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言把药片咬碎了,尝到一嘴苦味,皱眉咽下去:“什么条件?” “很简单,”陆庭颂把水杯递给他,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一双卧蚕向上微扬,薄唇张合,吐出一句,“你穿芭蕾裙跳一支天鹅湖给我看。” 宋嘉言登时一口水呛在嗓子眼,受到极大惊吓般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 ---- 陆母:把人当替身可是要遭天谴的!
第12章 葬礼进行曲12 陆庭颂果然是变态吧,再怎么说他也是男孩子,叫他穿裙子跳舞是什么特殊癖好啊。 “我不要,我不会跳舞。”宋嘉言呛得嗓子疼,胸膛不断起伏,好半天才平复了呼吸,断然拒绝道。 “不会可以学,”陆庭颂深蓝色的眼眸低垂,瞳孔里映着宋嘉言的身影,宋嘉言嘴上泛着水渍,他抬手用拇指不轻不重地擦拭,触感湿凉柔软,“我不想我们的婚后生活太过单调无趣,权当是去约会了,我先带你去看芭蕾舞剧,再去定制几套舞裙,嘉言,你穿上天鹅裙一定很好看。” 宋嘉言当即色变,觉得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拂开他的手:“你是不是变态,想穿裙子我可以送你,别在我身上打主意。” 陆教授并不否认自己的变态嗜好,他当变态也当得理所当然,张弛有度:“只有娇小灵动的白天鹅才能激起人的观赏欲,不是吗?我的身材不适合穿裙子。” 宋嘉言忍着胸口翻涌的气焰,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觉得你挺合适的,陆叔叔。” “作为我的Omega,你应当适当的满足我的愿望。”陆庭颂慢悠悠地说。 “那我真是好荣幸呢,”宋嘉言眼眉带上了冷意,没好气道,“这么喜欢裙子,怎么不找个女孩子结婚?” “我不喜欢女孩子,我是变态,就喜欢看男孩子穿裙子。” “......” 真是大言不惭,厚颜无耻,宋嘉言险些哑口无言,牙龈都要咬出血了,随便想了个理由,僵硬道:“我身材又瘦又丑,没胸没屁股,穿裙子不好看。” 陆庭颂却笑吟吟打量他说:“你见过哪个芭蕾舞者是胸大屁股大的?我昨晚检验过了,你腿长腰细,皮肤白皙,很适合穿芭蕾裙,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骨质疏松,动起来会嘎吱响。” 骨……骨质疏松?动......动起来嘎吱响? 宋嘉言黄色雷达灵敏,嗡的头顶冒烟,昨晚太凌乱了,根本没注意自己的骨头究竟有没有嘎吱响过,倒是婚床响动了整整一夜,宋嘉言整张脸变成粉红色,同时自尊心受损,他忍耻含羞,冷声说:“陆叔叔既然嫌弃,以后就不要碰我好了,免得吵到你。” 陆庭颂闻言弯下腰,挑起他的下巴,薄唇靠近他的额头,落下轻轻的一吻,温声说:“生气了?我什么时候说嫌弃你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以后多运动,多补钙就行,况且,你吵得余音绕梁,甚合我心,我一点也不嫌弃。” 什么余音绕梁,宋嘉言很纯洁,完全听不得这些撩骚调情的话,额头莫名发烫,心里也莫名消气,扭开脸说:“你别亲我。” “你是我老婆,我不亲你亲谁?”陆庭颂轻声笑,重新站直,单手插兜,理所当然道,“且不说我今年三十九,即使我六十九了也是你宋嘉言名正言顺的合法丈夫,分房了也是。” 从未见过如此……宋嘉言没脾气了,握着水杯的手差点朝他泼去,到底忍住了,捧着水杯将里面的水都喝完,过了一会才出声:“......非要跳舞?换一个条件不行?” “没有了,我只有那么一个愿望。”陆庭颂视线居高临下,嘴角含着戏谑笑,尾音带着钩子一般磁性,“我啊,打小就喜欢看人跳舞。” “......” 在陆庭颂面前跳芭蕾舞,怎么想都很难为情,并且诡异至极.....可若不答应,分房睡的计划就泡汤了,他可不想每天跟陆庭颂睡在一起。宋嘉言考虑了一会儿,硬着头皮说:“好,我答应你的条件,从今天开始,我们分房睡。” “好啊,”陆庭颂欣然点头,没再有任何异议,表现得十分纵容,“今晚你想睡主卧,还是客房?” “客房。”宋嘉言见他应得如此爽快,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真是单纯得可爱,陆庭颂把左手掌心里剩下的药片抵到宋嘉言唇间,语气含着无限宠溺:“行,都听你的,张嘴,把药吃完,我去给你铺床。” 宋嘉言下意识张开唇齿,含住药片,目送陆庭颂转身去了客房。 他终于琢磨出哪不对劲了,陆庭颂嘴上说着分房,但行为可不是想要相敬如宾的模样。 喂药,铺床——合该是恩爱夫妻亦或情侣之间的事,陆庭颂做的得心应手,亲密无间,像对待一个宠物。 而他竟还答应穿芭蕾舞裙,跳舞给陆庭颂看,这未免也太过暧昧了。 他们不该是婚内不合的吗。 床很快就铺好了,陆庭颂要收拾行李,还有得忙,去书房里不知倒腾什么,宋嘉言便自己进了客房,锁上了门。 艰难洗过澡后,宋嘉言裹着浴袍坐在飘窗边的榻榻米上对着窗外的大雪发呆,雪下得比昨天还大,玻璃飘窗上全是雪花,它们被风吹飞过来,粘叠在一块,又落到了窗台边沿上,聚成绵延的雪川。 雪是死物,没有活力,没有灵魂。 宋嘉言嗅嗅自己身上的气息,摸摸微疼的膝盖,又摸摸带着咬痕的腺体,心中溢出了源源不断的委屈。 醒来的这大半年,宋嘉言每一天都过得行尸走肉,他的少年灵魂,早已在现实的磨砺下渐渐失真。 即便如此,也要有人用婚姻将他困缚,企图榨干他最后一点纯真。 胸腔窒闷酸胀,宋嘉言闭上眼睛,把脑袋挨在玻璃窗上,在暖气充足的房间里,没有哭,只是深深的,伤感地叹了口气。 他好像,真的变成了陆庭颂的玩物,再也逃不掉了。 “嘉言。” 不知过了多久,门忽然被敲响,陆庭颂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宋嘉言一怔,从榻榻米上下来,慢腾腾走过去开门。 陆庭颂站在门外,穿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高挺鼻梁上带着金丝边眼镜,手里拿着一盒手掌大小的消炎镇痛贴:“外敷药膏,睡之前贴到膝盖上。” “哦。”宋嘉言接过来。 “眼睛怎么红了,又哭了?”陆庭颂目光落到宋嘉言泛红的双眼上,可怜得像是受了委屈,盯着他语气柔和地说,“不是都答应跟你分房睡了?” 宋嘉言下意识抬手用手背擦了下脸颊,低声慌乱地说:“谁哭了,没有。” 终归是小孩,敏感脆弱,也没有强大的心脏去承受狂风骤雨,瞧着令人怜惜。 标记之后,陆庭颂能直接感受到宋嘉言的情绪,知道他此刻正闷闷不乐,于是摸了摸他的头,说:“能哭是好事,下次想哭记得喊我,我可以给你提供怀抱和安慰。” Alpha的掌心温暖,以一个安全的距离释放了信息素,带着浓浓的安抚意味。 “我第一次见你,你就在哭,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何必每天把自己弄得这么不开心?”陆庭颂沉着稳重地说,“既然我们结婚了,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朝我说,自己一个人偷偷躲起来伤心,显得我这个alpha很失职。” 他能和陆庭颂说什么? 宋嘉言低头想,说我伤心还不是因为你?你欺负我,还假惺惺的来安慰我,靠近我,好人坏人全都做了,逗我玩有意思吗? 宋嘉言没有躲开他的触碰,拿着药膏盒的白皙指尖微微握紧,说:“哦。” 陆庭颂已经习惯了他时而炸毛时而冷淡的模样:“哦什么,要不要晚安吻?” 晚安吻?宋嘉言登时露出震惊神色,后退一步,眼睫微微颤抖,踟躇而抗拒:“......陆叔叔,你为什么觉得我会需要这种东西。” 陆庭颂靠着门框,收回手,双臂在胸膛前交叠,眼睛上下打量他,自然而然地说:“因为你长得很可爱,可爱到需要晚安吻。” 什……什么?可爱到需要晚安吻?! 这么大年纪了,说这种话也不觉得害臊。 以前也不是没人赞扬他可爱,但是由陆庭颂口中说出来,宋嘉言觉得莫名的羞耻,刷地红了脸颊,他越想越觉得肉麻,并且十分怪异,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当即红着脸说我不可爱,也不需要,你走吧,旋即砰地把门关上了。 轻浮,做作,这个老男人还是赶快阳痿吧! 宋嘉言在心里不住恶意诅咒,祈求上帝快点来收了陆庭颂的几把,免得他日后积怨成疾谋杀亲夫酿成惨剧。 拍拍脸颊,宋嘉言愤愤走到床边坐下,把盒子暴力拆开,从里面拿出一片药膏撕开,屈起双腿小心翼翼地贴在泛红的膝盖上。 昨晚高强度的开荤真是令他心有余悸,他跪得膝盖都要废了,陆庭颂也还是不肯放过他,玩弄得床单上全是红枣牛奶的痕迹,到夜半三更了才彻底标记他,害得他体力不支痛晕过去。 幸好今天不用遭罪,不然他真的要变成下不了床的瘸子了。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么,宋嘉言无限悲伤,婚后不仅要在床上给老禽兽当玩具,还要水泥封心地应对老禽兽的甜言蜜语。 陆庭颂既然这么会撩人,长得还这么英俊,床上功夫......也很好,就目前来看,只是需求强烈一点,还有一点小小的癖好,所以为什么这个年纪还没结婚啊?宋嘉言百思不得其解,哦不,应该是陆庭颂之前为什么没有结婚。 难不成他不想被婚姻束缚,想做一个自由自在的海王,现在玩腻了,就随便找了个好看的,年轻的Omega当老婆,然后时不时出去偷吃,人生也就圆满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陆庭颂的作风有很大的问题啊,这样的人还能继续当教授?他能去匿名举报陆庭颂吗? 扣扣扣,正在出神时,房门又被敲响。 刚走没两分钟,怎么又来了,宋嘉言只得去开门,面带警惕:“还有什么事?” 俩人刚缔结标记,怕宋嘉言晚上睡不安稳,陆庭颂特地去拿了一件自己常盖的深蓝色的毛毯:“今晚盖这个,上面有我的信息素,这样你就不用失眠了。” 宋嘉言脸上的热度还没退下去,这下又烧了起来,对陆教授的贴心表示很不满,陆庭颂真的好坏啊,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被标记了,他们是被捆绑在一起的亲密关系,令人窒息。 他面无表情哦了一声,接过毛毯抱在怀里,又当着陆庭颂的面关上了门。 毛毯是纯羊毛做的,摸起来很软很舒服,宋嘉言低头闻了闻,确实带着陆庭颂的迷迭香气味,alpha的信息素对于刚被标记的Omega来说,是绝佳的抚慰剂,只要闻到alpha的信息素,Omega就会很安心,很依恋。 一张小小的毛毯,却仿佛带着巨大的魔力,吸引着宋嘉言踢掉拖鞋,扑到床上,下意识把脸埋进毛毯里,汲取更多的alpha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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