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仪式过后,酒席散场,本来要去KTV,但贺时允喝得实在太多了,只能先回去,他低着头机械地对齐玄安他们摆手,齐玄安皱着眉看他:“你怎么喝这么多,我结婚你这么高兴吗?” 贺时允转了个圈,语气听着倒还挺正常,答非所问:“能回去,叫了个车,再见。” “……”本宁叹了口气,走到贺时允身边,“我送你。” 贺时允推开本宁,“不要,别套我话了,让我再想想。” 刚刚还好好的,这酒劲一上来,人就开始不讲道理了,本宁没管他,跟齐玄安说:“你们先去,我等会儿过来。” “拍个视频,”齐玄安哈哈笑道,“我还没见他醉成这样。” 看着齐玄安脸颊上一大片不自然的酡红,本宁说:“你最好先担心下你自己。” 齐玄安大手一挥,“嗐”了一声,炫耀道:“怕什么,我有老婆!” 贺时允叫的车来了,本宁推着贺时允上去,跟司机确认了下地址,关上车门。 坐上车的贺时允老实很多,一个人缩在角落,头靠着窗户,随着车辆晃来晃去,眼神直愣愣地看着前面,没有焦距,一路上维持着这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下车后,贺时允直起背转了转脑袋,捂着脖子对本宁说:“谢谢啊,你去跟他们玩吧,我已经好了。” 说完,他在原地站了三秒,视线从脚延伸到小区门口,似乎是给自己画了条直线,然后迈开步子,刚走三步,又停下来,再画直线,再走,再停下来。 本宁在后面不忍直视,走上前跟贺时允并肩,见人疑惑地望过来,哼笑一声:“走啊,我看着你走。” “这样不好,”贺时允批评道,“你离我远点。” 本宁:“?” 他无语地摊开手,“我怎么了,我一没碰你二没抓你。”他不屑道:“再说你那个小粉丝还没放学吧。” 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先守上男德了。 贺时允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又熄屏,再打开,重复了三遍,才看清了时间:“今天周六,不上学。” 本宁受不了他这个傻样了:“你以后别喝酒了。” “你的酒度数太低了,跟果汁似的,我酒量自然提不上来。”贺时允胡言乱语。 还怪上他了。本宁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按下十一层的电梯按钮,“你最好是。” 见贺时允看起来不服,还要说话,本宁立马堵住:“可以了别说话了,你人设崩了。” 有人喝醉酒沉默寡言倒头就睡,有人喝醉酒像是要把未来三年的话都说了,还执着要走直线。 电梯门一开,贺时允拐了个直角弯,然后左脚拌右脚,险些滑倒,本宁扶着贺时允,从他手里接过钥匙,把门打开。 贺时允随意地将外套一脱,一仰头靠在沙发上,对本宁挥了挥手,语气疲惫:“你走吧。”说完把外套闷脸上,歪倒在了沙发上。 看着人睡过去了,本宁才出门。 在电梯门关上的最后一秒,1101的门被打开,边准沉默地看着电梯下行的数字,眸色暗暗。 贺时允一条腿踩在地上,一只手垂下沙发,浅浅地喘气,他没有睡着,脑子里清醒与混沌交织着,刚扯开脸上的外套,门铃就响了。 贺时允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感觉酒精从大脑流向了全身,四处的血液都滚热,他扯了扯领口透气,以为门外的是本宁,一打开门就说:“落东西了?” 边准的脸色很沉,在看到贺时允偏向一边的衣领后更暗了,垂在身侧的手隐隐发抖。 “怎么喝这么多。” 贺时允懵着脸,“哦,你啊。” 边准握上门把手,上前一步,门被顺势带上。 贺时允猝不及防,额头几乎抵上了面前人的鼻子,因忍耐而缓慢的呼吸喷洒在肌肤上,本来因酒精而带起的体热仿佛更盛了,他猛然后退一步,眼里是少见的茫然。 边准伸出手拨开贺时允的头发,见人真的醉得很厉害,才低头牵上贺时允的手。 “边准?”贺时允想问边准的手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嗯。”边准低低应道。 贺时允的眼神涣散又聚焦,他在边准的眼睛里看到墨黑深潭中唯一的倒影,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贺时允一个人。 见贺时允依旧站在原地不动,边准只能牵着将人带到沙发边坐下。 “你喝太多了。” “我没醉。” 边准起身倒了杯温水,递给贺时允,贺时允不接,两手捂在太阳穴那。 “牛奶呢?” “我等下去泡。” 贺时允不听:“怎么今天不是泡好过来的?” 边准把水杯放在茶几上,轻声说:“来得太急。” 贺时允不饶人,一仰头靠沙发上,脸朝着天花板,以极其孤傲的神色睨着边准:“牛奶。” 边准没办法,只能去泡牛奶。 回来时贺时允依旧是仰面靠在沙发上的姿势,闭上的眼皮透着淡红,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 边准将牛奶杯靠近那因酒热而晶莹红嫩的嘴唇,杯子倾斜,乳白色的牛奶渗入唇缝,沿着嘴角流下。 边准摸上贺时允的脸,拇指抚过嘴唇,仔细又认真地替他擦拭干净,颤动的手暴露了他内心深处的下流。 他十指相扣握住贺时允的右手,上面没有戒指。 “怎么不戴。” 边准俯身,在鼻尖相距不过两厘米的地方停下,侧过脸,吻在了眼下,那颗被贺时允誉为性感的痣擦过贺时允的鼻梁,停留了三秒。 “为什么喝了这么多。” “他揽了你的腰。”边准握紧了贺时允的手,放自己腿上。 边准学着贺时允的姿势靠在沙发上,转头就能看见贺时允安静的睡颜,“文池与是朋友,他也是吗?” “你上次问我,拿什么身份参加我的成年礼,”喝醉的像是边准,自顾自地说着没人听的话,“朋友是假的。” “是爱人。”
第19章 边准第一次见到贺时允,是在手机里。 四面都是镜子的暗室,角落的灯光闪着微弱的红色,半人高的铁笼里跪着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他虔诚地趴下去,止咬器磕在地板上,发出很小的碰撞声。 贺时允就是在这时走过来,半敞的黑色衬衫,黑色西裤下是一双赤裸的脚,裤腿直垂地面,头发微卷,遮了半双眼,明明什么都看不清,却总让人觉得他眼里都是欲望,似火。 贺时允在离铁笼三步远的地方站定,跪在地上的男人没有抬头,只是发出呜呜的细微声音,像是刚出生的幼狗,伸出爪子扒了扒地板。 贺时允曲起左腿,蹲下去,一手搭在膝盖上,一只手叩了叩地面,男人便迫不及待地从铁笼里爬出,停在贺时允面前歪着头。 贺时允牵起锁在男人脖子上的铁链,修长却白得病态的食指点了点男人的发丝。 影片不过播放了五分钟,边准就硬了。 还是在大街上。 一个小时前,他被边徽平赶出家,脸上还有因盛怒而挥下的巴掌,火辣辣的疼,血丝漫了一片。 巴掌不是第一次打了,家也不是第一次出。 以往边徽平带着各色各样的人在他面前做爱,边准忍一忍,也都可以视作空气。 但这次不行。 这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是林望棠,边徽平名义上的夫人,边准的亲生母亲。 边徽平和林望棠是意外结婚,这个意外就是边准。 边徽平家境殷实,说出去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夜情搞大了别人的肚子,收场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结婚。 林望棠爱边徽平,她以为是幸福的婚姻结果一脚踏进了坟墓,她恨不了边徽平,就恨上了边准,对待他与陌生人无异。 边准对这个所谓的母亲没有什么亲情,只觉得她蠢。 可如果边徽平要在边准面前和林望棠上床,边准接受不了。 因为边徽平是个疯子,各种意义上的疯子。 他喜欢上完床后再把人杀了,还喜欢让自己的亲生儿子看着他做爱,看着他杀人。 满床的鲜血从床上滴落在地板上,最后滑到边准脚边,他被绑住的双手因为挣扎而勒成了青紫色,骨头断了,也跑不了。 边徽平嗜血的表情病态又狰狞,他因兴奋而颤抖的嗓音像刀片一样一点点割着边准的脖子。 “漂亮。” 他看边准的表情,和看床上窒息后还在痉挛的人没有差别。 边准是在无边的红色中长大的,比贺时允那部片里的红色灯光还要红,如深海的窒息,淹得他透不过气,整整十六年。 边准恨他。 也只能恨他。 “……” 边准握紧拳头,在保镖上手绑住他前猛地打碎了镜子,血珠不断地滴落在地上,他捡起一块狰狞的碎片就要往边徽平的脖子上抹。 “边准!” 比保镖先制止自己的人是林望棠。 边准看着眼前紧紧抱住自己的人,手里的碎片抖落在地上。 十六年,这是林望棠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也是他十六年来得到的第一个拥抱,一个算不上拥抱的拥抱。 “……滚。” 林望棠嗫嚅:“别冲动。” 没等边准推开林望棠,一个裹挟着风声的耳光扇在了他脸上。 力气很大,耳鸣声几乎是卒而响起,边准被抡倒在地,手掌摁在了满地的碎片上。 边徽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刚刚想做什么?” 那个眼神边徽平太熟悉了,要不是林望棠手快,他现在就被那块锋利的镜子割断喉口了。 边准摇晃着站起来,扫掉手心的碎片,没有回答边徽平,只是冷漠地看向林望棠。 “你也想死在他床上么。” “……” 一滴,两滴,掌心的血珠滴落在地上,边准听不见声音,所以他死死盯着林望棠的脸,双目赤红。 而从始至终,林望棠都低着头。 边准不再说话,径直往门口走去。 他的身后只剩下林望棠撕心裂肺的哭喊。 或许从他出生起,他的世界就是空无一人的。 这是他挣脱地狱的开始,是说出去都算一个笑话的离家出走。 他以满手的鲜血与母亲的哭泣,换取了两年的自由。 因为边徽平,边准觉得他这辈子也不会想做爱了。 可仅仅是一个手误,点进了新片试看,也仅仅五分钟,边准就硬了。 甚至性器的滚烫比扇得红肿的脸庞还要热。 边准住到酒店,刚坐下,生平第一次,他花钱买了一部GV。 整部片里,贺时允除了若隐若现的锁骨和赤脚外,什么都没露,就连手指都因过长的衣袖遮了半截。 可是边准对着贺时允射了,性器上还沾着手心未干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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