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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文祖献浑身痉挛地撕扯上衣，脸色惨白，闭着眼满头大汗。陆清禾吓死了，怀疑弟弟就要活生生痛苦而死，他手忙脚乱地帮文祖献脱去上衣，声音都带上颤音：“奉之，你别吓我...你别吓我啊！” 文祖献心烦意乱，恨不得一头撞死，他咬牙接过针剂，哑声吼道：“别叫！” 文祖献很难堪，他拿不稳针剂，双手颤抖地对不准位置。好在，这时小羊回来了，见此情形，他赶忙为文祖献打了一针。 小羊和陆清禾连拖带抱地把文祖献放在沙发上。 文祖献慢慢地粗喘着回过神来。他目露凶光看向小羊。 小羊回看文祖献，低声喊道：“哥哥？” 就在小羊揣着明白装糊涂之时，文祖献铆足劲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小羊捂住腹部坐在地上，依旧故作不解：“哥？” 文祖献大步走到小羊身边，一耳光甩在小羊脸上，他拳打脚踢地开始咒骂：“你这蠢货！你他妈的害死我了！老子怎么会把你这种白痴养在身边！cnm的你个傻比！” 文祖献刚刚扎完针，精神兴奋，任何情绪都会放大，无端染上吗啡，他此刻憋闷愤怒，简直恨不得杀了小羊！ 陆清禾吓得赶忙上前抱住文祖献：“奉之，你别这样，他也不知道的。” 小羊护住脑袋蜷在地上任由文祖献打骂。 文祖献急火攻心，推开陆清禾，他扑到小羊身上，掐住小羊的脖子，继续咒骂小羊：“你他妈害老子染上吗啡，你给我去死吧！你这白痴！你这蠢货！我他妈的掐死你！” 小羊倒在文祖献身下，喘不上气地想要掰开紧箍脖子的双手。 陆清禾觉得文祖献状态异常，不敢放任文祖献真的要了小羊的命，他拦腰抱住文祖献，硬生生把文祖献与小羊分开。 小羊倒在地上闷声咳嗽。 陆清禾见小羊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没来由觉得小羊可怜，他紧紧抱住发狂的弟弟，生怕文祖献再去伤害小羊。 文祖献一阵暴怒后，泄了力，他瘫靠在陆清禾的怀里，指着小羊，气喘吁吁地骂：“蠢货！从我家滚出去！” 小羊听到这话撑着身子坐起来，他红着眼看向文祖献，无比委屈：“我做错了什么？” “你活着就错了！猪的脑子都比你好使，你害死我了！你给我去死！”文祖献不解释，单是责骂。 陆清禾不敢让文祖献闭嘴，要是这个时候让文祖献闭嘴，文祖献可能要生生憋闷死掉。他在一旁苦口婆心地解释道：“小羊，你买回来的那个针，其实是吗啡。” “跟他废话干嘛！他这种蠢货活着害人！我他妈弄死他！” 陆清禾见小羊满脸巴掌印，眼角嘴角全红了，估计过不了一会儿就要变成猪头。他死死抱住文祖献，劝道：“奉之，他不是故意的，他也不知道那东西就是吗啡啊！” “他不是故意的！所以我活该，我该死是吗！”文祖献吼道。 大善人陆清禾一时也分不清到底谁对谁错，感觉两个人都很无辜，他极力思考想劝文祖献心胸宽广一点，可染上针瘾这事不是心胸宽广就能解决的。 陆清禾见小羊呆坐在地上，怀疑小羊是吓傻了，他觉得小羊自己也没想到戒烟针会害了文祖献。 陆清禾想着想着就出神了，文祖献趁陆清禾出神之际，挣开陆清禾，一脚踹在小羊的头上，然后从旁找来手杖对着小羊劈头盖脸一顿暴揍。 拥有慈悲心肠的陆清禾见小羊毫不反抗地倒在地上，动了恻隐之心，他忍不住想，小羊也是让人骗了，他和文祖献的关系那么好，肯定不愿意看见文祖献染上针瘾，这样挨打都能忍受，大概是把错都归到了自己身上。 一时间，场面变成了，文祖献打，陆清禾拦，小羊被暴揍。 没一会儿，文祖献打累了，气喘吁吁地夺门而出，陆清禾跟跑上去：“你去哪啊！？” “别管我！我去死！” 陆清禾左右为难，先是看看满头是血晕在地上的小羊，又看看急着去寻死的表弟，简直不知道谁的情况更需要他的照料。 陆清禾左思右想，最后觉得奄奄一息的小羊应该比活蹦乱跳自行寻死的文祖献要更严重一些，他得先把小羊送去医院才行。决定先安置小羊的陆清禾拽过汽车夫严肃地嘱咐道：“你去跟着奉之，他要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你就拦一拦，然后赶紧给我打电话，我会赶过去的。” ... 文祖献活的好好的的，当然不会寻死，只是精神异常需要发泄，而发泄的渠道无非就是宣泄怒火与欲望。 汽车停在了宋凉所居公寓的楼下。 夜色已黑，宋凉听到催命似的敲门声，不解地前去开门。 文祖献关上门，凶恶地把宋凉摁在门上。 宋凉眼见文祖献神色气场都不对劲，也不慌张，淡然笑道：“文先生，这是在跟我胡闹么？” 文祖献讥讽地笑道：“胡闹？你和我混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我的心思么？跟我装什么清高？钓着我好玩么？” 文祖献没了床伴，又不喜欢在窑子里找兔子。宣泄欲望的对象就只剩这位暧昧识趣的提琴家。 当下情形，文祖献懒得装绅士，恨不得立刻边骂边干。 宋凉抬眼看向文祖献，仍旧笑地疏离：“这是在和我表白么？” 文祖献低下头在宋凉的耳朵上咬了一口，又吹了口气：“是，我陪你暧昧了那么久，你不会拒绝我的对么？” 宋凉抬手抚摸文祖献的心口：“文先生，你今天的状态很不对，这件事情，我想你最好还是想清楚。” “不必拿话搪塞我，也别跟我来这套。” 宋凉抬头用嘴唇轻轻碰了碰文祖献的嘴唇，低而温和地说道：“不是搪塞你，我对文先生也心生好感。” 听见这话，文祖献不再多说，顺手关上了屋里的灯盏，拉扯宋凉走进卧室。
第八章 群架 夜色深沉，卧室里吟奏着悠扬的提琴曲，朦胧的月光如纱一般透过落地钢窗印在提琴家的身上。 宋凉站在床的对面为文祖献演奏提琴曲，他一身冰丝睡袍，身上蒙着一层冰霜，神色淡然，是个不温不热的冰美人。 文祖献刚刚经历，此刻心满意足地仰靠在床上，有酒，有音乐，还有个大美人！他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一曲曲终，宋凉放下提琴，垂眸笑道：“我拉的不好。你总说要听我拉提琴，我也只好演奏给你听。” 文祖献撑起身，拉拉扯扯地把宋凉拽到床上，两人盘腿面对面坐在一起，文祖献亲近地靠在宋凉脸颊旁边，低声细语：“好听。其实我不喜欢音乐，陪你听音乐会只是想跟你交朋友，我听不出音乐的好坏，但我能肯定的是，你比你的音乐更加迷人。” 宋凉歪着头笑弯了眼：“文先生，你到底是怎样的人呢？刚刚闯进我家的时候，吓我一跳，现在又对我说这些甜言蜜语。” 文祖献摁住宋凉的后脑勺，亲密地亲吻宋凉的脸颊额头：“宋先生，你是个宝贝，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所以时常会手足无措。” “所以晚上到我家时，对我那般凶神恶煞，就是你手足无措后的行为？”宋凉一边说，一边缓缓在文祖献的睡袍之中抚摸。 文祖献搂住宋凉：“是啊，大概太爱你了，所以我才不知如何是好。” 两人拥抱在一起，文祖献细细密密地亲吻宋凉的嘴唇。按理说，床伴而已，不必一直亲来亲去，可宋凉冰雪一样纯净透明，文祖献对待形象姣好的宋凉，只当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宋凉似乎也是如此。 二位通透的大美人彼此敷衍地交流，心不在焉地交配，客客气气地谈情说爱，没有一句真心实意。 他们不着调地成了情侣，填补一时的空虚。大抵都藏着小心思，但是都觉得对方对其有感情，不要白不要。 文祖献不想回家，回家就得面对那头蠢羊，命汽车夫把吗啡拿了过来，他栖息在宋凉的小公寓，赖着不肯走了。 ... 一转眼，临近春节。 文祖献穿着长裤马靴套着大皮袄子走进银行办公室。 陆清禾笑着站起来：“奉之，今天穿地真精神呐。” 文祖献翘起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自个倒茶：“正好有空，待会请你吃饭。” 陆清禾拿出一张存单递给文祖献，文祖献接过一看：“这么多钱？” “我还能骗你么？除了本金与我的报酬，其他我都帮你存进银行了。”陆清禾说道：“你这几日上哪去了？” 文祖献喝着茶说道：“朋友家，哥，你过年回北平么？” 陆清禾勉强笑了笑：“算了，家里人多，爸爸下台后，家里天天吵架，我还是不回去了。” “不回去好！正好上我那儿过年，不然我那里冷清的要命。” “你也知道你那里冷清？那你还那样打小羊，万一真打死了怎么办？”陆清禾忍不住替小羊说话。 “我下手有轻重。”文祖献嘀咕道：“我还能真打死他不成？” “那孩子可怜死了，你打他他也不还手，在医院躺了好几天！” “我好吃好喝把他当弟弟养，他敢还手！他...伤哪了？” “还好他一直用手护着头，没什么大碍，就是左手骨裂，打了石膏。” 文祖献不以为然：“哦，那也不是很严重嘛，用得着躺好几天么？” 陆清禾哑然，觉得弟弟铁石心肠，对小羊太过绝情：“还不严重？！多俊的一个小孩，让你打的鼻青脸肿，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地看着都吓人！” “不打不长记性，他一个疏忽害了我，我打他一顿饶了他，他要是害了别人，别人能饶地了他？”文祖献理直气壮。 陆清禾叹了口气：“也不能全怪他啊，当初海洛因上市的时候不也说什么代替吗啡，这事一直都有，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你还那样打他，他得多伤心啊。他现在是出院了，前些日子我天天去医院看他，他连话都不说，都让你打傻了！” 文祖献斜了眼陆清禾，觉得陆清禾悲天悯人，怜悯过头了，他笑道：“他本来就不爱说话。” “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面玩，什么事都推给小羊做，其实小羊才多大啊，只有十九岁，他不过犯了一次错，你就往死里打他。人无完人，是人就会犯错，你这是何必呢！” 文祖献见陆清禾越说越起劲：“你没完了是吧。” 陆清禾语重心长地说道：“也别气了，你不原本就要戒烟嘛，那你把吗啡当大烟好了，戒了就是。” “噢哟，你说的好轻巧，要不你也扎两针，陪我一块儿戒？”文祖献恼道。 “又说胡话。”陆清禾思索着说道：“我去给你找医生，我认识一个戒烟成功的客户，我明天就去帮你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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