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小澄算了算他们交往的时间,神情认真地问:“所以一般来说,至少要谈半年恋爱才不是个牲口?” 许青山微怔,忽然扭头眼神怪异地盯着他。 应小澄感觉自己被冒犯了,“什么意思?” “原来你也有这种世俗欲望。”许青山似乎很惊讶。 应小澄惊讶他的惊讶,“我什么时候没有了?” “你从来不跟我们聊女生,片儿你都不看,你知道要不是我拦着,大云要给你介绍老中医吗?结果你小子,其实是gay。” 应小澄第一次听说这事,差点气笑了,“我谢谢你们,离我的生活远一点,少操些没有用的心。” “也不能这么说,大云一片心意。” “说的对,他在哪儿呢?”应小澄东瞧西望地起身。 许青山把他拽下来,“问你个事儿。” “什么?” “你跟他,谁上谁下?” 应小澄脸有点红地挣开他的手,“这还用问?不许你瞎打听。” - 冬训一结束,许青山就跑没了影。 应小澄收拾收拾也去了悬铃木。三周封闭冬训,他的头发又长了一点。路过一家老式理发店,看见玻璃门上贴着理发十元,脚步一转就进去了,剪了个干净利落的寸头出来。 三周时间说长不长,只是没见着面,微信上他还是有空就要跟柏浔说话。但不知道是太期待见面了还是有别的原因,他一走进悬铃木就开始紧张。心脏像个皮球跳得没完。 冬天悬铃木的叶子都快掉完了,树枝瞧着有些光秃,萧索缺乏生机。 沈沅病好就搬回来了。他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几天不见好像就能长高一些。将来赶不上柏浔,也肯定能赶上应小澄。 应小澄对男人的身高没有执念,一个月不见发现沈沅长高了还挺高兴,“我觉得最多一年你就能比我高了。” 沈沅还挺在意这个,脸上一下露出笑,“真的吗?” “真的。”应小澄往二楼看了眼,腿已经往楼梯走了,“我看看他。” 沈沅听着他有些心急的脚步声,其实早就注意到应小澄跟自己说话时注意力在楼上。虽然不意外,但还是敏感地注意到有什么变得不同。 应小澄推门进去时柏浔正在看书。 宽松的家居服领口上是白皙细长的脖子,黑色的卷发微长。 应小澄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后,眼睛盯着那异常漂亮的脖子看,“心心,你的头发也长了一点。” 柏浔没有理他,只有翻页声。 “你有没有想我?” 还是没有人回答。 应小澄等了一会儿,本来想问一句我能不能亲亲你的脖子。但突然想起自己不用问,低头就去亲了。 他的嘴唇刚碰到柏浔脖子,就明显感觉到柏浔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不过很快又重新放松下来。 可能是因为被打扰看书,柏浔的声音不太高兴,“你在做什么?” 应小澄还在慢慢地亲,小声说:“我在亲你的脖子。” 柏浔偏头试图躲开他,但反而露出更多。应小澄的脑袋顺势往前一倾,整张脸几乎是埋在柏浔的脖颈里,继续小心翼翼地亲他觉得很漂亮的脖子,比刚才声音还小地说:“心心,你好香。” 柏浔的手掌按在他的头上,本是想推开他。但意想不到的手感让他多摸了两下,说:“剪头发了。” 应小澄慢慢嗯了一声,抬起脸亲他的嘴角,“有点长我就剪了,你猜多少钱剪的?” 柏浔不会猜的。应小澄也知道,刚问完自己就说了,“十块钱,特便宜吧。” 柏浔把他的头推开。应小澄绕到桌旁,把自己的脑袋往他面前凑,“好看吗?” 柏浔勉为其难看一眼,“你喜欢就行了,走开。” 应小澄往后退,没再挡着他看书。自己用手摸了两下头,短短的头发有些扎手,说:“心心,青山哥今天去找琪琪姐了。” 他说的这两个名字柏浔毫无印象,不过即使有印象他也不关心。 “今天过后青山哥就不是处男了,他跟琪琪姐交往了半年多。” 柏浔微微垂眼,只盯着书看。 应小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伸手,小心将落在他眼尾的那一根发丝挑开,再一脸好奇地问:“我们是不是也要等半年?” 柏浔没想到这话题是这个走向。终于不再盯着书看了,缓缓转头看向应小澄。 应小澄一跟他对视就笑,“我都听你的。” 柏浔默了片刻才说话:“……你在期待这种事?” 应小澄突然难为情,趴在桌上脸埋在臂弯里,耳朵肉眼可见变得通红,“我就是问一下。” 柏浔收回视线,书已经看不进去了,“我没有这个想法。” 应小澄直起身,为难地挠了挠头,“那我有这个想法怎么办?不是说各取所需吗?” “……” 应小澄微微蹙起眉,“你要骗我吗?” 柏浔头疼地合上书,人生第一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无话可说。 应小澄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赢了,“你说的你答应我会做到,你不要骗我心心。”
第36章 应小澄在大多数时候都是真诚又随性的,但只要和一个人有关,他就会变得格外执着和难对付。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完全是柏浔的克星。 柏浔小时候就拿他没有办法,也很清楚应小澄只是语气听似委屈懦弱,实则半步都不会退。 “心心?” “没骗你。” “可是你刚刚说没有这个想法。” “对。” 应小澄被他一个字堵到胸闷,一时泄气到无话可说,整个人也重新趴回桌上装死。过了一会儿,他还是不甘心,“那你什么时候会有这个想法?” “我会告诉你。” “那你现在能亲我吗?”应小澄露出来的耳朵通红,声音也越说越小,“我想和你接吻。” 其实他的想法很单纯,就是和柏浔这么久没见,怎么也该亲近一下,亲个嘴什么的。不咬人,嘴巴简单碰一下就好了。 但柏浔对接吻的理解,显然和他的小鸡啄米不是一路。 得到默许,应小澄脸红心跳地过去亲他。柏浔的嘴唇偏薄,比看上去更柔软,天冷也不干燥。应小澄很喜欢地亲了两下,本来这样就该结束,可想想还有点不舍得,就又多亲了几下。 柏浔坐在椅子里冷眼看他啄个没完。突然轻啧一声,有些不耐烦地抓住应小澄。 应小澄猝不及防被拽了一下,嘴唇也随之被启开。他以为这次嘴又得烂了,眼睛闭得紧紧的,心脏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剧痛骤缩。 但一点也不疼。 他有些惊讶地睁开眼,意外对视了柏浔的眼睛。由于很不好意思,他马上又闭回去了。 两人都很不熟练,总会不小心磕到对方。有一点疼,可谁也没停下。特别应小澄这个姿势,时间长了脖子和腰都不舒服。但柏浔放开他的时候,他还是红着脸,呼吸不稳地要求再亲一次。 柏浔眼神沉着,微凉的手指摸了一下他的脸,没放过他刚才的反应,“你怕我咬你。” 应小澄小心点头,握住他那只手偏头亲了一下手心,说:“嘴破了不好解释,我说口腔溃疡,青山哥马上就知道我说谎了。” 又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柏浔顺便问一句,“谁是青山?” “你见过呀。”应小澄说:“我出院那天,你送我回训练基地,出来接我的那个就是他。” 柏浔的记忆力比他想象中更好,“那天你说要约会的朋友就是他?” 应小澄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点头说:“是的,他对我很好,平时就很照顾我。我刚来西山人生地不熟,也是他带我来悬铃木找你。” “他知道我的事?” “知道。” “知道还给你介绍女人?” “啊?”应小澄微怔,疑惑不解,“他没有给我介绍女人。” 柏浔眉眼不悦,不满应小澄竟然要他提醒,“你朋友和她朋友在约会,你只是陪陪她,这不是你说的?” 时间有一点远,应小澄不是忘了,只是一时被点反应不过来。回神后就有些慌了,“是我说的,但小英不是青山哥介绍给我,她是陪琪琪姐去见青山哥的,因为他们第一次见面,我的作用是不让小英一个人尴尬……” “所以你们分开约会。”柏浔眼神冰冷地打断他的话,用另一只手掐住应小澄的脸,“她是你喜欢的类型,那天你是陪完她再来找我。” “不是约会……” 应小澄没有机会为自己辩驳两句,只觉嘴唇一阵剧痛,又流血了。 楼下的沈沅听到脚步声,回头正想招呼应小澄过来一起看电视,就见应小澄蔫头耷脑地捂着嘴。 沈沅有些担心地看着他走过来,“小澄哥,是咬到舌头了吗?” 应小澄坐到沙发上,放下手摇了摇头,靠近嘴角的唇上有一块深色的破口,“他咬的。” 沈沅从震惊到接受只用了短短几秒钟,“啊……那要抹药吗?家里应该有药膏。” “没事。”应小澄已经有经验了,“我回去多吃点蔬菜水果,补充点VC就好了。” 比起嘴又破了,应小澄更头疼柏浔学会翻旧账。根本防不胜防,这在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 明明已经翻篇了,柏浔当时也生气过了,居然隔了大半年还能再气一次。而且触发点还是许青山。 应小澄从头捋,见面开始他和柏浔说过的每一句话,到嘴被咬破,他发现问题出在“各取所需”上了。就像他要靠这四个字跟柏浔在一起,柏浔也在靠这四个字加倍行使所有权。 许小英已经变成不能提的名字。不管提起还是间接提起,柏浔心里都会发生连锁反应,核心就是应小澄没有一心一意对他。而导致这一结果的罪魁祸首是许小英。 这样想,柏浔根本从一开始就对许小英心怀不满,他还跟柏浔说过许小英是他喜欢的类型这种话。柏浔有可能真的很讨厌许小英,哪怕他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应小澄表情空白地走神。曾经他一直认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柏浔,如今离他更近了才发现,柏浔还是不容挑衅的。 这可能是因为能被他在意的人和事物都特别少,所以他一旦察觉到危机,性格里天生的那份攻击性就会自动加强。但由于他身边没有什么人,承担他攻击性的人极其有限,应小澄就首当其冲了。 应小澄努力思考导致这一情况发生的原因,是否他给柏浔的安全感不够,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太对劲。以柏浔的性格,即使有安全感这一概念也不该是别人给他的,他会自己给自己。那他对许小英的反应果然只是性格如此?应小澄没有什么把握,甚至除了小心一点,他根本没有别的办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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