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医院到家花了两个小时。 这两日天气有微微好转,但还是冷。 我裹的很厚,可以说是负重前行。 到家之后,沈清让我在沙发上坐一会儿,他去把碳烧燃取暖。 空气中的冷空气实在是冻人,我一连打了两个喷嚏,沈清见我如此怕冷,把我抱到卧室去,用被子把我捂起来。 我躺在床上想了很多,想问又不敢问。 我害怕答案不是我想要的。 这几个月来,我们相处的很融洽,不说沈清百分百满足我的要求,但是百分之九十五的要求他都会满足我。 我明白他对我的感情,但我还需要调整。 沈清将屋子的温度提了上来之后,来到我床边,问道:“要去客厅坐坐吗?” “要的。”我立即道。 沈清又将我从房间抱了出去。 温度也不能说太高,但比起一进屋的冰冷,这会儿简直不要太温暖。 我让沈清把我的iPad拿给我,继续作未完成的画。 这幅画至今画了快一个月,是我打算送给沈清的礼物。 室内的温度越来越温暖,沈清在一旁忙他的,我也忙我的。 虽然互不打扰,但是无处不在。 我一进入状态就很容易痴迷,直到肩颈已经发出抗议,我才反应过来,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没过一会儿,沈清就叫我吃晚饭了。我把画上传,收起iPad,朝着沈清去。
第88章 沈清出门置办食材和炭火。 冬天很冷,难得见雪小,不出门采购,要是被大雪封了,那就只能等死。 我在客厅画客单,用iPad放着一首摇滚乐。 门被敲响了。 沈清出门不过二十分钟,断然不会这么快。 更何况他有钥匙,不会敲门。 这个节奏的敲门声,好像扣在我心上,我不自觉地捏紧了手,缓了一会儿走到门口。 手心因为紧张,捏出了冷汗。 我压住心底的惊恐,给自己一点莫须有的安慰。 外面的人怎么可能是傅宴礼,医院都没有放出有关他醒来的消息。 我让自己不要太害怕,也许只是我幻听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我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稳定。 我把手放在门闩上,缓慢地拉动,门隙开一条细线般的缝隙,白光窜进我的视线。 这几日都在下雪,早已铺了一层,白色的雪折射出强烈刺眼的光,我不得不闭上眼睛缓缓。 雪色中,我的视线被眩晕到无法立刻看清楚男人,用了十秒钟才看出男人是谁。 他薄唇轻启,声音盘旋落下,“好久不见。李辞。” 傅宴礼完好无缺地站在门外,身上穿着臃肿的黑色羽绒服。 他长得高,所以宽大的羽绒服也没能压低他的身材,反而深邃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梁,搭配他这个身高,让他竟有几分外国人模样。 我没有思考,下意识要关门,傅宴礼比我快一步反应,用脚抵住,不费吹灰之力拦住我所有动作。 他似乎没有生气,语气也算得上亲切温和,甚至有些暧昧,“傅太太就是这么对待自己丈夫的?” 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他绝不可能给我带来帮助。 我害怕,又不想他看出。 “我怎么没克死你?” 我是第二次真心实意地诅咒一个人,他犯下的恶行和李国平持平。 傅宴礼推开了门,走进来,视线将室内的环境扫视了一圈,神色中的嫌弃不加以掩饰。 “离开我,就是为了住这个地方?” “神经病。”我没忍住,骂了一句。 犯贱的人,不骂他,他就不知道自己有多让人恶心。 他每次出现,都会破坏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生活。 有时候我会想,傅宴礼对我而言也许是无法阻挡的命运。 在我落难的时候,他像天神一样出现,给予我希望。 可当我生活过得如意时,他便要夺回所有的恩赐,让我再次承受痛苦和绝望。 爱他和恨他都是我命运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我痛恨这样被牵着鼻子走,丧失主动权的感觉。可我也不否认,我的懦弱无能让我只能一次一次向命运低头。 我没有逆天改命的本事。 除非我选择毁灭破局。 他笑道:“离开我脾气倒是有所见长。” “跟你有什么关系?”傅宴礼真真是神经病,他俩待我的态度都不一样,我的脾气当然也不一样。 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对傅宴礼发脾气,但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就当是挠人的小猫,这般应付而已。 傅宴礼眉心微动,墨色的瞳孔紧盯着我,似乎在酝酿一场风雨。 我心中警铃大响,傅宴礼这架势,把我抛尸荒野我都觉得很正常。 他向来睚眦必报,毫无旧情可讲。 我转身欲逃,傅宴礼比我想象中快了太多,手几乎是我没有意识中就掐了过来,紧紧扣住我的下巴。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崩裂,甚至说话都没有咬牙切齿,只是趋于平静的阐述一个事实,“跟别的男人私奔,李辞,你当我是死的吗?” 傅宴礼的力气很大,仿佛要捏碎我的下巴。 偏偏这个时候,我脑子也是轴的不行,总想着,如果要死,那死前我也要刺激他一下。 我忍着疼痛,声音几乎碎掉,艰难道:“傅宴礼,我和沈清,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 “惹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当然没有任何好处,我就是想看傅宴礼吃瘪的模样。 当初在医院,因为沈清拒绝他的照顾和表白,就那么落寞,现在知道自己的情人和白月光睡了,不知道会疯成什么样。 “李辞,有时候你天真的可爱。算了,这样也挺好。” 傅宴礼牵着我的手腕,他的手很大,完全没给我一点逃开的机会。 我想要抽出手腕,却是无功而返。 “不,我不要跟你走,傅宴礼,我要杀了你。” 傅宴礼情绪一向难以捉摸,我可能早就惹怒了他,只是看不出来他生气了。 他手上的力气倏然收紧,我吃痛地抽了口气。 他道:“你要是好好跟我走,或许我会放沈清一条活路。” 我全身的血液凝固,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 傅宴礼要伤害沈清? 不可能,沈清对傅宴礼那么重要,傅宴礼怎么会舍得伤害他。 我不可置信:“可是,你喜欢了他十几年啊。” 他目光透出他的冷心冷情,用一副事不关己的语气:“所以呢?” 我被他理所当然的语气问地怔愣。 所以呢? 所以呢? 他到底有没有懂我的意思? 我撕心地说:“所以你怎么忍心伤害他?” 傅宴礼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目光中的直白只叫人浑身不适。 “他撞我并带走你的时候,我跟他之间,还有什么关系?” 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傅宴礼有自己的逻辑和处理方式,如果他真是这么想的,那么沈清的处境不比我安全。 TMD,这种被拿捏的感觉真糟心。 “我想见沈清一面,见了我跟你走,随你处置。” 他的嘴角勾起,淡淡道:“你好像没有资格跟我谈论。” 他说话一向如此,我早就习惯。 我咬着后牙槽,“是,我没有资格,傅宴礼你只手遮天,运筹帷幄,我没有资格跟你谈条件。” “你知道就好。” 我知道啊,我早就知道了啊。 我深吸一口气,“傅先生,我的身份还是傅太太吗?” “我们还没有离婚,我再娶是犯重婚罪。” “既然我们是夫妻,那我们就应该是平等的。我想见沈清一面,见了我就跟你回家。” 我刻意咬重了回家两个字。 那个地方永远不可能是我的家。 “可以。” 傅宴礼拿出手机,十来秒后,他把手机给我,沈清在镜头那边,手脚被绑在椅子上,嘴角带着血迹,一看就知道他受了伤。 我刚准备叫他的名字,电话那头的绑匪突然给了沈清一拳,怒气冲冲地说道:“看镜头。” 这个举动让我身子抖了一下,手机差点没拿稳掉在地上。 傅宴礼拿走手机,按灭屏幕,语气沉沉地,不太愉悦,偏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说实话,我有点后悔了,李辞。” 我的手呆滞在空中,听见他的话,只觉得好笑,“你还会后悔?” 傅宴礼将我逼得退无可退,幽深的瞳孔翻涌着不知名情绪,“我知道沈清不会碰你,但我还是觉得不痛快。” 他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完全不懂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也没给我理解的机会,强硬地,不容置喙地带我离开。
第89章 回到傅宅,我看着这熟悉的一切,已然感觉到陌生。 一个让人一点都不留恋的地方,如何熟悉,都是陌生。 我走了一圈,没看到元宝,想询问傅宴礼,又觉得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不如找保姆问问。 傅宴礼又换了保姆,还是同以往的一样,不是住家的。 他有很强的领域感,不喜欢别人长时间在他的领域内徘徊。 我问保姆,保姆告诉我,她是这个月来的,没看到主人家养狗。 在保姆那里没得到答案,我只能去找傅宴礼,于是得知元宝在三个月前就被人给打死了。 是的,是被人活活打死的。 傅宴礼给我看了照片。 元宝的尸体都开始腐烂,他们才找到。 如果傅宴礼真的想找,一定不会等到元宝死了那么久才找到。 估计他压根没想找。 可惜元宝那么可爱。 也怪我,当初只顾着自己,根本没想过元宝,它的死亡跟我也有一定关系。 难辞其咎,可我不会抓着这件事不放。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也会死去。 - 不知道是不是在国外待了那么久,回到川城之后,我居然有些水土不服,回来的当天就发烧住院,好不容易好了,又吃不下东西,硬生生把自己弄进了医院打葡萄糖。 我不是想糟蹋自己,只是在傅宴礼身边的每一秒都很难熬,仿佛在经历凌迟的痛苦焦灼,想活下去的本能在催促我,可偏偏还是把我逼进命运的死胡同。 尤其是听不到关于沈清的消息,这让我感动恐慌。 我一直在给自己洗脑,傅宴礼喜欢沈清,应该不会对沈清怎么样。 可是傅宴礼也说,沈清背叛了他。 傅宴礼感情这么淡漠,也许真的会伤害自己曾经喜欢的人。 我想问,又不敢问。怕自己嘴太笨,说错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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