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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就想到高一那会儿，韩之随还没有如今这么话少沉默，但性格还是比较闷的，似乎也有个什么事情，韩之随被某位老师批评得有点狠，那会儿刚开学不久，同学之间也不熟，可他不知道是因为跟韩之随同桌了几天还是什么原因，就觉得不是韩之随的问题。或许也是因为这样，后来他们才能走得更近一点。 更近一点又怎么样呢，反正也就只当了一年同学。 胡翼燃甩掉脑子里忽然想起的那些画面，打开文件开始工作。 会议上发生了什么第二天胡翼燃就知道了，不用他主动问，骆林就趁着休息的工夫跟他讲了。当然，在骆林跟他说之前，还有个人也来找了胡翼燃。 是王崇。 胡翼燃一大早来公司，没等一会儿就被王崇一个电话喊过去了，当时还有点纳闷，但也没多想。 “韩之随的资料再发我一次。” 听到这一句胡翼燃不怎么意外，但还是做了个惊讶的表情：“哦，好。” 看王崇还在沉思，胡翼燃状似不经意跟上一句：“对了，我记得之前给您看过吧，发给您的话还是那些，目前并没有更新。” “嗯。” 有点拿不准王崇的态度，胡翼燃沉默几秒正打算离开，而王崇忽然抬头看过来，皱着眉，表情有点阴郁：“你们给他做过背调吗？” “还没有，这次招的人比较少，李哥也说先不做。” 王崇眉头皱得更深：“那现在给他做一次。” 这句话态度很坚决，胡翼燃心里惊讶更多，但没表现出来，只是斟酌着答：“您的意见我明白了，不过这个还得跟李哥那边说一下。” 王崇没有回，只是转而看向电脑。 胡翼燃笑了下：“这样，我现在去跟李哥说一声，尽快给您答复。” 见他态度积极，王崇也没为难，点了下头：“行，没事了，你去吧。” “嗯……”刚要转身，脑子里某根弦忽然动了下，他犹豫了下，用很对得起自己岗位的语气问，“崇哥怎么忽然想要做他的背调了？是他在工作上的……表现有什么问题吗？” 王崇的视线又回到他身上，对视片刻后只是说：“这个先不谈。” 胡翼燃等了几秒没后文了，心里有数，转而关门离开。 “所以他怎么得罪人家了？” “这个啊，”骆林表情变了又变，想了好半天，看胡翼燃快不耐烦了才叹了口气，“可能是……功高震主吧。” “什么玩意儿？” “字面意思啊。” 俩人大眼瞪小眼，胡翼燃倒是能从这个扯淡的词里明白点什么，但他还是凑近了点：“我要听更详细的。” “更详细的啊，”骆林这次只是思考了很短的几秒钟，然后低声开口，“我跟你说过吧，随哥能力强，每次都是一声不吭保质保量完成工作，效率还高，有个经手的项目还没结束就能看出优化了很多……” 他说到这儿断了下，胡翼燃点头：“嗯，然后呢。” “但是有的时候可能跟崇哥要求的不太一样，昨天上午我看随哥从他办公室出来，没多久他也出来了，那个脸黑得，我都挺久没见过他那个表情了。” 胡翼燃听到这儿觉得有点离谱，但放在王崇身上又挺合理的：“就因为这个？” “啧，怎么说呢，反正还有类似的事情，估计你也能想象，那俩人可能吵不起来，但一对上得是什么情况，随哥要是不解释不表态，那谁肯定觉得他傲慢呗……” 骆林还在说，胡翼燃听到这儿就明白了，这样的事情以前也发生过，不过那会儿还是因为一个实习生，王崇说那个的确有点狂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也就算了，韩之随……也不应该啊。 不过聊到最后胡翼燃也没把王崇想要背调的事情说出去，只是打趣他这才多久就向着韩之随说话。 等人少了，胡翼燃才去热便当，出乎意料的是，他前面的人就是韩之随。在他的印象里，韩之随点外卖的时候多，基本就没怎么见过他自己带饭。趁他端出来迅速看了眼，颜色很清淡。 今天杨瑜昊，蒋颖几个平时一起吃饭的同事出去了，说是隔壁街新开了一家小吃店，非得去尝尝。当然，力邀过胡翼燃，他拒绝了。 所以两个人坐在常用的位置上吃饭时，周围一圈都安静了很多。 当然，安静的气氛没持续多久，胡翼燃主动开口了：“感冒有好转吗？” 韩之随抬头看他一眼：“差不多吧。” 这声音一出，胡翼燃就明白了，他这个差不多不是好得差不多，而是跟之前差不多，说不定还加重了。 “难怪，”胡翼燃又看他碗里白的白绿的绿，很健康，“听你话都快说不出来了，赶紧重新拿点药去。” “嗯。” 韩之随低头慢慢吃饭，胡翼燃盯着他，只是很短暂的瞬间，他忽然就没犹豫了，脑子里盘桓纠结的内容还是打算问出口。 “你们办公室抽烟的多吧。” “还好。” 胡翼燃不置可否：“除了骆林念叨着怕肺癌，其他人抽起来都没完，你这感冒了还待里头吸二手烟，也难怪恢复得慢。” 韩之随筷子停了下，抬头看他，没回话。 其他吃饭的人陆陆续续都走了，胡翼燃勺子一放，很认真地问他：“这段时间你感觉工作怎么样？” 韩之随一直看着他，片刻后应该是反应过来了，点了点头：“挺好的。” 又是这样的回答，胡翼燃莫名有点火气，但面上没表露出来：“真的吗？你说实话，放心，我这个人还是有职业道德的。” “其实……”韩之随蹦出这两个字后就没说什么了，但他沉默，胡翼燃也不说话，仿佛要他一定给个说法。 最后回应胡翼燃的还是一声低低的叹息。 而听到这声叹息，胡翼燃心里那点火气又悄悄散了些，更多还是无奈。他忽然意识到，不止是他自己，韩之随也一样，他们都不再是当初那个很容易就能看懂的少年人。 算了。 胡翼燃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至少他自己不是那个能被别人一举一动憋死的青涩孩子了。 “昨天我进去听到了，今天崇哥又来找我聊你的事，感觉他对你意见有点大，是这样吗？” 韩之随表情没什么变化，不知道是心理素质太好还是觉得无所谓，听了这么直接的一句，他的回答只是：“应该吧。” 又是三个字，这家伙怎么只会这种简单的句式，多说点儿能要命吗！ 但不管心里再怎么吐槽，胡翼燃还是能稳住情绪和表情：“我想听听你的说法，了解全面一点。” 对上韩之随略带探究的视线，胡翼燃显得很坦然，以前这样的情况下会有人怀疑他只是走形式，实则跟上面的人串通一气。但很明显，韩之随的眼神里没有这样的揣测，当然，以这个人平时的性格表现，胡翼燃也做好了问不出什么的打算。 “他的确对我有意见吧。” 听韩之随这么说，胡翼燃坐直了点，再度拿起勺子，也示意他一边吃一边说。 “我刚来就感觉到了，他的……敌意，”这个词韩之随应该是斟酌过的，带上了点无奈，“我并不想招惹麻烦，但涉及工作，我也不想清醒地背黑锅，或者用他的方法走一些耗时耗力的弯路，所以产生了分歧……” 胡翼燃听着，时不时点头。事情跟他想的差不多，韩之随的描述已经很客观了，甚至以他对王崇的了解，韩之随肯定还有所保留。不外乎就是那些事儿，就算他在现在的岗位上待得不久，可在职场里摸爬滚打这么些年，什么情况心里很清楚。 韩之随讲的不多，胡翼燃刚好吃完。 “……那你感觉，他继续这样为难，你还可以接受吗？” “这没什么。” 韩之随回答得很干脆，他看起来也确实不在乎，胡翼燃心里一动，轻笑道：“你很有能力，在哪里都会有好的发展。” 韩之随不说话了，胡翼燃合上盖子：“情况我大概明白了，后续会处理的，你放心，在公司的角度也不会让员工莫名其妙受委屈的。” 说完这句就打算走，可韩之随却开口：“公司？” 胡翼燃反应了下，眨了眨眼，表情变得认真：“我们公司这方面风评还是……不错的，除了个别情况，上面领导很重视人才，你的合法权益、诉求、期望，不会只是说说，这些我面试就跟你说过。” 韩之随看着他，等他说完，别开眼点了点头。 “那行，我先走了，有问题随时联系我，”胡翼燃起身，“你记得去看病拿药啊。” “好。” 等拿着洗好的饭盒往回走，路过走廊的盆栽时，胡翼燃忽然慢了下来，往窗外看了看，天很空旷。对，空旷，他想用这个形容词，忽然有种感觉，刚才韩之随那句公司，他给的好像不是对方想要的答案。现在回想起来，韩之随刚才的反应并不像在质疑公司的公正性。 那他什么意思？ 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刘姐就给他分了个苹果：“怎么心事重重的，又接到什么难办的活儿了？” “谢谢姐，”胡翼燃直接啃了一口苹果，“嗐，也没啥。” “是吗，我看你上午被叫出去回来就这样了。” 胡翼燃失笑，刘姐在他们办公室平时看着不怎么说话，毕竟老员工了，什么都看得明白。他想了想问：“姐，你感觉，上面这些领导，彼此之间……” 他话到这里，刘姐看过来：“知道你想问什么了。” “嘿嘿。” “怎么，你被两头扯了？” “那……倒也没有。” “你自己应该也能感觉到吧，除了上头的谢总和高总，有些中层之间关系有点微妙的。” 作者有话说 小胡，一款合格牛马。
第16章 这种关系他当然感觉到了，毕竟他的工作得跟各个部门的人打交道，中层的领导们也时不时找他聊事情。谢总和高总是公司一二把手，他接触得不多，但平时也没有感觉到下面的人谈论两个boss相关的这些问题。 “至于哪些关系近，哪些关系背地里不怎么样，你多感受感受就知道了。” 刘姐应该也不想说得太细，胡翼燃试探着问：“那崇哥的话，他……” 刘姐笑了笑，笑容有点意味深长：“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胡翼燃跟她对视片刻，笑得有点狡黠：“我知道的都是听别人说的，毕竟不是经常打交道，不是很好评价。” 刘姐点了点头：“老王也算公司骨干了，以前带着团队做了不少成绩，两个老总都很器重他，这两年公司比较稳定，可能……不管怎么说，领导们还是很尊重他的。” “那确实，崇哥的经历我也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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