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灯不会关,宋嘉言再次变得潮湿。 他黏黏腻腻,坐上了暗红色的船,手里捧着一颗红色的枣,如寒冷冬夜里指引明路的暖灯。他摇摇摆摆,浪潮拍打着撞上了坚硬的礁石,瘦白身躯落入粗糙有力的掌心。他战战兢兢,潮湿不堪,红枣破碎泥泞,在他身体里暗藏了一夜,直至日出天明。 ---- 新婚之夜,嘉言气得摔了红枣,被陆教授用摘了籽的红枣顶入生殖腔彻底标记。 嘉言恨得牙痒痒,在陆教授睡着的时候把他的胸肌咬出了血。 陆教授惊醒一摸胸口,表示老婆很烈,适合在床上烹饪成麻辣天鹅烧。 嘉言又麻又辣,哭了一夜没睡……
第10章 葬礼进行曲10 雪落了一夜,第二天清晨,陆家公馆三楼朝南的客厅里,传来一阵钢琴声。 曲调沉重,悲伤,如同在黑暗中哀恸的人溺死于自己流淌出的泪海。 宋嘉言一夜未睡,为了祷告自己逝去的初夜,他拖着残败凌乱的身体,眼帘安静地低垂,修长指尖落在琴弦上,生疏地弹奏肖邦送葬曲第三乐章,曲中的每一个音符,都代表着他的灵魂,轻的,重的,高低,错落,深深震颤到公馆的每一个角落,暗映着他未来绝望而灰败的人生。 钢琴声一会儿沉重躁郁,一会儿安静舒缓,穿透至楼上楼下,左右邻里,九百平的大公馆,有半个公馆的人都在他的琴声中醒来,还恍然以为今天要去参加谁的葬礼,下了床之后才记起今天是陆庭颂与宋嘉言新婚的第二天,窗外大草坪上的婚礼残局还未撤去,经过一夜大雪淋漓,圆桌上的玫瑰花冻得焉了,花瓣落在桌布上蜷缩沉睡,露水残浓。 陆庭颂离得最近,醒来身边没有人,穿上浴袍遮住胸前咬痕,走出房间,宋嘉言坐在他的钢琴前,用昨日婚服的白色蝴蝶领结的细带绑着略长的头发,低头露着白皙脖颈,以及颈肩交界处略后方的,带着咬痕的红肿腺体,昨夜,宋嘉言被他彻底标记,成为了他的Omega。 一身白色浴袍裹住昨夜被折腾得青红交错的瘦弱身躯,宋嘉言整个人笼罩着一股悲伤的气息,双手痴恨地弹劾着他昨晚的罪行,像一个刚结婚就死了老公的披麻戴孝的寡夫。 陆庭颂哭笑不得,静静听宋嘉言弹完一首,见他还要再重复弹一遍,仿佛不死不休,就朝宋嘉言走过去,坐到了他身边,视线恰好落到他无名指的婚戒上。 一个银圈,简单素洁,没有钻石,也没有雕刻工艺。 因为时间仓促,来不及订做,所以这枚婚戒是他们一起去挑选的。 当时宋嘉言全程不说话,是陆庭颂拿着戒指一枚一枚地试尺寸,拉着宋嘉言的手,一寸一寸地套进他的无名指上,足足试了十八枚,跑了好几家门店,看尽了花样繁多的钻戒金戒,金贵疏冷的宋嘉言才厌烦一般说,我累了,就这个吧。 第二天,他们就去了民政局,仓促而潦草。 琴凳上,宋嘉言坐得屁股发疼,腰也酸得快要支撑不住他的身体,踩着踏板的光裸脚掌、细腿,因为昨夜受到了不可描述的折磨,现在宛如僵硬的筋骨被强行拉筋一般发着抖。 此刻,他浑身上下没有哪一处是舒坦的,就连脑门的神经也因为睡眠不足而突突的跳动,警告他再不进入睡眠就要强制关机。 但宋嘉言仍强撑着,手中节奏不停,他觉得自己好凄惨,他的嗓子因过度使用而干涩疼痛,他成功变成了哑巴,只有琴声能表达他的心情。 他还不想睡,他睡不着,因为他发现自己没死。 昨晚他晕过去两回,再醒来还是没死。 陆庭颂昨夜确实把人折腾得狠了,有些情难自禁和爱不释手,但事后也尽心尽力地为宋嘉言清洁身体,一边为他磨红的后庭和手腕抹了消肿的药膏,一边哄慰他受伤的心灵,说你要是不喜欢红枣,下次不吃就是了。 宋嘉言第一次开荤就精元散尽,凌晨四点眼睛通红地躺在床上时,好想用那条白色的领带把新婚丈夫给勒死,或者把吊灯上悬挂的真丝红绸扯下来,换成白领带吊死在上面,叫陆家明日就发丧。 抬手轻按住宋嘉言的后脑勺,掌住白色的奔丧似的蝴蝶结,陆庭颂用温柔似水的语气说:“你要是喜欢这架钢琴,明天我让人送去江昙的新家,今天不适合弹这首曲子,被爸妈他们听到不好,换一首吧。” 宋嘉言眼里都红血丝,心口发堵,咬唇不听,双手执拗地重重按在琴弦上加快了节奏,琴声也跟着更响亮,更扬长,仿佛想所有人都听到他的哀泣与悲鸣。 “嘉言,听话。” 在陆庭颂眼里,这是非常幼稚的举动,但他乐得包容,还觉得宋嘉言有些可爱,他拉住宋嘉言的右手,又捏住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不让他再弹:“去睡吧,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一早要赶飞机,还要收拾行李搬家,会很忙,不睡觉身体会受不住。” 琴声错音后戛然而止,宋嘉言忧郁地抬眼,眼底乌青比昨天更严重了,泛着疲惫,嘴唇、眼角都很红,带着被疼爱过的痕迹,下巴、喉结也有粉色吻痕,把奶白的肤色衬得暧昧旖旎。 他没有挥开陆庭颂的手,眼里也没有深仇大恨,像是硬生生藏起了厌恶情绪,看着陆庭颂静静地说:“忙怎么了,没死算好的。” 陆庭颂皱起眉川,眉毛浓墨,像两道长剑,边幅修得整齐好看,皱起来时神态不再柔和,多了几分年长者的沉着,带着威严:“说的什么胡话?小小年纪,别总把死字挂嘴边。” 宋嘉言想起昨夜遭受的一切,一副被欺辱后心如死灰的模样,冷冷嘲讽:“你还知道我小?我就说,饥不择食的混账东西。” “……” 陆庭颂被骂了,不怒反笑,捏着他下巴,好整以暇说:“恼羞成怒的小东西,洞房花烛天经地义,有什么混账可言?” 一夜折腾了他五次,还拿红枣玩什么戏珠,把他折腾到下床时差点摔倒,直至现在他的膝盖都在隐隐作痛,还不够混账?宋嘉言就知道这个老男人会搬出这套说辞来,好名正言顺的玩弄自己,他瞪起凤眼,想骂老禽兽,但话到嘴边又顿住了,他眼帘微掀,红唇微启,报复性地喊陆庭颂:“陆叔叔,我刚才弹得好听吗?” 宋嘉言的声线干净清亮,软糯却富有活力,因为昨晚哭喊得太久,此刻声音中带着纵欲过度后的嘶哑,叫叔叔时像嗓子被刮过的天鹅,还是个没有力气说话的,虚软的小天鹅,幼态得扑腾时可能还扑飞了两只羽毛。 陆庭颂心里发笑,虽然对这个叔叔的称呼不是很满意,但没有再强调纠正,只说:“好听是好听,但只适合在庄重的场合弹,我们刚结婚,你应该弹婚礼进行曲。” “我知道,”宋嘉言忽然笑起来,两个酒窝很可爱,浅浅的,然后,他眼神倏然变冷,叛逆地说,“但我就要弹,陆叔叔,这首葬礼进行曲,以后我每天都弹给你听。” 荣幸之至,但有点不吉利。 只是,自己讨来的老婆,无论长了什么反骨都得宠着受着,陆庭颂念宋嘉言还小,包容了他,把他打横抱起来,脚步往卧房走去,声音含着点宠溺:“好,你喜欢就弹,弹什么我都听,现在乖乖去睡觉吧。” 宋嘉言能爬起来弹琴已经是极限了,浑身发软发痛,没什么力气地挣扎,拧眉抗拒:“我不要睡床,好脏。” 床确实还没来得及收拾,陆庭颂脚步停顿,垂眸暼他一眼,然后调转脚步,朝客厅的沙发走去。布艺沙发很大,陆庭颂把人放在上面,拿了张毯子盖住了宋嘉言,自己也睡上去,从背后抱着他,右手穿过他腰下按在他腹部上,说:“这样总可以了?年轻就是好,折腾了一夜也精神气十足,不像我,都快被你榨干了,等会儿起来还得泡杯枸杞水。” 被榨干的是我吧,宋嘉言不想理他,整个人被他围困在沙发里,前后不能进退,只能安分呆着,僵硬别扭极了,心说你这变态体力,还喝枸杞水,那我岂不是得喝人参水吊命了。照这么下去,果然离死在床上不远了,还继承什么家业啊,这简直就是个大大的火坑,关键是还不得不跳。 陆庭颂身形颀长高大,足有一米九,抱着宋嘉言跟抱人偶抱枕一样,他看到宋嘉言耳朵尖变得微红,浑身上下都沾染着自己的气息,心中便增添了一份责任感,但没有掺杂任何情意,他从不对人动情。他释放了安抚性信息素,左手不轻不重地按摩宋嘉言使用过度的腰,说:“睡吧,睡一觉,什么都好了。” 被标记了,两人会如胶似漆,伴侣一般密不可分,产生心灵上的羁绊,会下意识无条件的朝彼此靠近,但宋嘉言的思想还没被侵占,他好讨厌陆庭颂,委屈地想,不会好的,除非分房睡。 可宋嘉言太疲惫了,酸痛的腰又被大掌揉得很舒服,再加上alpha信息素的包裹与安抚,许多安全感犹如能量涌来,使他像徜徉在温柔的海中,紧绷的神经不知不觉就松懈了,身体也放松下来,过了几分钟,倦意袭来,他在温暖的怀抱中闭上眼睛,跌入了沉睡,做了一个你得到我的人,却得不到我的心的噩梦。 察觉宋嘉言呼吸平稳地睡着之后,陆庭颂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垂眼看着宋嘉言无辜的睡颜,眼神晦暗不明,似有复杂的审视,随后,他动作略微轻柔,抬指撩开了宋嘉言鬓边凌乱的碎发,露出了清秀的眉眼与俊白的侧脸。 这世上的巧合,全都是缘分使然。 可他与宋嘉言,不尽是缘分,他此刻手握的利刃,如嗜血的冷亮刀锋,日后定会伤到宋嘉言,所以从今天起,他必须对宋嘉言好,好到可以减轻宋嘉言即将到来的怨恨。 长久的注视后,陆庭颂缓缓叹息,指尖拨了拨宋嘉言绑着头发的白色蝴蝶结,将它解了下来收入掌心,起身回房间去收拾混乱的床被。 ---- 嘉言现在属于不得不听话,又不想听话的状态,时不时会叛逆……
第11章 葬礼进行曲11 宋嘉言这一睡,直接睡到了晚上七点,正巧是晚饭时间。 今天早上本该去向陆父陆母敬茶的,陆家有这个传统,不敬茶也得起来一起和和美美的吃个早餐,但宋嘉言直接睡晕过去了,中途还发了低烧。 家庭医生来给宋嘉言扎针吊水,发现他全身红痕触目惊心,恍然以为陆庭颂虐待新婚老婆,膝盖红肿一片,好似发炎一般,当即告诉陆庭颂不可纵欲过度。 宋嘉言刚从植物人状态醒来没多久,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到正常人状态,根本承受不住这样高强度的房事,行房的时候尽量不要让他跪着,膝盖更是刚做过手术,手术疤痕还新鲜着,至少还要两个月才能康复。 陆庭颂昨夜上了头,没有特别注意,家庭医生说了之后,便记在了心上,看着宋嘉言沉沉叹了口气,再去致电宋业德,问了宋嘉言主治医生的电话,询问具体病情。得知宋嘉言脑袋和膝盖都开过刀,绝不能干重活,也不能磕碰时,一颗心微沉,心道这是娶了个病弱又娇贵的老婆回家,脾气还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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