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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

时间:2024-08-06 08:00:02  状态:完结  作者:一一壹

  回家以后我又听过两遍,在飞机上完整地听了一遍,因此我很清楚,整个录音时长1小时32分46秒,结束的标志是我和保镖说“送我回公司,我的车还在那里。”

  在这漫长的一个半小时多一点的时间里,我一直看着柏川。他偶尔皱眉,听到那句‘对女人ying-不起来’的时候扬了一下嘴角,其他时候几乎没有表情,好像这件事和他无关,整个人置身事外,在听别人讲述一个故事。

  伴随着一句“我的车还在那里”,录音结束。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散发着莹莹幽光,在5秒后黯淡下去。柏川依旧保持着靠在沙发椅背上的动作,此刻我完全猜不出他在想什么,是在想家庭的和睦原来是个表象,还是在想他当年低声下气地请求就是一个笑话。

  斟酌着目前的情形,我小心翼翼地开口补充道:

  “当年我那么做是因为......我妈得了肝癌,闵恺裕威胁我说要我拿到文件才肯进行捐赠。我没有把一切都怪在你父亲身上的意思,就像他说的,是我的一念之差给了他可乘之机,只是,只是......”

  我只是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最后讪讪地说了一句:

  “对不起。”

  手机明明灭灭好几次,看起来是夏侑宁终于起床了,劈里啪啦又发来一堆消息。此时回消息显得不伦不类,我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柏川的回答。

  沉默在客厅里蔓延,一时间只听得到挂钟秒针的滴答声。我的视线从对面的柏川移到他身后的时钟,在分针从5走到6的时候,他终于起身,向着餐厅的位置走去。

  他站起来的同时我也起身:

  “你......做什么?”

  他没回头,声音淡淡的:

  “喝点水。”

  “噢,好......”我重新坐在沙发上,眼神随着柏川的背影移动。看到他先是拿起餐桌上的水壶倒了杯水----这还是我整理房间时烧的,喝完水以后没有再回来,反而绕过沙发,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

  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他看上去欲言又止,我觉得如果他会抽烟,此刻估计已经开始吞云吐雾了。

  这一次他没让我等很久,低哑的声音很快在不远处响起:

  “他不是说,让你不要再来找我,你不是也答应了么?为什么还来?”

  “因为过于愧疚?还是可怜我?”

  “不是......”我很快否认,但又觉得愧疚这一点还是有的,磕磕巴巴地解释着,“我觉得你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力,毕竟我们都是局中人。没有可怜你,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想见你,所以才来的。”

  “你知道我这个人的性格的,认准一件事就不会改,我想要见你,留在你身边,就不会听他的话。”

  柏川低声轻呵:

  “我父亲那个时候……确实有说过几次想和你见面,而你碰巧都在备赛,我便推拒了。他和我母亲也从来没有明着发表过什么关于我性向的言论......”

  “我不知道,这件事真的太可笑了,”他作出一副自嘲的表情,“那现在是怎么样呢?我是不是应该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这件事如果一定要追究谁犯了错误,那个人不会是你;我知道真相以后马上过来告诉你,也不是为了让你替柏华晋道歉,”我看着他的背影,

  “我没有办法在这件事上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没有错,再一次很认真地跟你道歉,对不起。我说那个时候已经喜欢你了,却没有选择相信你向你求助,才造成如今这样的局面。”

  “你愿意原谅我吗?”


第26章 你的喜欢能持续多久

  柏川转过身,这一刻的场景和刚刚梦里的情景居然完美重合。雨过天晴后的阳光从他身后巨大落地窗跃入房间,他整个人浸润在光线里,嘴巴一张一合,不过和梦里不一样的是,这一次我听清楚他说的话,他答非所问:

  “你手腕上的伤,是那个时候留下的吗?”

  这是我没想过的问题,我已经完全忘记他见过那道伤痕了。不自在地转了转左手手腕佩戴着的手表,我还是选择了拒绝,很诚实地告诉他:

  “我不是很想谈这个。”

  “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这话不假,我是真的说不出具体原因,“就是,可能,我觉得在你们,就是你们这种很成熟的大人看来,我这是很幼稚的做法。所以不是很想讲,再说了事情都过去了。”

  他沉思几秒,和我对视:

  “你还欠我一个秘密,记得吗?”

  在记忆长河里大浪淘沙好一会,我终于想起来,是当初他告诉我关于为什么只佩戴一边助听器时,我答应用自己的一个秘密来交换。当时说是欠着,没想到他要用在这里。

  “好吧。”我不想做言而无信的人,简单地和他复述了一遍闵恺裕答应捐赠肝源之后的事。

  其实总体没有什么好说的,故事应该很短,讲到萧静文半夜被推进急救室,随后被宣布抢救无效死亡,我回到家以后精神萎靡不振选择割伤自己来缓解痛苦就结束了。只是可能因为太久没和别人聊起那个时候的事,尽管这些事情和‘我手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这个问题已经完全背道而驰,我还是一口气直接和他讲到后来闵恺裕办的那场认亲仪式。

  那场认亲仪式荒诞至极。

  在认亲仪式之前的一个月,报纸还在大肆渲染萧静文和闵恺裕所谓的浪漫爱情。说文裕科技董事长与妻子情深伉俪,妻子不幸得癌去世以后痛苦万分,在爱妻墓碑前痛哭流涕。事实上这些新闻全是他买的通稿,他在萧静文的墓碑前冷酷地像是在面对一个陌生人,最大的情绪波动发生在那之后,也就是我把闵青打进了医院那个时间。

  结果在认亲仪式上,从头到尾没人再提萧静文。他们一个个笑着上前祝福闵恺裕和叶莉百年好合,恭维闵青一看就是做大事的资质。

  那天我在舞台后面一直玩着一枚打火机。

  我想,要是顺着脚下这块幕布,点着火,把我和他们全部都烧死就好了。

  “但是我那个时候想到了forest和cypress,又觉得万一你还会回国,而且烧死岂不是很丑吗?如果我见到妈妈她会担心的,所以想了一圈,最后认为还是活着吧。”我以这句话为收尾,结束了我的坦白,这才去看柏川的脸色。

  因为依旧背光的原因,我看着不是很真切。但是我能听到他叹了口气,往前面走了几步,重新在沙发上坐下:

  “原来你和我一样曾经感觉到痛苦。”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可以成为他愿意原谅我的理由吗?

  “我刚到国外那几个月的时候,会去想放你自由,让你离开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你是不是很感激我做出这样的决定,会不会觉得很开心。如今知道你和我有过同样的感受......”

  他松了松领带,

  “其实我并没有感到快慰,不仅我是局中人,你也是如此。所以我不觉得这里存在原不原谅这种说法,闵林,你不用觉得过于愧疚。这件事我会处理,麻烦你将这份录音发给我。”

  我连连点头,说了一句谢谢,磕磕巴巴地反问:

  “那现在这件事就算揭过了,对吗......?我们,我们现在,现在......就是......”

  “这是两件事。我们之间的误会消失,并不意味着我会重新和你在一起,”他很无奈的样子,“难道你千里迢迢过来,就是觉得真相大白后我们会马上和好吗?”

  “我也不是让你马上答应我的追求,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喜欢你,这很正常,我有,额,案底......”我颠三倒四地辩解着,“俗话说,这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心存芥蒂很正常......我是觉得现在误会解除了,我就可以更心安理得,理直气壮地追求你......”

  “就算你是真的喜欢我,你的喜欢又能持续多久呢,闵林?”柏川轻笑,一桩一桩地说着,

  “你说喜欢,好奇的事情,都坚持了多久?你说你喜欢滑雪,那年冬天我带你去北方玩,为你包下一整个滑雪场,结果你只滑了一次就说太累要回去酒店休息,后面再也没有提过滑雪的事;”

  “你说喜欢的明星,想要她的签名,我为那个明星投资了两三部电视剧,让她给我签名,签在海报上。你还记得海报被你放在哪里了吗?不,你不记得,当时你拿到海报的后甚至只看了两眼,就卷起来放在了一边;”

  “你还记得一开始要养的也不是两只杜宾吗?”

  “你感兴趣的事情,除了钢琴以外,有什么你坚持了很久吗?我又怎么能相信,你对我的喜欢不是朝三暮四?”

  柏川类似‘控诉’的语气让我觉得略微吃惊和新奇,因为在这之前他从未用过这种语气和我讲话,甚至在事情发生时----我因为疲惫不想滑雪,不在乎他弄来的签名,亦或者是对养什么宠物三心二意一天变一个想法时,他也从未指责过我,只是温温柔柔笑着说不想去就不去,不要就不要,想好养什么宠物再去买不急。

  我知道他如今也并不是将那些事翻出来在这里和我重说旧账,只是拿来佐证我是一个对喜欢的事物并不长情的人。然而就算他要翻旧账我也说不了什么,他刚刚说的每一件事都是事实,我不仅对很多东西三心二意,更重要的是无视了他一次又一次的真心。

  只是我还未从这种新奇感里脱离,就听到他继续说:

  “闵林,分开以后我想清楚很多事,或许你生性就是喜欢自由,那我便放你走,我们终究还是不合适。将这一切揭过可以,我们做普通朋友,多余的我给不了。”

  “我今年已经32岁了。如果要找一位伴侣,我追求的是稳定,希望接下来他能一直陪在我身边,而我觉得那个人不会是你。”

  ‘普通朋友’,‘不会是你’这几个字激的我感觉自己在耳鸣。蹭地站起来,觉得不妥又快速坐下,大声地反驳他:

  “为什么不能是我?!”

  脑子里千回百转,我现在突然懂了,他默许我给他做饭,以帮忙配乐的名义在他身边到处乱晃是什么意思。

  他从未觉得我是认真,也不认为我会坚持,抱着‘我觉得没意思了就会放弃’的想法,态度接近纵容一般任由我对他表达好意,因为反正总有一天这些都会结束。

  明明是主人公,他把自己摆在一个旁观者的位置。

  我张了张嘴,双手抓紧裤腿又放开:

  “没关系,我是真的喜欢你,也会坚持下去,我会让你相信的。”

  看他要说什么,我赶在他前面,像是发誓一样:

  “我对你比对待钢琴还要认真!”

  这句话可能有点幼稚,或许对于别人来说是无足轻重的一句承诺,但我希望,并且相信柏川能懂我的意思----毕竟就像他说的,在我过去人生25年里,钢琴就是我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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