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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祖献穿着青衣长袍，披着白狐皮大氅，觉得自己恢复美貌，又变得仪表堂堂，他走出成衣店，愉悦地扯住邵元麒的大衣：“带我去看电影。” “这儿没有电影院。”邵元麒顺势握住文祖献的手。 文祖献微微皱了皱眉，舞厅没有他能理解，怎么连电影院都没有：“舞厅也没有对吧。” 邵元麒点点头。 文祖献问道：“那有什么？” “有戏院和窑子，窑子你不能去，我带你去戏园子？”邵元麒问道。 文祖献挥开邵元麒的手：“我不爱看戏！” “赌场呢？！赌场总有吧。”文祖献提高声音问道。 “这儿赌场脏，你确定要去？”邵元麒看文祖献穿着一身白色新衣，觉得文祖献很漂亮，很可爱，很想当街拥住小妈。 文祖献的好心情烟消云散，他抬手指着邵元麒的鼻子骂：“我在上海待得好好的！你非把我弄这儿来，你就是想活活闷死我！” 邵元麒笑着拥住文祖献：“你想赌的话，明日我在家帮你组个局好了，看电影的话，过两日我带你去济南看。” 文祖献气哼哼地跟着邵元麒逛大街，买了许多小零食才肯回家。 文祖献洗完澡，从邵元麒的橱柜中翻出上次给邵元麒买的护肤品，他涂了一脸雪花膏，又给邵元麒涂了一脸雪花膏，最后喷了一身香水才美滋滋地爬上床。 文祖献打完针坐在床上吃蜜饯。 这屋子，平日里给人感觉就是空空荡荡没有人气，文祖献来了后，邵元麒觉得这屋子不仅有了人气，甚至变得香喷喷起来。 文祖献含着青梅含糊说道：“元麒，我要喝酒，我要喝威士忌。” 邵元麒找了半天，只找出一瓶白葡萄酒：“这儿没有，等去了济南再给你买吧。” 文祖献咬开塞子，喝了两口冰冰凉的白葡萄酒：“怎么，打算让我在这安家？我跟你说，我顶多在你这待一个星期我就要回去。你这什么都没有，没劲！我在上海有家有业，不可能一直待在你这。” 邵元麒爬上床，推开蜜饯盘子，摸摸索索地把手放在文祖献的大腿上。 文祖献最后喝了几口酒，双手发软将酒放在床头。 ... 大上午的，邵元麒出门给文祖献找牌友，最后在财主家里凑出一桌牌局，中午回到家中，邵元麒跟文祖献吃了饭，便把文祖献送去财主家，他把一个小勤务兵留下，然后自个去了师部。 文祖献认认真真在赵财主家赌了一下午，一分钱没赢，越赌越没劲，等开饭时，文祖献不想吃赵财主家的饭，带着小勤务兵离开了。 文祖献站在赵财主家门口，对着大街嘟囔道：“邵元麒不来接我么？” 小勤务兵眨巴着大眼睛：“啊？...哦！最近可乱了！怕是要打大仗了！师座很忙，应该是在处理军务吧！文先生，你有什么事指使我就好了。” 文祖献看向小勤务兵：“你叫什么啊？” 小勤务兵咧牙笑道：“我叫宋来宝，文先生你叫我小宋，来宝，都可以！” 文祖献很不在意地点点头，心里对没来接他的邵元麒万般不满：“你带钱了嘛？” 小勤务兵拍拍口袋：“师座交代我了的，管够！不够可以打白条！” 文祖献：“走吧，我带你吃好的去。” 文祖献带着宋来宝大吃大喝，吃饱喝足后，文祖献磨磨蹭蹭地回了家，一回家就撞见院子里的邵元麒。 不等邵元麒开口，文祖献怒气冲冲地冲到邵元麒面前，扇了邵元麒一耳光。 宋来宝不敢多看，扭头溜出内院。 邵元麒一头雾水地跟在文祖献身后：“怎么了？吃饭了没？” 文祖献回过头，怨声阴阳道：“哦！你以为我是鸭子啊！睡完就不管我了是吧！是你把我弄这来的！干嘛？当我摆设啊，用完就放在一旁，想起来了就接着用是吧！” 邵元麒弯腰抱住文祖献的腰身将人抱起悬在空中：“怎么了？你不是想赌么？我找了一上午才给你找着个环境好的牌局。” “你怎么不来接我？他妈的，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地方去，就只能舔着脸回你这儿啊！”文祖献吼道。 邵元麒被文祖献喷了一脸口水，他偏过脸：“我去了，老赵说你走了，我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至少要待到晚上。” “怎么？你以为我文祖献就只会吃喝嫖赌吗？你以为我上了赌桌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么！” 邵元麒心说：你在上海的时候不就是么？ 文祖献知道自己有些荒谬，可在邵元麒的面前却是十分要强，死活要做积极向上的好孩子，不肯在邵元麒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银乱。 邵元麒无缘无故把文祖献拐来平县，就像是娶了个远嫁而来的姑娘，总是不自觉地让着文祖献，他抱着文祖献在文祖献的臀上捏了一把：“好吧，我错了，你别生气，我明天带你去济南，我一整天都陪着你。” 文祖献觉得邵元麒力大无穷的过分，这个姿势让他有一种被当成小孩抱的错觉，他推推邵元麒的肩膀：“你先放我下来。” 邵元麒不听，抬头与小妈对视了一番，然后埋进了小妈的胸膛：“小妈，我其实很想时时刻刻跟你待在一起。” ... 邵元麒说话算话，第二日带文祖献来到济南。 济南作为华北关键的交通枢纽，有别样繁华，文祖献没到过济南，很是新奇，也不急着看电影了，春游一般逛了大明湖，看了趵突泉，最后停在茶园耗了大半天时间。 文祖献乐不思蜀，天色见晚也不想跟邵元麒回家。 邵元麒在济南有个小公馆，在月明星稀之时他抗回了一个骂骂咧咧的文祖献，原因很简单，文祖献想去赌博，他不肯，所以文祖献骂了他一路。 邵元麒哄文祖献洗了澡，抱起湿漉漉的文祖献滚到床上。 文祖献不耐烦地伸手推他：“你脑子里就没有正经事。” 邵元麒握住文祖献的手，又去掐文祖献的腰，腰上有薄薄一层细皮嫩肉，手上却纤细地骨节分明，感觉只裹了一层皮。 这全是大烟和吗啡害的...邵元麒很担心，觉得再这样下去，小妈就要变成皮包骨了... ... 这一日，邵元麒出门开会，文祖献直到中午才起，他不肯闲着，挑了宋来宝陪他逛中山公园。 宋来宝和小羊一般大，陪文祖献陪地欢声笑语，两个人也很热闹。 夕阳西下时，两人在公园茶馆吃了顿简易的晚饭后慢腾腾走出公园。 “文先生，咱们回去吧。”宋来宝见太阳落下说道。 文祖献说：“不回，我要去赌场。” 宋来宝很喜欢跟着文祖献，因为感觉文祖献很漂亮，很摩登，对玩十分精通，最主要是花钱大方，小勤务兵的月饷很少，他能跟着蹭吃蹭喝蹭玩，已是心满意足。 宋来宝也很想去赌场，他犹犹豫豫地说道：“可是...师座估计已经回去了...要不，先生你回去跟师座说一声，我再陪你出来吧。” 文祖献斜了宋来宝一眼，笑道：“怕你们师座啊？” 宋来宝老实地点点头。 “怕他干什么，你们师座又不是洪水猛兽分不清青红皂白。”文祖献拍拍宋来宝的脑袋瓜子：“没事，你就跟着我，他要是敢对你如何，你就跟我回上海当家仆。” 有了文祖献打包票，宋来宝放下心来，美滋滋地跟着文祖献往赌场去。 可是还没到赌场呢，宋来宝傻眼了！文祖献让人掳走了！
第十章 掉马小羊 文祖献稀里糊涂地坐在汽车里，小羊对他上下起手，拍拍打打地摸着他的肩膀手臂：“哥哥，你没事吧，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文祖献纳闷地看向小羊，发觉这头羊越来越神通广大，邵元麒都把他弄到山东来了，小羊竟然还能找到他。 小羊探身抱住文祖献，埋进文祖献的怀里：“哥哥，你突然不见了，我好担心你。” 文祖献干笑着搂住小羊，拍拍小羊的后背：“有什么好担心的，邵元麒又不敢对我如何。” 小羊抬起头，无辜地眨了眨烟：“他太过分了！他怎么能不经你同意就把你带走。” “没事，就当是出来玩。”文祖献耸耸肩回道。 小羊蹭了蹭文祖献的脖子，对司机说道：“去火车站。” 一边是小羊，一边是邵元麒，两个人都与文祖献关系匪浅，文祖献安然受之，邵元麒把他弄来山东，那他就在山东玩几天，小羊来找他，那他就跟小羊回上海。 文祖献感觉，他好像总是被人抢来抢去，想到这，他忍不住沾沾自喜地乐了，觉得自己魅力四射。 既然都出来了，文祖献也不着急回上海，他和小羊在南京下了火车，打算在南京好好消遣一番。 两人在新街口住下，玩了半天后又跑去舞厅。 舞厅灯光昏暗，混沌的空气中布满了烟味酒味。 文祖献坐在角落的沙发里嘻嘻哈哈地对小兔子动手动脚：“今晚跟我走怎么样？嗯？好不好？” 小兔子笑弯了眼睛：“好啊文先生，你真是太有意思了，你要是住在南京就好了。” 文祖献轻笑着凑到小兔子耳边：“你可以去上海，怎么样，愿不愿意跟我去上海？” “哎呀，文先生，你真是不正经！要不是你好看，我都不能陪你，哪有见一面就要让我跟你走的~” “别跟我装纯，我不吃这套，跟我走都是便宜你这小兔崽子。” 小兔子笑着靠近文祖献，在文祖献怀里发出了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小羊坐在沙发的另一旁，看两人黏黏糊糊地抱成一团，真恨不得自己瞎掉算了！ 随着年龄增长，小羊对文祖献的独占欲越来越强，他已经不再是毛头小子，他的情感变得越来越丰富，他有思想，有主见，可以自己闯出一番天地。他不甘去做文祖献身边的羊崽子，他也可以独当一面，替文祖献遮风挡雨。 小羊垂下眸，捏紧手里的酒杯....他越来越无法忍受，荒淫无度的文祖献。 ‘文祖献对别人都是假的，只有他才能陪文祖献一辈子。’这样的想法在小羊的脑海里逐渐摇摇欲坠，几乎崩塌。 小羊忍不住想：文祖献什么时候才能玩够呢？玩够了就可以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了，他会像供祖宗一样把文祖献供起来的。 “小羊！” 一声呼唤拉回出神的小羊，小羊看向文祖献，见文祖献满头冷汗，双手战栗地脱下西装外套。 小羊会意，拎起一旁的箱子，拿出吗啡，手脚麻利地撩起衬衫袖子扎了一针。 文祖献缓过神的时候，小羊已经替他穿戴整齐。 文祖献过多了荒唐的生活，也想学好，吗啡是不该沾染的，每次犯瘾，不分场合就会失态，大冬天的光是脱衣服穿衣服就够他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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