总,让副总出面跟您商谈,您觉得怎么样?” 宋嘉言没有意见,人死不能复生,总不能把李总从土里拉出来跟他继续谈买卖:“好,只能这样了。” 一行人告别了李总老婆,请她节哀,就从医院离开了,商讨后决定离开J市前留一个人下来作为代表参加李总的葬礼。 离开医院后宋嘉言和宋宇伦坐一辆车回酒店,宋嘉言看着车窗外的纷飞大雪,不知怎么的,心口忽然微堵。 宋宇伦看热闹不嫌事大,非要往宋嘉言心口上戳,挪得坐近了些许,手搭上他的肩膀,说:“我一看这场面,就会下意识想起大伯和你妈,听说当年也是闹得这样难看,你妈把陈淑云打得头破血流,差点送医院了,不知道是真是假。嘉言,你还在跟宋初衡联系吧?不是我说你,他就一私生子,你把他看得那么重,那么亲近他,对得起你妈吗?” 宋嘉言放在膝上的指尖一颤,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呼出来,垂下眼睛说:“所以呢,堂哥,你想说什么?” 宋宇伦笑:“没想说什么,就感慨一下,你知道,我和你,总归是一家人,你别总向着外人,对自己人好一点嘛。” 宋嘉言静静说:“我脑子笨,听不懂堂哥在说什么。” 宋宇伦轻呵了一声,靠近他耳边,压低声音说:“宋嘉言,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个项目,你让给我做。” 宋嘉言眉头一皱,强忍着他的靠近:“这是爸爸让我做的。” 宋宇伦听他一口一个爸爸,爸爸,在心底耻笑他跟个没断奶的娃娃似的,根本成不了什么大器,说:“我知道,你找个由头退出不就好了?反正你也不懂怎么弄,你不适合搞项目,坐你的总裁办公室签签文件,不比在外奔波劳累的好?你放心,堂哥一定会把项目做好的。” 宋嘉言扭头,同宋宇伦对视,不解问:“为什么?堂哥,你想要这个项目做什么?现在我们不是在一起做吗?我为什么要退出?” 宋宇伦遮掩眸中算计,说:“不做什么,你每天那么忙,还要分心做项目,堂哥只是想帮你分担而已,你一个Omega,身板那么瘦弱,在外面很容易吃亏的,这种事情交给我来就好了嘛。” 宋嘉言思虑两秒,说:“我可以的,我不怕吃亏。” 宋宇伦心底嗤笑,看他油盐不进,就摊手说:“好吧,看来你对这个项目很有信心,不错,嘉言,有信心有毅力是好事,当总裁嘛,就应该这样,怕吃亏还当什么总裁。” 宋嘉言知道宋宇伦是想独吞项目,早在一期工程时,宋宇伦就对这个项目蠢蠢欲动,想要独挑大梁,可惜却被宋初衡压了风头。 现在他拉来了陆氏集团的投资,宋宇伦就更加眼红了。 掺和一脚也就罢了,还想独吞整个大象,宋宇伦未免也太有野心了。 宋嘉言自认为没有他那份急功近利的心,只想做好自己的本分,可宋宇伦要是跟他抢,他也是不乐意的。他现在天天卖身,凭什么要为宋宇伦做嫁衣铺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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