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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三时抽出蟹腿肉，笑道：“是吗，我还不知道呢。” 徐蔷盯着他看，也跟着笑：“就算不知道，也多少猜到了吧，不然那么淡定。你只是想从我这儿确认一下而已。” 荆三时大方承认：“对。” 徐蔷问：“所以现在你俩算是正式在一起了？” 荆三时摇头：“没有，应该算……他在追我吧。” 徐蔷挑眉，有些惊讶：“楼老板追人啊，体验肯定不太好吧。” 荆三时想了想楼寄钰这方面的行事作风，奇道：“ 怎么会这么说，听说他对包养的人好得很，圈内风评很高。” 徐蔷：“嗯……对他们这种霸总来说，不付出感情，只给钱肯定很轻松啦，小情人们拿钱办事，对他百依百顺，倒也无可厚非。但从谈恋爱的角度来看，楼老板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性格，很难不让人觉得有压迫感吧。” 荆三时赞同：“那确实是。”他剥好一只蟹，摘下手套，“所以之前我们吵过很多次。” 徐蔷拿起瓶装水灌了一口：“那你怎么想，要接受他吗？” 荆三时耸耸肩：“不知道，看他表现吧。” “好吧。”徐蔷举起水瓶开玩笑，“虽然老板不养小情人了，我痛失一份额外收入，但祝你们能幸福。” 荆三时拿起另一瓶水和她对碰：“多谢祝福。” 楼寄钰出来时坐在外面的两个人已经开始聊电影了，看到楼寄钰也没停嘴。他贴着荆三时坐下来：“你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很早以前荆三时就和徐蔷一起聊天了，只是碍于当时各自的身份，一般到楼寄钰出现就会结束对话，现在荆三时才懒得避开楼寄钰，他把剥好的蟹推到楼寄钰面前，继续和徐蔷说话：“男女主最后分开也很合理，遗憾是人生常态。” 楼寄钰现在可听不得这种话，插嘴道：“什么人生常态，人就不能想办法让自己不遗憾吗？” 荆三时塞了口蟹肉到他嘴里，意思是闭嘴吧你，徐蔷可不敢拂了老板面子，小声对荆三时说：“有空微信聊。” 楼寄钰更不高兴了：“赶紧吃，吃完把明天开会的材料处理完。” 徐蔷把最后两口饭刨完，还打了个嗝：“老板，您请。” 荆三时都不知道楼寄钰什么时候结束的工作，楼寄钰要他先回卧室睡，他说就在会客厅等，玩手机游戏玩到睡着，再醒时房间灯关了，楼寄钰弯腰要抱他回房，荆三时迷迷糊糊地：“我自己走吧，几点了，明天蔷姐还开会呢，好辛苦。” 楼寄钰的脸在黑暗中垮掉，一把搂住荆三时的腰：“你怎么这么关心她呢，现在关系是真不错，都喊上蔷姐了。” 荆三时仰头，和楼寄钰贴得极近，鼻息喷到楼寄钰的颈侧，唇碰到楼寄钰的皮肤，明明没有喝酒，却像是醉了：“你吃醋啦？” 楼寄钰手搂得更紧，低头吻住荆三时：“我吃她哪门子醋。” 荆三时被吻得喘不过气，和楼寄钰一边走一边亲，一起跌到床上，楼寄钰压在他身上，黑暗中他看不清楼寄钰的表情，伸手搂住对方的脖子：“人家大晚上来接机、订餐、加班，你作为老板，多体谅体谅下属吧。” 楼寄钰在他耳边笑：“那你快点当老板娘吧，就能名正言顺管老板了。” 荆三时这次没有反驳，只是又重复了一遍他对徐蔷说过的话：“看你表现。” 说是旅行，其实更像是度假，小岛周围没什么可供游玩打卡的景点，因为新开发不久，游客也少，吸引人的是当地天然无污染的环境和风景。 荆三时和楼寄钰住在海边木屋，大落地玻璃窗看出去是一望无际的海，可惜楼寄钰睡觉畏光，每天房间里的遮光帘都关得很严实，他前段时间确实累坏了，睡得很沉，荆三时每天都醒得更早，也不起床，拿手机偷偷拍几张楼寄钰的照片，躺到楼寄钰自然醒。 楼寄钰是真的想带荆三时出来放松，他们白天就在屋子边看海，或者到海边下水游两圈。小岛中间每晚都举办篝火晚会，邀请游客们一起参加，荆三时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对当地人的热情无所适从，楼寄钰就陪他走到更偏的沙滩上，身后是焰火与欢呼，身旁是想一直牵手走下去的人，楼寄钰想，要是他们能一直这么生活下去就好了。 楼寄钰清心寡欲好几天，终于在第五天晚上向荆三时发出邀请，他们在落地窗前做爱、接吻，海潮在不远处一层一层拍打岸边，月光照亮海面，也照亮眼睛里爱人的模样。 最后两天还是返回了悉尼，来都来了，总要看看达令港、悉尼歌剧院，临回程一天晚上，楼寄钰定了海港大桥附近一家高层海景餐厅，这几天俩人没有吵过一次架拌过一次嘴，相处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相敬如宾，楼寄钰认为今晚的烛光晚餐是他们这次旅行完美的收官，他甚至已经开始计划下一次和荆三时一起出来是什么时候了。 荆三时吃海鲜吃得快腻了，楼寄钰正哄着他多吃几口，突然听到背后有人用中文喊他：“楼寄钰？” 从有记忆起楼寄钰就对这个声音很熟悉——他那个很有手段的亲爹，楼岳山。 荆三时捏着叉子疑惑抬头，在看到楼寄钰背后站着的中年男人时，瞬间知道了他是谁。父子二人长得实在是像，透过楼岳山仿佛看到了几十年后楼寄钰的模样，只是楼岳山身上有一种荆三时不太喜欢的气息，来自上位者天然审视，威严又轻蔑的态度。 楼寄钰下意识站起来，用身体挡住了楼岳山的视线。然后他看到了楼岳山身旁的女士，应该也是中国人，外表很年轻，大约二十出头，化着淡妆，正挽着楼岳山，胸部紧贴对方的手臂。 楼寄钰朝楼岳山点点头：“爸，这么巧啊。” 楼岳山偏头想看被楼寄钰遮住的荆三时，楼寄钰挪动身体没让他看见，楼岳山只好直起身：“也不算巧，Ada昨天就说好像在街上看到你了，我问了徐蔷，她说你前几天过来出差。” 他介绍身边的女孩儿：“圆圆，我儿子，楼寄钰。” 圆圆娇滴滴地喊：“小楼总好。” 楼寄钰对楼岳山身边是圆圆还是扁扁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只是纯粹不想让楼岳山看到荆三时，不耐烦地扫了对方一眼，没有回应她，反而对楼岳山说：“品味变差了。” 圆圆脸色一变，楼岳山拍拍她的手表示安抚，把话题转到楼寄钰这边：“你跟朋友吃饭呢，不介绍我们认识认识？” 楼寄钰有些烦躁，楼岳山是知道荆三时的，至少九年前知道。他不确定楼岳山还记不记得荆三时的模样，但他现在越遮掩，楼岳山只会越好奇，回去之后必定会查他身边的人，也一定会发现他已经很久没有找过其他床伴，一直和荆三时待在一起。 毕竟他这个浪荡的亲爹，最讨厌的就是“专一”。 与其让楼岳山去查，不如自己主动。
第23章 二十三、秘密 楼寄钰转身走到卡座对面，牵起荆三时的手拉到自己身边：“这是我男朋友，荆三时。三时，这是我爸。” 荆三时表面看起来十分坦然，淡定地向楼岳山问好：“楼叔叔好。” 楼岳山同样也没把他当回事，眼神略过他，直接问楼寄钰：“谈男朋友了？怎么不跟我和你妈说一声。” “没必要吧。”楼寄钰瞟了一眼圆圆，“圆圆小姐什么时候出现的您也没跟我说啊。” 楼寄钰不着痕迹地观察了楼岳山的表情，对荆三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看来是不记得他了。楼寄钰偷偷松了口气，如非必要，他不想跟楼岳山正面对上，楼岳山这个人天生冷情，又心思太重，爱猜疑，凡事都要掌控在自己手上才舒服。 楼寄钰那长达十年的叛逆就是在刻意与楼岳山作对，哪怕僵持十年，最后也是楼岳山赢了。而现在，至少在和荆三时在一起这件事上，楼寄钰不想再让楼岳山插手任何一部分。 好在楼岳山的注意力都放在楼寄钰身上，他大约也没把楼寄钰说的什么男朋友放在心上，自己身边还带着年轻女伴，和楼寄钰说了几句话，拍拍对方的肩膀，就带着圆圆离开了。 楼岳山一走，楼寄钰绷紧的背脊立即松下来，甚至没意识到荆三时率先放开了他的手，他坐回座位，苦笑道：“没想到在澳洲也能遇到他，没吓到你吧。” 荆三时望着楼岳山和圆圆紧挨着走远的方向：“你爸旁边那个是他……” 楼寄钰重新拿起刀叉给荆三时切牛排，漫不经心地说：“最近新找的女伴吧，不认识，我对他这方面生活不太清楚。” 荆三时斟酌了一下用词，又问：“那你妈妈知道吗？” “我妈啊。”楼寄钰听懂了荆三时的意思，笑着说，“我妈跟他一样，他俩各玩儿各的，谁也不碍着谁。” 他把牛排送到荆三时面前，荆三时挑了最小的一块：“这样啊。”他低头吃东西，把头顶发旋露给楼寄钰看，楼寄钰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放下刀叉认真说：“小时，我和他不一样。” 荆三时没接话，楼寄钰坐正，垂眸轻声说：“我知道你不信任我，我也没资格要求你相信我，但是小时，我发誓，想跟你在一起之后，我就没再找过其他人了，以后也不会找。你给我时间和机会，让我证明自己，好吗？” 他说完，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话像是渣男经典挽回语录，什么给个机会，我发誓我保证之类的屁话，但他又确实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的父母就是这样，他在不正常的家庭里长大，第一次想要和一个人好好在一起，他不怕低头认错，他怕荆三时不要他。 荆三时叹了口气：“我们不是正在解决这些问题吗，改变不对等的关系，改变相处模式……至少目前我们没有失败。”他放下餐具，“我吃饱了，你还要吃吗？” 楼寄钰忙不迭摇头，荆三时站起来，主动朝他伸手：“那走吧，要牵手吗？” 楼寄钰一愣，傻兮兮地点头，由荆三时牵着，大摇大摆地路过楼岳山视线能看到的地方。 楼寄钰说旅行结束后给荆三时答案，楼寄钰不提，荆三时也就不问。两个人一起手牵手在陌生的城市散步，慢慢走回酒店，明天他们就要回国，回到日常生活中去。 荆三时难得话多了起来：“你在改，我感受得到。比如在岛上那几天，我不想去篝火晚会跟人一起跳舞，你也没有强迫我去，我不想吃饭，你也没有不高兴，要求我必须吃完。” 楼寄钰小声说：“饭还是要多吃的，不然对身体不好。” “知道啦，海鲜太腻了，还是回去吃中餐吧。” “你教我做饭，学会了做给你吃。” “嗯……先认识食材吧，至少下次不要把火腿放冷冻室，土豆放冷藏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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