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选手各自取用早餐时,他们偷偷调换了凌屿组的名牌。凌屿端盘子回来撞见这一幕,无奈又无语。 李璨:“怎么了?表情跟吃了屎一样。” 凌屿:“你没看见么。我又跟大前辈挨着坐了。” 李璨:“好事啊。趁机套套瓷,有机会请他来音乐系指导一下也不错。” 凌屿:“请他去洛大?算了。我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李璨:“有误会?” 凌屿:“嗯。” 李璨:“忍忍吧。误会要一点点解开。” 凌屿:“有某些‘大人物’在,这误会怕是永远也解不开了。” 李璨:“你干脆报那个人身份证号算了。你还记得自己身上别着麦克风么?” 凌屿叹口气,端着盘子坐下,果然又收获了侯夷平的一记冷眼。 “年轻人不尊重前辈可不好。” “?” 凌屿左看右看,自己正拿着勺子安静喝粥,一句话都没说,这又怎么不尊重前辈了? “不打招呼吗?” 侯夷平瞪他,凌屿只好老老实实地叫人:“侯老师。” “我可不敢做你的老师。”侯夷平难掩不快,“听说你之前当众打了小孙?” “小孙?” 哦,孙则正啊,那个猥琐的家伙。 凌屿都快记不起这一号人了。 “算我倚老卖老了,有几句话不得不说。”侯夷平认真地说,“做好演员前先做好人。否则,也成为不了好演员。” “是。之前确实是我不对,太鲁莽。以后不会了。” 凌屿认真点头。尽管眼睛熬得红血丝遍布,但眼神依旧清澈坚定。 见他还算受教,侯夷平脸色总算缓过来一些。 “这就对了。你...” “侯老师。” 楚峪及时出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侯夷平很开心地招呼他过来坐下,两个羁绊深厚的师徒立刻聊起了天,把凌屿又冷落了下来。 傅堇也打好了饭,坐在凌屿身边,推给他一杯温水。 “别喝咖啡了。今早我们都睡了,就你通宵到现在。你要是再撑一天,人该倒了。” “没这么脆。” 凌屿接过杯子,忽得眉头一皱,极轻地闷哼一声。他右手臂慢慢撑在桌上,压抑着呼吸,头低垂,看不清面色,只有捏着杯壁的手用力得发白。 “真的被我说中了?”傅堇关心他,“哪里难受吗?” “...我去一趟洗手间。” 凌屿的声音忍得嘶哑,起身时,傅堇抬头看见了那人一瞬间白下去的嘴唇,连鼻尖都冒了一层细汗。 过了一会儿,那人才回来,脚步明显有点不稳。傅堇又问这问那,凌屿没理她,从地上的包里掏出半个巴掌大的小盒,避开摄像机,捻出一片药就着水吞了下去。 傅堇好奇地直接动手把透明药盒拿了过去:“这什么?看你每天都吃。” 凌屿明显很不耐烦她的得寸进尺,干脆也递给她一片:“治肾虚的,不含糖。要不你也尝尝?” 傅堇被这胡言乱语噎得一愣,却很快娇嗔地看他一眼,配合演出:“没事,我不嫌弃你。” 凌屿:“……” 了不起。 这都不挑? 傅堇捂嘴轻笑,倒是不再纠缠凌屿药盒的事。 “熬了一夜,曲子写怎么样了?” “写了一大半。中间你们二重唱的赋格还得让李璨帮我修一修。” 凌屿稍微打了呵欠,险些又被镜头捕捉到,傅堇赶紧装作替他擦汗,帮他挡了一挡。 “别推开我。”傅堇几乎与他贴着鼻尖,“我们说好的。” 凌屿眼睫微压,敛起了不易察觉的冷漠与不耐,却如她所说,配合地演出了亲密的戏码。 所有的一切都被摄像头记录了下来,傅堇才收回了动作,文静地小口吃饭。凌屿百无聊赖地玩手机,习惯性地扭头干咳两声,忽得在桌下伸出了手,勾了勾:“喉糖呢?” “没带。”傅堇愣了愣,“你喉咙痛?” 昨晚威胁完凌屿,她便把糖随手丢了。 凌屿轻慢地瞥她,似笑非笑地:“你就是这么喜欢我的?” “……” 傅堇被怼得哑口无言,可幸好凌屿也没多说什么。他提前离席,一个人走向休息室,整个上午的录制都没有出现过。 等到中午的时候,还是李璨帮他把盒饭带了上来,交给了姜如心。透过门缝,看见凌屿睡在沙发上,右手搭着额头,脸埋在臂弯,薄被半边拖在地面,看上去睡得很熟。 “还睡呢?” “估计最近熬夜熬太狠了,回来倒头就睡,跟晕过去似的。” 姜如心也对凌屿这副我行我素的样子很是头疼。她真怕节目播出后,凌屿的镜头加在一起都没有一分钟。 “他一个人把我们的角色曲都写完了,估计是累着了。剩下的词,我们会看着填的,让他好好休息吧。” 李璨轻手轻脚地关了门,扭身,正好对上将要进屋的侯夷平。他想了想,大步上前,不卑不亢地进行自我介绍:“侯老师,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我。我叫李璨。” “混世魔王李小璨,我当然知道。久闻大名啊。” 侯夷平不待见某个没礼貌的凌屿,但还是很喜欢李璨这个优等生的。他笑得眼尾皱纹绽开,推开了门,让李璨进来坐坐。 “谢谢。” 李璨当然不会推辞。 他端正地靠坐在椅子上,与侯夷平进行了一些音乐上的沟通。年长者对他的学识和见识很满意,谈起将来,说愿意为他引荐一些音乐圈的前辈。 “或许对你将来有帮助。”侯夷平又笑,“当然了,你是洛大的尖子生,出门有人抢着要,想来也不缺工作机会。” “您这么说,我可不好意思了。”李璨不动声色地接了话,“说起洛大,您知道凌屿也是我们学校的吗?” “是吗?我以为他在国外念书,所以才这么散漫。” “他的成绩很不错,学的是计算机。” “...竟然不是音乐专业的?” 侯夷平一愣。 “是的。”李璨把打印出来的乐谱递给了侯夷平,“他很聪明,也很有天赋。这是他昨晚为我们写的角色曲,期待您的批评指正,也让我们跟您多学学。” “这...”侯夷平接过,颇有些为难,“作为长辈,我应该给你们一些建议。但节目组有他们的规定。” 他平时不怎么上综艺节目,楚峪说什么就是什么,有时意识不到自己竟然会被轻易哄骗。 李璨也不强求,笑着起身告辞:“我先放在您这。或许等到竞演后,我们有机会在一起探讨。” 侯夷平站在门口送他,拿着这一摞曲谱,刚要看,却又被楚峪一个电话找走。 等休息室空下来后,孙则正趁机偷溜进他的休息室,将那摞曲谱直接拿走,又踩着凳子,把电视屏幕上的针孔摄像头取了下来,随即偷偷摸摸地离开。 凌屿并不知道自己的曲谱几经辗转落到了楚峪手里,又魂归了垃圾桶。他只知道这一觉睡得脖子要落枕,不由得怀念起酒店的柔软大床来。 下午的拍摄,他全程兜着帽子、捂着脖子、面无表情地盘膝坐在地上,手里拿着曲谱,边听另外两人的演唱,边默默地在一旁做着修改。 最后,连跟拍导演都看不下去了,喊他过来,试探地问他要不要多说点话,至少跟组员互动一下。 凌屿答应了,站在中间,更近距离地听着每个人的演唱,手指转着笔,眉头微皱,时不时低头写着什么。他认真思考时,气质泛着冷,颇拒人千里外的感觉。傅堇被凌屿盯得连最擅长的高音都唱破了,只能躲到李璨身后挡一挡。 李璨把他的笔扯走,扭着他坐到一边:“你还是离远点吧。你努力合群的样子真的很恐怖。” 凌屿:“我怎么了?” 李璨:“在这点上,你真的很没有自知之明。平时没少吓哭小孩吧?” 凌屿:“我这么平易近人。怎么可能?” 李璨:“……” 傅堇:“……” 凌屿:“?” 曲子磨得差不多了,一整天的拍摄也接近了尾声,他们约着明天一起编排舞蹈和表演走位。 李璨拎着外套和手提包,回头看见凌屿还坐在原地,疑惑地问:“你今天还要熬?曲子不是都差不多了么?” “不是曲子。”凌屿对着镜子,单手掐了掐侧脸,“是我的角色,我老是没找到感觉。” “行吧。不过,你可悠着点。” “放心。” 说罢,凌屿又坐在地上看起视频来,聚精会神地。身后的脚步声细碎又轻盈,傅堇蹲在了他身旁,把外套递了过去。 凌屿接过,说了声谢谢。 傅堇虽然有自己的小心思,但她唱得专业、态度认真,作为队友,的确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 “凌屿,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回去?” “不了。” “你不走,我也不走了。”傅堇干脆跟他并肩坐在地上,“你答应要试着喜欢我的,怎么可以总是躲着我?” “...我们明明可以做朋友,做搭档也行。为什么非要加个恋爱的名头?” 凌屿是真的迷惑。 傅堇低头摆弄着粉色的指甲,就在凌屿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却开了口:“我被同伴背叛过。所以,除了肉体关系,我什么也不信。在床上,我们坦诚相见,没有隐瞒,这样才能赢得彼此的信任。我愿意跟这样的伙伴绑定共同的利益关系。” 她认真地看着凌屿:“你放心,我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人,这个offer也很挑人的。我是认真的,也请你务必认真地考虑我们的关系。否则...” 凌屿眉峰锐利一挑:“否则怎么样?” 傅堇没正面回答。 她把头绳挂在凌屿的手腕上,又把粉色的手包跟他的黑色双肩包并排放在一起,看上去像是一对。 “我出去透透气,顺便买点晚餐。你想吃什么?” “随便。” “...凌屿,我不能给你太长时间考虑。今晚,你必须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傅堇站在门口,回头望时,神情复杂,“为了我,也是为了你自己。”
第118章 我只是太喜欢他了 练舞室又只剩了凌屿一个人。 他似乎很习惯独处。他闭着双眼,戴着兜帽,插着耳机,单膝支起靠坐在墙边,细长的手指在空中虚虚地打着节拍,姿势松弛又透着劲力。 听了一会儿,他右手撑地站了起来,跟着视频里的舞者一同跳起了节奏激烈的舞蹈。 音乐风格是澎湃激昂的大调,明亮而旷达,促音急而重,一下一下。凌屿动作幅度大而有力,几次高高地腾跃又落下,此刻,他的双目紧紧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形似一个摇旗呐喊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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