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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星时刻

时间:2024-08-22 04:00:02  状态:完结  作者:稚楚

  以他对陈韫的了解,这人知道了他参加比赛,不可能不下手使绊子。

  如果陈韫按兵不动,他反而不好推进计划了。

  只是假如韩江在,他们恐怕天然就少了300分。

  相较于其他竞技类音综,CB的livehouse形式显得尤其简单粗暴,掠过了冗长的串词,只在表演前介绍了三名专业评委。

  一个是资历深厚、已经出道15年的摇滚乐队主唱张凌,他所在的乐队现在也被奉为开山鼻祖,足够大牌。大屏幕上,他的脸一出现,台下的乐迷便高声尖叫。

  第二个是业内地位颇高的作词人周隼,获奖无数,几乎是所有歌手都想合作的音乐人。

  看到这俩人,迟之阳不禁感慨:“这个节目真的好舍得花钱……”

  南乙对坏事的预感一向准得可怕。

  因此,当大屏幕上出现第三个评委的脸时,他并不意外。

  就是韩江。


第31章 淘汰公演

  “碎蛇他们开场!要开始了!”

  听到迟之阳的声音, 南乙收回思绪,将目光放到舞台。

  众人以乐队为单位坐在沙发上,等待着碎蛇乐队上场。

  CB的Livehouse舞台要比一般的大很多, 屏幕更像是音乐节的排布——由一块超大屏幕和左右两块竖屏组成, 天花板和舞台地板同样也是屏幕, 整体造价不菲。

  开场前,整个livehouse是一片黑暗, 只有观众池嘈杂的议论,三秒倒计时后,灯光全灭, 背景屏幕上出现一段水墨画风格的视频。

  台下观众开始尖叫, 前排的人已然看见乐手上台, 欢呼声愈发拔高。

  视频里, 一条红蛇蜿蜒爬行。旁白出现,是苗、彝、傣三族语言和汉语的重叠音轨。

  “相传在云南,有一种蛇形怪物, 它每天都会爬到高处,又重重摔下,摔得粉碎, 但很快,这些碎片又会重新聚拢, 变回一条完整的蛇。

  他们被称为——碎蛇。”

  灯光再次亮起,一左一右两侧布灯, 是暖色调的橙黄, 斜着落在三人身上, 如同黄昏时分。

  很快, 屏幕的正中间闪现出四个红色大字——《昨日之蝶》。

  但下一秒, 这四个字化作数不清的血色蝴蝶,四散飞舞,最终消失于黑暗中。

  这样的视效无疑是非常加分的。

  左右两边的屏幕是特写镜头,展示着乐手的造型。他们三个都披着黑色披风,头上戴着不同民族的装饰,脸上罩着银质面具。

  和南乙猜想的一样,民族特色就是碎蛇最大的优势,这次的淘汰赛格外残酷,为了能够晋级,突出区别于其他乐队的特质是必然选择。

  一旁的迟之阳不禁感叹:“配上这个开场视频……太酷了。”

  吉他手沙马赤尔这次不是高马尾,而是编了一头细辫子,在话筒前站定。没有任何器乐演奏,他放声低吟,音色浑然饱满,旋律平和悠远,有一种质朴的力量感。

  不知为何,明明听不懂他的吟诵,但南乙却发自内心感受到一种对逝者的怀念。光是听着这段吟唱,他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外婆和舅舅。

  正沉浸在酸楚中,肩膀被碰了碰。

  还以为是谁不小心,南乙侧过脸,却发现是秦一隅用肩膀抵住了他的肩,靠得很近。

  “这是彝族的毕摩在唱诵。”他的声音很低,没有了往日的戏谑和调笑,语气袒露出一种难得的真挚。

  “他在送魂。”

  大屏幕的画面跟着吟唱而变化,一些少数民族的字符出现,围绕起来,逐渐组成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再一看,仿佛更像是棺木。

  视角不断推进,那木头上面,雕刻了许多的蝴蝶。

  南乙望着秦一隅的侧脸,舞台上红色的灯光映在他黑色的瞳孔中,跳动着,像夜里的火把。

  “你怎么知道?”南乙明知故问。

  “我见过。”秦一隅看了他一眼,嘴角带了些笑意,“我之前在云南待过一段时间,有一次路过了一个葬礼,是彝族的葬礼。听当地的朋友说:他们认为人死之后灵魂不会消亡,但会失去方向,所以需要毕摩的指引。”

  在吟唱声中,秦一隅的声音显得格外平和、温柔。他说一句,会看一眼南乙的脸。

  “在毕摩的吟诵下,火葬后的亡灵就能找到回家的路,他们会跋山涉水,回到本族家支的发祥地,在那里,就能和祖先们的灵魂团聚。”

  真奇怪。秦一隅说的每一个字,仿佛都能在他脑中编织出完整的场景。那画面太过温馨,简直不像是能从他大脑中生成的东西。

  听到最后,他眼睛有些发酸,勉强笑了一下。

  “如果真的是这样,死亡就不是人一生的终结了。”

  “是啊,我当时听到这些,忽然就释怀了。”秦一隅脸上挂着柔柔的笑,“先离开的人,只不过是先回家了。总有一天,我们还能团聚,而且是祖祖辈辈所有人,永永远远聚在一起。”

  “不过这样也挺麻烦的。”秦一隅笑了,“我都能想象我去到那边是什么场面了,那么多长辈一起唠叨我,烦都烦死了。”

  听到这句,南乙忍俊不禁。

  因为秦一隅的话,他沉闷的心突然变得豁然。

  曾经的他,很不愿意相信这些玄妙的传说,是害怕自己忘得太快,失去了复仇的决心。报应这两个字是最虚伪的。因为在他看来,恶人根本不受因果论的约束,与其等虚无缥缈的恶果,不如他自己动手来得更快。

  但秦一隅说的这些,却真切地在南乙心中种下一颗柔软的种子,他甚至开始期待,或许有一天,他也可以回到那个“家”中,和外婆再见面。

  “你怎么好像快哭了。”

  秦一隅凑到南乙面前,歪着头盯住了他。

  这距离太近,而现场,阿满的鼓点也出现,咚——咚——

  南乙避开视线,神色未变。

  “你看错了。”

  “是吗?”秦一隅笑了,他的手肘支在膝盖上,掌根托着腮,眼神依旧是那种毫不掩饰的观察,仿佛想要把他看透似的。

  最后他说:“不过我真的很好奇。”

  “好奇什么?”

  “你哭起来什么样。”

  南乙顿了顿。在这短短几秒里,他似乎又回到日常的模样,嘴角勾着薄薄的笑意,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不在乎。

  “我很少哭,你可能看不到了。”

  大约是这一眼太轻飘飘,秦一隅竟然怔了怔,也笑了出来。

  没有比让一个冷冰冰的人掉眼泪更令人兴奋的事了。

  谈论间,台上的三大件配合拉满,吉他音色悠长,鼓点扎实,像木桩钉在土地上,而小留的贝斯音色则很闷,有种强烈的压迫感。

  到副歌时,沙马赤尔的嗓音忽然间变得高亢,鼓和贝斯的节奏也忽而加急,配合着电吉他撕裂式的推弦,之前压抑、积攒着的情绪在瞬间爆发出来。

  而这时也终于有了汉语的歌词。

  [昨日的蝴蝶消失了

  它将灵魂带走

  昨日的蝴蝶回来了

  它说:“会过去的。”

  “你不是一无所有。”]

  沙马赤尔重复着最后一句,高举双手,台下的观众有人抹着眼角,有人摇晃身体,有人也举起手,跟着他反复唱着“你不是一无所有”。

  二楼玻璃房里的迟之阳都跟着哼唱出来,然后下意识反应过来,“太洗脑了。”

  严霁点头,“又洗脑又感人。”

  碎蛇表演到最后,三人和声吟唱,充满了灵性。而屏幕上生出一棵巨大的枫树,树的最中心是一只蝴蝶,她扇动着翅膀,画面中出现十二枚发着光的圆形物体,围绕着蝴蝶。

  “这是什么意思?”迟之阳不懂。

  面对迟之阳的发问,秦一隅就没那么温柔了,言简意赅解释道:“这是苗族的蝴蝶妈妈和她的十二颗蛋,世间万物都是蝴蝶妈妈孵化的,蝴蝶代表生命的起源。”

  “真的吗?”迟之阳蹲下来,两手捧着脸,“好有趣啊。”

  “所以他们这首歌是一个轮回。”南乙轻声说,“从死亡开始,以万物新生为结束。”

  秦一隅露出微笑,说:“就像他们唱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情感上来说,南乙很喜欢这首歌。如果他站在台下,一定会投出这一票,尽管他们没有那么多的器乐炫技,演唱上也很质朴,但对他而言,这份真挚的情感已经胜过很多。

  “好可惜。”看着碎蛇结束表演,严霁不由得发出感叹。

  “可惜什么?”迟之阳问。

  “今天之后,无论如何C组都只留下一个,不管谁留下,这么好的演出对决都不会有第二次了。”

  的确如此。

  就算是胜负欲格外强烈的南乙,也能体会到这种惋惜。

  表演结束没多久,分数就直接公布在二楼观战席的公屏上,伴随着公共广播。

  [碎蛇乐队:

  专业分:900]

  “三个评委都打满了?”

  “好厉害……”

  “音乐性确实很强啊。”

  “算上之前200的加分,这就已已经1100分了。”

  严霁分析说:“现在就看台下的观众吃不吃他们这种主打情感共鸣的民谣风格了。”

  就在大家期待的时候,公屏上却出现了一个问号。

  [观众分:?]

  “不公布吗?”

  公共广播出现:“各位C组的乐手们,观众打分将会在五支乐队表演完毕后公布。”

  “好会吊人胃口啊。”

  “直接公布太残忍了,五进一诶,两组表演完就有一组知道自己被淘汰了。”

  “一起公布也很吓人好吗,早死早超生。”

  “这赛制比得我好想死。”迟之阳把头埋在膝盖上。

  严霁笑了,“这才第一组呢,别紧张。”

  按照顺序,接下来上台的是蓝色药丸和半梦,巧合的是,他们两组竟然撞了主题,都是在[过去]这个母题下追忆时代的变迁,只是表演风格不同。

  一个更内敛,用冷静的、机械般稳定的鼓点营造出萧条感,一个则是更金属,有种九十年代摇滚才有的燥热和洒脱,仿佛把一切都豁出去了。

  “大家都铆足了劲。”南乙淡淡道。

  “我有种预感。”秦一隅笑着说,“等这场淘汰赛播出之后再看,说不定C组是最精彩的。”

  南乙平直地看了他一眼。

  “厮杀越激烈,大家才会越有危机感,就像养蛊。”秦一隅道。

  “这个赛制本来就不公平。”迟之阳说,“分组都是靠乐手内部的人气投票决定的,新乐队根本没有机会。”

  南乙却没什么情绪,淡淡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绝对公平,相对公平也是强者制造出来的维稳手段而已。”

  这话不假。

  秦一隅有时候觉得,南乙虽然才十八岁,但似乎已经提前看透了这个世界运作的规则,也分清了很多真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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