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定湉面对小孩的热情有点无措,杵在那里手不知道往哪里放。 钱与舟站起来拯救他,他一手提了一个小孩衣领,装凶:“给你们一分钟去穿外套。” 叶轻舟听到他们要出去,又出来说:“外面冷,小庄多穿点。” 钱与舟抓住机会,打小报告:“妈,我举报湉哥不穿秋裤。” 叶轻舟皱眉:“这怎么行,与舟你把你那件长款羽绒服拿出来,给小庄。” 庄定湉有点谴责地看了钱与舟一眼,但当着叶轻舟的面,还是老老实实穿上了。 这件白色羽绒服格外蓬松,庄定湉穿上感觉自己变成了轮胎广告里的那个大白面包人。 钱与舟眼角挂着一点笑,忍不住伸手,拍拍这团蓬松的棉花,有点幼稚地讲:“可以去玩咯。” 小区楼下有一块区域既有健身器材,又有儿童设施,开心和高兴两个人到了那里,就抛下大人撒丫子跑了。 开心兜了一圈又跑回来,仰着脸充满期待地对钱与舟说:“二叔我想吃冰激凌。” 钱与舟爽快地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从里面抽出一张一百块:“拿去,帮我和庄老师也一人买一个。” 开心欢呼着跑了。 庄定湉转头看他:“我以为你会跟他说冬天不能吃冰激凌呢。” 钱与舟笑了下:“想吃就吃呗。” 庄定湉有点嫌弃地说:“那你管我穿多少衣服干嘛?” 钱与舟冲他眨眨眼,笑而不语。 开心很快就把冷饮买回来了,他买了四个甜筒,分完之后乖乖把找零的钱也递给钱与舟。 钱与舟揉了把他的头,夸他:“真棒,去玩吧。” 庄定湉在旁边的秋千上坐了下来,低头拆雪糕包装纸,钱与舟自然地拿走他拆下来的垃圾,走到一旁的垃圾桶去扔了。 回来之后,钱与舟坐在庄定湉旁边的那个秋千上,但方向和他相反。这个秋千是给小孩玩的设施,钱与舟曲着腿,一边啃甜筒一边晃秋千,还侧过脸偷偷看庄定湉。 这会儿看着庄定湉的气色比之前好多了,钱与舟有点没话找话地问:“这几天嘟嘟怎么办?” “我找了个上门喂猫的,他每天会给我拍视频。”庄定湉说。 两个人之间静了一会儿,钱与舟深呼吸了一下,说:“接上刚刚没讲完的话题吧。” 庄定湉低着头在吃甜筒,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 “我后来再碰到李思齐,就是我大学玩乐队之后的事了。”钱与舟想了想说,“我跟你讲过的,我拿过校园歌手比赛一等奖,这也是一个契机,后来就认识了那帮一起做乐队的朋友。我们最开始在学校演,李思齐有一回来看演出,我才重新碰到他的。” “毕竟是高中暗恋的人嘛,那时候碰到也挺激动的。张弛跟他关系不错,我们有时候也在一块儿玩。在一起是李思齐提的,像做梦一样。”钱与舟发现坦诚也是一件很难的事,他尽力让自己表情正常。 庄定湉侧过脸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我还以为是你追他的呢。” 钱与舟尴尬地挠挠头:“我从小因为胖就挺没自信的,怎么可能去追他呢?” “其实我也不太了解他,现在想想,暗恋的时候真的给他加了很多很多滤镜,去年我见过他几次,最后一次发现,其实他也没那么特别。”钱与舟仰头望天。 “湉哥,之前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让烨清帮我调查了,稿件的事确实李思齐也参与了,其实我也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针对你,我那时候没有坚定地站在你这一边,对不起。” 庄定湉慢腾腾地啃着甜筒,含糊地说:“他发现你结婚了,有点破防。但我长得又和他很像,他又觉得很爽吧。两者撞在一起,心态上应该挺扭曲的。” 庄定湉看人一针见血,钱与舟点点头,很愧疚地说:“把你卷进来了真的不好意思。” “这么一说,你还挺长情的呢。”庄定湉语气很轻松。 钱与舟有点尴尬:“我其实只是在不断美化我和他的感情,最近我才明白这件事。我不太愿意承认这段我认为的美好感情的失败,所以才执着了这么多年。” 庄定湉安静地看着他,说:“你不再喜欢他了吗?” 钱与舟点点头,他的头发被风吹乱了:“我执着的是我想象中的他,而到了今天,我也不再执着于过去了。” 庄定湉笑了笑:“那挺好的。” 说完他就用脚蹬了一下地,让秋千带着他荡来荡去。 钱与舟仰起脸,怎么也捉不到庄定湉的眼睛,于是他起身,绕到他的身后,抓住了悬挂秋千的链条,强行停下了秋千。 庄定湉转头,表情有点疑惑。 钱与舟很郑重地说:“湉哥,我现在说这话会有点像在狡辩,但当初我答应跟你结婚跟李思齐没有什么关系。一开始我确实因为你的脸被你吸引,可是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们两个是很不同的,我没把你当成李思齐的替身。但之前我实在问心有愧,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后来想开口,却错过时机了。” 庄定湉缓慢地眨眼,轻轻“嗯”了一声。 “你是个很好的人,任何人跟你结婚应该都会很幸福。”钱与舟看着他,笑容有些苦涩。 庄定湉躲开了钱与舟的目光,说:“其实你也不了解我。” “所以我有点后悔。”钱与舟直白地讲,“我们明明有那么多时间可以互相了解的。” 庄定湉没有马上回答,他看着远处,目光没有焦点。他把下巴缩进羽绒服里,感受着和钱与舟的拥抱相似的温暖。 最后他说:“与舟,都过去了。”
第61章 他俩刚刚还抱得特别紧 晚上钱明昭回来了,他看到庄定湉就变得和颜悦色,上来就是一句:“与舟肯定没少烦你。” 钱与舟有点冤枉,他说:“爸,你能别说得我跟个小孩似的吗?” 钱明昭鼻孔出气:“我有说错吗?你做事老是孩子气。” 钱与舟撇撇嘴,不说话了。 晚上吃完饭,钱与舟去厨房洗碗,庄定湉陪着钱明昭和叶轻舟喝茶。 钱与舟收拾完厨房出来,拿起桌子上的空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大口,然后问:“明天几点出门?” 明天就是年三十,庄定湉有点奇怪地看了钱与舟一眼,看样子不明白为什么要出门。 “与舟没跟小庄说吗?”叶轻舟很敏锐地问。 钱与舟有点尴尬地放下杯子,特别站不住脚地讲:“我忘了。” 叶轻舟皱眉,但也没有追问,她转向庄定湉,说:“我们家都是要回乡下吃年夜饭的,也就是去与舟的爷爷奶奶家,明天除了我们,还有老钱的哥哥一家,开心和高兴也在。” 庄定湉点了点头,由衷地说:“感觉好热闹。” “乡下可以放烟花,我哥每年都买好多,明天带你玩。”钱与舟嘿嘿一笑。 钱明昭毫不客气地给他后脑勺来了一下:“就晓得玩,去把热水器开了,房间里的取暖器也开一下,这两天降温,睡觉别着凉了。”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接着就各自回房间了。 钱与舟和庄定湉单独待在他的房间有点尴尬,他说:“不好意思啊,我这个床有点小。” 庄定湉看起来不太在意,他弯腰在行李箱里拿了衣服,说:“那我去洗澡了。” 浴室响起水声,钱与舟伸手把床单和被子都扯平之后,又开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满脸写着焦虑。 庄定湉今天下午那句“都过去了”到现在还在困扰着他。 加上从庄定湉今天的表现来看,无论是钱与舟还是他们这段短暂的婚姻,他都一起看淡,现在过来帮他这个忙也只是纯粹出于好意。 这种认知让钱与舟心都凉了,庄定湉过得去他可过不去,这次拜托庄定湉过来演戏,更大原因也是钱与舟想见他的私心。 钱与舟越想越伤感,他想这人怎么心这么硬,扔掉戒指之后真的就能完全斩断,看起来没一点遗憾。 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钱与舟依然没精打采的。 他已经有多久没跟庄定湉同床共枕了?算算时间,他们分开的日子马上要比在一起的时候更长,而他还停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钱与舟心事重重地睡了,第二天早上被闹钟吵醒,一睁开眼,就看到庄定湉安静的睡脸。此景此情重合了好多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早晨,钱与舟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就愣在那里。 庄定湉也醒了,他有些费劲地睁开眼,紧接着,他就听到钱与舟“嗷”了一声。 庄定湉被他一嗓子喊清醒了,这才发现两个人的距离过于近了。 他们短暂的婚姻中的习惯没变,昨天晚上看来也是,睡着睡着就抱在一块儿了。 两个人尴尬地对视一眼,又十分默契地一起翻身,变成背对背的状态。 钱与舟躺在那里崩溃,他想他昨天就应该再弄一床被子的,睡着睡着就抱上了叫个什么事? 庄定湉闷咳一声,说:“你那个,要不要处理一下?” 钱与舟茫然地“啊”了一声,紧接着意识到,就在刚刚,他产生了一些不太文明的生理反应。 而他俩刚刚还抱得特别紧。 钱与舟的脸瞬间爆红,他声音艰涩地说:“没事,不用管它。” 庄定湉很热心地说:“需不需要我帮你?” 钱与舟差点被他这句话吓死,他磕磕绊绊地说:“不用了吧……” 于是庄定湉翻身下床,很体贴地讲:“那你要先去洗漱吗?” 钱与舟彻底生无可恋了,他平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地说:“你先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这生理反应太毁人清白,钱与舟已经不敢去想,在庄定湉眼里,他到底是多么欲求不满的一个傻逼形象了。 等庄定湉洗漱完毕出来,钱与舟立马就蹿进了卫生间,他用冷水狠狠地洗了脸,出来的时候,刘海上还挂着水珠。 结果出来就撞上庄定湉在换衣服,整个后背都露在外面,白得晃眼。 钱与舟吓得立马掉头,混乱间脑门又撞上了门框,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庄定湉显然被他吓到了,他赶紧走过来,关切地问:“没事吧。” 钱与舟捂着额头,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他从前就觉得庄定湉的身体很漂亮,他眼神飘忽地说:“你先把衣服穿上,会着凉的。” 庄定湉没理他,他伸手拉开钱与舟捂着额头的手,看了他被撞红的地方,轻轻按了按:“还好,没肿。” 距离太近,钱与舟都能闻到庄定湉身上的味道,那种淡淡的温暖的气味,似乎从皮肤中沁出来的。 这个味道让钱与舟有些晕头转向,紧接着,更尴尬的事情发生了,钱与舟毫无预兆地流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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