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手脚都能舒展,所以虞念下意识会觉得舒服,翻了个身就又沉沉睡去。 虞倦洲倒了杯水在床头,没立马离开。 他在床头坐下,借着透过窗帘微弱的月光打量着睡熟中的女人。他认得她身上的衣服,是乔敏的,那她自己的衣服呢? 虞倦洲心里总是隐隐的不安,为她昨天一晚上的不知所踪而担忧。 显然乔敏在瞒着他。 临进屋之前虞倦洲试图去看行车记录仪,却发现乔敏车上有一大段的时间是跳过去的,就是她去哪接虞念,接了虞念又是从哪回城的。 那段时间,乔敏关了行车记录仪。 这么一来虞倦洲就更是起疑,除非是去见很重要的人或者去很隐私的地方才有可能关掉记录仪。 床上的女人睡相安稳,长发有几缕沾在细白的脸颊上。虞倦洲抬手,动作轻柔地抚走她脸颊上的发丝。可手指轻触到女人的脸颊时,指尖的柔软叫他不舍得抽回手。 他轻抚她的眉眼,高挺秀气的鼻骨,肌肤的丝滑在他指尖绽放。虞倦洲的喉结滑动一下,眼里的光深沉又内敛。 许是痒了,虞念抬手拨了一下,他的手就压在了她的手底下。 虞倦洲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就想到她第一次牵他手的时候,他觉得她的手好小好软啊,能软到人心里去。 那年他很小,她也不大。 却很认真地跟他说,“你别怕,从今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虞倦洲下意识地攥了攥她的手,这一攥他就不舍得放开了。其实从小到大他就很喜欢拉着她的手,就会觉得拉着手的感觉很美好,像是嘴巴里吃了蜜,那蜜能一直流进心里一样。 可后来渐渐大了,他和她就很少牵手了。 因为那个阿宴。 每次出门的时候他想拉着她时,阿宴就总会说,已经十岁的孩子了,是大人了,而且牵着手走很不安全。 他不是很喜欢阿宴,这也是其中的原因。 虞倦洲虽然不清楚昨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但也能感觉到虞念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他心疼得要命。 临走的时候他问乔敏,“你不说也行,我就问你一句,她有没有被人伤害?” 乔敏说,没有。 虞倦洲口中的“伤害”指的就是最直接的身体伤害,他现在不求别的,只要她身上没伤没痛的就好,不管遇上什么事都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才行。 他下意识攥紧了她的手。 她睡梦中微微蹙了蹙眉头,虞倦洲见状赶忙松了手劲。抬手轻抚她的眉心,直到她眉心松缓。 虞倦洲垂眸看着她,看着看着就情不自禁地压下脸,薄唇渐渐靠近她的红唇。 他的呼吸间是女人的唇香,香甜又诱惑,像是钩子似的勾着他。他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下撞击着耳膜,太阳穴都跟着涨痛,越是靠近就越是呼吸急促。 直到唇与唇近在咫尺。 虞倦洲猛地反应过来,蓦地坐直。 床上的虞念仍旧睡得安稳,丝毫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她睡觉的姿势舒展放松,这是安全感的表现。 虞倦洲暗骂自己:虞倦洲,你趁人之危算什么东西? - 虞念这一觉睡到了后半夜,梦里多舛,她睁眼的时候额头上都是汗,后背也出了不少汗,难受得要命。 坐在床上缓了好一阵儿,梦里有关封窑的那些个场面尽数消散后她才发现自己身处何地,一激灵,这不是虞倦洲的卧室吗? 一些个零星记忆钻回脑子里,她好像是看见了虞倦洲,换成他开车了。 心里多少有点底了。 打算翻一套虞倦洲的家居服冲个澡换上,不想发现书房的灯还亮着,一看墙上的表,已经凌晨三点了。 想想当时乔敏接她会城的时候天都亮了,她这觉睡得可真够混乱的。
第54章 约法三章 等虞念去书房的时候已经洗漱过了。 虞倦洲这里她轻车熟路的,更衣间都是她盯着家政收拾的,所以什么衣物摆放在什么地方她很清楚。她穿了虞倦洲一件T恤和家居裤,都挺宽大的。 敲门进来时虞倦洲果然是在办公,见她醒了下意识看了一眼时间,好奇问她,“你现在不回去接着睡一会儿还能睡着吗?” “不睡了,已经睡得够多的了。”虞念睡得脑袋都疼,她洗漱完又顺便热了两杯牛奶,给虞倦洲送进来一杯。 虞倦洲个子高,虞念穿他的家居裤就很长,裤腿卷了挺高一截。他接过牛奶,上下打量着她,“裤子没往下掉,你是不是又毁我一条裤子?” “没毁,就是在松紧带接口那剪了个小口子,把里面的松紧带打了个结。”虞念回到沙发上舒服地斜靠,“等你再穿的时候把结解开就行了。” 虞念窝在沙发里,小口喝着牛奶。 见虞倦洲在盯着她瞧,她叹气,“你堵了乔敏?” 虞倦洲将手里的项目资料阖上,端着牛奶走到沙发旁的单人靠椅上坐下来,这个角度好聊天。 他探身将牛奶放茶几上,“不堵乔敏我都不知道你出事了。” 虞念的下巴朝茶几上一抬,“直接喝了得了,放凉了喝胃不舒服。” 虞倦洲看了她一眼,“别转移话题。” 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挺听话地拿起杯子,一口气将杯子里的牛奶喝光了。 虞念的牛奶剩大半杯,她也不着急,就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然后说,“我转移什么话题了?都这个时间了你该睡了,不要身体了吗?” “你这样我怎么睡?”虞倦洲皱眉。 “我怎么样了?”虞念看着他,“穿了你的家居服你就不能睡了?你就这一身吗?” 虞倦洲无奈,“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虞念整个人都蜷在沙发里了,形色慵懒的,“我能出什么事?现在这不是好好的在你眼前吗?还有啊,你不要动不动就堵乔敏,你如果是因为喜欢她所以堵她我不反对,但你因为我的事总去堵人家说得过去吗?” 虞倦洲抿着唇。 他是换了家居服才办公的,之前是生怕虞念睡得不踏实所以他始终没睡,后来就干脆失去了困意,干脆起来忙点工作。 家居服是浅杏色,衬得虞倦洲眉眼清爽俊朗的,又有柔和的气质掺杂其中,少了白日的咄咄逼人,多了夜晚的柔和低顺,就会让人感到舒服。又平添了几分少年气。 良久后他开口,“我问过敏姐了。” 虞念打量着他,“那你说说看,乔敏是怎么说的?” 虞倦洲眉心皱得更深,几乎不悦地盯着她。 她就忍不住抿唇浅笑了,“我是你姐,还不了解你?” 虞倦洲这个人从小到大都没学会怎么诈话,让她一眼就能看穿。 他也知道套不出她的话了,干脆投降。“你能告诉我你去哪了吗?” “真的不用担心,我什么事都没有,要真有事我能不联系你?”虞念宽慰他。 虞倦洲虽说没去参加鉴赏会,可现场那么多眼睛呢,难保不会有风声走漏出来。他说,“晚宴你是跟着江年宴离开的。” 虞念点头,没否认。 “就是跟着他到处瞎转转,之后他有事,我就喊了乔敏来接我。” 虞倦洲咬牙,“虞念,我是套不了你的话,但同样的你也骗不了我。” 虞念轻叹,“阿洲,我还是三岁孩子吗?你呢就别操心我的事了,现在虞家的事最重要。” 虞倦洲感到无奈,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拿虞家的事来搪塞和堵他的嘴。 “你跟江年宴——” “有莫拉在,我跟江年宴不会有太深的关系。”虞念知道他说什么,简单明了打断了他的话。 虞倦洲也听说了这件事。 莫拉来了国内,那必然是冲着跟江家联姻去的,虽然江年宴是京圈的人,但莫拉是商圈的,所以这件事就迅速在商圈传遍了。 虞倦洲沉了沉气,轻声说,“江南那边的厂址已经差不多了,我们先移一部分项目过去,等安稳下来我们就离开北市,尽量避开江家。” 虞念沉默不语。 虞倦洲见状心里没底了,打量着她的反应,“你……有别的想法?” 虞念喝了剩下的牛奶,轻声说,“虞家重回江南是早晚的事,华北一带有太多掣肘的确不利于虞家的发展。我只是在想,如果真要走那也要走得有资本,否则就算迁回江南,之前失去的客户也还是失去了。回,也得轰轰烈烈地回。” 虞倦洲看了她良久,冷不丁说,“司霆远也出席了鉴赏会。” “嗯。”虞念点头,“我找到了跟他攀谈的机会。” 虞倦洲眼底有恍悟了。 他多少听说了些事,说司霆远这次来北市相当低调,在鉴赏会上也没全程跟下来,但他倒是跟个女子待了挺长时间。 现在就明白了,大家口中的人就是虞念。 见状,虞念问,“你不会也觉得我跟司霆远有什么吧?” “怎么可能?”虞倦洲是绝对相信她的,“我就是觉得司霆远这个人太难对付,而且一般场合下他也不爱跟对方谈合作,我怕你受委屈碰钉子。”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我是给他解决难题来的,他有理由将我驱之门外吗?”虞念轻声说。 虞倦洲思量少许,“珠宝。” “对,司家家大业大是不假,珠宝类项目在司家也算不得座上宾,却是链接国外王室的必要桥梁,没了这个桥梁,司家不少海外的产业都无法顺利展开,所以你说他能不重视我的提议吗?” 她调整了一个姿势,“司家现在正好权力更迭,虽然说司霆远不费吹灰之力承接了司家大权,可不代表他手里的权权力就稳了,他还有个弟弟,听说在人心拉拢方面很有一套。司霆远当然想尽快做出成绩单给股东们看,所以你猜,司霆叶能不能来主动找我们?” 司霆叶是司家的养子,但也有外界传言说其实司霆叶是司家的私生子,这些年也不是没人试图扒这件事,但都无疾而终。 虞倦洲微微眯眼看着她,好半天说,“我一直以为你对商场不感兴趣。” “我不是不感兴趣,我只是不想累着自己,是我太听咱爸的话,就一心做个安逸的千金,虞家的事有咱爸有你在撑着,哪轮得到我操心?” 她怀抱抱枕,“但现在咱爸不在了,虞家上下全靠你一个人撑着我哪能安心?我也是虞家的孩子,还是你姐,自然是能为虞家做点事就做点了,只要别给你添乱就行。” 虞倦洲思量片刻,“从私心角度,我是不想你参与。” 剩下的话他没说。 但虞念岂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在商场厮杀的都是男人,女人想要闯进来那势必要吃不少的苦,还要承受不该有的委屈和诋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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