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啊等, 大哥哥就是醒不过来。 后来宁展邦终于找过来了, 宁晚书始终不见大哥哥醒来,于是将宁展邦帮他带来的小熊留在了大哥哥的手里。 从那之后, 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位让他不许动的大哥哥。 他曾经问过宁展邦,那位大哥哥是什么人, 只是宁展邦从来都没有正面回应过,只说那位大哥哥转院了不清楚。 随着年龄的增长,宁晚书渐渐淡忘了那年的回忆,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影子,他甚至连那位大哥哥的模样都想不起来了。 如今再见到这只小熊,那年的记忆又清晰了起来。 可是谢诗厚怎么会是当年把他从疯子刀下救回来的大哥哥呢? 他不是海市本地人吗?偏偏那么巧,在十二年前来到南城,还那么巧的经过那条马路,又那么巧地看到他差点被人砍死。 最搞笑的是,那时候他穿的明明是男装,至于把他认成是女孩子么? 谢诗厚这傻*逼什么眼神…… 可如果当时没有那个大哥哥的拼死相救,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原来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但一码归一码事,谢诗厚救过他,他另找机会还回去就好;而谢诗厚给他带来的那些伤害,不会因为儿时的一场舍命营救就可以抵消的。 这笔账,等日后再慢慢算好了。 宁晚书突然有很多话想说,只是不知怎么开口。 谢诗厚又道:“我听说那女孩也受了点伤,可惜她家人把她接走了,我再也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伤到了哪里。” 宁晚书:只是破了点皮而已,你见到了,就在你面前。 不知道怎么回事,面对谢诗厚这张无辜的脸,他还是开不了口。 算了,再找机会吧。 宁晚书别扭地转移话题:“衣服还没找好吗?” 谢诗厚立马把衣服送到他面前:“这套衣服我只试穿过一次,没穿出门过,你试试?” 宁晚书拿了衣服走进洗手间。 关上门,他背靠在门上,心情仍无法平复。 这么多年过去,谢诗厚背后的刀伤应该已经好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留下疤痕,亦或者是后遗症。 现在再跟他说声谢谢,算晚吗? 可是,他要怎么开口呢? 宁晚书很纠结,干脆走到洗漱台前,用冷水冲了几下脸,从而逼自己冷静下来。 片刻后,他把身上的睡衣换下,接着穿上了谢诗厚给他的这套白色运动服。 运动服还是有点大,不过是宽松版型,穿在他身上看起来并不违和。 从洗手间里出来,他看到谢诗厚正坐在沙发上,单手揉着太阳穴。 见他出来,谢诗厚立马放下手,霍地站起身:“好了吗?” 宁晚书快速地偷瞄了他一眼,点头:“走吧。” 谢诗厚重新拿起车钥匙出门。 到了门外,宁晚书才发现原来自己身在高楼层,就想去找电梯。 谢诗厚提醒:“今天早上电梯被几个熊孩子蹦坏了,现在还在维修,要走楼梯下去。” 宁晚书愣了下,扭头看向他的脸:“你早上出过门了?” 谢诗厚点头:“回老宅那边拿了点食材过来。” 宁晚书下意识想起了被他无情拒绝的那锅粥,深吸一口气:“你用不着这样。” 谢诗厚马上道歉:“对不起,下次我不会这样了,你别生气。” 宁晚书顿了顿,他什么时候生气了?这傻*逼一如既往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他问:“这里是几楼?” 谢诗厚:“28。” 宁晚书长长的吸了口气,28楼而已,一下子就到地面上了。 下楼时谁也没有说话,到了一楼,宁晚书双腿抖得不行,加上没吃早餐还口渴,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谢诗厚急忙扶住他的手臂,“还好吗?” 宁晚书想甩开他的手,但他是在没力气了,“我想喝水。” “车上有,”谢诗厚道,“先上车吧。” 宁晚书没力气跟他唱反调了,只能乖乖上车。 谢诗厚立马给他递来一瓶矿泉水:“给。” 宁晚书接过,拧瓶盖时手指使不上力气,他有些恼火,把水还了回去。 谢诗厚拧开瓶盖再把水递给他:“你在车上休息一会儿,我去便利店买点东西就回来。” 宁晚书没意见,反正他也不赶这几分钟时间。 谢诗厚去了不到五分钟就回来了,手上拿着个大袋子,他把袋子递给宁晚书。 “看看想吃哪样,不吃的话怕你待会儿没力气走路。” 宁晚书瞅了他一眼,接着将袋子打开,挑半天最后挑了一个饭团。 他先看了饭团时的价格,“等会儿买完手机我再给你钱。” “不急。”谢诗厚给自己系上安全带,“你系下安全带,我们现在出发。” 宁晚书乖乖把安全带系上,接着将饭团打开来吃。 手机卖场离得不远,因事先选好了型号,宁晚书买手机非常果断,拿到新手机后立即把旧卡放进去,之后捣鼓了半个小时登录绑定各个软件。 回去路上,他先给谢诗厚转了1000块钱,附言:早餐费和昨晚的房费。 接着他又转了5999块钱过去,这笔是买手机的钱。 谢诗厚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苦楚,他不想收这笔钱,但又不得不收下,否则小学弟以后肯定不会再接受他的帮忙。 车开到学校附近,宁晚书让谢诗厚把车停在可停车的路口。 “我在这里下车就可以了,你不要跟我一起下车,我不想让人看到我是从你车上下来的。” “好。”谢诗厚点头。 宁晚书下了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诗厚拿起手机,点开私人侦探刚发来的消息。 [那只波斯猫两个月前误食老鼠药死了,宁家老佣人发现它死在花丛里,就让清洁工把尸体收走了。] 谢诗厚不由得捏紧了手机。 黑球死了。 如果让书书知道这个消息,不敢想他会有多难过。 若不然还是别告诉他了,有些事不知道还能有个盼头,知道后就什么想法也没了。 可如果长时间抱着一个虚缈的希望,等知道真相时,会不会难过加倍? 这一刻,谢诗厚竟无法做出选择来。 这时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宁晚书发来的微信:你昨晚说我还会再见到黑球,是不是意味着你有办法帮我把黑球接过来? 谢诗厚盯着这条消息,却不知要如何回复。 宁晚书:运费我出,你帮我接黑球过来。 谢诗厚静默了片刻,最后还是将私人侦探发来的消息截图发了过去。 而后他等了很久,始终没有收到宁晚书的回复。 小学弟那么爱哭,不会又躲在哪个角落里偷偷掉眼泪吧? 不对,按照时间和脚程,宁晚书现在肯定还在校园里走路。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谢诗厚快速下了车,以他最快的速度跑了起来。 快跑到男生宿舍区大门附近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人来人往的校道上,有个消瘦的身躯无助蹲在地上,抱着头失声痛哭着。 谢诗厚的心脏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穿了一般,刺痛瞬间蔓延到全身,最后几乎找不到痛在什么地方。 他抬起沉重的脚步走过去,在宁晚书身侧蹲下,想把人抱进怀里,但又不敢越界。 最后他轻轻地拍了拍宁晚书单薄的后背,比起安慰,他更想给出一个承诺,尽管他也知道或许对方并不需要。 “我会让人查清楚黑球的具体死因,如果是人为的,我必定让凶手付出十倍代价。” “黑球很乖的……”宁晚书哭得身体一颤一颤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的眼泪就是止不住,就好像泪腺坏掉了一样。 “它从来不咬人,我难过的时候,它会安慰我,它是一只很温柔,很温柔的猫。” “我知道,”谢诗厚轻抚着他的后背,“你的猫肯定跟你一样乖。” “我……真的好难过……” 宁晚书越想越伤心,眼泪怎么也停不下来。 黑球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真心待他的朋友,而如今,他失去了最后一个朋友。 谢诗厚脑子里又想了很多安慰的话,但话到了嘴边却是一句都说不出口。 宁晚书哭的太厉害了,他深知自己此刻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先让小学弟哭一哭吧,哭出来就好了,这种时候他需要把悲伤都发泄出来。 只不过周围人来人往的,总归是不好看。 于是,谢诗厚脱下了身上的黑色T恤,只留一白色件背心,接着将T恤盖在了宁晚书头上。 宁晚书只想哭,别的什么也不想管了。 后来估计是哭得狠了,宁晚书有点供氧不足,竟哭倒在了谢诗厚的怀里。 谢诗厚轻轻地搂着少年柔软的身子,顿感心痛欲裂,只恨自己不能为他分担悲痛,哪怕是一丝半点都好。 宁晚书哭得实在是太凶了,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哭得如此伤心,而这也是宁晚书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来脆弱。 原来小学弟难过时是这样子,好像全世界都在崩塌一样。 他小心翼翼地把宁晚书抱起来,生怕不小心把人揉碎了。 一路上没少吸引路人的注目,好在宁晚书的脸被遮住了,谢诗厚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人抱进宿舍区。 501宿舍里空无一人,几位室友都没回来。 谢诗厚轻轻地把人抱上床,还为他擦掉了脸上的眼泪。 等床上的人儿呼吸平稳下来,他才掏出手机,给私人侦探回复:尽快查出老鼠药是谁下的。 私人侦探S:可以。 谢诗厚将手机放好,接着拉了张椅子坐下来。 在宁晚书醒来之前,他没办法就这么走掉。
第52章 宁晚书做了个梦, 梦里他和黑球又来到了那个度假区。 黑球被他关在酒店里出不出去,于是它发狂地拍打着窗户,好像在呼喊着什么。 宁晚书想打开窗户把黑球救出来, 但无论他怎么跑, 死活触不到那扇窗,后来梦就醒了。 他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心底的难过似乎没那么沉重了, 但却蒙上了一层无法形容的悔恨。 如果当初离开时他把黑球也带走,黑球是不是就不会死了呢? 可是, 世界上哪有如果的事。 “……今天不行。”谢诗厚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 宁晚书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谢诗厚在跟弟弟打电话:“我还有事,暂时过不去,改天吧。” 宁晚书做了个深呼吸, 起身下床。 见状, 谢诗厚挂掉电话,旋即站了起来:“你醒了, 好点了吗?” 宁晚书点头:“好多了, 谢谢。” “那……”谢诗厚并不想走,但他也知道小学弟需要一个人静静,“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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