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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楼寄钰还算是个有良心的金主，没有把屁股里都是自己精液的荆三时随便抛下，荆三时转头，没有拉严实的酒店窗帘露出一条缝，外面已经很亮了，是第二天，他坐起来，床头柜上整齐叠放着昨晚他换下来的衣裳，他伸手去拿，听到什么硬物落地的声音。 他弯腰去看，地上有一张银行卡，上面写着六位数密码和开户名：荆三时。 荆三在床边愣愣地坐了很久，最后换好衣服，把卡捡起来揣进兜里，若无其事地回了学校。 一周后楼寄钰又喊了他一次，亲自在微信上通知他到某个酒店，这回楼寄钰心情还不错，比第一次温柔许多，还跟个关心荆三时学业的长辈一样，问起他的专业。 再过了一个月不到，楼寄钰把荆三时带到他学校不远处的复式洋房小区，将大门钥匙和电子密码都交给了他：“以后住这儿吧，不用再挤宿舍了。” 荆三时没有当场反驳他，收下了钥匙，仍旧住在宿舍，有时楼寄钰会通知他哪一天晚上要来这边，荆三时就在那天出去住。 那时他就跟室友们说回家，室友知道他家在本地，没有起过疑心。实则家和学校距离不近，李柒叶没心没肺地笑话他：“明明周末就经常回家，周中还要时不时赶回去，三时，没看出来你这么恋家啊！” 荆三时总不能说他周末也总跟楼寄钰呆在一起，他骗室友回家，骗荆蔷薇留校，两头骗，这是他撒过最大的谎。 ---- 私密马赛！今天只有一更
第20章 二十、就这样吧 和楼寄钰上床大概半年以后，楼寄钰有一天突然提到：“我记得合同好像是你十六岁签的吧？三年制合同，还有几个月就到期了，有点亏啊。要不再续一次吧？” 是询问的语气，可荆三时他听出了楼寄钰的势在必得，楼寄钰跟他分析现状：“再签三年，三年以后这房子就直接给你，这三年我也不会总找你……再说了，跟我上床也挺爽的，你得承认吧。” 荆三时对楼寄钰的话不以为奇，他意外于自己的反应……楼寄钰说续签时，他竟然在窃喜，他需要承认跟楼寄钰上床自己会爽到，更得承认，他不想离开楼寄钰。 荆三时说：“别让我妈知道。” 楼寄钰搂着他的脸猛亲了一口，把他重新按回了床上，荆三时一边配合他脱衣服一边问：“你喜欢跟我上床吗？” “当然喜欢。”楼寄钰颇有些自得，“你是我教出来的。” 他把头埋到荆三时颈侧吮吸，荆三时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子，仰头轻声说：“你喜欢就好。” 我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不正常、不健全，不道德的。也许你只是无聊缺个玩物，而我却是贪图你本人。 转天楼寄钰叫荆三时联系徐蔷签合同，徐蔷和荆三时已经见过不少面，对话不多，但也算熟了，徐蔷上门送合同，荆三时不再像最初那样拘谨，给她倒了水。 徐蔷意外地直白：“说实话，我在楼总手底下干了这些年，他还是第一次跟人续签。” 荆三时也很直白，他浅浅地笑了笑说：“之前的合同履约不到一年，他觉得有点亏。” 徐蔷也笑了，调侃道：“资本家总是不愿意自己吃亏。”她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边，“你可别跟楼总打小报告啊。” 荆三时坐到她对面，接过签字笔：“怎么会呢。”他低头签字，没有翻看合同条款，徐蔷忍不住提醒他：“你要不仔细看看？” 荆三时签完字盖上笔盖：“看不看，不也要签。” 徐蔷：“也是。” 荆三时看着她的头发，长了不少，更像荆蔷薇那一头大波浪了，荆三时挪开目光忽然问：“徐小姐，你怎么看我们这种人。” 徐蔷大大方方地说：“用眼睛看啊。” 荆三时无奈地看向她，她又笑道：“开个玩笑。说实话，没什么看法，真的……你别不相信，本质上咱们是一类人，不都是卖给老板打工的么？区别只在为他提供他所需要的不同服务罢了。” “不过嘛……”徐蔷冲荆三时眨眨眼，“比起楼总身边其他人，我更喜欢你。你跟我说话，就像朋友聊天，不像另外几位，把我当丫鬟使唤。” 徐蔷名义是楼寄钰的工作助理，实际在公司行政上已是总经理级别，她帮楼寄钰处理小情人们的事，算是楼寄钰私人特聘，要多拿一份楼寄钰自己发的工资。楼寄钰包的两个小明星听到她助理的名头，就以为她跟艺人身边生活助理差不多，是伺候主子吃喝拉撒的保姆，好几次都态度轻蔑地支使徐蔷替他们跑腿拿东西，有一个甚至让徐蔷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送去干洗，还得是指定的干洗店。 前两次徐蔷忍了，第三次她当着小明星的面把衣服扔到地上，打通了楼寄钰的电话开了免提：“楼总，方先生希望我立刻把他的高定衬衣送到四十公里外的干洗店去，但您两小时后还有一个跨国线上会要开，您看我先处理哪边的工作更合适？” 楼寄钰在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说：“什么衣服，剪了，我赔。然后叫他滚。” 小明星的脸刷一下变得惨白，徐蔷挂了电话冲他伸手：“方先生，剪刀。” 荆三时是特别的那个，他自己没意识到，楼寄钰没意识到，但徐蔷敏锐地察觉到了。楼寄钰喜欢呆在这孩子身边，只是徐蔷从不多干涉楼寄钰的私生活，也绝不可能把自己在这方面的想法说给老板听，她敢和荆三时多聊几句，也是拿准了荆三时不会把他们的对话说出去。荆三时身上有一种安静的令人心安的气质。 徐蔷小坐了会儿，起身告辞。荆三时拿起自己手上那份合同，转头回了客卧。 老话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又或者纸包不住火。荆三时越想瞒，荆蔷薇越是察觉到不对。 比如他在家接电话，会借口躲到卫生间去，周末在家待得好好的，会忽然说学校有急事要回去。荆蔷薇洗衣服，从洗衣机里拿出一枚被搅得皱巴巴的避孕套，过几天又在他兜里摸出一张高级餐厅的订餐名片。 但荆蔷薇什么都没说，她仔细观察了荆三时的外出特征，在某个周末下午，跟在他背后出了家门。 那时连荆三时的室友都知道楼寄钰的存在了，楼寄钰常开车或者坐车到学校门口接送荆三时，他自称是荆三时的表哥，荆三时的室友们十分天真地接受了这个设定，和楼寄钰打招呼，大声地喊他楼哥。 楼寄钰的虚荣心在一群年轻大学生中莫名得到了满足，于是更加乐意扮演起表哥的角色，偶尔还给荆三时全寝室买礼物，称是在外出差顺便带的。荆三时提出过这样不好，又惹得楼寄钰不高兴挂脸，最后还要硬着哄他。 荆三时坐了几站公交，按照楼寄钰的指示站在路边等他，楼寄钰本来在邻市出短差，整个周末都要在外面过，结果事情比预想中解决得快，楼寄钰当即准备回程，让荆三时在绕城高速路口不远处等自己。 车很快就停到路边，荆三时拉开后座车门，还没坐进去，先半弯着腰被楼寄钰捧着脸亲了亲，他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前座，低声说：“彭叔还在呢。” “彭叔又不是没见过。”楼寄钰把他拉进车里，荆三时乖巧地和彭叔打了招呼，彭叔笑眯眯地回了他，没有多说话。 到了小区门口楼寄钰没让彭叔开进去，说绕来绕去麻烦，他带着荆三时下车，又走到副驾驶窗边和彭叔叮嘱了些事，耽误这一小会儿时间，再站起身，就看到荆三时朝马路对面张望着什么。 他走过去搂住荆三时的腰，想了想又松开：“你在看什么？” 荆三时依然直愣愣地盯着对面：“我好像看见我妈了……” 楼寄钰扭头四下看了看：“看错了吧。” 一晚上荆三时都有点魂不守舍，楼寄钰也兴致缺缺，有些不开心地说：“你要放心不下，今晚就回家看一眼呗。” 荆三时很是认可，抓起手机站起来：“说的也是，那我先回去了。” 楼寄钰半躺在沙发上，只恨自己嘴贱，他磨了磨后槽牙刻意说：“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荆三时已经走到了门边换鞋：“不用，我自己打车就行。”话音刚落，他就拉开门又砰地关上，楼寄钰气得嘶嘶抽了两口气，从沙发上抓起一个抱枕扔了出去。 回家仍要经过那条小巷，这么些年了，市政依然没有装上给它装上路灯，楼道里的灯也坏着，荆三时摸黑上楼，家里也没有亮光。 荆蔷薇背对大门坐在阳台边，荆三时按开客厅灯：“妈，我回来了。” 荆蔷薇飞快地做了个抹泪的动作，转头强颜欢笑：“吃饭了吗？饿不饿，要不要煮点儿什么吃。” 荆三时看到了她通红的双眼，打开冰箱：“吃了，你是不是没吃，菜都没动，我给你做点儿吧。” 荆蔷薇吸了习鼻子，瓮声瓮气地走进厨房：“我自己来，你也再吃点儿。” 母子俩在厨房里都没吭声，荆三时切着菜开口问荆蔷薇：“你今天下午是不是出门了？” 荆蔷薇嗯了一声，荆三时没再继续说话，过了会儿荆蔷薇又打破这种沉默：“多久了？” 没头没尾的问话，荆三时心不在焉，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荆蔷薇把手上的碗啪地搁下，提高了声音：“我说，你和楼寄钰，多久了？” 荆三时放下菜刀，把手在围裙上来回蹭了两下，低头说：“没多久。” “不是已经过三年了吗？明明已经过三年了，为什么他还是找来了？”荆蔷薇变得激动，她突然伸手给了自己几个耳光，“都是我的错，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还抱着侥幸心理默许他的要求，我鬼迷心窍，自私自利，不配做你妈妈！” 荆三时扑上去抱住她：“妈，别胡说！我是自愿的，这不是你的错……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妈妈，我跟他很快就彻底断了，我保证，我保证！以后我们过自己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 他们一起瘫坐在地上，荆蔷薇眼泪流个不停，嘴里一直说着：“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楼寄钰发消息问荆三时怎么样，荆三时回他没事，就那样。 楼寄钰打语音电话过来问：“就那样是哪样？” 荆三时头一回冲他发了火：“我妈知道了，能是哪样？你要跟我解约吗？我妈应该会很高兴。” “不要。”楼寄钰很果断，停了两秒说，“大不了以后避着点你妈。你跟我发什么火？” 荆三时疲惫地捏着眉心，反应过来，下意识说：“对不起。” 楼寄钰反而更不乐意了：“也没什么对不起的，那就这样吧。”说完自己快速挂了电话，荆三时生平第一次不知道自己是想哭还是想笑，是生气还是难过，他躺在床上捏紧手机，心想，就这样吧，还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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