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何乐知转过来看他。 韩方驰在他脸上轻咬一口。 最后全马跑下来三个半小时都没够用,又多花了十多分钟。本来也没追求速度,打算稳着心率跑完,但是到了最后十公里还是有点扛不住,配速降下去了。 结束之后给韩方驰发消息,韩方驰问他怎么样。 何乐知一边吃饼一边回复:后面跑崩了…… 方驰:为什么?平时跑量不够? 乐知:一言难尽…… 方驰:怎么了? 乐知:等你来了说吧…… 韩方驰开车过来的,他过来时何乐知正穿着睡觉才穿的大短裤待在酒店房间。 “睡着了?”韩方驰问。 “没。”何乐知开完门又回去平躺着,四肢摊开,仰着看天花板。 他一副摆烂的样儿,韩方驰笑了下,问他:“累了?” “还行。”何乐知躺在那儿说。 韩方驰洗了手过来,弯腰问他:“怎么跑崩了?” 何乐知看着他,说:“疼。” “哪儿疼?”韩方驰扫了眼他全身,语气严肃起来,“受伤了?” “倒也不算……”何乐知往下指指,无力地说。 平时跑步出汗量不大,穿什么都随便。 跑全马和长公里越野他得穿几款专门的运动内裤,有必要的话还得涂凡士林,不然几万次摩擦下来,腿根能磨出血。 常穿的几款都是他这几年里试出来的,之前越野100都没问题。这次带的他没注意,不知道是换了材质还是尺码不对,跑到二十八公里开始磨,配速不得不降下来,到了最后两公里基本是走过去的。 腿根儿红了,另有部位甚至破皮了,肿起来一小层,看着就疼。 韩方驰看完皱着眉问:“没涂凡士林?不是带了吗?” “早上觉得没什么问题,我就懒了没涂,之前没涂也没事儿。”何乐知说。 “药涂的什么?”韩方驰又问。 “红霉素软膏。”何乐知躺那儿说。 韩方驰有点生气想说他,带了凡士林不涂,常年跑步能在这事上出岔头,又有点不舍得说。 最后说他:“那你还穿什么穿,空着吧。” 何乐知眼巴巴地看着他,“那我还想跟你出去吃饭呢,我昨天就看好了一家餐厅,想跟你一起去。” “你快歇会儿吧。”韩方驰拉着脸说,“哪家?我去买过来。” “有外卖。”何乐知说,“可我想跟你一起去吃,不想在这儿吃。” 韩方驰想让他躺着吧,看他那眼神又放不下,还是让他起来了,晚上回来又重新涂的药。 何乐知这一点算不上伤的伤,让他接下来一周都跑不成了,每天穿着宽松的裤子上班,虽然其实只疼了两三天。 因为这事跑崩了还是不太甘心,又分别报了月底和下月初的两场。这两次他走前韩方驰反复强调,运动装和内裤都别带新的,跑前涂凡士林。 何乐知一声不敢吭,只能点头说“好的,好的”。 最终一次三小时零八,一次三小时十五,这才算满意了。 天凉了他户外运动量就该减少了,空闲时间开始更多地“回归”他的小家。 韩方驰开玩笑说他顾家的程度按季节划分,冬春季节是好男友,夏秋当渣男。 何乐知洗完澡笑着往他身上一压,说:“现在开始要当好男友了。” “嗯,能当四五个月。”韩方驰说。 他俩其实在运动上不太能玩到一起去,韩方驰职业原因,每天低头时间长,所以以前都是力量训练多,为了矫正骨骼和肌肉走向。 去年为了陪何乐知,韩方驰更多地跟他一起户外。现在俩人关系融洽稳定,何乐知也不用他陪,他俩偶尔一起跑步或者出去徒步,其他时间何乐知都是自己玩。 何乐知趴了会儿,突然抬起头问:“方驰,你会不会觉得我出门太多了?” “不会。”韩方驰直接说。 “我这段时间经常出门,”何乐知说,“我以前从来没这样过,我感觉都跑野了。” “野没野不知道,”韩方驰看他一眼,笑着说,“肌肉肯定是硬了一些。” 跑多了连臀腿,这是韩方驰能直观感受到的。 何乐知笑笑,又说:“你要是希望我少出门的话要告诉我。” 韩方驰“嗯”了声。 他俩都很喜欢晚上睡前这一会儿时间,经常谁也不看书不看手机,就一起躺会儿,随便聊聊。 何乐知压着韩方驰趴着,昏昏欲睡。 韩方驰摸着他后背,过会儿说:“你不觉得跟我在一起无聊就行。” 何乐知支起头,“嗯?” 韩方驰的客观情况就是时间少,也不能说走就走,他请假得提前协调,门诊排出班来再调也比较麻烦,约了的手术更是不好调时间。 这就决定他在多数时间里是个稳定的、居家的男友,并且未来也基本一直会这样。何乐知想去哪儿,大部分都得他自己去,没有恋人陪伴。 一定程度上讲,是无趣的、一眼看到头的生活。 何乐知看着他的眼睛,和他对视了一会儿。 “不会觉得无聊。”何乐知说,“觉得很踏实。” “那就行。”韩方驰笑了下说。 “会让我觉得……”何乐知认真地想了想,说,“觉得不管我加班多晚、出差多久,或者跑多远去玩,心里都有底,不用惦记任何事。” 说完又补了一句:“让我觉得自己很安全,不知道为什么。”
第63章 完结章 韩方驰是一个能给人托底的人,他永远稳稳当当地在那儿,情绪稳定,理性成熟,可以信任,可以依赖他任何事。 何乐知在恋爱上会倾注给对方的绝对信任,韩方驰能够接住,并且收得很好。何乐知并没有因为一次伤筋动骨的失败的恋爱经历,而对下一次感情有所防备或保留。他依然倾注他的全部,投入他和韩方驰的感情。 这是何乐知少有的不像何其的部分。何其一次吃亏后再没相信过任何男人,随时准备在恋爱关系里抽身,而何乐知依然纯粹地相信爱。 其实他跟何其也曾经聊过这事,在他跟韩方驰在一起不久之后。 何其问他:“会觉得比跟小黑在一起的时候,投入感降低了吗?” 何乐知摇头,说:“完全不会。” 他不客气地笑话自己,说:“甚至非常上头,我们恋爱脑是这样的。” 从他那场大费周章的表白就看得出来,何乐知的投入半点不打折扣,甚至比从前更多。毕竟年龄不同,正处的人生阶段不同,对待很多事情看法也不同,他给韩方驰的在任何方面都是毫不克制的。 何乐知又笑笑说:“如果连方驰都不能相信,那就真没人能信了。” 何其看得出来他很幸福,这样她也觉得幸福。 但是一向细致温柔的何其妈妈,却也在小情侣中间闯了次祸。 何乐知在事发的瞬间看向她,母子一对视,何乐知做了个“完蛋了”的表情,何其当时心里也飘着弹幕:完了完了完了。 那是圣诞节和元旦中间那个周末,何乐知跟韩方驰回了何其家,晚上住在那儿。 现在韩方驰留宿在这儿再不用单独收拾房间了,何其给他准备的睡衣都直接放在了何乐知房间衣柜里。 晚上睡前,何其说他们房间被有点薄,让他俩拿一条厚的换上。 何乐知在刷牙,韩方驰去拿。 最厚的被压在柜子最底层,韩方驰得从最底下把它抽出来,还得不让上面的跟着翻倒。 何乐知漱完口过来,说:“我来帮你。” 韩方驰这时已经拿完了,把被子抱出来的同时,有东西被带到地上,是一个首饰盒。 “妈这什么啊?”何乐知没心没肺地过去捡。 何其走进来,“什么?” 何其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何乐知打开的一瞬间,看见里面两个男士戒指,又“喀”的一声扣上了。 显然他扣得也来不及了,韩方驰视线从他的手上移到了脸上。 何乐知蹲在那儿看何其,一口气抽上去没吐出来。 何其也差不多。 当初在何乐知失恋后姗姗来迟的戒指,被何乐知直接寄到了何其这里,想着挺贵的让她熔了做个戒指耳饰什么的,他连包装都没见过。 何其最开始怕他万一还想和好的话以后管她要,随手塞到何乐知房间柜子一角,后来完全忘了。 这会儿母子俩的想法完全一致——早知道直接扔了得了。 “我的……”何其看看他俩,“……吧?” 何乐知往她手里一塞,说:“那你快拿走。” 何其接过来揣睡衣兜里,故作自然地说:“晚安儿子们。” 何乐知空洞地点点头,一看就是脑子在极速运转。 “晚安,姨。”韩方驰笑笑说。 何其出去了,韩方驰在那儿换被罩,何乐知蹲半天了,还没起来。 “想没想好怎么说呢?”韩方驰垂眼扫他。 “还没有。”何乐知站了起来,往床上一躺,把被罩压住了。 “起来。”韩方驰碰碰他膝盖。 “起不来了。”何乐知赖着不起,看着韩方驰,“我失落。” 韩方驰失笑,“你整对儿戒指藏衣柜里,一脸心虚。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先失落上了?” 何乐知说:“你不懂。” “我是没懂。”韩方驰朝他伸手,何乐知握上了,韩方驰把他拉起来,说,“一边站着去。” 何乐知说失落并不是假话,他失落的点别人不能明白。 买过戒指的事何乐知记得,他既然要给韩方驰最好的,他必然不会让韩方驰没有。 他曾经在韩方驰睡着之后,蹲在床边拿一根线去圈他的手指,为了要精准数据。没再找之前那家店,数据报给了他做首饰的大学同学了,走后门让人给他插队给他做一对。 同学问什么时候要,何乐知刚开始给的时间是韩方驰生日之前,同学说那肯定来不及了,何乐知于是说明年七夕前。 现在有了这一出,他再送出去的就成了被人知道后的补偿,全变味儿了。 何乐知靠墙往那儿一倚,低着头,一脸郁闷。 韩方驰套完被罩去洗漱了,回来何乐知还在那儿罚站呢。 韩方驰关上门,过去抱着他,把他往床上一扔。何乐知自己挪到正确位置,摆烂地侧躺着。 “你是不跟我演呢?”韩方驰关了灯,问他。 何乐知没说话,韩方驰笑了,说他:“不跟你计较,别失落了。” “没演。”何乐知说。 “我呢?我得处几年能得到一个戒指?”韩方驰逗他,“两年能吗?” “啊!”何乐知崩溃地翻身平躺,更不想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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