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着最后一点耐心: “那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本就是为了知道真相而来,现在我知道了,就该走了。” 柏华晋啧了一声: “我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不过我相信刚刚说了这么多,你也懂我的意思了,虽说我认为柏川不会再对你旧情复燃,也请你离他远一点,毕竟我这里还有你的,‘把柄’。” 他把把柄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余光瞥了一眼戴在左手手腕上的智能手表,橙色的光点一直若隐若现地显示在屏幕上,这代表着录音一直在进行。 我放下心来,此刻只想离开,嘴上假意应承着: “好的,我懂你的意思。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他们二人都露出怀疑的眼神,或许是因为有我的把柄他们比较自信,又或者是我答应得过于爽快,柏华晋目光凶恶地又威胁了我一遍,让那个带我进来的光头保镖再将我送回去。 我站起来,都快走到客厅和玄关的交界处,又转过身: “我们这种人,对女人ying-不起来的。” ‘这种人’还包括了柏川,不知道梅念婉这位心系儿子的母亲听懂了没有。我也懒得再管,说完便强装潇洒地走了出去。 保镖说直接送我回家,我说我的车还停在公司,送我回公司就好。趁他们不注意我偷偷将录音暂停,随后点击传送到云端以及备份。 他们将我放在公司门口,我一句阴阳怪气的谢谢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很快被喷了一嘴车尾气。 不过此刻我也没有心情看着离去的保姆车背影暗中咒骂,上了车以后一路猛踩油门开回家,将手机接收到的录音在电脑和外接硬盘上再次各自备份了一遍,随后打开了订票软件,开始浏览飞往嘉淮市的航班。 我才不管他们的威胁,此刻我手里有录音,就相当于也有了所谓的把柄。那我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我想见柏川,就是此刻,就是现在。
第24章 你和他们没什么不同 飞机落地嘉淮市,从行李架上取下唯一的行李,一个随意塞了几件换洗衣物的背包,我跟在下飞机的人群身后,打开手机。信号恢复的那一刹那一堆信息从屏幕上方弹了出来,首当其冲的就是夏侑宁。 我点开来,发现自从我凌晨将两只狗送到他那里,告诉他我两天后再回来帮忙照看一下狗以后,他似乎就没睡。发来一堆他买的款式各异的,给狗穿的衣服,红橙黄绿青蓝紫都有,又给我看了他新买的防爆冲绳,狗碗,止咬器等等等等。 一瞬间我怀疑他不是在养狗,而是在玩网络上那种换装小游戏。 粗略地翻了翻紧跟在图片后面发来的那些[这件怎么样],[狗儿子真帅]之类的话,我回了一个微信自带翻白眼的表情,开始依次看其他消息。 起飞前我告知柳成英自己请假两天,这两天有什么事微信联系,可能对方现在还没起,因此一直未回复。 因为没有托运行李,我顺着小部分人流很快就出了机场。嘉淮市位置偏北,根据前几天看的气温,这个星期的天气与榆阳市相比已是完全入秋。我每天都提醒柏川多穿一点不要再次感冒发烧,结果自己还是低估了这边的风力。 此时不仅刮大风,还突然开始下雨。出门收拾东西过于匆忙忘记带伞,站在机场门口裹紧了外套,纠结片刻,还是没有点开和柏川的聊天框,直接打车去了他们参展的会场----直接告诉他肯定会被无视或者拒绝,不如先斩后奏。 其实参展的会场就是一家五星级酒店里的某个会议厅----这还是我从顾沅宜的朋友圈看到的,我觉得很大可能柏川就下榻在同一家酒店。很幸运的是,根据网站显示,可能是因为最近处于假期,以及酒店承接了展览业务的原因,房型所剩无几,而我订到了这家酒店的最后一间大床房。 司机师傅特别的热情,在我胡乱想事情的同时一直在试图向我搭话。一会说来的时间真不巧,可能明天还会下大雨,一会又问我是从哪里来。在得知我是从靠近南方的城市来以后,自动地将我划入‘游客’的范围,开始给我推荐嘉淮市的小吃和景点。 出于礼貌,我也配合着师傅,一时间感觉自己像是在讲相声捧哏似的。司机师傅唾沫横飞地说了一堆景点,说本市有一条巷子在网上很出名,但是他觉得去那儿的都是傻乎乎的外地游客,里面卖的东西又贵又不正宗;又说某某博物馆可能是被小年轻带火了还是怎么样,前年开始人满为患,居然从随便进出变成了预约制;最后说本市最有名的景点还是嘉淮大道边上的寺庙,叫普化寺,心诚则灵。 司机师傅举了好几个例子,有他自己的,也有听说来的八卦,说完又随口问了一句: “娃娃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去拜一拜,很灵的啊。” 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这句‘娃娃’是在叫我。哈哈笑了两声,回答师傅: “想要赚大钱,想要发财算不算?”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看我一眼: “哎呀,这个也要靠自己努力的嘛,不过可以去试试。要是实现了,还得回来还愿啊。” 我嗯嗯两下,望向窗外。暴雨只持续了一开始的几分钟,此刻绵绵细雨不间断地打在车窗上,在这静谧的氛围里,只有我自己知道刚刚是说了谎。 如果求神拜佛真的很灵,我觉得自己想要求的东西,是柏川能够回到我的身边。 司机在酒店门口停了车,停车位置离有遮挡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咬咬牙,我打开车门后双手遮挡在额头,快速冲向酒店大堂。 头发和衣服都淋湿了一点,我随意地抓了抓头发,又拿出纸巾擦擦衣服。只是我这外套是毛衣材质,靠近下方简单两个扣子的款式,而里面穿的又是有点薄的衬衫,被雨淋湿以后就显得有点透,外套扣上只能遮一半,更别说因为毛衣材质,淋了雨以后变重,我反而还不愿意将外套扣紧。 冲进酒店大堂后我快速地在前台办理了入住,拿着房卡在台子上点了点,又回头看了眼身后为数不多几位穿着西装,像是参加展会,或者是相关工作人员的背影,回过头问前台: “请问一下,你们这个展会,每天是几点开始呀?” 前台小姐非常礼貌地回答: “每天的时间安排不一样的呢,今天的安排是上午8点开始,一直持续到中午的10:30。” 我说了句谢谢,离开前台的同时瞥了眼正前方挂着的几个显示世界时间的钟表,此刻离展会结束还有不到40分钟。假设展会结束后柏川还会留下来和其他人聊些事情,这点时间刚好够我上去洗漱一番,换套像模像样的衣服再下来。 10:28,我踩着线重新回到酒店大厅----主要是等待工作人员上来拿需要换洗烘干的衣服,后面吹干头发又花了一点时间。平常我都是用毛巾随便擦一擦就完事,等着头发自然干,只不过今天为了维持一个好的形象,便一直举着吹风机站着。 到后面脾气上来,差点想拿着酒店提供的剪刀把头发绞了。想到自己可能是世界上第一个吹头发把自己吹到不耐烦发火的,我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莫名其妙地就想笑。 大厅里三三两两围了不少人,看他们时不时瞧一眼外面的大雨,又低头看一眼手机的样子,应该都是在等雨停好出去进行游玩。我看看他们,又时不时望向不远处展厅的出入口,偶尔低头看眼时间。大概过了20分钟,终于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朝着电梯方向走过去。 柏川今天穿着黑色长款风衣,里面是灰色西装,这完美勾勒身型的一套衣服真的应该焊在他身上;而跟在他左边的顾沅宜依旧是万年不变的深蓝色西装。 一瞬间我想起一些媒体对于他们两位的评价,称赞顾沅宜是柏川的得力助手,话里话外都透露着‘般配’二字----虽然我知道顾沅宜不会,也没这个胆子买他和柏川的热搜,这些报道还是让我觉得不舒服。 我低声轻嘁,猛地起身,向他们二人快速走过去。 周围进进出出会场的人太多,我不方便直接喊他们的名字,最后几步路小跑了几步,扯了扯柏川风衣后方的腰带。他停下来回过头,脸上的不满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变成了疑惑。 我还未说话,同样看到我的顾沅宜就发问: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我看了眼柏川的神色,诚实地回答: “谁叫你发朋友圈带了定位,我就知道了嘛......” 柏川瞥了顾沅宜一眼。 这下尴尬的好像变成了顾沅宜。 “那我发朋友圈的目的,不是为了让你根据定位找来的啊?我只要在外地,发朋友圈都会带定位,只是一种习惯而已,”顾沅宜一时梗住,好半天才出声,又问了一遍之前那个问题,“所以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没理他,只是看着柏川: “我想你了,也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觉得今天一定要告诉你,就过来了。” 说完又做出乖巧的样子,往他身边凑了几步,和他道歉: “对不起没有提前告诉你就过来了,你们现在是要去吃饭吗?吃完饭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好吗?不会占用你很多时间。” 顾沅宜偏过身子要说什么,刚发出“中午我们......”这几个字,不知道是哪位老板,总之一位大腹便便,穿着勒紧全身的不合体西装出现在一边,笑着和柏川打了声招呼,又和顾沅宜点了点头: “柏总,顾特助,关于我们之前说的OLED材料的问题......” 柏川很明显懂这个人的来意,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吩咐顾沅宜去处理这件事。 顾沅宜瞪我一眼,面对那位老板又变成了打工人的嘴脸。我在心里暗叹一句厉害,见那两人走到门口铺着的红毯一边,随即再次小幅度地扯了扯柏川的风衣袖子: “吃完饭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很重要的事?”他没有厌恶,也不像是奚落,面无表情地反问。我点点头: “对。” 他不着痕迹地甩开我扯着他袖子的手,拍了拍微微褶皱的袖口: “我每天都要处理很多,‘很重要的事’,要见很多人,他们没有一个是像你这样,不提前打招呼,直接闯到我面前来的。” 我很快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潜台词是,‘闵林,你和那些人在我心里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不会因为是我,所以给予额外的优待。如果我想和他讨论很重要的事,应该像其他人一样走流程。我其实并不清楚流程是什么,可能是先联系顾沅宜,然后对方会翻翻手里的行程表,公事公办地告诉我几天后的几点到几点柏川有空。 柏川说这句话的时候也不像是在嘲讽,就是很平静地在陈述一个事实;而自从重逢到现在,我也很清楚自己在柏川面前早已没有任性妄为的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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