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下烧水壶的开关。 水还没烧开。她无聊着,踱步到床前。 他睡得真跟死了似的。 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李明澜也犯困,倒在另一边的床头。 她听着房外烧水壶的动静,发着呆,可惜这个豪华套房只有一张床。不然她也能好好休息一会。 忽然,那人说:“李明澜,你这个猪脑子……” 气不打一处来。她猛然坐起:“你还得寸进尺了?” 他没了声响。 她抬脚在他的臀上踩一下:“让你说我坏话!” 他不再说了。 她再踩一脚:“让你说我坏话!”当她想踩第三脚时,却被他拦住。 他转过头,捉住她的脚。 她立即缩起。 他醉得迷糊,力气不大。 李明澜收回脚,正想坐起来,又被他扯住另一只脚。 她回头。 他明明没什么力气,却整个人爬了过来,用半身重量压住她的腿。他吐着酒气问:“李明澜?” 这人怎么这么重?她起不来了。她用膝盖去顶他的胸膛:“快起来,你个猪八戒。” 他继续向上蹭,把她整个人罩到身下:“你才是猪八戒。” 和醉鬼讲什么道理? 白酒的味道比啤酒的更辣,辣味流窜在空气里,像是中午吃过的鸳鸯火锅,清汤被红油染红,渐渐的,鸳鸯锅也成了一个麻辣锅。 李明澜有点惧怕这个味道,因为她总是在考试时候犯肠胃炎。 孟泽酒气熏天,他应该是醉了,朦胧的眸色仿佛从纱里透出来。 李明澜不知道自己在他眼中还是不是个人影。 他重复着“猪脑袋”,“猪八戒”几个词,主语全是李明澜,没说一句好听的话。 不止他一个人喝了酒。 李明澜在KTV灌了整整一瓶的啤酒。 度数不高,但在这过了凌晨的夜晚,她头昏脑胀了。 她是醉了,否则她怎么会和醉鬼吵架:“邋遢鬼,丑八怪。” 孟泽从在这些嫌恶的词中回了神,他低下头,嘴巴闭上,眼睛却睁大了。 他的一只大掌摸索着她的脸蛋,视线不清,手中的触感却颇为熟悉。 小巧鼻尖,捏起来软糯糯的脸颊。 他猛然低下头,用额头撞了一下她的额头。 李明澜被磕疼,发出一声:“哎哟。” 连呼痛的声线也和五年前的女人相像,娇滴滴的。 是梦,是他的梦。 他是梦中的主宰。 孟泽先是低头,啄了一下这个女人的唇,他闻得到自己的酒气,却尝不出来她嘴里的是不是草莓味?他抚开她的头发,摸一摸她的耳朵、她的脖子。 再向下,是他曾经爬过的山,和她一样的高山。 这一次,他深深吻上去。 李明澜嘴里的也是酒气,她仰躺着,他这么压下来,不用使劲,只靠他自身的体重就能令她动弹不得。 时间停了五年。 当两唇相贴,孟泽自动找回了自己以前的技巧,勾一勾她的舌头,用舌尖去描绘她的唇瓣,恨不得一口将她吃下去。 她的头发散落下来——是他解开了她的发绳。 李明澜的装扮很简单,不像高三时时戴着五颜六色花里胡哨的头饰。 她有一段时间不喜欢扎马尾辫,因为孟泽的画太丑了,令她对马尾辫有了抗拒。 但抱孩子时还是扎起头发更方便,不然孩子的小手这里一拽,那里一扯,揪着的都是她的发丝。 为了儿子,她又扎起了马尾辫。 孟泽半闭着眼睛,离开她的唇,去贴她的耳朵,像是嗅着她的味道,一路向下去。 李明澜听到烧水壶的声响。 “嘟嘟嘟”,响三声,归于平静。 这么大的一间套房,却只有一张床。 她昏头了,才和他躺在这里。 她双手胡乱地要去推他,无意中碰到他的头,于是她一手插进他的发间。 他的头发比她的粗些,但不会很硬。 她揪起来,习惯性地去扯他的头发。 孟泽没有在五年后变成一个秃子。 李明澜紧紧按住他的后脑,啤酒的后劲到了这一刻才散发,她的四肢软下来,失去推搡孟泽的劲,之后,她感觉到一阵凉意。 她的白毛衣被掀起来,她的牛仔裤被解开。 孟泽有些粗鲁。 她骂他:“混蛋。” 他又封住她的嘴,不让她出声。 腿上也凉了,李明澜忽然想起自己被压在门板上的那一次,他也是这般迫不及待。 她承受不起第二次的后果,忙不迭地要逃。 他从少年的纤薄蜕变至成年的健硕,哪怕他喝醉了,她也无法颠覆两人之间的体力差距。 李明澜故技重施,轻轻喊他:“孟泽,孟泽。” 宛如魔咒,孟泽拱着背,按住她的腰,他想听她喊,可她这么一喊,他恨不得撕了她。 “孟泽不要,孟泽不要。”李明澜慌了,推他的肩。 他纹丝不动。 她抬脚去踢他。 他任由她踢,任由她闹。 她的膝盖撞上他的膝盖,他没有喊疼,反倒是她自己的骨头被撞疼了。 她又用求饶那一招:“孟泽,我疼。” 孟泽置若罔闻。 要不要,不是李明澜说了算。 他太想了,曾经的欢愉刻进骨髓里,他想得骨头疼。 李明澜也恨自己喝了酒才这般软绵绵,毫无抵抗之力。 孟泽的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上去。 她无法出声,只能用拳头狠狠击打他,乱锤乱踢也改变不了局面。 唇齿交缠间,他的另一只手忙着手工活。 他的身子挤在她的中间,她并不上腿,扭着腰,被他一掌按下去。 她若是不喝酒,也许战况大不一样,但后悔来不及了。 五年来不曾开启的门,又被五年前的同一人打开。 好不容易逮到他呼吸的空档,她大喘着气:“孟泽你混蛋,孟泽你混蛋。” 他喃喃附在她的耳边:“李明澜,很快,很快你就……”
第74章 孟泽手指修长。 李明澜打他。 他好像不疼。 她除了骂他,别无他法,可也正如他所说。 很快,酥酥麻麻的劲头比烈酒更猛,席卷而来,淹没她。 “李明澜,李明澜。”酒意令孟泽的舌头不大听使唤,话语开始模糊,讲不出别的,只是不停念着她的名字。 孟泽满脑子的思绪都在他的手上。 之后,他抱着怀里的人,沉沉睡过去。 李明澜恍然回神,拍了拍孟泽。 他没反应了,双手箍着他的腰。 她推一推,使出吃奶的劲,把他推到仰躺。 孟泽彻底醉死过去。 踩不到他的屁股,李明澜就去踩他的腰:“你个混蛋,你个混蛋。” 生怕他又醒过来,她拉下自己的毛衣,扣好纽扣。 顾不上喝热水了,她匆匆出去。 * 在李明澜和孟泽纠缠的时间里,姚希津给她打过两个电话。 她没有接,直接回去包厢。 崔佩颐喊着:“我以为你掉进马桶里了。” 姚希津关心地问:“明澜,你去哪里了?” 酒店账单记在姚希津的名下,瞒是瞒不过去的。李明澜坦白,自己遇到醉酒的老同学,老同学不省人ῳ*Ɩ事,她只好把老同学送去大酒店。 “没关系。”姚希津很大方。 李明澜坐上沙发,哪哪都不自在。她五年没有男人,今天被这样一弄,下面有些异样。 昏暗的灯为她做了最好的掩饰,她聊天的语气还算自然。 崔佩颐说,今天晚上是她开了演唱会,就由她来付账。她拿起钱夹子,刷卡结账,之后把钱夹子放到沙发的一个包包里。 三人离开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半。 姚希津为李明澜开的房间已经被她的老同学占据,他问需不需要再开一间房,让她好好休息。 李明澜笑着说:“哪里好意思再让姚大少破费,我还是回去吧。” 这一次,轮到他坚持:“叫我姚希津。” 李明澜回了哥哥家。她没有吵醒任何人,轻手轻脚去浴室洗澡,不停用水冲刷那个男人留下的痕迹。 五年过去,混蛋还是那个混蛋。 他们早已不是当年的关系,他却借着酒意占她的便宜。 李明澜把手盖在孟泽曾经抚摸的部位,拨弄几下,再用温水冲刷。许久,她走出浴室。 她连他的儿子都生了,没什么不能释怀的。 孟泽的身材比五年前更加结实,她就当自己嫖了个一流货色。 想通了,她倒头睡觉。 * 孟泽睁眼见到天花板亮着的那一盏华丽水晶灯,头痛得更烈。 酒醉刚醒,他坐起来,思绪回笼。 他常常失眠,于是也常常光顾那一个KTV。 他不唱歌,因为他不会唱。 李明澜喜欢射雕英雄传的主题曲,他有时去听听原唱。 原唱没有李明澜唱的好笑。于是,他听完原唱,又听一听伴奏。 他的听觉神经将她的声音嵌进伴奏里,仿佛就能见到她当年的麦霸气派。 他点了几瓶酒。 啤酒的酒精度数太低,他现在都喝白酒。 酒的用处相当大,他睡着了,睡到现在。 墙上的时钟指着十点十分。 孟泽拉开窗帘。玻璃上倒映着他的模糊影子,视野里更清晰的是对面的摩天高楼。 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从KTV来到这一个客房。 他在客房找了一圈,除了他,没有人。 他似乎被人扶着进来了。 他梦见,李明澜穿着一件绒绒的白毛衣,仰躺在柔软的床上,无助地喊着他的名字。 他指尖的触感太过真实,醉酒就像是撞鬼。 孟泽去了酒店服务台。 前台说,他是被服务员扶进来的。 当他转头望见亮堂堂的装饰树,他觉得他在这棵树下听见过李明澜的声音。 一切似真似假,似幻似梦。 孟泽把房卡递过去:“这间房是谁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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