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你们出现之后……我就跟他分了,也没再听过他的消息。没想到过了那么久,他突然出现,整个人神神叨叨的,我吓了一大跳,把身上的钱全都掏给了他,只想他赶紧离开。结果他拿到钱,反而更发狂了,骂我这点钱打发叫花子……还有更难听的,那些我就不说了。他骂完我之后,又很快变脸,嘴里念叨着什么‘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那个姓荆的我才变成今天这样’。我趁他没注意跑了,这几天都没敢出校门。” 张胡林和池旭正式离婚后,荆三时就没再听过他的消息,但也从楼寄钰那里知道,池旭把那套市值三千多万的房子留给了张胡林。三千多万……对大多数普通人来说,这是一个连想都难以想象的数字,这才多久,他就没钱了? 那姑娘思前想后,还是找到荆三时提醒他:“小心张胡林吧。我总感觉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 荆三时跟人道了谢,自己慢慢走回宿舍,路上给楼寄钰去了电话。放在以前,他大概就不会和楼寄钰提这件事了,但他们已经共同经历了太多,既然说好一起面对未来的种种困难,那就不能再用“怕对方担心”这样的理由隐瞒风险。 于是荆三时跟楼寄钰大致转述了那女孩儿的话,楼寄钰原本还处在一种兴奋的状态中,听完只觉得浑身沸腾的血液都冷静下来了。荆三时率先安抚他:“我们学校门禁很严格,他应该是进不来,才会在校门堵人,这几天我尽量不出学校,就算出去,也换个门,应该没什么问题。他如果没有钱,应该不会在b市呆很久。” 也许张胡林只是嘴上逞强,也许他早就已经离开了。但楼寄钰不想赌这个也许,荆三时的办法只能暂时用,谁知道这人突然出现,会干出什么过激的事。 这半年多,楼寄钰也没有张胡林的消息,他离婚辞职之后,就从他们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连女儿也没见他主动想来看。 楼寄钰说:“我先查查他的近况。” 气氛有些沉闷,荆三时主动问:“要继续刚才的猜谜游戏吗?” 楼寄钰轻笑出声,知道这是荆三时怕自己过度担忧:“不猜了,是好消息。我爸在我们俩的事上松口了,说给我们五年时间,如果五年后我们还在一起,他就不管了。” 荆三时闻言,脸上扬起笑:“有信心吗,五年?” 楼寄钰:“看不起谁呢,过五十年再看呢!” 两个人在电话里不约而同地笑起来,这何止是个好消息,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五年根本不算什么条件,假如他们连五年都过不下去,那就说明他们的确不适合在一起,可一旦他们能携手走过去,那么十年二十年乃至五十年也不是问题。 大BOSS主动退让,骑士们可以愉快地进行下一段旅程了。 ---- 才发现上一章标题里(父和子)被删了……有没有可能……他们是单纯的爸爸和儿子……
第64章 六十四、这也太荒唐了 晚上楼寄钰查到了张胡林的情况,他离婚离职后,没有离开这座城市,也没有找新的工作,即便池家和虞家不愿多宣扬,但张胡林出轨被踹的消息多多少少还是传了些出去。 他在家里躲了一段时间,中途回了趟老家,回来后把房子卖掉,就彻底消失了。 据说连他爸妈都联系不上他,还给池旭打电话问过,池旭对老人家依然很客气,但也如实告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大概四月中旬以后,张胡林忽然出现,开始陆续联系他的老同学、老朋友,别的什么都不干,上来就借钱,数额还都不小。他借钱的理由是创业,有不少人都出于好心或是看在是旧识的面子上借了。某次几个朋友聚会,一聊才知道,都被张胡林借过钱。他们感到不对劲,又继续联系了几个张胡林的熟人,果然都是被借款对象,等他们反应过来想找到张胡林,这人又凭空蒸发了。隔几天再联系,连联系方式都被拉黑了。 楼寄钰找人打听情况时,有个张胡林的老客户跟他诉苦:“借他钱,原本是冲着虞家的面子,谁知道,他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晚上池昇给楼寄钰发来消息:“查到了,这孙子年后就开始出没于各大赌场,先是澳门,后来又去了拉斯维加斯和太阳城,估计是赌上瘾了。” 怪不得,三千万能在短短几个月被他耗光,除了赌,怕是吸毒也没那么快速度!楼寄钰觉得麻烦,他连女大学生的钱都想着要,可见已经是身无分文,借无可借了。赌徒走投无路时穷凶极恶,他把怨气撒在荆三时身上,楼寄钰真的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池昇安慰他:“张胡林买了前晚飞澳门的机票,我找人盯着他,有什么动静及时跟你们通气。” 楼寄钰:“真找他麻烦的也是我们俩,他倒是会盯着小时。” 池昇冷笑:“他这种欺软怕硬,狐假虎威的小人,最知道柿子挑软的捏,他敢招惹咱俩吗?可不是只能想办法你们家小三时。” 楼寄钰默默道:“看来是得监督小时运动了,最起码跑的时候能跑快点儿。” 池昇:“你什么脑回路,我不是这意思!” 楼寄钰:“我知道,他怕我们,更怕我们背后的家族,小时没权没背景,他认为找小时麻烦更容易。” “但是啊。”楼寄钰语气变得得意起来,“他还是不要小瞧了我家小时。” 池昇:……怎么感觉又被秀了。 张胡林离开,生活又暂时恢复了正常。很快到了暑假,他们自然不能像本科生一样按时放假。陈淞民让他们选,是先放假再提前返校,还是继续留校,八月再放假。 荆三时想选前者,为了给楼寄钰过生日。但同组同学都更愿意继续留校,晚些放假,荆三时不好总是做特立独行的那个,楼寄钰却表示没关系,你不来找我,我来找你。 于是他们的一周年纪念日,也过得万分仓促。临近期末,荆三时终于感受到了读研和楼寄钰工作节奏完全不相符的痛苦,没能全心全意地和楼寄钰一起过纪念日,以及陪他过好生日,荆三时无比内疚。 楼寄钰也没有说些什么完全没有关系的假话,他说:“我理解你的学业繁忙,心里会忍不住失落,毕竟这对我们是很有重大意义的周年纪念。但我也知道你为此付出了很多努力,为了抽时间和我一起,连续熬了很多天的大夜。形式上的纪念是一回事,我们心里都重视这个日子,这比仪式感重要得多。” 荆三时知道,异地恋两个人都很难,楼寄钰比他更难,大部分时候都是楼寄钰挤出时间飞来b市陪他。饶是如此,楼寄钰也没有抱怨过什么,反倒顾虑着他期末辛苦。 荆三时越想越伤心,他心疼楼寄钰,又对自己的繁忙干着急,竟然委屈哭了,躲在楼寄钰怀里擦眼泪。楼寄钰惊奇不已,除了荆蔷薇去世后那次落泪,什么大场面他也没见荆三时哭过啊! 于是他不仅不安慰荆三时,还笑了起来,连连追问荆三时哭什么。荆三时鼻子通红,不肯回答,楼寄钰一把将人抱起来:“这回还没上床就先哭了,一会儿可别哭得更厉害了。” 荆三时伸手拧他的耳朵:“你好烦啊。” 八月荆三时终于放假回家,他们也不想再计划什么旅行了,只想窝在小屋里不出门。有一天,楼寄钰收到一条意外的邀约信息,发信人来自董淮栀。 楼寄钰和荆三时面面相觑,心道大概是董淮栀知道了荆三时的存在,楼寄钰问他要不要去。荆三时说:“去呗,我想我们的目的应该是相同的。” 董淮栀把见面地点约在一家烧烤摊上,晚上的夜市人声鼎沸,炭烤的烟火在江边随风乱飞,董淮栀大马金刀地坐在塑料板凳上,砰砰砰开了三罐啤酒。 楼寄钰和荆三时走过来时,她和荆三时不约而同地用眼神打量对方,得出同样的结论:“还好都没遗传董保信!” 董淮栀穿了一身全黑带红的骑行服,脚边放着头盔,头发剪短,风吹过露出光洁的额头。楼寄钰一年前见到她时,她还长发盘髻,敷衍地配合董保信扮演名门淑女的角色。虽然走的时候连高跟鞋都脱了。 荆三时坐下来,楼寄钰先抽了几张纸巾把他面前的桌子擦了擦,才把一罐啤酒挪过来。董淮栀吐槽:“那桌上的油都快包浆了,擦它有意思么。” 楼寄钰平时虽然不怎么讲究餐厅环境、排场,但此刻也被烧烤烟熏得有些难受:“董小姐就不能选个……更适合谈话的地方吗?” “怎么不适合了?”董淮栀让他环视四周,每一桌都在欢快地畅聊豪饮,“再说了,这个点儿不出来吃夜宵,难道去西餐厅切牛排?这家店很好吃的。” 她把桌上油腻腻的菜单推过去:“想吃什么,点。”说完她扬手大声喊:“老板,点菜!” 荆三时把菜单转到正面:“这么好吃?今天试试,以后可以常来。” 楼寄钰趁机在荆三时耳边悄悄说:“你再多吃点儿油炸食品又不锻炼,就快有小肚子了。” 荆三时:“……” 董淮栀眯着眼睛说:“人生短短几十年,快乐一年是一年,想吃就吃呗。” 荆三时:“就是。” 他们俩甚至没有互相打过招呼,就自然而然地对话起来了。 董淮栀看向他:“荆三时?” 荆三时点头:“你好。” 楼寄钰急着进入正题:“你今天约我们,是想谈什么?” “是约你。”董淮栀伸出一只修长干净的食指,指向楼寄钰,“和你有关。” 楼寄钰:“还以为你要谈谈怎么对付董保信。” 董淮栀笑道:“那是我爸,我对付他干什么。” 楼寄钰面色微变:“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在这件事上,你们都想得太多。”董淮栀又一次看向荆三时,扬起脸,“说实话,我从来没把你放在过心上,也不担心你会回董家和我争什么。我知道你本人对认回董家有强烈的排斥意愿,即便不是你,随便老董在外面留过多少种,我都不在乎。他的私人存款要留给谁我管不着,但是公司最后落到谁手上,他做不了主。” 董保信那么多年大概一直以为董淮栀只是在公司随便上上班,做做样子,他整日幻想着董淮栀嫁个合适的男人,再生至少两个孩子,其中一个跟他姓董,这样他的根就又有了。因此他并不清楚,这几年公司股份表面上变化不大,只有过两次转股,操作看起来也十分正常。两次份额加起来只有百分之十,但这百分之十背后的实际控股人是董淮栀自己,算上她本来的,和支持她的股东,她在董氏拥有远超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董淮栀的能力和野心,远在董保信想象之外。因此董淮栀对董保信认儿子的一系列发癫行为毫不在意,除了她,公司其他大股东也不可能对此坐视不理,是董保信自以为是、独断专行太久,以为公司还是他的一言堂,私有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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