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乐知没自己出去吃饭,外卖订了份面,也不太饿,吃得有一口没一口的。 韩方驰没发消息,而是直接拨了语音过来。 何乐知看着屏幕,缓了两秒接了起来。 “方驰?” 韩方驰问:“在酒店?” “嗯,在吃饭。”何乐知看了眼时间,七点半了,于是问,“你晚上吃什么了?” “医院吃的,刚下班。”韩方驰说。 “加班了?”何乐知问。 “自愿加班,写点东西。”韩方驰说。 这么打电话闲聊还有点不习惯,何乐知夹了根面条送进嘴里,在那儿磨磨蹭蹭地嚼。 “吃什么?”韩方驰问。 “面。”何乐知回答。 “纯碳水?”韩方驰笑了声,“不应该啊。” 何乐知也笑了,他平时吃饭比较在意配比平衡,单一碳水几乎不吃。 “加了牛肉和青菜。”何乐知笑着说。 他听见韩方驰关车门的声音,于是说:“你好好开车?” 韩方驰“嗯”了声,说:“你先吃饭。” 肖遥可能怕何乐知出差没意思,想要陪他聊天。何乐知确实没什么事,所以肖遥发消息来他就回。 他俩断断续续地从六点聊到九点多,韩方驰没参与他俩,何乐知正准备在群里发个“晚安”,没等发出去,韩方驰的语音又过来了。 何乐知在打字的手指一停,本来以为今天打过一个电话不能再打了,这会儿竟然又拨了过来。何乐知还是接了起来。 韩方驰声音里带着点浅浅的笑意,从手机里传出来:“你俩聊得太没营养了,还是跟我聊会儿吧。” 何乐知笑着说“好的”,又问:“聊什么?” “都行,放着也行。”韩方驰刚洗完澡,找了套衣服穿,“都收拾完了?” 何乐知说收拾完了,韩方驰说:“那行,聊到你睡觉。” 何乐知笑了声说:“那我现在就要睡了。” 韩方驰更正道:“聊到你睡着。” 韩方驰不让挂电话,中间何乐知来了个电话,韩方驰说:“接完给我打回来。” 何乐知问:“你不睡吗?” “别管。”韩方驰说。 他一这么说话何乐知就拒绝不了,这一晚上电话打了将近两个小时,不说话的时候就放一边放着,韩方驰看书,何乐知闭眼躺着,想说话就说。 后来何乐知把灯都关了,手机放在枕头旁边,离他很近。 他能听见韩方驰偶尔翻书的声音,韩方驰应该把手机放身上了,所以那边一有动作,何乐知这边就能听见杂音。 他能想象到韩方驰那边的画面,穿着T恤,屈着一条腿倚在床头,手机或许放在肚子上了,时不时翻一页书,视线是专注的。眼前的画面伴随着耳边的翻书声和布料摩擦声,让何乐知感到一种白噪音般的安宁感。 “方驰。”何乐知打破安宁,轻声叫他。 “嗯。”韩方驰回应一声。 何乐知闭着眼睛说:“咱们一直这样不好吗?” “什么样,”韩方驰说,“朋友?” “是的。”何乐知说。 韩方驰说:“不。” 何乐知眼前一片黑暗,空间内只有他自己,但韩方驰就在他耳边。他轻轻地翻了个身,朝手机这一边侧躺着。 “谈崩了朋友都没得做了。”何乐知轻声说。 “很遗憾,”韩方驰语气平常,“已经这样了,不谈也没得做了。” 不等何乐知说话,他说:“这是你提起来的,不是我提的,那我可说了。” 强调完这一句才说:“你能看着我跟别人谈恋爱结婚过日子?还能真心实意祝福我?” 何乐知抿了抿唇,过会儿说:“能。” “我不能,”韩方驰紧接着说,“我小心眼儿,没你大度。” 他合上书放一边,把手机从身上拿起来,靠着床头说:“既然到了现在,那咱俩谈不谈都回不去了。你跟别人谈恋爱让我在一边看着啊?我还得送上祝福?不可能。” “不跟你谈恋爱就不做朋友了?”何乐知轻皱着眉,说了句,“你现在也太霸道了。” “我单恋的话另说。”韩方驰问,“你要没别的心思那是另外一回事。” 何乐知翻了个身,朝向另一边。 韩方驰过会儿说:“你慢慢琢磨,我不着急。” 何乐知在心里叹了口气。 韩方驰关了灯,拿着手机躺下了。衣服和被子的摩擦声被放大,传到何乐知的耳朵。 “琢磨到最后你能明白,只要你真喜欢,咱俩就没别的路走。”韩方驰的声音有一种睡前的轻缓和平静,比平时要低。 何乐知过两分钟问:“你要睡了吗?” “开着睡。”韩方驰说。 何乐知“嗯”了声。 “后天几点回来?”韩方驰闭着眼睛问。 “下午两点多。”何乐知回答。 “我能下班就看见你吗?”韩方驰说。 何乐知说:“能……吧。” “在家吃行吗?”韩方驰问。 何乐知说:“行,你想吃什么?” “吃什么不挑。”韩方驰说,“我想多跟你待会儿。” 他这么说何乐知就没法接了,安静了几秒,问他:“羊肉行吗?” “行啊,不挑。”韩方驰听起来已经困了,声音含糊下去,不清晰,“回家就要看见。” 何乐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听的这样,“唔。” 这是他俩之间第一次长时间打没有意义的电话,后来两个人各自睡了,直到它自己挂断。 第二天醒了看见小群里好几条消息,肖遥艾特何乐知,问他人哪儿去了。 都十二点了,还在那儿艾特,问:人呢?出差了不都说晚安吗? 韩方驰早上起来回了条:睡你的得了。 肖遥也醒了,看起来起床气还没消,说:我问你啦? 韩方驰估计洗漱去了,没再回他。 何乐知:@肖遥,昨晚睡着了。 肖遥:我猜也是。 肖遥:乐知你看他多欠! 何乐知可不跟他一起说,只回了条:哈哈。 韩方驰过会儿只发来一个字:牙。 肖遥立刻回:!!! 肖遥:我竟然这个态度跟驰哥说话,我真该死啊! 接下来的几分钟何乐知看着肖遥忏悔,肖遥姥爷预计得种六到八颗牙,现在人还在南方没回来,还不知道骨量条件够不够,他现在不敢得罪韩方驰一点儿。 何乐知:哈哈哈哈。 何乐知出差两宿,连着两天开着语音睡着,韩方驰不让挂断,何乐知又听话,就只能放着。 下了飞机小姨打电话过来,叫他直接来何其家吃饭,正好顺路,何其也在。 何乐知笑着问:“你们要吃什么好吃的?” “那可是非常多。”小姨给他报了好多菜名,说,“赶紧过来。” 何乐知一听就问:“琳姨来了吧?” 琳姨是这姐俩的发小,老公年轻时是高级餐厅的主厨,现在自己开餐厅了,琳姨做菜相当好吃。 何乐知说:“这就去。” 何乐知到的时候三点多,屋子里装着十几个人,相当热闹。何其这些朋友他都熟,他小时候何其就经常带着他去跟他们聚会。 何乐知挨个打了招呼,有个设计师阿姨一把抓住他,说要给他介绍男朋友。 何其从来不瞒着别人他的性向,没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反正她这些朋友也没哪个是特别规矩的,见怪不怪。 何乐知赶紧笑着拒绝:“不用不用,我不着急,姨。” 这姨开始拿手机翻上照片了,何乐知按住她手,道:“我真不用,姨!” 何乐知回来主要是见见这些长辈,挺久没见了。打完招呼何乐知问:“你们几点吃饭啊?” “干吗?你饿了?”琳姨问。 “饿了。”何乐知说。 “那你先垫垫啊,晚点吃。” 回都回来了,也没打算空手走。何乐知去厨房转了一圈,有些已经准备好的食材,何乐知掀开这个锅盖看看,揭开那个盆子瞅瞅。 “几点吃啊?”何乐知又问。 何其笑得不行,咬着个梨,推推她的大厨朋友,“我儿子真饿了,你去给他整点儿吃的。” “没见过你这么能惯孩子的。”琳姨说完来了厨房,问何乐知想吃什么。 何乐知挑着做起来快的让给做了两道,在旁边夸来夸去,提供充足的情绪价值。自己找盒又装了点虾,拿了两条羊小腿。 “何其你看你儿子干吗呢?”琳姨喊她。 何其回头看,何乐知把刚给他炒好的菜装好了,何其大笑,问:“你不在这儿吃啊?” “不了,我要回家。”何乐知说。 都四点半了,何乐知把他的食材和菜装好拎着,包背上,去门口穿鞋。 小姨错愕地问:“乐知你干什么去?” 何乐知穿好鞋,笑着说:“我回家有事儿。”说完趁小姨不注意跑了。 刚才的设计师阿姨在一旁说:“何其你儿子有鬼。” “你儿子才有鬼呢!”何其踢了踢她。 “我没儿子。”朋友接道。 何乐知又听话,又守承诺。 韩方驰下班回的自己家,一开门先看见了何乐知的鞋。屋子里一股非常浓的黄油煎虾的味道,何乐知在厨房,听见声音在灶前后仰着朝这边看,看到韩方驰回来,笑笑说:“韩大夫下班了?”
第43章 韩方驰在这一刻最直接的感受就是,其实他也没那么“不着急”。 韩方驰去洗了手,过来厨房问:“有什么需要我做?” “没有,你别沾手了。”何乐知回头看看他,“你不换衣服啊?” “那我去换。”韩方驰说。 衣服换完,往厨房冰箱一倚,他以前就总站这儿,何乐知说:“你去坐着就行。” “我就想站这儿。”韩方驰看着他说。 以前他站这儿何乐知没感觉,现在他再站后面,何乐知总觉得能感受到他的视线,总分心惦记着往后看看确认一下,又没法看。 何乐知把蒜末倒进锅里,接着是调好的酱汁。 煎过虾的灶边溅的都是小油星,何乐知总是在做菜的间隙擦来擦去,韩方驰看他转头到处看了看,就知道他在找什么。 韩方驰走过去,打开上面的拉门,屈起胳膊的时候不当心碰了下何乐知耳朵。 何乐知往旁边一躲。 “吓一跳?”韩方驰拿了包新的厨房湿巾下来,打开放在旁边。 “没事儿。”何乐知肩膀蹭蹭耳朵说。 韩方驰看了看他的耳朵。何乐知耳垂小小的圆溜溜的,看着挺好玩儿的。韩方驰想起来高一他俩做同桌的时候就聊过这个,何乐知说他耳朵看着就硬,他说何乐知耳垂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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