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种异样的情感让我怀疑,我是不是被强迫。 但到底是逼迫还是自愿,还有一定考究。 傅宴礼对我的头发似乎也有情感,这样坐着的时候,他会摸着我的头发,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好,那我在书房看文件。” “都大年三十还不让人消停啊。” “不挣钱怎么养老婆。” “得了吧,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虽然画画赚不了太多钱,但是日常的开销是足够了。只要我不放肆挥霍,我的生活水平不会太差。 傅宴礼笑道:“你那点钱请林嫂都不够。” 他这样打击我让我觉得很挫败,也不喜欢他这样说,好像我一无是处,只能依靠他才能活下去。 我心理不爽,连同脸色也变了,不悦道:“我画画去了。” 说完我就站起来往楼上走。 傅宴礼眸色暗了暗,没说什么。 我进到自己的工作室,思来想去,越来越气。他凭什么否认我的努力?这些天我靠画画赚来的钱没有一万,也有几千,他一句话完全把我否定了。 不是,他凭什么啊? 我气呼呼地打开电脑,一想到他,肺就快要气炸了。 于是我决定,今天一天,不理傅宴礼,让他反省一下。 登入画画的软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气的缘故,我现在没有一点手感,线条撤回了又画,画了又撤回,一直勾不出我想要的结果。 “烦死了,该死的傅宴礼,现在还不来道歉。” 我狂躁地揉乱头发,退出画画软件,找社交软件玩。 我有几个网友,平常没事就一起讨论画画的事情,原本我是打算吐槽一下傅宴礼的行迹,结果一个网友让我们下载一个很小众的绘画交友网站,让我们去评论。 这段时间,我们算是互帮互助的关系,更何况只是下个网站评论而已,并不麻烦。 电脑下载东西很快,安装好之后,我打算输入手机号码注册,脑子里突然闪回一些画面,我皱着眉头,闭上了眼睛。 刚刚那些画面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我做过类似的梦还是什么? 我的手放在键盘上,输入数字和密码,然后直接登入了进去。 不是,我还没有注册,怎么就直接进去了? 我一看ID和头像,脑海中又开始跳出一些我很模糊的画面。 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我脑子里有瘤,因为压迫到了神经,才会出现精神错乱的状态? 我压住胡思乱想,查看那个令我凭借潜意识找到的号,在个人的主页中,我看到了一幅画。 设置了仅自己可见。 我查看那张图片,发现上面写了名字,不出意外,应该是我提的笔。 可我压根不知道图片上的那个名字啊。 沈清到底是谁呢? “我给你切了点苹果,你等会儿……”傅宴礼门也没敲,端着一个玻璃盆从外面走进来,看见我着急忙慌地关电脑,他的话戛然而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步心虚,不想让傅宴礼看到这张图片。 傅宴礼走过来,盆子放在桌上,然后站在我的身后,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语气不详:“这是在看什么?” 我若无其事道:“就是帮网友评论。不是,我还没有没有原谅你。” 一想到他刚刚诋毁我的话,我回复之后,立即侧过头,不想看他。 主要还是转移话题,不然他再逼问下去,我不一定能稳住自己的心态。 傅宴礼在询问人的时候,身上会有一种压迫感,好像对他说谎就很容易被拆穿。 有时候我真的受不了傅宴礼这样审讯犯人一样的逼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权力不对吗? 我问他,他会糊弄我,但是他问我,就必须得到准确且详细的答案。 “那你吃水果。” “我还要你给我开夏威夷果。”我这人挺会蹬鼻子上脸的,他既然想用这种委婉的方式求和,那我也不能不给他机会吧。 傅宴礼找了把椅子坐下来,一边喂我吃苹果,一边给我剥壳,放在盘里。 我挺享受他的服务,所以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了他。 万万没想到我这边才松口,他就继续问我进门时的问题:“刚在看什么?” “就是一张朋友画的图片,你要是想看,我给你调出来。” 我的社交不说全部,但绝大多数他都掌握。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可是我说了傅宴礼不仅不听,还要没收我的号。 他的控制欲真的很奇怪,因为这个,我还跟他吵过几次架,但最后只能争取到,他不随时监察我,但会做定期的查看,然后他的手机给我看。 我当时争论的时候真的没想过要看他手机,毕竟他也算是一个老板,公司机密什么的他肯定都有,我要是看了,出了什么问题,那我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所以我很少看他手机,一般会在他看我社交信息的时候,我才会看他的。 傅宴礼搂着我的肩膀,在我脸颊上碰了一下,说道:“晚点我们出发。” “做什么?” “放烟花。” 放烟花。 这些年,我也见过烟花。 美丽短暂。 转瞬即逝。 原本我以为我内心是很期待和傅宴礼看烟花,可是听到他这么说,我似乎没有那么开心。 不过我没说拒绝的话,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傅宴礼得到我的答案,出了我的工作室。 等了好一会儿,我才重新登陆上刚刚退出的账号。 我的个人主页只有这一张图片,我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想起什么。 傅宴礼说我出过车祸,所以忘掉了一部分记忆。 他说那段记忆对我来说很痛苦,所以我才不愿意想起。 如果按照傅宴礼的逻辑来说,沈清是不是那个对我造成痛苦记忆的人? 怀揣着这个疑惑,我上百度搜索了一番。 关于沈清的字眼多倒是多,但没有一个让我觉得熟悉。 我把这段记忆从脑海中驱赶,可是越想不起来,越是在意。 他到底是谁呢? 到了下午六点,我和傅宴礼提前吃了晚饭,他开车带我去看烟花的地方。 因为过节的缘故,城市的道路上几乎没有车辆,但上了高速之后,就很堵车。 车停了下来,关着窗户吹暖气太闷,我便开了窗,各种各样的声音闯入我的耳里。 “妈,路上堵车,估计要凌晨两点左右到。” “老婆,你你们先吃饭,不用等我。” 我看到打电话的人向另一个男人递烟,抽上烟之后就开始聊天。 “不知道还要堵到什么时候。” “是啊。” “……” 我趴在副驾驶上听他们聊天,先是聊堵车,聊着聊着就聊到工作,再是聊到这几年大环境,干什么都不好干。 傅宴礼捻起微我的头发,问我:“困了吗?” “没有。”我如实回答。 不仅不困,我还有点兴奋,想加入他们的话题,又怕自己嘴笨说错话。 堵车将近两个小时,最后在交警的疏通下,我们才得以重新上路。 一路上,我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跟傅宴礼搭话。 一个小时后,我们抵达看烟花的地方。 距离放烟花还有两个小时左右,傅宴礼开了酒店,我刚好想养精蓄锐,于是就先回酒店睡觉。 这一觉我睡得极其不安稳。 不知道是因为下午那幅画,还是因为那个名字,反正我睡觉的时候做了很多断断续续的梦。 梦里,出现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对我极好,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可我就是看不清楚他的脸。 当我以为我要看清楚的时候,傅宴礼的脸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我几乎是猛地一下惊醒了过来。 “做噩梦了吗?” 傅宴礼不知道何时躺在了床上,看我一副惊恐未定的模样,凑近我,关切询问。 我看着他的脸。 因为我睡觉的缘故,他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室内偏暗,所以他的脸也很暗,看不真切。 我心乱如麻,各种声音在我脑海中争吵不休。 心脏止不住的狂跳,呼出的气息急促,过了好一会儿,我回神,对着傅宴礼说:“刚刚做了个噩梦。” 他顺势坐到床上,问道:“梦到了什么?” 我说:“有人要杀我,我想看清楚他的脸,但是没有看清楚。” 傅宴礼将我抱在他的怀里,低声安慰:“不怕,我在你身边。” 这个姿势,我看不见他的脸,他自然也不知道我的表情。 我放空了思绪,呆滞地望着前方。 傅宴礼怎么不是傅宴礼。 我醒来后也没了睡意,傅宴礼问我就在酒店里面看,还是去外面看,我说去外面看,人多才有那个氛围感,傅宴礼便带着我出了门。 他走在我的右边,我捏紧手机。 突然,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我命都吓掉了半条。 “怎么了?叫你几声没听到。”傅宴礼的声音经过层层消声到我耳里,有些失真,加上我紧张,反应自然慢了半拍。 傅宴礼是个洞察力极强的人,我如果说谎,肯定瞒不过他,但是我若真假参半呢? “沈清是谁?” “你记得多少。” 当然是全部。 “不记得多少,就是这个名字让我做了噩梦。他是不是我的仇人?” “不是。” 我懵懵地看着傅宴礼,没有说话,显然在等他的后话,而他似乎不想进行这个话题,搂着我的肩膀就往看烟花的地方走去。 我的肚子忽然抽痛,腰弯了下去,后面又有人撞了我一下,我重心不稳往前倒去,傅宴礼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我。 “我肚子有点痛。” “那我们回酒店。” “不用,我去一下卫生间,你在这儿等等我。” 为了不让傅宴礼起疑,我故作无事发生一般对他说道。 他眉头极其微小地蹙了一下,而后不似作假的关心对我说:“我还是陪你吧。” 我现在真的看不懂傅宴礼到底想干什么,当初我那么哀求他,可如今他害死我的兄长,害我失去身份,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毁掉,再洗去我的记忆,把自己伪造地非我不可。 “好。”我没再拒绝。 傅宴礼就是这样的人,再拒绝他,他一定能看出端倪。 我走在前面,他跟在我的身侧。 曾多少次,他留给我的只有背影。 命运当真是捉弄人。 我进了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没看到傅宴礼。 根据这些日子的相处,他断不可能留我一个人。 除非他怀疑我恢复记忆了。
57 首页 上一页 54 55 56 5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