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隅懵了,眨眼问:“还没结束吗?” 可南乙却起身,走到衣柜前,打开来,在里面翻找了许久,最终拿出一条黑色的领带。他将领带拿在手中,注视了片刻,又走回床边。 看他走路的状态,秦一隅确定,他的确是喝醉了,还醉得不轻。 “这还不够?”秦一隅没想到他玩真的,“难不成还要把我的腿绑起来?” 可南乙一言不发地坐回床边,伸出手,目标却不是腿,而是眼睛。 视线忽然间暗下来,什么都看不见了。 “遮我眼睛干嘛?不想让我看你?那你直接把我关小黑屋审讯呗。” 秦一隅嘴上仍没个把门儿的,说着说着又担心南乙烦了,万一他再找个什么东西把自己嘴堵住怎么办。 “宝贝,你不想听了可以让我闭嘴,或者直接亲我,别拿衣服塞嘴好吗?” 南乙没回应,房间里很安静。静得秦一隅都怀疑他是不是跑了,还是站在床边用那双漂亮眼睛盯他呢?但很快,空间里出现一些声响,打破了寂静。 听上去,很像是翻箱倒柜的声音。 “找什么呢?”秦一隅往声音的来源那边偏了偏头,“小乙,把这都解开我帮你吧,你喝多了眼睛不好使。” 找东西的声音持续了很久,就在秦一隅怀疑他都要把整个房间翻个底朝天的时候,动静停了。 脚步声靠近,床陷下一小块儿,南乙的声音终于再次出现,语速比平时慢许多,听上去反而更疯了。 “有时候……我真想把你绑起来,用手铐、铁链拴住,关在一个谁都找不着的地方。” 微凉的指尖从他的脸颊往下滑,滑到动脉,再是锁骨。 很快,他听见什么东西被拆开的声音,像是包装纸,紧接着,那双手又回来了,一条很凉的、像是金属做的东西围上了他的脖颈,激得秦一隅浑身毛孔颤了一秒。 他感觉南乙的手绕到他后颈,把那玩意儿扣住了。结束后,南乙甚至用指尖勾了勾抵在他喉结的部分,仿佛在确认什么。 最后他说:“刚刚好。” 秦一隅低下头,看不到那是什么,但碰到了南乙的手,于是自然地吻上去,边吻边说:“你还真给我买了项圈啊,南乙,看来你是真有那方面的癖好,下一步呢?还想做什么?不会还有别的道具……” 没等他说完,修长的手指塞进了嘴里,堵住了剩下的话。 想做这些? 喝醉了还真是不一样。 本来看不见摸不着的,还有些心烦,没想到送上门来了,秦一隅忽然就爽了,直接含吮到指根,他甚至能靠舌头辨别出这是右手,是食指和中指,是贝斯手常年轮指用的指尖。 还带着点儿金属的甜腥味,是刚刚戴项圈粘上的?一般的项圈不是皮的吗?这小子怎么这么狠心啊,直接弄个镣铐圈住他。 他也能察觉出自己的勾引成功了,因为南乙的手指跟着往里探,压着他的舌尖,有些粗暴,和平时不同。 但很快,那只手便退了出来。 秦一隅咳了两声,笑出来,问他“喜欢吗”,但南乙没有回答。 房间里传来什么东西落下的声音,像是衣物,抽屉被拉开,他似乎拿出了什么,咔哒一声,是盖子被打开的声响。 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秦一隅的好奇心完全被掌控,失去了以往的漫不经心,开始变得急躁,心越跳越快,背后甚至出了一层薄汗。 完了。黑暗中,秦一隅脑子里冒出这一句。 南乙什么都没做,没碰他,连一个吻都没接,只是将他这样置之不理而已,秦一隅就起反应了。 简直太可怕了,他没想过自己竟然还有这种时候。 很快,他听见了一声很低的喘息,脑子里的一根弦绷得紧紧的。 就在他以为是自己想得太过、听错了的时候,水声出现了,一下,又一下。 疯了吗? 他甚至听到了低喘。那听上去更像是在忍痛,断断续续,时有时无。 脑子里那根弦啪一声断开。秦一隅懒得再忍下去,直接抬手,够到眼前的领带,扯开来。 光线刺上双眼,视野混沌了几秒,然后一点点变得清晰。南乙就这样面对面坐着,黑色毛衣松松垮垮地套在他身上,支起两条长腿,左手向后撑在床上,手指抓着床单,头也向后仰。 南乙抬起了头,想看清楚怎么回事,可却看到了秦一隅弄开了眼前的领带。 他眼睛睁大了,领带还挂在他耳朵和举起就没放下来的手上,看起来似乎被吓了一跳。 南乙却没什么感觉,酒精好像把他的羞耻心也一并吞噬了。 “谁让你摘的,嗯?”他脖子红了,脸上仍旧没太多表情,愣了片刻,歪了歪头,耳朵贴上左肩,伸直了一条腿,踩了过去。 仿佛这是一种惩罚。 “你想干嘛……” “干你。” …… 南乙抬起了手,他似乎太热了,脱掉了上衣,但手仍旧没放下来。就在颠簸之中,他费力地解开了脖子上拨片项链的扣头,将它摘了下来。 “这都不想要了?”秦一隅语气很轻,“你不要我了?” 谁知下一刻,近乎失神的南乙竟将那个小小的银链子对准了他颈间的“项圈”,眯着眼嗔怪似的骂他:“轻点,我对不上了……” 废了不少功夫,他才终于对上,银色的链子穿过一个小缝,落下来,南乙又将它的尾端扣了回来。 那项链被他套在了手上。南乙拽了拽,秦一隅的脖子便跟着被拽了过来。 真成了项圈了。 “你是我的。”他偏着头,笑了笑,“怎么会不要你……” 秦一隅很想看清是什么做的,可低下头也只能看见一点儿,于是他干脆直接把人给抱了起来。 南乙懵了,只觉得天旋地转,可手还是没松开,紧紧攥着拨片项链:“去哪儿……” “照照镜子。” 一阵眩晕之后,他双脚终于落了地,被秦一隅压在了洗手台前。 啪的一声,秦一隅开了浴室灯,在暖光下,他眯着眼对着镜子,看清了颈间的东西,却愣住了。 居然是用贝斯弦做的choker。 三股琴弦纠缠在一起,禁锢了他的脖颈,分毫不差地环起脖颈上那一行为南乙刺下的纹身。 秦一隅的心跳得快极了,他想象过很多种,却怎么都没想过是这样的,竟然是用贝斯弦做的。 他俯身,拢住南乙的头发,亲吻他的后颈和耳侧:“这是你给我的礼物吗?贝斯手。” “是你做的?哪把琴的弦啊?” “说啊。”他甚至将那个在自己胸口晃荡着的吉他拨片塞回南乙手里。 “第一把……你见过,我去你住的地方,弹的那把……” “第一把。”秦一隅重复着这几个字,笑着去吻他,“我好喜欢,你可以一直圈住我,我是你的,你一个人的。” 好像没尽头似的,南乙被他拥在怀中,就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秦一隅吻着他的脸,“会不会太久了?你需要睡觉。” “还要再久一点。”南乙吻着他的鼻尖,双眼泛红,“我睡不着的,我想要你一直、一直做,好不好?” 秦一隅心重重地跳了跳。 “好啊。”他哄着怀里的人,“宝宝,我陪着你。” 南乙喘得厉害,伏在他耳边,口齿不清地念着什么,秦一隅泡在快感之中,也有些失魂,听觉变得没那么灵敏。 过了好久,才忽然意识到。他叫的是自己的小名。 “久久。” “久久,我爱你。” “不要离开我。” 秦一隅甚至不敢那么用力了,很害怕他就这样碎在自己怀中。 “不离开你,相信我。” 他的腰太细了,两手抱住还能叠在他背后,明明很高的个子,面对面抱起来却很轻易。这个人就这样在他怀里,求他把自己捣碎,弄坏,好像这样就能忘掉明天是什么日子,忘掉这一切似的。 可他真的能忘掉吗? 答案是否定的。南乙甚至开始在他怀里说胡话了。 “秦一隅……我把陈韫他爸和他杀了,你把你爸杀了……我们别搞他妈的破乐队了,就到处流浪,行吗?” “行啊。”秦一隅低低地笑,“逃哪儿去呢?” 南乙好像不需要思考似的,像喝醉的人呕吐似的,直接将这些话吐了出来。 “逃到哪儿算哪儿……没钱了就在外面卖唱,你拿着吉他,我背着我的贝斯,扔个帽子在地上让他们往里面扔钢蹦儿,就算有人指着我的鼻子问,为什么你的吉他没声儿,我也不揍他……给钱就行。” 秦一隅又笑了,像是怕打断似的,动作都放缓了些。 “那我揍他,敢说我们小乙的吉他没声儿,都该死。” “别,会招警察的……”南乙大口吸着气,喘着,继续说,“攒够钱了,我们就继续逃……俄罗斯怎么样?或者西伯利亚……天寒地冻的地方呆着人比较糊涂,一糊涂,就想不起这些烂事儿了……” 认识这么久,他第一次听到南乙说这么多话,还是这么多不着边际的疯话,好像想把自己掏空似的,根本不愿意停。 秦一隅发现他哭了,很安静地掉着眼泪,不知道是因为难过,还是因为舒服。他知道南乙不喜欢被发现,所以假装没看到,吻了个干净。 “要是哪天,被警察抓到了呢?” “抓到?”他吸了吸鼻子,在秦一隅怀里痴痴地笑了,用很轻的声音说,“那我们就自杀吧,你不喜欢坐牢,我知道,我可以坐牢,但和你一起死在雪地里更好。” 秦一隅感觉自己也要哭了,鼻尖酸涩,越听越难过,于是他用笑掩盖过去:“南乙,你是真的有点疯的。果然只有疯子会喜欢疯子。” “是啊,是的。”南乙也在混乱中吻了他的眼睛,靠近他,在颠簸中小声地问,射进来吧。 “好啊。”秦一隅嘴上这么说,可并没有这么做,他把南乙压在身子底下狠狠地凿了许多下后,抽了出来,打在他还在收缩的小腹上。 “骗子……”南乙摸着自己的肚子,“你是骗子。” “为什么要去西伯利亚?好冷的地方……”秦一隅把人捞进怀里,轻轻拍他的后背。 南乙的声音变得很低:“谁让你总说我长得像狼?” “我最近……老梦见西伯利亚的雪地,还有针叶林,感觉自己就应该在那儿活着,或者死掉,但是你呢?你不会在那儿,你又不是狼……” 他觉得秦一隅应该出没在阳光充沛的大草原,和他在一起,只会冻死。 “我不是你的猎物吗?你都盯了我这么多年了。”秦一隅摸着他的眉钉,“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狮子?还是狐狸,管他的,什么都行,总之你在哪片森林,就给我圈个地儿,把我养在那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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