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琢轻轻嗯了一声。 “但会很麻烦吧,”陶琢想了想,“学校那边很难交代,单宇他们也会问。你妈妈也会发现的。” 陶琢说的是事实,严喻无法反驳。 “要不还是平时住宿舍,周末再回去。”陶琢找到一个折中的办法,“这样没有人会知道。” 严喻点点头,想起陶琢看不到,低声说好。 “陶琢。”严喻忽然说。 “嗯?” “看。” 严喻打开视频通话,举起手机,镜头亮了,不远处有人在放烟花。 一朵又一朵直冲云霄,“砰”地炸开。虽然没有跨年夜那天在珠江边上看的那么壮观,却依旧令人欢喜不已。 陶琢安静地欣赏,仿佛远隔千里,透过同一扇窗户,和严喻一起看了一场烟花。 烟花结束的时候,陶琢说:“很好看。新年快乐!严喻。” 严喻:“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嗯,再说一遍不可以吗?” 严喻轻笑:“可以。” “新年快乐,陶琢。” 陶琢嘴角咧到耳根:“知道啦知道啦。” 烟花结束,世界陷入寂静,但严喻没有关掉视频,陶琢便在黑暗中隐隐约约看到一点严喻的轮廓。那件当睡衣穿的白色T恤的领口,锁骨,小痣,以及时隐时现的下巴。 陶琢忽然色胆包天,不怀好意地说:“严喻。” “?” “往下一点,手机。” “为什么?” 陶琢心想还能有什么为什么?因为我想看。 陶琢没正经,道:“cpdd,看看腹肌。” 严喻:“………………” 严喻残忍拒绝:“不行。” “为什么?”陶琢非常失望。 “就是不行。”严喻淡淡,“不是所有人都能看。” “那谁可以看?” 严喻的声音仿若诱惑:“你觉得呢?” “……”陶琢脸红了,“小气。” 严喻轻轻笑了笑,陶琢又说:“严喻,你还是睡不着吗?” 严喻一怔,知道陶琢多虑了。 其实自从生日那天陶琢和他说少吃药,他就真的有听话,慢慢减少药量。 到后来和陶琢一起搬进新家,只要一想到这个人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睡在隔壁房间,严喻便觉得很安心,几乎不再失眠,也没怎么再吃过药。 但此刻,严喻顿了顿,最后选择说谎:“嗯。” “那怎么办?”陶琢信以为真,很是担忧,“要吃药吗?” 良久后陶琢听见严喻说:“不用。不要挂电话。” “这样就可以吗?” “对。” 陶琢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依言照做,把手机放在枕头旁边,自己钻进被子:“那我睡了。” “睡吧。”严喻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却像是靠在陶琢身后,擦着他的后脖颈。 陶琢感觉自己顿时红透了,把脸埋进枕头,想了想又轻敲手机:“我睡了哦,晚安。” “嗯。”严喻的声音很轻,“晚安。” 两人挂着微信电话一起睡觉,远隔千里,同床共枕。 陶琢说睡就睡,一夜无梦,一觉睡到大中午。 十二点迷迷糊糊爬起来,坐在床上发了半天呆,才想起昨晚和某人干了什么荒谬的事情。 陶琢顿时一个激灵,心想卧槽,没说什么不能说的梦话吧!手忙脚乱扑过去看,却发现电话早在七点多的时候就被严喻挂断,严喻大概那时候就醒了。 严喻什么也没说,陶琢也没好意思打扰他。 大年初一大家都很忙,忙着走亲戚串门完成拜年KPI,陶琢一个人没事干,去电影院看了场春节档电影。出来之后感觉大脑被导演强/奸,不如不看,回到房间和单宇征战峡谷。 大年初三,陶琢实在忍不住了,给严喻发微信,问严喻你在干什么啊我好无聊,孰料严喻说:无聊? “啪”地发来一份数学试卷。 陶琢:“………………” 陶琢心想你也是欠啊,都知道严老师是什么人了!手怎么那么贱! 然后下一秒就手更贱地默默掏出草稿纸和笔,趴在书桌上做了起来,做完后发给严喻,严喻打微信电话给他讲做错的题,将劝学进行到底。 大年初六晚上,陶琢兴高采烈,一想到要回南城了就开心得要命,迫不及待把行李收拾好,问严喻买几点的票,什么时候到机场,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严喻没有回。 陶琢一头雾水,只好先出发。 中午睡眼惺忪地落地,拖着行李箱准备去打车,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人影——严喻正穿着那件黑色风衣,站在门边安静地看他。 陶琢一愣,下一秒就拖着行李跑过去。 严喻有经验了,被陶琢一下扑到身上也不会踉跄,伸手接住陶琢,另一只手拿过他的行李。 陶琢抱着他:“你怎么在这?给你发微信也不回。” 严喻没什么表情:“嗯。落地了顺便等你。” 然而一起坐上出租车的时候,陶琢看到不慎从严喻风衣口袋里滑出来的机票一角。 “嗯?”陶琢手快,严喻来不及阻止,陶琢已然摸出来,“怎么是昨晚的票?你在机场待了一通宵?” 严喻一顿,垂眼对上陶琢视线,不咸不淡道:“航班取消了,临时改签的。” 陶琢狐疑,总感觉严喻在骗他。 但严喻只是面无表情,伸手把陶琢的头扭回去。 到家时,严喻拿钥匙开门,陶琢鞋都没脱,就仰面朝天地瘫倒在沙发上,来来回回打滚,大声感慨:“还是这里好啊。” 严喻把行李箱都拖进来,先去检查小金鱼死没死,发现鱼还好好地活蹦乱跳时感到十分震惊,带着一丝歉意给它换水。 回到客厅,恰巧听见陶琢这句话,挑眉问:“哪里?” 陶琢接上了严喻的脑回路,乖乖说:“家里。” “嗯。”严喻点点头,对这个回答感到满意,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温暖的阳光顿时照入,洒落一地,落在两人身上,仿佛点亮了他们的全世界。
第36章 严老师钓鱼愿者上钩 年过完没多久一中就开学了, 高二学子们垂头丧气地拖着行李箱回来坐牢。 陶琢在家里收拾东西,把大部分衣服与个人杂物都留下,只带了冬季校服和一些必要的日用品,像个短住生似的回到学校。 他和严喻还特地分开回校, 一前一后走进508, 非常此地无银三百两, 幸好演技过人, 没有引起乔原棋一丝一毫的怀疑。 只有单宇勾肩搭背把陶琢拽到一边:“到底怎么回事啊?那次你说你和喻哥住一起。” “没有啊哈哈哈哈, ”陶琢扯东扯西地敷衍,“就是喻哥人美心善看我可怜顺便收留我几天啊哈哈哈……嗯嗯嗯现在已经不住一起了是的是的……” “真的假的?”单宇狐疑。 “真的真的。”陶琢摸鼻头, 迅速逃远, 感到一丝对兄弟的愧疚。 高二下学期开学后, 重点班很快结束了高中所有内容的学习,开始一轮复习, 教室里堆满了各色教材和比人还高的练习卷。 二月中, 天气渐渐回暖,岭南迎来那最令人头痛的阴雨季, 湿冷的寒气总是顺着毛孔钻入身体深处, 身体无法排毒, 开学一周班上就接连病倒了好几个。 于是周末回家,陶琢发现严喻网购了一个缸状不明物体,问严喻这是什么, 严喻说汤盅。 严喻去楼下药材店配了各种煲汤料, 在厨房里炖汤, 晚上强迫陶琢喝下去。 陶琢苦不堪言:“喝这个到底有什么用。” 严喻以广东人的口吻命令道:“祛湿。” 陶琢毫无反抗之力, 在严老师威逼但没有利诱下,默默地全部喝完。 小雨淅淅沥沥, 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南城一整个星期没出过太阳了,连摆在书桌上的习题册和试卷都湿漉漉的,写起来令人生厌。 这天中午放学,陶琢临时被许瑛喊去办公室拿资料,走之前让严喻在楼下等他。 搬着新的复习教材回教室时,教室里的人已经陆陆续续走空。 陶琢收好东西准备下楼,这时暴雨“哗啦”一声砸下来,他都走到走廊了,只能又折回来找伞,结果发现伞不在它该在的地方,是早上借给单宇忘记要回来。 陶琢望着大雨抓狂,心想这可怎么办?忽然感觉有人戳他后背。 “要伞吗?”夏辛禾拿着伞问。 陶琢:“啊,那你怎么办?” 夏辛禾笑了笑:“没事,我还有。” 陶琢便说谢谢禾姐,下午还你!夏辛禾摆摆手,拎着帆布袋下楼。 结果陶琢背着书包走到一楼,看见谭棠站在不远处等夏辛禾。 谭棠的声音传来:“你伞呢?” 夏辛禾:“忘带了。” 谭棠无奈,把伞举高一点:“那你和我打一把吧。” 夏辛禾从谭棠手里拿过伞,搂着她的肩膀,两人小跑着在雨中消失。 “……”陶琢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心想忘带了?那我手里的是什么? 然而只犹豫了三秒,就果断把夏辛禾的伞丢到书包里。 走到公告栏,严喻正靠在那里等他,上下扫陶琢一眼:“伞呢?” 陶琢:“忘带了。” “……”严喻皱眉,不爽地看陶琢。 先前陶琢就因为冒雨回宿舍被淋得感冒,喷嚏连天,严喻嘱咐他常放一把伞在书包里。显然陶琢没听进去。 陶琢顿时求饶:“下次不会了。” 严喻只是淡淡:“怎么不把你自己忘了。” 嘴硬心软的严老师还是打开伞,示意陶琢跟上:“过来。” 陶琢点点头,凑过去,紧贴着严喻,两人撑一把小伞走到饭堂,抵达时半边肩膀都湿透,但浑不在乎。 饭堂人满为患,幸好单宇提前占了位置。陶琢和严喻端着饭盘走过去,几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主要是单宇在扯淡。 吃到一半,单宇忽然抬头:“你别说,禾姐还真的是帅。” 陶琢扭头看去,是夏辛禾与谭棠吃完饭并肩向宿舍楼走,路过附近的小篮球场,有人不小心把篮球投出场外,夏辛禾单手接过,轻轻踮脚投回去,正中篮筐。 “她俩关系真好,”霍超坐在旁边点评,“哎,你知道六班那个蔡滔吧,他不是暗恋谭棠吗?他们一度建议蔡狗想追谭棠的话,不如先和夏辛禾搞好关系,毕竟她俩天天泡一起,指不定有机会。” “就他?”单宇对这位蔡姓同学嗤之以鼻,“算了吧,喜欢他还不如喜欢夏辛禾。禾姐成绩好,球打得好,人品也比蔡狗好……” “你说的对,禾姐要是个男的,估计谭棠早和她在一起了。” 陶琢冷不丁道:“不是男的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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