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车子忽然停了下来,司机下车去查看,发现抛锚了,风雪太大,这又是乡镇,根本没有计程车路过,于是只好打电话叫另一个在酒店的司机过来接。 宋宇伦手中打着响指,望向窗外,漫不经心说:“啧,出师不利啊出师不利,人死了就算了,抛锚又算怎么回事,这下有的折腾咯,偶尔出门老黄历也是挺好的,你说是不是,嘉言?” 宋嘉言手插进口袋里,去摸陆庭颂给他准备的暖宝宝,虽然只有一点微不足道的热量,但很温暖。 宋嘉言低低地说:“我最近确实挺倒霉的,连累堂哥了。” 宋宇伦听了,鼻子哼了一声气,说:“可别,我可没说你什么啊,你别上赶着认领。这天气,估计再过两天飞机也飞不了,回去的路上可别遇到高速封路什么的,滞留在高速上可就麻烦了。” 一旁,林秘书听了不该听的,弱弱地开口说:“那我们回去的时候,先去买一些物资以备不时之需,宋总,你看怎么样?” 宋嘉言点头说:“好,我也有这个打算。” 不一会儿,司机到了,接他们回了酒店。 第二天,他们出发去石油公司去见陈副总。 陈副总是个alpha,啤酒肚有五个月大,西装扣子勉强扣上,黄面上也发福,双下巴有两层,一看就知道是生活过得非常滋润的人。 宋宇伦一见到陈副总,就挂上和煦的笑,眉眼半点不见平日里的阴霾,朝陈副总握手:“陈总好,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意气风发,丰神俊朗。” 陈副总也笑,回握宋宇伦的手:“宋总,您好您好,过奖了过奖了,我就一糙大汉,够不上什么俊朗不俊朗的,您才是,看着年轻有为,特别帅气!” 宋宇伦也说:“没有没有,过奖了。” 宋嘉言见他们互相恭维,如老友相逢般寒暄,就一时没有上前,秘书和经理、组长都在他身后,面带职业微笑。 陈副总注意到宋嘉言,发现他是个Omega,长得还很不错,于是问到:“呃,这位是?” 宋宇伦瞥了一眼宋嘉言,简单介绍说:“这位是小宋总,宋董事长的儿子。” 陈副总眼前一亮,松开宋宇伦的手,伸向宋嘉言,笑眯眯说:“哦~原来是小宋总,长得这么标致,我还以为是宋总的秘书呢,小宋总,你好你好。” 这个宋总,自然是指宋宇伦。 他们这一行人里,宋宇伦看起来确实像个主事的,宋嘉言没有介意,弯唇勾起一个浅笑,与陈副总握手,尽量显得大方而自然:“陈总,你好。” 陈副总已逾四十,家里有个资质平平的老婆,很少见到宋嘉言这样漂亮乖巧的Omega,见他扎着头发,有些雌雄莫辨,瑞凤眼暗藏着媚意,一时眼神忘记收敛,手也忘记收回。 被标记后,宋嘉言对靠近他的陌生alpha都会感到不适,所以率先抽回了手。 陈副总笑笑,招呼他们坐下:“来,别光站着,坐,小王,给宋总们沏茶。” 宋宇伦坐下后,沉痛道:“李总的事,我们都听说了,陈副总请节哀。” 陈副总潸然泪下,哀痛道:“唉,老李啊,他就是记吃不记打,以前也说过他很多回,他就是不听,明明知道自己身体是什么样,还非要这样做,现在搞得无法挽回,人也没了……他家里还有两个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想必比我们更伤心。” 宋宇伦:“是啊……” 宋嘉言坐在一旁,想起了李总的老婆与那女孩扭打在一起的场景,虽然这么想有点缺德,但李总确实……挺活该的。 他又不禁联想到自己的父母亲,也是一摊烂账,有时候他看着宋业德,也觉得恶心,得知成蕴涵还包养过小白脸,更是血压升高。 还有宋初衡一家子,对他们好不是,不好也不是。 他硬撑到现在,没有精神扭曲算不错的了。 陈副总:“害,不提伤心事了,我们说正事,说正事,小宋总,不知道你们这次来,是打算要多少桶油?” 宋嘉言打起精神,面色冷静,维持总裁风范,学着做一个商人:“大概十万,有吗?” 陈副总见是大单,眼睛犹如才狼虎豹,遇了猎物般惊亮起来:“十万,有,有!” 陈副总开始滔滔不绝:“油我们有的是,就看宋总愿不愿意花钱了,油价在官网上挂着,相信你们也是做了背调,觉得可以合作才大老远跑过来的,您也知道,最近行情上涨,这油田是越抽越少,我们这价格已经够便宜了,不多不少,1109一桶,你们要13万,这可是个大数目,我可以再便宜点卖给你们,来年也好继续合作……” 宋嘉言完全没谈过生意,也不是做生意的料,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价格,他们打算量产一年,每天需要350桶,那每天不停歇的产出,一年就需要1.4亿之多…… 还好,还在预算的范围内,甚至还有预留,宋嘉言心中微喜,镇定点头,压着声音,沉吟说:“嗯,好的,陈总,就这个价格吧。” 陈副总简直不敢相信他这么爽快,当即开怀大笑:“哈哈哈,不愧是小宋总,年轻人就是爽快,好,就这么定了,我马上让人拟合同,明天就正式签约!” “哎——陈总,”宋宇伦在一旁听着真是心塞,采购经理的脸色也是一言难尽,不敢插话,宋宇伦当即打断他们,“我看这个价格,我们还是再商量一下……” “哎,这还商量什么嘛,”陈副总摆手,说,“你看小宋总都同意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现在马上带你们去看货,我们的油田你们也可以去看看……” 宋嘉言看宋宇伦脸色不悦,就知道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反应过来,踟躇地朝陈副总说:“陈总,不好意思,我刚才口误,关于价格的事,我们还是再商量一下吧……” 陈总却油盐不进,笑眯眯且热情的招呼他们去看仓库和油田:“哎,我们做生意的要讲究诚信,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小宋总既然说定了,那就是定了,来来来,我带你们去仓库看看,我们石油厂最不缺的就是油……” 那老奸巨猾的架势,说多少话都能让他给囫囵推回来,想插嘴都插不上,于是众人只好先去参观他的仓库,接着在大风雪的天气中坐上皮卡前往油田,回来的时候每个人都冻成了狗,羽绒服上全是雪,眉毛也结了霜。 陈副总让他们先回去休息一下,他在会所定了包间,晚上派人来接他们去喝酒吃饭,好好招待一下他们。 “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那些价格都是提前虚涨标上去的,你以为他真卖那么贵?宋嘉言,你就不能多点心眼吗?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还就这个价格吧,给你能的是不是?你傻也不能傻到这个地步吧?你是在买衣服还是做慈善?十万桶,他起码额外赚200万!”回酒店的车上,宋宇伦脸色很差,劈头盖脸就开始骂人。 没人教过他这些,宋嘉言自知理亏,只能任他骂,低眉顺眼,忧愁道:“是我太心急了,也不懂其中门道,堂哥说的是,那现在要怎么办?陈副总可能已经在拟合同了……” “还能怎么办?”宋宇伦白眼几乎翻上了天,“这陈总一看就是个人精,晚上你跟他去喝酒,把他灌醉,趁机把价格打下来,至少五百万。” “一定要喝酒?”宋嘉言不太会喝酒,有些犹豫,趁人喝醉谈生意,说的话怎么能算数呢?要是陈副总今天醉酒答应,明天酒醒反悔又怎么说? 宋宇伦皱眉,口气微严:“现在的生意,不都是酒桌上谈下来的?我早就说过了,你一个Omega,根本不适合出来做这些,你想出来办项目,去见合作商,要想滴酒不沾,那是不可能的事。你之前不是得过胃穿孔吗?要实在不想喝,就别去了,我去跟陈总谈也行。” 言语刺耳,算盘也打得明晃晃,宋嘉言回回被他爬到头上来撒野,此时心中不免愤慨,他压抑着,挺起腰杆说:“我可以,堂哥,我可以喝。” 宋宇伦啧了一声:“嘉言,你怎么这么犟呢,不是堂哥说你,你想学你妈,也得有这个实力才行,你有时候啊,就得服一服软,别把自己往死路上逼,你要是再喝出事,我可负责不了。” 宋嘉言垂下眼眸,蓦然说:“可是,不是你堂哥提议的,要我去陪陈副总喝酒的吗?” 宋宇伦一噎:“……” 宋宇伦阴沉道:“是我提的又怎么了?难道不该?你作为总负责人,本就该出面和陈总谈,你以为他为什么叫我们去会所喝酒?还不是看你有点姿色,想趁机占你便宜?” 宋嘉言闻言一愣,随即一阵恶寒,拧眉说:“你说什么?” “这种事还少了?”宋宇伦轻蔑一笑,幽幽道:“也就是在江昙,你的好老公有点背景,所以大家都不敢把你怎么样,可惜啊宋嘉言,单纯不是好事,外面的世界,可是会吃人的。” ---- 嘉言很会脑补……所以接下来,离爱上陆庭颂不远了……
第17章 小狗圆舞曲4 磨砂玻璃门内有人影绰约,氤氲水雾弥漫了不算宽敞的浴室,宋嘉言赤身裸体站在花洒下面,任热水冲刷自己瘦白的身体,洗去满身的刺骨寒意。 只在外奔波了一下午,膝关节、小腿肌肉就出现了钝痛,就如宋宇伦所说,他这样孱弱的身体,迟钝笨拙的头脑,根本不适合出来谈生意。 他完全可以想象到,回去以后公司是怎么传他的。 小宋总第一次出去做采购,真是豪气得很,眼都不眨,多给了对方二百万! 啧啧,够发十几个人两年的工资呢! 什么豪气,我看就是傻,一点生意经都不懂,还谈什么为公司谋取利益! 这样的人在社会上最容易被骗,现在是二百万,以后就是一千万。 如果项目亏损了,他不会蠢到想拿自己的资产去填补亏空吧?他有多少资产? 他知道什么是年度税前利润和盈余公积吗?好怕他把集团搞到破产…… 不怪别人这样看他,宋嘉言也有这个担忧,他不是商业奇才,集团交到他手里,每一天都朝岌岌可危的方向进发,他空有理想,没有实力,更没有宋宇伦有眼力劲,哪怕只是谈一笔生意,也不懂得为公司尽量减少不必要的支出,甚至想到要去跟陈副总喝酒,他都有些抗拒。 这半年也不是没有参加过酒局,被灌过几次酒,喝到胃穿孔直接被送去了医院,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一个星期,把人老总吓得上门赔礼道歉,至此后集团都默认他无法出席酒局,酒桌上才能办成的事全都由宋宇伦邀了功,他为了养身体,哪怕去个酒会也要叫林秘书挡酒。 关了淋浴花洒,把身体上的水珠擦干,宋嘉言穿上浴袍走出去,酒店供暖完好,房间里的温度有22度,半点不冷,宋嘉言先找了贴身的保暖衣裤换上,又拿出一套新西装挂在衣架上,准备等会儿去会所的时候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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